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嗯。”季抚搁下茶杯，眼神上瞟回忆，“先前是在一家胭脂店内，那胭脂店外部是卖胭脂，内部却是干着活人献祭的勾当。”
“那为何换了位置？”安今言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你晓得吗？”
叩响声有节奏传出，季抚摸了把不存在的汗，干笑声，“自然是……不晓得。”
见对方闻声后变了脸色，又连忙补充道：“但我猜测，必然是根据地被发现，故而换了位置。”
“……”
这不废话吗。
无话可说，安今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不知这家伙怎的当上季老大的，怕不是复仇心切走了狗屎运罢。
不对。
她转眸。
“你有事瞒我？”
还在为蒙混过关而沾沾自喜的季抚心下一惊，机械转头，对上安今言不得知真相不善罢甘休的眼神，无奈叹息，“举报根据地的人，是那位姑娘。”
“哪位？”
“就那位啊！”
简直鸡同鸭讲。
“这张嘴不想要可以撕烂。”安今言气火攻心，忍住揍人的冲动尽力心平气和着道，“想要嘴还是……”
见对方好似动正格，季抚连忙摆手出了残影，绕地安今言头晕眼花，抬手打开。
季抚夸张的倒吸一口气，收回手，“是那位收到簪子的姑娘。”
“好像是叫……沐绾绾。”
……
“这样真的好吗？”男人拉着沐绾绾走到角落，眉间挂满担忧，手指不安地扣着一旁木桩，指甲陷入木头中将表面扣出个小洞，意识到这才松手。
“你在担忧什么？”沐绾绾气定神闲，眸子直直盯着男人脸颊，缓缓抬起手附上，宽大的衣袖随动作摇摆，香味窜入鼻尖。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在沐绾绾脸上上下划过，一时失了神，口中喃喃着，“不会被发现？”
闻言姑娘笑了，垂头捂着嘴浑身颤抖，好一会才缓过来眼角泛起泪花，随手擦去，“谁会发现？”
她将手指轻轻搭在男人唇瓣上，弯眸微笑踮脚靠在男人耳边，另手把玩着男人的发丝，“嘘……你不说，我不说，就无人知晓。”
语罢就要将头埋在男人颈间，温热气息喷洒激得人心痒痒。
男人抬手手心附在沐绾绾后脑，正欲说些什么被门后忽然出现的身影打断，“嗯……打扰了？”
闻言沐绾绾无了兴致，迅速站直身子整理衣物，还不忘抚平被弄乱的发丝，转头的一瞬向着男人抛去媚眼，用气声道。
“回家再……”
继而瞧见安今言一脸难以启齿的神色，正了神态上前一步，目光从安今言与季抚面上扫过，微微笑起，“姑娘大驾光临，是又有何事？怎的不打声招呼？”
从未经历过这般事的安今言，在目睹这一场景后确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恢复，“不是有意打扰，实在抱歉。”
“不过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询问。”安今言将目光转向旁的男人，“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男人自觉离开，季抚假意不想参与出门去盯住男人，仅留屋内两人。
沐绾绾见此沉默片刻，转身认命坐在板凳上，仰头瞧着安今言，“不方便也得方便不是吗？”
刚挨到板凳的安今言，竟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倒是位通透的姑娘，“下次再拜访，会提前打声招呼的。”
沐绾绾也没有计较此事，也没问对方来找自己是为何事，而是问了句，“你如何找到我的？”
不为别的，只为好奇，她都躲的这样远了，怎还能被找到，这姑娘究竟是谁？
从未在巩洲见过。
“你不是巩洲人？”想到此沐绾绾接着说道，安今言抬眸，诧异对方观察力很敏锐。
她点点头，“来此游玩，正巧偶遇长平公主，出于好奇便来找姑娘你询问。”
瞒下了自己前来查案的身份，或许能放松对方的戒备心。
当然按着姑娘的敏锐程度，必然知晓自己身份不如口中这样简单，不过聪明人都不会点破。
互相留个情面，日后好相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果不其然沐绾绾没有纠结此事，至少在她心中此人并未心怀不轨。只需这点便无需深挖。
“很简单。”为了获得对方信任，安今言答道：“我留意了你离开时的方位……”
她顿了下，特意保留悬念感，勾起对方好奇，这才缓缓道：“只需沿着方向一家家铺子问过去，便能找到，况且姑娘的容貌谁见了都难以忘怀。”
如此简单朴素的寻人法子，使得沐绾绾顿时哑口无言，她还以为对方如此高深莫测的模样，是用了什么很难以捉摸的法子。
没想到这般朴素。
