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愉快地弯弯眉眼，拿出仙盟的任务令递上，“好了，这是我们的令牌，我们能进去了吗？”
“当然当然，二位仙长请！”侍卫长连忙请他们进来。
刚刚的动静引起了全皇宫的注意，不多时，皇帝就派了公公来领路。
别误会，他们查案并不是直接与皇帝沟通，只是到了一个国家面见它的领袖是修者与帝王心照不宣的礼仪。
在书房，泽坎皇帝召见了刑部、大理以及御史台的三位，一见凌念二人便迫不及待地讲述起案情。
宿千星只是站在凌念身后，努力稳住内心的震撼。他之前去的都是小地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和大官……要不说他们能做上等人呢，看到凌念那么不靠谱的出场，也没有轻视和怀疑。
想到自己之前也曾帮县令除妖……算了。
随着三位官员的讲述，凌念也理清了来龙去脉。
先是城里的男人接二连三地被挖去心脏，斩断四肢，再是城外的各个县也发生了这样的状况。各地的府衙探查过后，证据都指明是同一人之手，是起连环凶案。
但按照案发时间排列，今天在这个县杀人，隔天就出现在相距三十里的另一个县继续犯案，凶手几乎是在各地来回穿梭，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么下手。
而且被杀的男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平时皆有虐待妻子的行径，所有很多人也说他们是报应，活该。
也因此，各地的男人不敢放肆，反而帮助了很多深陷苦海的女子。
但县衙不会因此就放过罪犯，他们依旧奋力追查，但命案还是时有发生。
从第一起的现场痕迹来看，犯人手法老练娴熟，心态平稳，现场不留痕迹。而且行事跳脱没有章法，甚至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行踪，所以他们怀疑是妖怪所为，故通报仙盟，以求帮助。
“专杀负心汉的妖……怪哉，可没有这么挑食的妖怪，”凌念兴味盎然，“倒像是怨灵厉鬼。”
三位大官面面相觑，额上都冒了冷汗，虽然他们从不打骂妻子，但身边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厉鬼也是瘆人啊。
“二位仙长可有法子？”皇帝为难地皱着眉头，眼里尽是忧虑。凡人武夫抓不住这些妖邪，若是只杀些恶人倒也让人快意，可就怕它哪天杀错了人，或者直接大开杀戒。身为帝王，他不能放任自己国家里有这等隐患。
凌念尊敬明君仁臣，宽慰他们紧张的心脏，“泽坎皇放心，抓妖除鬼都是小事，各位请放心，我和宿小仙长会保证都城的安全。”
宿千星突然被点到名字，还有些局促，强装镇定，“是的，各位放心。”
“太好了，有仙长的保证朕就安心多了，朕代表百姓多谢二位仙长！”
“多谢二位仙长！”
宿千星被推到台前进行一些社交艺术。
凌念美美隐身，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并未感受到妖气，而且城里百姓各个眉开眼笑，万没有他们说得那样声势浩大，人人自危的程度，奇了怪了。
他们退出书房后。
刑部尚书又特地拉住宿千星，郑重说道：“劳烦宿仙长多费心了，陛下的安危可是社稷之重，我们都是小事，只有陛下万不能有误啊。”
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两位听见刑部尚书的嘀咕，纷纷上前。
御史大夫更是跳脚，“你个贼老头，偷偷展示自己深明大义是吧，小仙长，老夫都不用你们劳心，只要顾好陛下，老夫万死不辞！”
“你也贼！以为你是什么朴实家伙，”大理寺卿朝他们呸了一口，转头正正神色，对着宿千星和善说：“城里百姓的安危也要麻烦二位了，江山社稷离不开帝王与百姓，我等只是承接二者的桥梁，无多重要。”
宿千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三位大人都心系国家，实在是国家之幸，”凌念在身后戳着宿千星的侧腰，让他躲开点，面上一本正经，“还请大人们留步，我和宿小仙长先去看看现场，之后有什么需要还得靠各位大人帮忙。”
被推开的宿千星捂着腰子，打了个寒战，这女人在外人面前居然这么会装。
三位大人仿佛荣光加身，昂首挺胸地走出宫门。
拜托，他们被上仙表扬了，接下来也要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念冲宿千星一抬下巴，“走吧，小仙长~”
“别这么叫我。”宿千星嫌弃地说，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率先走远。
燕都里总共发生了五起凶杀案，都城周边的三个县分别一起，拢共八条人命。
凌念对抓凶手的兴趣不高，因为她已经了解过了，死的都是些混蛋。
