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失火
大火冲天，花若天奋力抵抗，却从不知阿爹何时有了这样的蛮力，一把抱起头也不回地向外冲，竟迎面撞上赶回的帝景墨。
她知道这是他所为，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景墨却径直走向花娘尝试救出。
花娘疯狂摇摇头，屋顶再次掉落木头拦住去路，景墨自知，花娘救不出了，便转身护花老怪他们向外冲。
绝望的花若天任由她喊破喉咙，伸出的手却离花娘越来越远，而花娘只是笑着看着他们，满眼泪水却尽是欣慰。
终于冲出火场，草屋彻底坍塌，花若天挣脱开束缚，嚎哭着想要再次尝试救助，可依然被死死按住。
花若天怒言：“为什么不救阿娘，我要救阿娘......”
花老怪不管她的歇斯底里，只拽着小女继续远离火场，可还未完全走出，只见一蒙面黑衣人持剑砍来。
未及躲闪，花老怪挡在小女面前，胸前已被划破跌倒，景墨赶忙接住来人与之对弈。
花若天跑向花老怪，想要搀扶，另一黑衣人出剑竟朝着他们飞奔而来，花若天转身，眼看即将被刺入胸膛，那名杀手却突然停在原地，嘴角鲜血直流，踉跄倒地。
花若天这才看到，原是景墨将手中的剑远远抛过来插入那人胸膛，可因如此，景墨被对弈之人的剑径直刺入腹部，而景墨趁机摘下那蒙面人面巾，瞬时愣住，又发出一声苦笑：“居然是你！”
花若天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地跑向景墨，疯狂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刻，她仿佛瞬间失去了一切，瞪着绝望悔恨的眼神，顾不上疑惑，跌跌撞撞奔向他。可黑衣人的剑，未曾给他们一丝机会，在她刚刚靠近时，景墨转身相护，背后却再次被刺入致命一剑。
花若天眼睁睁看着深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毫无丁点招架之力。
姗姗来迟的大雨倾泻而下，花若天抱着地上的景墨拼命质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在花若天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中，景墨费力地撑着最后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油纸包裹的糕点。还未递到花若天眼前，双手就沉沉的掉了下去，那油纸包也散落一地，其中糕点，正是那血糯子。
看着景墨合上的眼皮，花若天心痛难抑，紧紧抱着景墨的身体，全身颤抖，眼中尽是悔恨。
眼见黑衣人再次向她挥剑而来，已受伤的花老怪面对小女危险，竟疾步而至，奋力挡在小女身前，接住了那刺痛的一剑，又拼命朝向小女，喊出一声异样的尖叫：“快走！”
花若天失去花娘、景墨，如今阿爹也挡在面前，花若天只觉一阵天崩地裂，没了存活的念想，转身想要拿起另一名黑衣人身上景墨的剑，准备做最后的拼命。
花老怪一边喊着让小女快走，一边又转身对着黑衣人，双手想要死死缠住那人握剑的手，可在转身的刹那，看到黑衣人的脸庞，却愣顿在原地，静默不言。
花若天终于举起景墨的剑，想要刺向黑衣人，却不知阿爹跟黑衣人说了什么，黑衣人竟死死盯着阿爹，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唯独少了那本有的狠厉。
就在花若天跑至跟前时，黑衣人仍不见还手，却听见阿爹腾出一只血迹遍布的手指着花若天，眸中对上黑衣人，嘴里好似在艰难地呢喃：“救…她……”
眼见花若天的剑即将要落在黑衣人身上时，远处飞来的箭矢伴着骤雨，瞬时间落在花若天身上，她瘫软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衣人瞪大眼睛看向她，仿佛自己失去景墨般痛楚，一边忙喊着住手，一边朝她跑来。
身中三箭的花若天已然口吐鲜血，满身无力，心里却深觉一股难得的解脱。
在这生命垂危之际，她顾不上疑惑跑来的黑衣人，只奋力扭动着身躯，想要尝试靠近身故的景墨，可奈何体力不支，终是无法如愿。
此时黑衣人已至身前，紧张地将她抱起，花若天想要挣脱，却已无力伸展，沉沉的合上了眼眸……
——
烈日高悬碧空，万缕光芒穿透轻纱窗棂，斑驳陆离地洒落在静谧的草屋内。
光影交错间，沉睡的花若天，眉宇间似有轻云缭绕，本是恬静安详，却突然被摄入的一束光柱精准地穿入窗影缝隙，直抵她的眼帘。
刹那间，光芒如细针轻刺，拨乱了她沉睡的梦境。
她眼皮微微一颤，又突然睁开了那双澄澈的眼眸，忽启朱唇，似在叹息，又似在喘着粗气。
只呆呆看着屋顶，满眼惊恐与疑惑，双手也伴随她的清醒再次紧握。
她脑海快速回忆着：迷药、草屋无故失火、花娘殒身、景墨返回被杀、阿爹说话、突然变脸的黑衣人......