安今言这样说，一是她着实是一家家店铺问过了，因她觉着凭借沐绾绾容貌这会是最简单的法子，二是……
她眯了眯眼。
可以大大降低对方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毕竟这般沿路询问一事谁都能做到。
或许对方问出这个问题，也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底细，真是事无巨细。
与聪明人交谈无需多费口舌，但却容易被人瞧出话语中的漏洞。
终归是有利有弊吧。
沐绾绾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法子，笑道：“姑娘寻人的法子也是很有人间气息。”
这话说的……
换现代话来说，就是妥妥的高情商语录。
直接点明她土好了，不就是接地气嘛。
不过安今言倒是不置可否，她向来最喜爱直接的法子，而不是整些虚的弯弯绕绕，“沐姑娘也无需打探我的身份。”
她抬眸盯着沐绾绾，“我只是一介女子，不会对姑娘产生何种威胁，只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需要姑娘配合。”
“你知晓我的名字？”沐绾绾捕捉到对方言语中对自己有着姓氏的称呼，像是刻意如此。
安今言挑眉，竟是一下就被发现，“沐姑娘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可以告知你的名字我是从何知晓，如何？”
古代女子姓名不易轻易透露，更何况是被一旁人轻易知晓，心中难免会多想是否有身边人背叛。
“你问吧。”
“你去过的那家胭脂店，门牌叫什么？”安今言收起玩笑的神色，端正了坐姿。
“我去的胭脂店可多了？姑娘说的是哪家？”
明摆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姑娘真不知我所说的胭脂店是哪家？”安今言向前微微俯身，弯起唇角，“莫非姑娘记性不太好，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语罢她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搁在桌面，刀尖正对着沐绾绾。
见此沐绾绾皱了眉，但还是闭眼笑起又缓缓睁眼，“仅凭一把匕首就想威胁我？”
铛的一声，匕首被安今言插在桌面上，由于惯力还在左右晃动着，她摊摊手。
“没错，就一把匕首。”又道：“你觉得威胁足够吗？不够我这还有。”
说着又要从袖中掏出什么，被沐绾绾抬手制止。
安今言收回手，心中暗暗松口气，她的全部身家就只有这把匕首，若是对方真让自己拿别的武器。
她还真拿不出来。
“好胭脂。”沐绾绾说着。
“？”
“那家胭脂铺的名字。”她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继续说道：“就叫好、胭、脂。”
安今言干笑两声，“这名字也挺有人间烟火？”
简单的打趣化解了二人之间略有紧张的气氛，安今言收回匕首看着桌面上的小坑，“那你是如何发现……好胭脂店铺内有着……”
“这是下一个问题。”沐绾绾抱臂，对于你来我往一事倒是分辨的清，“你该回答我的问题。”
没糊弄住对方，安今言轻轻眨眼，“从曾见过你的男子那里知晓。”
“谁？”
“这也是下一个问题。”安今言学以致用，这招真是百试不爽。
沐绾绾自知这话是自己先说出口，只得先回答安今言问题，“那日去铺内买胭脂，一个男人非说我长得好看，要我去后院为他们试验新产品，这我哪敢同意，谁想他们竟直接将我抓了进去。”
显然店铺内无一人制止。
“进去后我才发现那胭脂店铺后竟是一活人祭祀之地，到处都是……”她的眼神变得怪异，脑海中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安今言道：“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被另一个男人所救……”忽的她顿住，好似想到了何猛然抬头，看向门外眉间略有思索，“你带来的男人，是你朋友？”
“不是。”她摇摇头，想着说辞，瞧她这幅模样，怕不是想到了别的，“是我夫君的友人，便一同了。”
沐绾绾满脸不信，但还是没有戳破，“那男人与先前救过我的那个男人长得十分相似。”
或许就是同一人，世间这般巧合还少？
见此安今言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就是他告知我你的姓名。”
沐绾绾听后缓缓点头，总觉自己在这次一问一答的交谈中吃了亏，“若是这般说，我确是告知过那个男人姓名。”
