江弈步伐急切，匆匆离开学校。
车上，她思绪乱飞，担心陆尔曼的父母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
薛宜和周婧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两人交换了眼神。
江弈的手机不断响着，她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接听各种电话。
林远帆在公司好话说尽，还是没法将他们劝到会议室去，只能任由他们在前台上演一出被亲生女儿抛弃的大戏。
郑明诚不在公司，听说这件事后也打来电话，问江弈打算怎么处理。
据林远帆从前线发来的报道，陆父陆母疯了似的拉着经过的每一个人细数陆尔曼的罪过，像祥林嫂似的。
依江弈看，这多少有点侮辱祥林嫂了。
要是寻常闹事的，直接报警就好了，偏偏这是陆尔曼的父母，如果随便处置了，最后遭罪的还是陆尔曼。
“老大，曼曼说报警。”薛宜看着手机，一时间僵在原地。
报警？陆尔曼真打算大义灭亲？
江弈让薛宜打开免提。“确定吗？万一到时候被警察当成家庭纠纷来调解，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只不过一个假期没回家，他们就跑到公司哭诉陆尔曼不孝，对于这样的无赖，想整治他们实属不易。
江弈理解她的难处，可要想逃离这样的原生家庭，除非她辞掉工作远走高飞，否则很难极端父母手中逃脱。
要是报警，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
“要不先回公司再说？”
电话那头，陆尔曼犹豫不定，沉默了片刻才颤抖着声音回复。
“那就先回公司吧。”
“放心，我们都在。”江弈安慰道，她清楚陆尔曼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只不过是强撑着维持体面罢了，这种感觉她很清楚。
*
江弈回到公司时，陆尔曼的父母已经不闹腾了，坐在前台的等待区悠闲地喝茶。
看到江弈进来，他们立刻把茶杯一扔，冲到她面前。
“江总，你可算回来了，我那不孝女，你可得替我好好管教管教，我们说话是不管用了。”陆母紧紧拉着江弈的手臂。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单独说。不要影响大家工作。”江弈厉声正色。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江弈本想把他们带到公司外面去，免得来来往往的同事指指点点，叫陆尔曼难堪。可他们非要留在公司里，说着说着声音又激动了起来，她没办法，只能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
薛宜和周婧也想跟进来，但陆父不肯，只能让她们先回去工作。
一进办公室，陆父就原形毕露。
“江总，我们家女儿一个月工资到底多少？怎么就给我们打三千？”他一脸不耐烦。
陆尔曼的工资一万出头，大城市开销大，一个月能给他们三千，已经很不错了。
“她没和你们说过吗？”
“她说她一个月七千。”陆母连声应道。
陆父听到这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江弈知道陆父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陆母这么沉不住气。
她顺着陆母的话说下去。
“她一个月就七千出头，能给你们三千已经不容易了，大城市开销也大。”
“她和别人合租哪能花这么多钱，肯定又是自己乱花。”陆母继续抱怨，“早知道她这个样子，不如让她回老家结婚算了。”
听到这，江弈总算明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把陆尔曼的工作搅黄，让她回家嫁人，换一笔彩礼。
儿子已经不在了，对唯一的女儿赶尽杀绝，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最近很缺钱，急需拿到这笔彩礼？
当初为了做试管生男孩，陆父陆母早就把家底败光了，这些年全靠陆尔曼养着。实在没钱他们可以把小县城的房子卖掉，但显然比起卖房子，他们更愿意卖女儿。
江弈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她转头调整了一下才恢复如常。
“她连父母都不孝顺，我看工作做得肯定也不怎么样。”陆父在沙发椅上坐下，很自然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大概以为今天闹这么大，陆尔曼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郑明诚是个开明的老板，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会追究陆尔曼的过错，公司同事也都明事理，不至于借此在背后说些什么。
不过就算没人说，以陆尔曼的性格，也会一直内耗下去，这才是江弈担心的地方。
她正想反驳几句，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
江弈还以为是林远帆来叫她，没想到开门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陆尔曼。
“爸妈，你们闹够了吗。满脸憔悴，眼里布满血丝，双拳紧紧攥着。
“你这丫头长本事了是吧！”陆父一下子站起来，伸手去抓陆尔曼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
“住手！”江弈冲过去挡在她身前。
陆父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才收回去。陆尔曼看了江弈一眼，红了眼眶。
她从来没说过她父亲有暴力倾向，江弈不敢想象她这二十几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们别在我们公司闹了。”陆尔曼带着哭腔说道。
“不闹也行，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反正这工作你也干不了了。”陆父一脸讥讽。
“好，我会回去，但不是今天，这周末吧。”
江弈看到陆尔曼对她使了个眼神，便只能配合她说。“公司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哪能说走就走。”
