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的冬日，即使没有北方的严寒入骨，也还是能让人眷恋于被窝，割舍不去一丝暖意。许墨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关掉了响个不停的闹铃。
她特意定了喜欢的动漫的主题曲当起床铃，几天后，她已经对这首歌的印象大打折扣了。洗漱后，许墨从锅里取出奶黄包，睡意惺忪地问：“你几点起的啊妈妈。”，还在擦玻璃的妈妈回头：“我六点就起来了。你以为我像你啊，睡到现在才起。”
一阵困意里，许墨喝着酸奶，看着阳台上妈妈忙碌的背影。
“衣服没有扎好，内裤露出来了。”许墨喊道。
妈妈没理她，继续用力地擦着玻璃，一遍又一遍。还真是循环往复啊，像电影里的画面。许墨看着这已经进行过几百次的画面，不禁感慨道。
几乎永远是两个人的早晨，空空荡荡的餐桌，阳台上忙碌的背影，这个一成不变的地方，是我的家。许墨已经过了怀疑不安的年纪了，她早就不再渴求各种电视剧中“一家人”温馨吃早餐的明媚早晨，也不再对隔阂的关系有修补的意愿——修补了又能如何呢？
血缘无法稀释，可对于许墨而言，记忆的浓度更高。明明说是众生皆苦，可是她与父母，都只能看见自己身上的苦楚。
许墨将酸奶空盒投掷进垃圾桶，在“哐当”一声令人愉快的声响中走进房间。妈妈在背后喊：“你今天是要去图书馆吧？”
“多穿点衣服！”
是啊，图书馆！许墨站在候车处，不无哀怨地想到。
今天已经是寒假第三天了，她和徐知时的帮辅小组也该“正式成立“了——实践意义上的。看着手机上约好的地点和时间，许墨还是感到不真实。
随便扯出一张表格，叽里咕噜地告诉你寒假要和一位同学结伴学习、查漏补缺，还要按时向老师汇报学习进展……
——不愧是高中啊，这么神经质的帮辅计划也能想得到。许墨觉得她和徐知时都被这漏洞百出的帮辅计划所无语到了，所以在加好友后一时都在沉默，直到寒假第二天，徐知时才发消息。
窗口弹出一条消息，小心翼翼地——
他问：“许墨，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学习计划？”
当然要讨论啊！地点、时间、方法、着重点，一个人的学习是修行，埋头努力就行，而两个人的则是相互过招，在你来我往中提高。
在交谈的过程中，许墨才发现，徐知时并不像她想象中的沉默寡言，反而的，有些絮絮叨叨的，问许墨来返的时间，以及她的便利程度，甚至是饭点。
徐知时问：“少年儿童图书馆可以吗？那里在假期时没有市图书馆那么多人，比较好占位。”
许墨同意了，发送了一个“OK”的白熊表情包。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徐知时才回复了一只小企鹅的“振臂高呼。”。
刚好与白熊相配，显得格外和谐。许墨看着那只Q版企鹅，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徐知时在课间抱着脑袋休息的样子，毛茸茸的一头黑发，和企鹅莫名有些凌乱的相似感。
来到少年儿童图书馆时，许墨已经在公交的颠簸中完全清醒了，发了定位给妈妈后，许墨还是忍不住般地抬起头——少图标志性的火炬以及鲁迅、许广平雕像，还是如此熟悉啊。
四周的树木还有些许绿意，点缀进了风里，传来了声声密语，关于记忆中的少图。许墨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借书，她牵着妈妈她牵着妈妈的手，最喜欢往三楼的文学馆跑，那儿宽敞又漂亮，书架设计得更为体贴，小许墨也可以很轻松地够到很多少儿读物。她在每个假期都向往着来到这里，捧着各种“大王”“公主”回家，窝在破破的沙发了中读，将他们的故事统统收入囊中，为自己编织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纯真的梦境——无非是盛大的晚会、浪漫的花园、手拉手的动物朋友，以及笑眯眯的父亲。
她也曾真的信仰过，自己就是梦中那个万众瞩目、一鸣惊人、天资聪颖、无所不能的主人公，永远幸福，永远强大。
可是现在的许墨只会问，是因为幸福所以强大吗，还是因为强大，所以幸福触手可及呢？时光和梦境都没有了回声，于是童话老去，梦境落幕，妈妈已经不再陪她坐公交车、牵着她的手刷卡进入了——现在是她自己站在此处。
许墨提前到了半小时，知道时间允许的尺度，所以放心地在少图前站了会儿，直到那些莫名的情绪都被榨干，才和一个与父母同来的小女孩一起走入大门。
竟然已经换成了旋转门，许墨看着在门中牵起父母手玩闹的小女孩，还是愣了一瞬。
走进文学馆，木质书架还是很宽大，与记忆重重叠叠。那上面摆放着新生作家的书，许墨却一个都不认识。