看不起妻子，动不动就是辱骂，妻子只要反驳就开始摔碗砸桌，甚至殴打，却对外面的女人大献殷勤。
第一家男主人就是一个不忠于家庭，万事不管，不干活，还拿妻子的工钱花天酒地的人渣，甚至家里两个孩子几乎没有见过这个父亲。
确实死了也是活该。
他们家在市集边上，女主人接手自己父亲的生意，当起了屠户。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平安温饱不成问题。
“我没有感受到妖气。”站在门前，凌念对着宿千星低声说了句，倒是觉得有一丝鬼的味道，琢磨不透。
宿千星也点点头，表情严肃，“但确有妖邪，我能感受到。”
“鼻子很灵嘛，狗鼻子？”凌念笑了笑，不看他突然难看下来的脸色，迈步叩响柴门，“有人在吗，仙盟查案。”
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后传来怯生生的童音，“是……是神仙吗？”
凌念轻笑，故意逗他，“是假神仙。”
“哥哥，她说是假的。”另一道女声特地降低音量，偷偷摸摸地和人商量。
“我听得到了。阿娘不在家，真的神仙我们也不能开门。”小男孩配合她小声说着。
凌念捉弄小孩的双手蠢蠢欲动，一旁的宿千星看出她的坏心思，重重地咳了咳，壮着胆子瞪了她一眼。
“……凌道友，还是让我来吧。”
为了隐瞒身份，宿千星没有喊她师尊，但也叫不出关系好的感觉。
干巴又别扭的“凌道友”听得凌念嘴角微抽。
她耸耸肩，退到一旁，手臂向身侧一摊，请吧。
宿千星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忘记身边待着一个仇人，清了清嗓子，面上扬起自然的笑容，声音温柔，“别担心，我们是真的来抓坏人的修士，还是皇帝陛下找我们过来的。”
凌念还是头一次看到真实的变脸，忍不住叫了声好。
宿千星回头想让她闭嘴，脑袋却对上一个翘起的大拇指，又好气地转回去了。
“阿兄，是陛下让他们来的。”小女孩好像胆子更大些，“我能看看吗？”
而小男孩明显比较警惕，虽然对神仙抱有憧憬，但一直记得阿娘说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可是，阿娘说最近不安全。”
“可陛下都信他们了。”
这话像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小孩在里面纠结了一会，推开一丝门缝，悄悄地观察着两人。
就见凌念站在宿千星身后，在指尖凝出两朵冰花，自信地全方位展示。
“哇！”
宿千星还没来得及拿出令牌，两个小孩便兴冲冲地跑向他身后。
他嘴角微抽，慢慢起身，阴阳怪气道：“凌道友既然有更好的法子，怎么藏着掖着呢？”
凌念举着冰花左闪右躲，就是不让孩子们抓住。听到宿千星的质问，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会哄小孩啊。”
就在这时，女主人收到街坊告诉她的口信匆匆赶了回来，“子明，子仪！”
“阿娘！”两个小孩立马丢下凌念，开心地跑向自己的娘亲。
女人很紧张地把孩子们都揽到怀中，抬起眸子，嘴角扬起腼腆的弧度，说：“让二位仙长久等了，里面请。”
凌念跟着女人刚踏进小院子，鼻尖微微抽动，故作无意问道：“看木夫人手上戴的是佛珠吗，很圆润啊？”
“啊……”木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袖子，笑道：“不是，假的而已，求个心安，让仙长见笑了。”
凌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个东西也不讲究，只要夫人心诚便灵验的。”
听到凌念的话，不管她是不是故意讨好，木氏脸上的紧张缓和了很多，“仙长真是好心，二位今天来是想问我那枉死的丈夫吧。”
凌念和宿千星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进入主题，凌念率先点头，“夫人可愿详细告知？”
木氏叹息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说，我确实不知道。”
不等他们开口，她继续说着：“那天晚上，鹏郎很久也没有回来，我以为他和平时一样在赌坊，我便想最后一次劝他回来，不要赌了。
我就让子明子仪锁好房门，自己出去找他，刚到赌坊拐角的那条小巷，就听见一声惨叫，那叫一个凄惨，我听着有些熟悉，心下不安就找过去了，结果到了只看见鹏郎……”
说到这里，木氏不忍心再说下去，毕竟是她的丈夫，直接看见那么残忍的死状，心里总是难过的。
宿千星犹豫了片刻，试探地开口问：“夫人在那天晚上可曾瞧见过什么可疑的身影？”
凌念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木越鹏死的地方是一个死胡同，而且半夜都会有卫兵巡逻，既然木氏是第一发现者，说明她去的时候，凶手刚离开不久。