这一切怎么回事？
“我这是又死了？又回到原点了？不对啊，失火怎么提前了？景墨怎么会回来救我们？他怎么也死了？那个黑衣人又是谁？难道失火跟他没关系？难道刚才只是梦？”
花若天嘴中呢喃着，想到可能只是梦，她倏地起身，赶忙跑向屋外，甚至来不及穿上草鞋，她要赶紧确认。
跑至门外，看着花娘在洗衣物，与梦中救回景墨第二日情景一样，花若天心里有了稍许安慰，便主动问起花娘：“阿娘，景墨呢？那个昨夜咱救的男子呢？”
花娘抬眼，瞬间起身走近：“小天怎么不穿鞋呢，受伤了可怎么好，可叫我如何交代？快快回屋。”
花娘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搀扶花若天回屋，却被她焦急严肃的眼神拦住：“阿娘，你快告诉我，景墨呢？”
花娘这才注意到紧皱眉头的花若天问出的问题，赶忙询问：“什么景墨？咱家哪有什么外人？你说的是谁啊？”
花若天闻言，呆住！
花娘关切地询问：“小天你怎么了？你快回屋穿鞋啊！”
她完全不理会花娘之言，又转身冲出院外，空空如也......
花娘跟在她身后，满眼担忧，任凭她如何劝阻询问，花若天一个字都没听见。
她神情呆滞着进了屋门，花娘还未来得及跟随，花若天便关上了门。
她倚在门框上，仿若听到晴天霹雳的消息，身子绝望又无助地缓缓落地，蹲在门框边缘，双手互相搀扶着肩臂，眼中泪珠已无声滑落，此时此刻，她明白了。
她，又重生了。
可这次的失火，疑点未免太多，即使是草屋，也不应该着的这么快，何况自己明显有被下药的晕症。
最重要的是着火时间，何故提前了几个月？到底哪里出了错？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怪异，花若天越回想越感到恐惧万分，可有一点她异常明晰，必须搬家，立刻！
心里打定了主意，花若天让自己慌乱的情绪尽量平复，迅速穿上鞋履，再次出门准备说服爹娘，却迎上已伫立门口的阿爹阿娘，两人眼中尽是疑惑担忧。
看着他们的眼神，花若天想到失火时阿爹阿娘的悲惨，一时无法自控，扑在两人怀里痛哭流涕。
花老怪两口震惊又心疼，连忙追问，她却一个字都无法言说，只默默流泪。
想到时间紧迫，花若天顿了顿，轻轻擦掉眼角泪水，轻吁一口气，起身站定，又后退半步，扑通一下跪在爹娘面前：
“阿爹阿娘，我求你们了，我们搬家吧，现在就搬，不要问我缘由，就听我一次吧！”
花老怪两口看到她的异样，赶忙俯身搀扶：“小天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快起来，跪不得啊，为何想突然搬家呢？”
花若天依然带着哭腔：“爹娘，我求你们了，快搬家吧，搬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在留在这里了。”
花娘：“留在这里有何不好，我们好容易安定下来，搬家岂是这么容易的，若你实在不愿待在这里，阿娘下个月去周边看看，等......”