江弈真想抬手给这俩不要脸的人一巴掌。
“好，就周末，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们就不止在公司闹了。”
陆父陆□□计得逞面露喜色，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全然不顾陆尔曼的状态。
“曼曼，你……”
“老大，我必须回去一趟，他们肯定瞒着我在搞鬼。这次不回去，下次指不定又要遭殃。”陆尔曼低着头，擦拭眼角的泪水。
江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是万一这次回去，就出不来了呢？以她父母的极端程度，她老家是龙潭虎穴。
“周末我会找人陪你回去。”
陆父陆母走后，二部的几人敲门进来。周婧和薛宜挽住陆尔曼的手臂安慰她。
“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安全起见，周末我陪尔曼回去吧。”林远帆满脸担忧。
“还有我，我也去。”李辉很少见地皱着眉。
陆尔曼依旧低着头，“我不想麻烦你们。”
“这叫什么麻烦，我们二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要一起解决。”李辉义愤填膺地拍了拍胸脯。
只有李辉和林远帆的话还远远不够，穷山恶水出刁民，陆父想必是认识不少不三不四的混子，怕是到时候他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江弈之前和艺人合作时认识了安保公司的老板，她想从安保公司找几个武力值高的人手陪同。
“先去吃饭吧。”
被他们这一闹，午休时间过去了快一半。
公司的员工都陆陆续续吃完饭回到工位。
江弈带着他们几个走出去，陆尔曼始终低着头。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让自己有勇气抬头了，可她父母一出现，这些年好不容易找回的自信，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吃完午饭回来，大家都在工位上忙碌，陆尔曼借口去卫生间，一个人躲在隔间里无声地哭了很久。
有些人连一个人哭都不敢出声。
上一次她哭出声还是在她弟弟葬礼上。
她讨厌弟弟，自然不是为他而哭。她哭的是自己剩下的人生。可不管她再怎么撕心裂肺，换来的只有父亲的一巴掌，和一句“怎么死的不是你”。
后来她哭时，就再没出过声。
陆尔曼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厕所待了半个小时，赶忙抹掉眼泪开门出去。
一抬头正看到一部的温思若在补妆，她立刻低下头。
“曼曼。”温思若叫住她。
陆尔曼心里颤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身。
温思若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镜子前。陆尔曼这才看清她斑驳的底妆上的两道泪痕。她慌得手都在抖，生怕温思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有时候，人在低谷，越是被安慰就越是难过。她情愿这时候没人关心她。
“我买了一个新气垫，正好你来帮我试试。”温思若挑了下眉毛，从化妆包里拿出还未拆包装的气垫。
“好。”陆尔曼只能点头，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工位，肯定要收获一大波担心的眼神，还好有温思若在。
陆尔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温思若在她脸上尽情发挥。不止气垫，温思若甚至给她补了个眼影。
“完美！”她眨了眨眼睛。
陆尔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之外，脸上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谢谢。”
“你先回去吧，我再摸会儿鱼。一会儿要见的客户据说帅气又多金，我得好好补补妆，一会儿要艳压全场。”
温思若还和往常一样和她开玩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尔曼走后，温思若轻叹了口气，眼底的悲凉慢慢浮现出来。
*
“曼曼你快来看。”
陆尔曼刚出现在办公区，周婧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当红小生出轨，前女友手握雷神之锤。这说的到底是谁啊？”薛宜看着剪影百思不得其解。
“过一会儿网友就会提名的。”
千万别是我们公司的合作艺人。
可惜，越不想发生的事往往越会发生。
江弈从办公室出来，脚步匆匆。“去会议室。”
众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倒霉公关又落到自己头上。
“出事的是戚遇。”江弈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就说他早晚出事。”薛宜撇嘴，她作为资深海王，别的不一定行，分辨同类她可太擅长了。戚遇一看就是个玩咖。
“刚刚他经纪人来电话了。坏消息是，他前女友确实握有雷神之锤。好消息是，他前女友现在联合狗仔想要钱，如果谈得妥的话就不会爆料。”
能用钱解决的话，那就不是事。不用他们费劲公关，只需要谈判，搞定一个人就好。
“什么时候准备谈判？”周婧干劲十足，恨不得每天都被工作填满。
“就今晚，在天浩会议室。收拾收拾准备过去吧，薛宜、林远帆、周婧，你们和我一起。李辉、尔曼你留在公司注意舆论动向，咱们保持联系。”
正准备出发，江弈看到秦舟发来的消息。
「秦舟：看来你今天又要加班了。」
「江弈：抱歉，今晚不能去拿特产了，你改天再给我吧。」
「秦舟：好。我刚刚买了些面包和三明治，放在茶水间的桌上了，你们带着，去的路上吃点。」
「江弈：感谢！」
「秦舟：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江弈心里一阵暖流涌出。
其实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秦舟很细心。