木氏摇了摇头，又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还是无奈摇头，“我实在没见过，天太黑，而且我那会心急，确实没有印象。”
两人来了一趟，根本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临走前，凌念问：“木夫人，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木氏愣了愣，像一台被打乱代码的机器，慢慢说：“……我名忍冬，本家姓秦。”
出来后，凌念又领着宿千星去了其他几家，供词大差不差，丈夫夜夜不着家，她们也找不到人，有位甚至没有官府通知，都不知道她丈夫死了。
两人出了最后一家大门，就跟门神似的，一人站一边，往墙上一倚就是愁。
凌念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她扔给宿千星一小包在市集上顺路买的瓜子，边吃边问，“你之前说你有感觉到妖邪，那是什么样的？”
“啊？”宿千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专注于手里的食物，饿过肚子的人不会嫌弃任何吃食。
他学着凌念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瓜子，难得的好脾气，回道：“有点像怨灵，但没有怨气，很奇怪。”
凌念（磕，放瓜子皮，嚼嚼嚼）：难怪他们说话都喜欢吃吃喝喝，这玩意真不错。
她懒懒地靠在那，眼神凌厉，身体却紧绷着，像只假寐捕猎的豹子，“你闻闻这家，有没有闻到一点香火气？木家院子里，还有其他三家都有这样的味道。”
宿千星怔住，听她这么一说，鼻尖好像真的萦绕着一丝淡淡香火味，还夹杂着一些木头的味道。
就好像是，这个屋子被经年累月熏陶后，终于藏不住了，渗透出来的。
“当然当然，二位仙长请！”侍卫长连忙请他们进来。
刚刚的动静引起了全皇宫的注意，不多时，皇帝就派了公公来领路。
别误会，他们查案并不是直接与皇帝沟通，只是到了一个国家面见它的领袖是修者与帝王心照不宣的礼仪。
在书房，泽坎皇帝召见了刑部、大理以及御史台的三位，一见凌念二人便迫不及待地讲述起案情。
宿千星只是站在凌念身后，努力稳住内心的震撼。他之前去的都是小地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和大官……要不说他们能做上等人呢，看到凌念那么不靠谱的出场，也没有轻视和怀疑。
想到自己之前也曾帮县令除妖……算了。
随着三位官员的讲述，凌念也理清了来龙去脉。
先是城里的男人接二连三地被挖去心脏，斩断四肢，再是城外的各个县也发生了这样的状况。各地的府衙探查过后，证据都指明是同一人之手，是起连环凶案。
但按照案发时间排列，今天在这个县杀人，隔天就出现在相距三十里的另一个县继续犯案，凶手几乎是在各地来回穿梭，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么下手。
而且被杀的男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平时皆有虐待妻子的行径，所有很多人也说他们是报应，活该。
也因此，各地的男人不敢放肆，反而帮助了很多深陷苦海的女子。
但县衙不会因此就放过罪犯，他们依旧奋力追查，但命案还是时有发生。
从第一起的现场痕迹来看，犯人手法老练娴熟，心态平稳，现场不留痕迹。而且行事跳脱没有章法，甚至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行踪，所以他们怀疑是妖怪所为，故通报仙盟，以求帮助。
“专杀负心汉的妖……怪哉，可没有这么挑食的妖怪，”凌念兴味盎然，“倒像是怨灵厉鬼。”
三位大官面面相觑，额上都冒了冷汗，虽然他们从不打骂妻子，但身边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厉鬼也是瘆人啊。
“二位仙长可有法子？”皇帝为难地皱着眉头，眼里尽是忧虑。凡人武夫抓不住这些妖邪，若是只杀些恶人倒也让人快意，可就怕它哪天杀错了人，或者直接大开杀戒。身为帝王，他不能放任自己国家里有这等隐患。
凌念尊敬明君仁臣，宽慰他们紧张的心脏，“泽坎皇放心，抓妖除鬼都是小事，各位请放心，我和宿小仙长会保证都城的安全。”
宿千星突然被点到名字，还有些局促，强装镇定，“是的，各位放心。”
“太好了，有仙长的保证朕就安心多了，朕代表百姓多谢二位仙长！”
“多谢二位仙长！”
宿千星被推到台前进行一些社交艺术。
凌念美美隐身，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并未感受到妖气，而且城里百姓各个眉开眼笑，万没有他们说得那样声势浩大，人人自危的程度，奇了怪了。
他们退出书房后。