花若天急言：“不行，最晚明天搬，一刻都不能留！”
花娘抬手，欲再劝，可看到小女坚定犀利的眼神顿时止步，只低眉道：“是，今日便收拾！”
花若天闪过一刹那的疑问，可她还顾不上询问，花娘又开了口。
“你跟你爹在家收拾行囊，为娘先出去瞅瞅，寻一恰当落脚之地，待晚归后一并收拾，次晨便搬！”
说毕，花娘转身，花老怪一并跟随离去，独留花若天呆在原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但孰重孰轻她心里清楚得很，稍稍愣神便很快回屋收拾起来。
行囊收毕，晌午已过，花若天再次踏出院门，环顾四周仍不见景墨身影，也不见阿娘的回归，转身进了爹娘屋中。
眼见满地狼藉，看似已驼背的阿爹脚步都变得沉重了些许，却丝毫未注意到她的近身。
想起阿爹身故前挤出的几句话，花若天深感茫然。
她在想，若是阿爹可以说话，那他是否也能偶尔听到声音？
走近阿爹身畔，花若天修长的玉指轻触到阿爹，他这才抬头看向小女，也更加让花若天笃定了他的听觉却与常人有异。
父女一同收拾着，花若天却注意到爹娘床铺的异样。
在她心里，虽爹娘不似其他夫妻般恩爱非常，却也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一次争执不悦，可如今明显相隔两处的床褥，又是何故？
花若天试探性询问：“阿爹，为何你和阿娘不在同处休憩？”
花老怪安静如常......
花若天靠近阿爹继续尝试：“阿爹，我昨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很害怕！”
念起梦中情景，花若天似有哽咽，花老怪却依然没有任何波动。
如果阿爹什么都听不到，那自己是否可以向爹诉说自己的痛楚，寻求一丝安慰。
花若天顿了顿，一边收拾着一边开始讲述自己的梦。
“阿爹，我梦见我在咱家门口救了一个重伤的男子，他是贵人，他原是四皇子，真是身份贵重啊，我们收留他，给他治伤，可我们家却遭了大火......”
花老怪无动于衷，花若天哽咽着继续：
“大火蔓延，烧毁了我们的草屋，而阿娘......阿娘为了护我，让你将我带出，她却葬身火海，你不顾一切地将我拉出，遇上赶回的他大声呼喊我们。”
“哦，对，他叫景墨，但他竟大喊我为“雪儿”，当时......”
“咣当......”
花若天刚说到雪儿，花老怪手中却掉落了一个瓷瓶，这是家里仅有的一件值钱物件。
她知道这是他所为，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景墨却径直走向花娘尝试救出。
花娘疯狂摇摇头，屋顶再次掉落木头拦住去路，景墨自知，花娘救不出了，便转身护花老怪他们向外冲。
绝望的花若天任由她喊破喉咙，伸出的手却离花娘越来越远，而花娘只是笑着看着他们，满眼泪水却尽是欣慰。
终于冲出火场，草屋彻底坍塌，花若天挣脱开束缚，嚎哭着想要再次尝试救助，可依然被死死按住。
花若天怒言：“为什么不救阿娘，我要救阿娘......”
花老怪不管她的歇斯底里，只拽着小女继续远离火场，可还未完全走出，只见一蒙面黑衣人持剑砍来。
未及躲闪，花老怪挡在小女面前，胸前已被划破跌倒，景墨赶忙接住来人与之对弈。
花若天跑向花老怪，想要搀扶，另一黑衣人出剑竟朝着他们飞奔而来，花若天转身，眼看即将被刺入胸膛，那名杀手却突然停在原地，嘴角鲜血直流，踉跄倒地。
花若天这才看到，原是景墨将手中的剑远远抛过来插入那人胸膛，可因如此，景墨被对弈之人的剑径直刺入腹部，而景墨趁机摘下那蒙面人面巾，瞬时愣住，又发出一声苦笑：“居然是你！”
花若天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地跑向景墨，疯狂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刻，她仿佛瞬间失去了一切，瞪着绝望悔恨的眼神，顾不上疑惑，跌跌撞撞奔向他。可黑衣人的剑，未曾给他们一丝机会，在她刚刚靠近时，景墨转身相护，背后却再次被刺入致命一剑。