车上，她思绪乱飞，担心陆尔曼的父母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
薛宜和周婧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两人交换了眼神。
江弈的手机不断响着，她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接听各种电话。
林远帆在公司好话说尽，还是没法将他们劝到会议室去，只能任由他们在前台上演一出被亲生女儿抛弃的大戏。
郑明诚不在公司，听说这件事后也打来电话，问江弈打算怎么处理。
据林远帆从前线发来的报道，陆父陆母疯了似的拉着经过的每一个人细数陆尔曼的罪过，像祥林嫂似的。
依江弈看，这多少有点侮辱祥林嫂了。
要是寻常闹事的，直接报警就好了，偏偏这是陆尔曼的父母，如果随便处置了，最后遭罪的还是陆尔曼。
“老大，曼曼说报警。”薛宜看着手机，一时间僵在原地。
报警？陆尔曼真打算大义灭亲？
江弈让薛宜打开免提。“确定吗？万一到时候被警察当成家庭纠纷来调解，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只不过一个假期没回家，他们就跑到公司哭诉陆尔曼不孝，对于这样的无赖，想整治他们实属不易。
江弈理解她的难处，可要想逃离这样的原生家庭，除非她辞掉工作远走高飞，否则很难极端父母手中逃脱。
要是报警，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
“要不先回公司再说？”
电话那头，陆尔曼犹豫不定，沉默了片刻才颤抖着声音回复。
“那就先回公司吧。”
“放心，我们都在。”江弈安慰道，她清楚陆尔曼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只不过是强撑着维持体面罢了，这种感觉她很清楚。
*
江弈回到公司时，陆尔曼的父母已经不闹腾了，坐在前台的等待区悠闲地喝茶。
看到江弈进来，他们立刻把茶杯一扔，冲到她面前。
“江总，你可算回来了，我那不孝女，你可得替我好好管教管教，我们说话是不管用了。”陆母紧紧拉着江弈的手臂。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单独说。不要影响大家工作。”江弈厉声正色。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江弈本想把他们带到公司外面去，免得来来往往的同事指指点点，叫陆尔曼难堪。可他们非要留在公司里，说着说着声音又激动了起来，她没办法，只能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
薛宜和周婧也想跟进来，但陆父不肯，只能让她们先回去工作。
一进办公室，陆父就原形毕露。
“江总，我们家女儿一个月工资到底多少？怎么就给我们打三千？”他一脸不耐烦。
陆尔曼的工资一万出头，大城市开销大，一个月能给他们三千，已经很不错了。
“她没和你们说过吗？”
“她说她一个月七千。”陆母连声应道。
陆父听到这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江弈知道陆父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陆母这么沉不住气。
她顺着陆母的话说下去。
“她一个月就七千出头，能给你们三千已经不容易了，大城市开销也大。”
“她和别人合租哪能花这么多钱，肯定又是自己乱花。”陆母继续抱怨，“早知道她这个样子，不如让她回老家结婚算了。”
听到这，江弈总算明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把陆尔曼的工作搅黄，让她回家嫁人，换一笔彩礼。
儿子已经不在了，对唯一的女儿赶尽杀绝，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最近很缺钱，急需拿到这笔彩礼？
当初为了做试管生男孩，陆父陆母早就把家底败光了，这些年全靠陆尔曼养着。实在没钱他们可以把小县城的房子卖掉，但显然比起卖房子，他们更愿意卖女儿。
江弈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她转头调整了一下才恢复如常。
“她连父母都不孝顺，我看工作做得肯定也不怎么样。”陆父在沙发椅上坐下，很自然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大概以为今天闹这么大，陆尔曼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郑明诚是个开明的老板，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会追究陆尔曼的过错，公司同事也都明事理，不至于借此在背后说些什么。
不过就算没人说，以陆尔曼的性格，也会一直内耗下去，这才是江弈担心的地方。
她正想反驳几句，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
江弈还以为是林远帆来叫她，没想到开门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陆尔曼。
“爸妈，你们闹够了吗。满脸憔悴，眼里布满血丝，双拳紧紧攥着。
“你这丫头长本事了是吧！”陆父一下子站起来，伸手去抓陆尔曼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
“住手！”江弈冲过去挡在她身前。
陆父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才收回去。陆尔曼看了江弈一眼，红了眼眶。
她从来没说过她父亲有暴力倾向，江弈不敢想象她这二十几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们别在我们公司闹了。”陆尔曼带着哭腔说道。
“不闹也行，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反正这工作你也干不了了。”陆父一脸讥讽。
“好，我会回去，但不是今天，这周末吧。”
江弈看到陆尔曼对她使了个眼神，便只能配合她说。“公司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哪能说走就走。”