“那或许就是他没错了。”想了想安今言又道：“那你是否见过……那家组织的老大？”
“那为何换了位置？”安今言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你晓得吗？”
叩响声有节奏传出，季抚摸了把不存在的汗，干笑声，“自然是……不晓得。”
见对方闻声后变了脸色，又连忙补充道：“但我猜测，必然是根据地被发现，故而换了位置。”
“……”
这不废话吗。
无话可说，安今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不知这家伙怎的当上季老大的，怕不是复仇心切走了狗屎运罢。
不对。
她转眸。
“你有事瞒我？”
还在为蒙混过关而沾沾自喜的季抚心下一惊，机械转头，对上安今言不得知真相不善罢甘休的眼神，无奈叹息，“举报根据地的人，是那位姑娘。”
“哪位？”
“就那位啊！”
简直鸡同鸭讲。
“这张嘴不想要可以撕烂。”安今言气火攻心，忍住揍人的冲动尽力心平气和着道，“想要嘴还是……”
见对方好似动正格，季抚连忙摆手出了残影，绕地安今言头晕眼花，抬手打开。
季抚夸张的倒吸一口气，收回手，“是那位收到簪子的姑娘。”
“好像是叫……沐绾绾。”
……
“这样真的好吗？”男人拉着沐绾绾走到角落，眉间挂满担忧，手指不安地扣着一旁木桩，指甲陷入木头中将表面扣出个小洞，意识到这才松手。
“你在担忧什么？”沐绾绾气定神闲，眸子直直盯着男人脸颊，缓缓抬起手附上，宽大的衣袖随动作摇摆，香味窜入鼻尖。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在沐绾绾脸上上下划过，一时失了神，口中喃喃着，“不会被发现？”
闻言姑娘笑了，垂头捂着嘴浑身颤抖，好一会才缓过来眼角泛起泪花，随手擦去，“谁会发现？”
她将手指轻轻搭在男人唇瓣上，弯眸微笑踮脚靠在男人耳边，另手把玩着男人的发丝，“嘘……你不说，我不说，就无人知晓。”
语罢就要将头埋在男人颈间，温热气息喷洒激得人心痒痒。
男人抬手手心附在沐绾绾后脑，正欲说些什么被门后忽然出现的身影打断，“嗯……打扰了？”
闻言沐绾绾无了兴致，迅速站直身子整理衣物，还不忘抚平被弄乱的发丝，转头的一瞬向着男人抛去媚眼，用气声道。
“回家再……”
继而瞧见安今言一脸难以启齿的神色，正了神态上前一步，目光从安今言与季抚面上扫过，微微笑起，“姑娘大驾光临，是又有何事？怎的不打声招呼？”
从未经历过这般事的安今言，在目睹这一场景后确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恢复，“不是有意打扰，实在抱歉。”
“不过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询问。”安今言将目光转向旁的男人，“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男人自觉离开，季抚假意不想参与出门去盯住男人，仅留屋内两人。
沐绾绾见此沉默片刻，转身认命坐在板凳上，仰头瞧着安今言，“不方便也得方便不是吗？”
刚挨到板凳的安今言，竟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倒是位通透的姑娘，“下次再拜访，会提前打声招呼的。”
沐绾绾也没有计较此事，也没问对方来找自己是为何事，而是问了句，“你如何找到我的？”
不为别的，只为好奇，她都躲的这样远了，怎还能被找到，这姑娘究竟是谁？
从未在巩洲见过。
“你不是巩洲人？”想到此沐绾绾接着说道，安今言抬眸，诧异对方观察力很敏锐。
她点点头，“来此游玩，正巧偶遇长平公主，出于好奇便来找姑娘你询问。”
瞒下了自己前来查案的身份，或许能放松对方的戒备心。
当然按着姑娘的敏锐程度，必然知晓自己身份不如口中这样简单，不过聪明人都不会点破。
互相留个情面，日后好相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果不其然沐绾绾没有纠结此事，至少在她心中此人并未心怀不轨。只需这点便无需深挖。
“很简单。”为了获得对方信任，安今言答道：“我留意了你离开时的方位……”
她顿了下，特意保留悬念感，勾起对方好奇，这才缓缓道：“只需沿着方向一家家铺子问过去，便能找到，况且姑娘的容貌谁见了都难以忘怀。”
如此简单朴素的寻人法子，使得沐绾绾顿时哑口无言，她还以为对方如此高深莫测的模样，是用了什么很难以捉摸的法子。
没想到这般朴素。
安今言这样说，一是她着实是一家家店铺问过了，因她觉着凭借沐绾绾容貌这会是最简单的法子，二是……
她眯了眯眼。