花若天眼睁睁看着深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毫无丁点招架之力。
姗姗来迟的大雨倾泻而下，花若天抱着地上的景墨拼命质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在花若天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中，景墨费力地撑着最后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油纸包裹的糕点。还未递到花若天眼前，双手就沉沉的掉了下去，那油纸包也散落一地，其中糕点，正是那血糯子。
看着景墨合上的眼皮，花若天心痛难抑，紧紧抱着景墨的身体，全身颤抖，眼中尽是悔恨。
眼见黑衣人再次向她挥剑而来，已受伤的花老怪面对小女危险，竟疾步而至，奋力挡在小女身前，接住了那刺痛的一剑，又拼命朝向小女，喊出一声异样的尖叫：“快走！”
花若天失去花娘、景墨，如今阿爹也挡在面前，花若天只觉一阵天崩地裂，没了存活的念想，转身想要拿起另一名黑衣人身上景墨的剑，准备做最后的拼命。
花老怪一边喊着让小女快走，一边又转身对着黑衣人，双手想要死死缠住那人握剑的手，可在转身的刹那，看到黑衣人的脸庞，却愣顿在原地，静默不言。
花若天终于举起景墨的剑，想要刺向黑衣人，却不知阿爹跟黑衣人说了什么，黑衣人竟死死盯着阿爹，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唯独少了那本有的狠厉。
就在花若天跑至跟前时，黑衣人仍不见还手，却听见阿爹腾出一只血迹遍布的手指着花若天，眸中对上黑衣人，嘴里好似在艰难地呢喃：“救…她……”
眼见花若天的剑即将要落在黑衣人身上时，远处飞来的箭矢伴着骤雨，瞬时间落在花若天身上，她瘫软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衣人瞪大眼睛看向她，仿佛自己失去景墨般痛楚，一边忙喊着住手，一边朝她跑来。
身中三箭的花若天已然口吐鲜血，满身无力，心里却深觉一股难得的解脱。
在这生命垂危之际，她顾不上疑惑跑来的黑衣人，只奋力扭动着身躯，想要尝试靠近身故的景墨，可奈何体力不支，终是无法如愿。
此时黑衣人已至身前，紧张地将她抱起，花若天想要挣脱，却已无力伸展，沉沉的合上了眼眸……
——
烈日高悬碧空，万缕光芒穿透轻纱窗棂，斑驳陆离地洒落在静谧的草屋内。
光影交错间，沉睡的花若天，眉宇间似有轻云缭绕，本是恬静安详，却突然被摄入的一束光柱精准地穿入窗影缝隙，直抵她的眼帘。
刹那间，光芒如细针轻刺，拨乱了她沉睡的梦境。
她眼皮微微一颤，又突然睁开了那双澄澈的眼眸，忽启朱唇，似在叹息，又似在喘着粗气。
只呆呆看着屋顶，满眼惊恐与疑惑，双手也伴随她的清醒再次紧握。
她脑海快速回忆着：迷药、草屋无故失火、花娘殒身、景墨返回被杀、阿爹说话、突然变脸的黑衣人......
这一切怎么回事？
“我这是又死了？又回到原点了？不对啊，失火怎么提前了？景墨怎么会回来救我们？他怎么也死了？那个黑衣人又是谁？难道失火跟他没关系？难道刚才只是梦？”
花若天嘴中呢喃着，想到可能只是梦，她倏地起身，赶忙跑向屋外，甚至来不及穿上草鞋，她要赶紧确认。
跑至门外，看着花娘在洗衣物，与梦中救回景墨第二日情景一样，花若天心里有了稍许安慰，便主动问起花娘：“阿娘，景墨呢？那个昨夜咱救的男子呢？”
花娘抬眼，瞬间起身走近：“小天怎么不穿鞋呢，受伤了可怎么好，可叫我如何交代？快快回屋。”
花娘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搀扶花若天回屋，却被她焦急严肃的眼神拦住：“阿娘，你快告诉我，景墨呢？”
花娘这才注意到紧皱眉头的花若天问出的问题，赶忙询问：“什么景墨？咱家哪有什么外人？你说的是谁啊？”
花若天闻言，呆住！
花娘关切地询问：“小天你怎么了？你快回屋穿鞋啊！”
她完全不理会花娘之言，又转身冲出院外，空空如也......