刑部尚书又特地拉住宿千星，郑重说道：“劳烦宿仙长多费心了，陛下的安危可是社稷之重，我们都是小事，只有陛下万不能有误啊。”
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两位听见刑部尚书的嘀咕，纷纷上前。
御史大夫更是跳脚，“你个贼老头，偷偷展示自己深明大义是吧，小仙长，老夫都不用你们劳心，只要顾好陛下，老夫万死不辞！”
“你也贼！以为你是什么朴实家伙，”大理寺卿朝他们呸了一口，转头正正神色，对着宿千星和善说：“城里百姓的安危也要麻烦二位了，江山社稷离不开帝王与百姓，我等只是承接二者的桥梁，无多重要。”
宿千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三位大人都心系国家，实在是国家之幸，”凌念在身后戳着宿千星的侧腰，让他躲开点，面上一本正经，“还请大人们留步，我和宿小仙长先去看看现场，之后有什么需要还得靠各位大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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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念冲宿千星一抬下巴，“走吧，小仙长~”
“别这么叫我。”宿千星嫌弃地说，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率先走远。
燕都里总共发生了五起凶杀案，都城周边的三个县分别一起，拢共八条人命。
凌念对抓凶手的兴趣不高，因为她已经了解过了，死的都是些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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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家男主人就是一个不忠于家庭，万事不管，不干活，还拿妻子的工钱花天酒地的人渣，甚至家里两个孩子几乎没有见过这个父亲。
确实死了也是活该。
他们家在市集边上，女主人接手自己父亲的生意，当起了屠户。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平安温饱不成问题。
“我没有感受到妖气。”站在门前，凌念对着宿千星低声说了句，倒是觉得有一丝鬼的味道，琢磨不透。
宿千星也点点头，表情严肃，“但确有妖邪，我能感受到。”
“鼻子很灵嘛，狗鼻子？”凌念笑了笑，不看他突然难看下来的脸色，迈步叩响柴门，“有人在吗，仙盟查案。”
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后传来怯生生的童音，“是……是神仙吗？”
凌念轻笑，故意逗他，“是假神仙。”
“哥哥，她说是假的。”另一道女声特地降低音量，偷偷摸摸地和人商量。
“我听得到了。阿娘不在家，真的神仙我们也不能开门。”小男孩配合她小声说着。
凌念捉弄小孩的双手蠢蠢欲动，一旁的宿千星看出她的坏心思，重重地咳了咳，壮着胆子瞪了她一眼。
“……凌道友，还是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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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巴又别扭的“凌道友”听得凌念嘴角微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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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千星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忘记身边待着一个仇人，清了清嗓子，面上扬起自然的笑容，声音温柔，“别担心，我们是真的来抓坏人的修士，还是皇帝陛下找我们过来的。”
凌念还是头一次看到真实的变脸，忍不住叫了声好。
宿千星回头想让她闭嘴，脑袋却对上一个翘起的大拇指，又好气地转回去了。
“阿兄，是陛下让他们来的。”小女孩好像胆子更大些，“我能看看吗？”
而小男孩明显比较警惕，虽然对神仙抱有憧憬，但一直记得阿娘说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可是，阿娘说最近不安全。”
“可陛下都信他们了。”