可以大大降低对方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毕竟这般沿路询问一事谁都能做到。
或许对方问出这个问题，也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底细，真是事无巨细。
与聪明人交谈无需多费口舌，但却容易被人瞧出话语中的漏洞。
终归是有利有弊吧。
沐绾绾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法子，笑道：“姑娘寻人的法子也是很有人间气息。”
这话说的……
换现代话来说，就是妥妥的高情商语录。
直接点明她土好了，不就是接地气嘛。
不过安今言倒是不置可否，她向来最喜爱直接的法子，而不是整些虚的弯弯绕绕，“沐姑娘也无需打探我的身份。”
她抬眸盯着沐绾绾，“我只是一介女子，不会对姑娘产生何种威胁，只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需要姑娘配合。”
“你知晓我的名字？”沐绾绾捕捉到对方言语中对自己有着姓氏的称呼，像是刻意如此。
安今言挑眉，竟是一下就被发现，“沐姑娘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可以告知你的名字我是从何知晓，如何？”
古代女子姓名不易轻易透露，更何况是被一旁人轻易知晓，心中难免会多想是否有身边人背叛。
“你问吧。”
“你去过的那家胭脂店，门牌叫什么？”安今言收起玩笑的神色，端正了坐姿。
“我去的胭脂店可多了？姑娘说的是哪家？”
明摆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姑娘真不知我所说的胭脂店是哪家？”安今言向前微微俯身，弯起唇角，“莫非姑娘记性不太好，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语罢她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搁在桌面，刀尖正对着沐绾绾。
见此沐绾绾皱了眉，但还是闭眼笑起又缓缓睁眼，“仅凭一把匕首就想威胁我？”
铛的一声，匕首被安今言插在桌面上，由于惯力还在左右晃动着，她摊摊手。
“没错，就一把匕首。”又道：“你觉得威胁足够吗？不够我这还有。”
说着又要从袖中掏出什么，被沐绾绾抬手制止。
安今言收回手，心中暗暗松口气，她的全部身家就只有这把匕首，若是对方真让自己拿别的武器。
她还真拿不出来。
“好胭脂。”沐绾绾说着。
“？”
“那家胭脂铺的名字。”她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继续说道：“就叫好、胭、脂。”
安今言干笑两声，“这名字也挺有人间烟火？”
简单的打趣化解了二人之间略有紧张的气氛，安今言收回匕首看着桌面上的小坑，“那你是如何发现……好胭脂店铺内有着……”
“这是下一个问题。”沐绾绾抱臂，对于你来我往一事倒是分辨的清，“你该回答我的问题。”
没糊弄住对方，安今言轻轻眨眼，“从曾见过你的男子那里知晓。”
“谁？”
“这也是下一个问题。”安今言学以致用，这招真是百试不爽。
沐绾绾自知这话是自己先说出口，只得先回答安今言问题，“那日去铺内买胭脂，一个男人非说我长得好看，要我去后院为他们试验新产品，这我哪敢同意，谁想他们竟直接将我抓了进去。”
显然店铺内无一人制止。
“进去后我才发现那胭脂店铺后竟是一活人祭祀之地，到处都是……”她的眼神变得怪异，脑海中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安今言道：“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被另一个男人所救……”忽的她顿住，好似想到了何猛然抬头，看向门外眉间略有思索，“你带来的男人，是你朋友？”
“不是。”她摇摇头，想着说辞，瞧她这幅模样，怕不是想到了别的，“是我夫君的友人，便一同了。”
沐绾绾满脸不信，但还是没有戳破，“那男人与先前救过我的那个男人长得十分相似。”
或许就是同一人，世间这般巧合还少？
见此安今言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就是他告知我你的姓名。”
沐绾绾听后缓缓点头，总觉自己在这次一问一答的交谈中吃了亏，“若是这般说，我确是告知过那个男人姓名。”
“那或许就是他没错了。”想了想安今言又道：“那你是否见过……那家组织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