花娘跟在她身后，满眼担忧，任凭她如何劝阻询问，花若天一个字都没听见。
她神情呆滞着进了屋门，花娘还未来得及跟随，花若天便关上了门。
她倚在门框上，仿若听到晴天霹雳的消息，身子绝望又无助地缓缓落地，蹲在门框边缘，双手互相搀扶着肩臂，眼中泪珠已无声滑落，此时此刻，她明白了。
她，又重生了。
可这次的失火，疑点未免太多，即使是草屋，也不应该着的这么快，何况自己明显有被下药的晕症。
最重要的是着火时间，何故提前了几个月？到底哪里出了错？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怪异，花若天越回想越感到恐惧万分，可有一点她异常明晰，必须搬家，立刻！
心里打定了主意，花若天让自己慌乱的情绪尽量平复，迅速穿上鞋履，再次出门准备说服爹娘，却迎上已伫立门口的阿爹阿娘，两人眼中尽是疑惑担忧。
看着他们的眼神，花若天想到失火时阿爹阿娘的悲惨，一时无法自控，扑在两人怀里痛哭流涕。
花老怪两口震惊又心疼，连忙追问，她却一个字都无法言说，只默默流泪。
想到时间紧迫，花若天顿了顿，轻轻擦掉眼角泪水，轻吁一口气，起身站定，又后退半步，扑通一下跪在爹娘面前：
“阿爹阿娘，我求你们了，我们搬家吧，现在就搬，不要问我缘由，就听我一次吧！”
花老怪两口看到她的异样，赶忙俯身搀扶：“小天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快起来，跪不得啊，为何想突然搬家呢？”
花若天依然带着哭腔：“爹娘，我求你们了，快搬家吧，搬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在留在这里了。”
花娘：“留在这里有何不好，我们好容易安定下来，搬家岂是这么容易的，若你实在不愿待在这里，阿娘下个月去周边看看，等......”
花若天急言：“不行，最晚明天搬，一刻都不能留！”
花娘抬手，欲再劝，可看到小女坚定犀利的眼神顿时止步，只低眉道：“是，今日便收拾！”
花若天闪过一刹那的疑问，可她还顾不上询问，花娘又开了口。
“你跟你爹在家收拾行囊，为娘先出去瞅瞅，寻一恰当落脚之地，待晚归后一并收拾，次晨便搬！”
说毕，花娘转身，花老怪一并跟随离去，独留花若天呆在原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但孰重孰轻她心里清楚得很，稍稍愣神便很快回屋收拾起来。
行囊收毕，晌午已过，花若天再次踏出院门，环顾四周仍不见景墨身影，也不见阿娘的回归，转身进了爹娘屋中。
眼见满地狼藉，看似已驼背的阿爹脚步都变得沉重了些许，却丝毫未注意到她的近身。
想起阿爹身故前挤出的几句话，花若天深感茫然。
她在想，若是阿爹可以说话，那他是否也能偶尔听到声音？
走近阿爹身畔，花若天修长的玉指轻触到阿爹，他这才抬头看向小女，也更加让花若天笃定了他的听觉却与常人有异。
父女一同收拾着，花若天却注意到爹娘床铺的异样。
在她心里，虽爹娘不似其他夫妻般恩爱非常，却也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一次争执不悦，可如今明显相隔两处的床褥，又是何故？
花若天试探性询问：“阿爹，为何你和阿娘不在同处休憩？”
花老怪安静如常......
花若天靠近阿爹继续尝试：“阿爹，我昨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很害怕！”
念起梦中情景，花若天似有哽咽，花老怪却依然没有任何波动。
如果阿爹什么都听不到，那自己是否可以向爹诉说自己的痛楚，寻求一丝安慰。
花若天顿了顿，一边收拾着一边开始讲述自己的梦。
“阿爹，我梦见我在咱家门口救了一个重伤的男子，他是贵人，他原是四皇子，真是身份贵重啊，我们收留他，给他治伤，可我们家却遭了大火......”
花老怪无动于衷，花若天哽咽着继续：
“大火蔓延，烧毁了我们的草屋，而阿娘......阿娘为了护我，让你将我带出，她却葬身火海，你不顾一切地将我拉出，遇上赶回的他大声呼喊我们。”
“哦，对，他叫景墨，但他竟大喊我为“雪儿”，当时......”
“咣当......”
花若天刚说到雪儿，花老怪手中却掉落了一个瓷瓶，这是家里仅有的一件值钱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