馆里有些空，几个工作人员在摆书，许墨往里走去，本打算先转转再找位子坐下。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叫住了她，“许墨，这里。
许墨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穿着灰色卫衣、坐在窗边的徐知时正朝她挥手，旁边放着他的黑色书包，桌上是摆放整齐的卷子。许墨点点头，放下包，坐在他的正对面，“你来的这么早啊。”
徐知时微微点了点头，“嗯，今天起的比较早，就过来了。”接着，他顿了顿——“你也挺早的”。许墨笑了笑，也掏出了包里的作业。
就像昨天讨论好的那样，他们在正常工作日上午的时间进行二人的专项帮辅，文理分工明确，而具体的学习内容由负责人来制定规划。
许墨虽然在心里抗拒起个大早去学不擅长的理科，可毕竟她的理科“脱贫”困难，而且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理科学霸来监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互相布置任务的时候，许墨和徐知时不约而同地给对方带了课外的试卷，而且都是自己刷过的题目。接过试卷后，他们没再多说什么，默契地拿起笔开写——先用试卷摸底，再分析试卷，找知识点上的漏洞，他们此刻虽然写着不同科目的题目，可是思路重合得如此一致——好吧，没准真的能救救对方的弱势科目呢。许墨写下万能的“解”，脑子里有一瞬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很快，许墨就知道了自己的乐观与……自信。因为非常残忍的，徐知时的文科，最多需要拔高与专项训练，而许墨的理科却十分需要大补特补，试卷上的战况已经明晰了这点。
许墨盯着自己立体几何大题的惨状，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唉，不好意思啊，我的数学真的不太好。”尤其是在这个稳定的数学“宠儿”面前……
即使许墨很想避而不谈，但其实她很害怕问别人数学题，所以也很少听得到同学的解题思路。过去的经验告诉许墨，有些时候，对方的善意可能来源于骄傲和夸耀，但随着耐心的消退，那份善意就得很难维系了。许墨很少问别人题目，也许是害怕过去那轻蔑和不耐烦的眼神再次占据她的脑海，让她加深对数学的恐惧与抵触。
这当然是许墨过于极端的经验决定论，但她还是不太敢尝试、不愿忘记。
让许墨没有想到的是，桌对面的徐知时在听到许墨的话后，什么都没说，轻轻拿过那张测试卷，仔细看了一会儿后，用铅笔圈圈划划，再交还给了许墨。
“没关系的，你也不需要感到抱歉，你可以看看那题，其实你是有思路的，只是不太敢继续写，所以错过了。”
徐知时伸来一只手，指着那道只写了一半的几何题，继续说：“你可以学好的，放心吧，慢慢来。”
许墨看着卷子上顺着她最初思路完成的铅笔解题过程，心中流过一股暖意。既为了徐知时鼓励的话语，也为他用心指导的认真。
她点点头，仿佛驱散了看不见的雾霾，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脸：“好的，谢谢你。”左脸颊的酒窝渐渐加深，笑意涌现。
徐知时看着许墨坦率的笑容，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拿起卷子，继续勾画失分点。对面的许墨也仔细看着徐知时的语文卷子，虽然还没有写作文，可前面的题目也是很够分析了。
“先是文言词汇的加强，再是语言文字应用的板块化学习与梳理，这些都要靠积累与加强，所以优先进行。”
许墨拿起笔，在便签上向徐知时画出学习思路。
“……最后就要多刷一些现代文阅读，我也会找一些好题目给你的。”
“都慢慢积累吧，应该会有帮助的。嗯，尤其是阅读……”许墨边写边说着，身子不自觉地逐步探向前了。徐知时见她谈起喜欢科目时闪闪发光、毫无倦意的眼神，不自觉地被她的兴奋与喜悦所感染，一起写卷子与为对方分析后，他们似乎，成为了真正的学习搭档，指出不足、为彼此规划，默契而又温柔，竟也是如此相像。
徐知时看着眼前认真的许墨，嘴角的笑意也很难再压抑——雀跃，在这样美好的冬日里……
分别时，许墨先登上公交，和候车牌下的徐知时挥手，围上围巾的她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和在班上的疏远不太相似，徐知时看着她微微笑着的脸庞，不确定那抹笑意是分享给他的还是属于旁的事物的，比如候车牌背后热气腾腾的拉面店，比如走出图书馆他们一起发现的盆栽——许墨的世界，好像永远安静又丰富，一点一点，包裹着最细微的温柔，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成为里头的一小部分。
或许吧，也许有一天，能有幸参与，哪怕一会儿……