这话像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小孩在里面纠结了一会，推开一丝门缝，悄悄地观察着两人。
就见凌念站在宿千星身后，在指尖凝出两朵冰花，自信地全方位展示。
“哇！”
宿千星还没来得及拿出令牌，两个小孩便兴冲冲地跑向他身后。
他嘴角微抽，慢慢起身，阴阳怪气道：“凌道友既然有更好的法子，怎么藏着掖着呢？”
凌念举着冰花左闪右躲，就是不让孩子们抓住。听到宿千星的质问，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会哄小孩啊。”
就在这时，女主人收到街坊告诉她的口信匆匆赶了回来，“子明，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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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紧张地把孩子们都揽到怀中，抬起眸子，嘴角扬起腼腆的弧度，说：“让二位仙长久等了，里面请。”
凌念跟着女人刚踏进小院子，鼻尖微微抽动，故作无意问道：“看木夫人手上戴的是佛珠吗，很圆润啊？”
“啊……”木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袖子，笑道：“不是，假的而已，求个心安，让仙长见笑了。”
凌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个东西也不讲究，只要夫人心诚便灵验的。”
听到凌念的话，不管她是不是故意讨好，木氏脸上的紧张缓和了很多，“仙长真是好心，二位今天来是想问我那枉死的丈夫吧。”
凌念和宿千星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进入主题，凌念率先点头，“夫人可愿详细告知？”
木氏叹息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说，我确实不知道。”
不等他们开口，她继续说着：“那天晚上，鹏郎很久也没有回来，我以为他和平时一样在赌坊，我便想最后一次劝他回来，不要赌了。
我就让子明子仪锁好房门，自己出去找他，刚到赌坊拐角的那条小巷，就听见一声惨叫，那叫一个凄惨，我听着有些熟悉，心下不安就找过去了，结果到了只看见鹏郎……”
说到这里，木氏不忍心再说下去，毕竟是她的丈夫，直接看见那么残忍的死状，心里总是难过的。
宿千星犹豫了片刻，试探地开口问：“夫人在那天晚上可曾瞧见过什么可疑的身影？”
凌念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木越鹏死的地方是一个死胡同，而且半夜都会有卫兵巡逻，既然木氏是第一发现者，说明她去的时候，凶手刚离开不久。
木氏摇了摇头，又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还是无奈摇头，“我实在没见过，天太黑，而且我那会心急，确实没有印象。”
两人来了一趟，根本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临走前，凌念问：“木夫人，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木氏愣了愣，像一台被打乱代码的机器，慢慢说：“……我名忍冬，本家姓秦。”
出来后，凌念又领着宿千星去了其他几家，供词大差不差，丈夫夜夜不着家，她们也找不到人，有位甚至没有官府通知，都不知道她丈夫死了。
两人出了最后一家大门，就跟门神似的，一人站一边，往墙上一倚就是愁。
凌念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她扔给宿千星一小包在市集上顺路买的瓜子，边吃边问，“你之前说你有感觉到妖邪，那是什么样的？”
“啊？”宿千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专注于手里的食物，饿过肚子的人不会嫌弃任何吃食。
他学着凌念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瓜子，难得的好脾气，回道：“有点像怨灵，但没有怨气，很奇怪。”
凌念（磕，放瓜子皮，嚼嚼嚼）：难怪他们说话都喜欢吃吃喝喝，这玩意真不错。
她懒懒地靠在那，眼神凌厉，身体却紧绷着，像只假寐捕猎的豹子，“你闻闻这家，有没有闻到一点香火气？木家院子里，还有其他三家都有这样的味道。”
宿千星怔住，听她这么一说，鼻尖好像真的萦绕着一丝淡淡香火味，还夹杂着一些木头的味道。
就好像是，这个屋子被经年累月熏陶后，终于藏不住了，渗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