江弈真想抬手给这俩不要脸的人一巴掌。
“好，就周末，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们就不止在公司闹了。”
陆父陆□□计得逞面露喜色，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全然不顾陆尔曼的状态。
“曼曼，你……”
“老大，我必须回去一趟，他们肯定瞒着我在搞鬼。这次不回去，下次指不定又要遭殃。”陆尔曼低着头，擦拭眼角的泪水。
江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是万一这次回去，就出不来了呢？以她父母的极端程度，她老家是龙潭虎穴。
“周末我会找人陪你回去。”
陆父陆母走后，二部的几人敲门进来。周婧和薛宜挽住陆尔曼的手臂安慰她。
“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安全起见，周末我陪尔曼回去吧。”林远帆满脸担忧。
“还有我，我也去。”李辉很少见地皱着眉。
陆尔曼依旧低着头，“我不想麻烦你们。”
“这叫什么麻烦，我们二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要一起解决。”李辉义愤填膺地拍了拍胸脯。
只有李辉和林远帆的话还远远不够，穷山恶水出刁民，陆父想必是认识不少不三不四的混子，怕是到时候他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江弈之前和艺人合作时认识了安保公司的老板，她想从安保公司找几个武力值高的人手陪同。
“先去吃饭吧。”
被他们这一闹，午休时间过去了快一半。
公司的员工都陆陆续续吃完饭回到工位。
江弈带着他们几个走出去，陆尔曼始终低着头。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让自己有勇气抬头了，可她父母一出现，这些年好不容易找回的自信，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吃完午饭回来，大家都在工位上忙碌，陆尔曼借口去卫生间，一个人躲在隔间里无声地哭了很久。
有些人连一个人哭都不敢出声。
上一次她哭出声还是在她弟弟葬礼上。
她讨厌弟弟，自然不是为他而哭。她哭的是自己剩下的人生。可不管她再怎么撕心裂肺，换来的只有父亲的一巴掌，和一句“怎么死的不是你”。
后来她哭时，就再没出过声。
陆尔曼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厕所待了半个小时，赶忙抹掉眼泪开门出去。
一抬头正看到一部的温思若在补妆，她立刻低下头。
“曼曼。”温思若叫住她。
陆尔曼心里颤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身。
温思若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镜子前。陆尔曼这才看清她斑驳的底妆上的两道泪痕。她慌得手都在抖，生怕温思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有时候，人在低谷，越是被安慰就越是难过。她情愿这时候没人关心她。
“我买了一个新气垫，正好你来帮我试试。”温思若挑了下眉毛，从化妆包里拿出还未拆包装的气垫。
“好。”陆尔曼只能点头，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工位，肯定要收获一大波担心的眼神，还好有温思若在。
陆尔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温思若在她脸上尽情发挥。不止气垫，温思若甚至给她补了个眼影。
“完美！”她眨了眨眼睛。
陆尔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之外，脸上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谢谢。”
“你先回去吧，我再摸会儿鱼。一会儿要见的客户据说帅气又多金，我得好好补补妆，一会儿要艳压全场。”
温思若还和往常一样和她开玩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尔曼走后，温思若轻叹了口气，眼底的悲凉慢慢浮现出来。
*
“曼曼你快来看。”
陆尔曼刚出现在办公区，周婧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当红小生出轨，前女友手握雷神之锤。这说的到底是谁啊？”薛宜看着剪影百思不得其解。
“过一会儿网友就会提名的。”
千万别是我们公司的合作艺人。
可惜，越不想发生的事往往越会发生。
江弈从办公室出来，脚步匆匆。“去会议室。”
众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倒霉公关又落到自己头上。
“出事的是戚遇。”江弈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就说他早晚出事。”薛宜撇嘴，她作为资深海王，别的不一定行，分辨同类她可太擅长了。戚遇一看就是个玩咖。
“刚刚他经纪人来电话了。坏消息是，他前女友确实握有雷神之锤。好消息是，他前女友现在联合狗仔想要钱，如果谈得妥的话就不会爆料。”
能用钱解决的话，那就不是事。不用他们费劲公关，只需要谈判，搞定一个人就好。
“什么时候准备谈判？”周婧干劲十足，恨不得每天都被工作填满。
“就今晚，在天浩会议室。收拾收拾准备过去吧，薛宜、林远帆、周婧，你们和我一起。李辉、尔曼你留在公司注意舆论动向，咱们保持联系。”
正准备出发，江弈看到秦舟发来的消息。
「秦舟：看来你今天又要加班了。」
「江弈：抱歉，今晚不能去拿特产了，你改天再给我吧。」
「秦舟：好。我刚刚买了些面包和三明治，放在茶水间的桌上了，你们带着，去的路上吃点。」
「江弈：感谢！」
「秦舟：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江弈心里一阵暖流涌出。
其实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秦舟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