徐知时看着缓缓驶来的公交，连自己也没发觉——不知何时，唇边那明显笑意藏着的归属与盼望。
她特意定了喜欢的动漫的主题曲当起床铃，几天后，她已经对这首歌的印象大打折扣了。洗漱后，许墨从锅里取出奶黄包，睡意惺忪地问：“你几点起的啊妈妈。”，还在擦玻璃的妈妈回头：“我六点就起来了。你以为我像你啊，睡到现在才起。”
一阵困意里，许墨喝着酸奶，看着阳台上妈妈忙碌的背影。
“衣服没有扎好，内裤露出来了。”许墨喊道。
妈妈没理她，继续用力地擦着玻璃，一遍又一遍。还真是循环往复啊，像电影里的画面。许墨看着这已经进行过几百次的画面，不禁感慨道。
几乎永远是两个人的早晨，空空荡荡的餐桌，阳台上忙碌的背影，这个一成不变的地方，是我的家。许墨已经过了怀疑不安的年纪了，她早就不再渴求各种电视剧中“一家人”温馨吃早餐的明媚早晨，也不再对隔阂的关系有修补的意愿——修补了又能如何呢？
血缘无法稀释，可对于许墨而言，记忆的浓度更高。明明说是众生皆苦，可是她与父母，都只能看见自己身上的苦楚。
许墨将酸奶空盒投掷进垃圾桶，在“哐当”一声令人愉快的声响中走进房间。妈妈在背后喊：“你今天是要去图书馆吧？”
“多穿点衣服！”
是啊，图书馆！许墨站在候车处，不无哀怨地想到。
今天已经是寒假第三天了，她和徐知时的帮辅小组也该“正式成立“了——实践意义上的。看着手机上约好的地点和时间，许墨还是感到不真实。
随便扯出一张表格，叽里咕噜地告诉你寒假要和一位同学结伴学习、查漏补缺，还要按时向老师汇报学习进展……
——不愧是高中啊，这么神经质的帮辅计划也能想得到。许墨觉得她和徐知时都被这漏洞百出的帮辅计划所无语到了，所以在加好友后一时都在沉默，直到寒假第二天，徐知时才发消息。
窗口弹出一条消息，小心翼翼地——
他问：“许墨，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学习计划？”
当然要讨论啊！地点、时间、方法、着重点，一个人的学习是修行，埋头努力就行，而两个人的则是相互过招，在你来我往中提高。
在交谈的过程中，许墨才发现，徐知时并不像她想象中的沉默寡言，反而的，有些絮絮叨叨的，问许墨来返的时间，以及她的便利程度，甚至是饭点。
徐知时问：“少年儿童图书馆可以吗？那里在假期时没有市图书馆那么多人，比较好占位。”
许墨同意了，发送了一个“OK”的白熊表情包。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徐知时才回复了一只小企鹅的“振臂高呼。”。
刚好与白熊相配，显得格外和谐。许墨看着那只Q版企鹅，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徐知时在课间抱着脑袋休息的样子，毛茸茸的一头黑发，和企鹅莫名有些凌乱的相似感。
来到少年儿童图书馆时，许墨已经在公交的颠簸中完全清醒了，发了定位给妈妈后，许墨还是忍不住般地抬起头——少图标志性的火炬以及鲁迅、许广平雕像，还是如此熟悉啊。
四周的树木还有些许绿意，点缀进了风里，传来了声声密语，关于记忆中的少图。许墨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借书，她牵着妈妈她牵着妈妈的手，最喜欢往三楼的文学馆跑，那儿宽敞又漂亮，书架设计得更为体贴，小许墨也可以很轻松地够到很多少儿读物。她在每个假期都向往着来到这里，捧着各种“大王”“公主”回家，窝在破破的沙发了中读，将他们的故事统统收入囊中，为自己编织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纯真的梦境——无非是盛大的晚会、浪漫的花园、手拉手的动物朋友，以及笑眯眯的父亲。
她也曾真的信仰过，自己就是梦中那个万众瞩目、一鸣惊人、天资聪颖、无所不能的主人公，永远幸福，永远强大。
可是现在的许墨只会问，是因为幸福所以强大吗，还是因为强大，所以幸福触手可及呢？时光和梦境都没有了回声，于是童话老去，梦境落幕，妈妈已经不再陪她坐公交车、牵着她的手刷卡进入了——现在是她自己站在此处。
许墨提前到了半小时，知道时间允许的尺度，所以放心地在少图前站了会儿，直到那些莫名的情绪都被榨干，才和一个与父母同来的小女孩一起走入大门。
竟然已经换成了旋转门，许墨看着在门中牵起父母手玩闹的小女孩，还是愣了一瞬。
走进文学馆，木质书架还是很宽大，与记忆重重叠叠。那上面摆放着新生作家的书，许墨却一个都不认识。
馆里有些空，几个工作人员在摆书，许墨往里走去，本打算先转转再找位子坐下。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叫住了她，“许墨，这里。
许墨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穿着灰色卫衣、坐在窗边的徐知时正朝她挥手，旁边放着他的黑色书包，桌上是摆放整齐的卷子。许墨点点头，放下包，坐在他的正对面，“你来的这么早啊。”
徐知时微微点了点头，“嗯，今天起的比较早，就过来了。”接着，他顿了顿——“你也挺早的”。许墨笑了笑，也掏出了包里的作业。
就像昨天讨论好的那样，他们在正常工作日上午的时间进行二人的专项帮辅，文理分工明确，而具体的学习内容由负责人来制定规划。
许墨虽然在心里抗拒起个大早去学不擅长的理科，可毕竟她的理科“脱贫”困难，而且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理科学霸来监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互相布置任务的时候，许墨和徐知时不约而同地给对方带了课外的试卷，而且都是自己刷过的题目。接过试卷后，他们没再多说什么，默契地拿起笔开写——先用试卷摸底，再分析试卷，找知识点上的漏洞，他们此刻虽然写着不同科目的题目，可是思路重合得如此一致——好吧，没准真的能救救对方的弱势科目呢。许墨写下万能的“解”，脑子里有一瞬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很快，许墨就知道了自己的乐观与……自信。因为非常残忍的，徐知时的文科，最多需要拔高与专项训练，而许墨的理科却十分需要大补特补，试卷上的战况已经明晰了这点。
许墨盯着自己立体几何大题的惨状，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唉，不好意思啊，我的数学真的不太好。”尤其是在这个稳定的数学“宠儿”面前……
即使许墨很想避而不谈，但其实她很害怕问别人数学题，所以也很少听得到同学的解题思路。过去的经验告诉许墨，有些时候，对方的善意可能来源于骄傲和夸耀，但随着耐心的消退，那份善意就得很难维系了。许墨很少问别人题目，也许是害怕过去那轻蔑和不耐烦的眼神再次占据她的脑海，让她加深对数学的恐惧与抵触。
这当然是许墨过于极端的经验决定论，但她还是不太敢尝试、不愿忘记。
让许墨没有想到的是，桌对面的徐知时在听到许墨的话后，什么都没说，轻轻拿过那张测试卷，仔细看了一会儿后，用铅笔圈圈划划，再交还给了许墨。
“没关系的，你也不需要感到抱歉，你可以看看那题，其实你是有思路的，只是不太敢继续写，所以错过了。”
徐知时伸来一只手，指着那道只写了一半的几何题，继续说：“你可以学好的，放心吧，慢慢来。”
许墨看着卷子上顺着她最初思路完成的铅笔解题过程，心中流过一股暖意。既为了徐知时鼓励的话语，也为他用心指导的认真。
她点点头，仿佛驱散了看不见的雾霾，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脸：“好的，谢谢你。”左脸颊的酒窝渐渐加深，笑意涌现。
徐知时看着许墨坦率的笑容，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拿起卷子，继续勾画失分点。对面的许墨也仔细看着徐知时的语文卷子，虽然还没有写作文，可前面的题目也是很够分析了。
“先是文言词汇的加强，再是语言文字应用的板块化学习与梳理，这些都要靠积累与加强，所以优先进行。”
许墨拿起笔，在便签上向徐知时画出学习思路。
“……最后就要多刷一些现代文阅读，我也会找一些好题目给你的。”
“都慢慢积累吧，应该会有帮助的。嗯，尤其是阅读……”许墨边写边说着，身子不自觉地逐步探向前了。徐知时见她谈起喜欢科目时闪闪发光、毫无倦意的眼神，不自觉地被她的兴奋与喜悦所感染，一起写卷子与为对方分析后，他们似乎，成为了真正的学习搭档，指出不足、为彼此规划，默契而又温柔，竟也是如此相像。
徐知时看着眼前认真的许墨，嘴角的笑意也很难再压抑——雀跃，在这样美好的冬日里……
分别时，许墨先登上公交，和候车牌下的徐知时挥手，围上围巾的她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和在班上的疏远不太相似，徐知时看着她微微笑着的脸庞，不确定那抹笑意是分享给他的还是属于旁的事物的，比如候车牌背后热气腾腾的拉面店，比如走出图书馆他们一起发现的盆栽——许墨的世界，好像永远安静又丰富，一点一点，包裹着最细微的温柔，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成为里头的一小部分。
或许吧，也许有一天，能有幸参与，哪怕一会儿……
徐知时看着缓缓驶来的公交，连自己也没发觉——不知何时，唇边那明显笑意藏着的归属与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