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这群水匪深夜回到了医馆隔壁的茅屋内，他们在离开之时又去厨房顺了好几坛酒，回来后五大三粗的聚众坐在茅屋棚下，深更半夜就这么喝了起来。
说来也巧，他们方才去那家宅院时正好撞见了老六腿受伤了，要不然还以为他完好无损呢。
这下可就耽误了他们的大事儿了。毕竟无论如何，他们多逗留一日便多一日的夜长梦多。
而且他们前不久刚品尝过山珍海味，这几日也不知还是否吃得下寻常的酒肉了。如今老六倒还住在那有下人伺候的大宅院，而他们今夜仍是露宿茅屋。
更有甚至，其间有人问出了一个哲思：“老大，明儿我们吃什么？”
他这话一出，本还在推杯换盏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是啊，昨儿有大鱼大肉，眼下有酒喝，明儿还有什么？
因此，在还未成事之前，他们在这儿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早知道就晚来几日了。”
“还不都是那老六摔伤了腿，不争气，害得我们计划有变。”
“是啊，要不是老大灵机一动，好好的事儿都要告吹了。”
这些人一边埋怨自己的兄弟，一边大口喝酒。
他们顺过来的几坛陈年佳酿一尝便知是寻常人家买不起的好货，入喉畅快，酒香都飘散到了空中。
围墙另一边的跛足郎中也还没睡。也不知是本就觉短，还是被他们吵醒了，此刻正蓬头垢面地凑在墙边嗅着酒香。
于是他也听见了隔壁在“喝西北风”还是“和冬风”之间，选择了“打秋风”——
“嗳，不如明儿我们去隔壁那医馆顺些吃食？”
“那破医馆能有什么上好的吃食？顶多都是些药材。”
“再怎么总比饿肚子强。”
跛足郎中在月色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走了。
茅屋里的几个人继续你一眼我一语，群策群力。
“那我还不如再去找老六。”
“你说得没错。大哥，我觉得老六骗了我们，那家人怎会差几顿饭钱？老六怎就不许我们再去吃了。”
“许是怕去多了坏了事。”
“怕什么！那家人昨儿不是一声不吭吗？这你就不懂了，不过是一厨房的吃食，对于大户人家而言九牛一毛，何足挂齿。”
“说得也是，上回还在水路时，不就说那对兄妹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吗，那我们会不会……”
“哈哈，你怕什么？这儿是咱们的地界，强龙不敌地头蛇！”
“去去去，你才是蛇呢。”
干这一行的，怎会有胆小之人。他们边继续喝酒边合计了一番。与其窝在茅屋里等几日后的老六里应外合，不如先别亏待了自己。
他们以往住在自己老巢里，何时过得如此寒酸过？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早饭现在隔壁医馆那儿顺点吃食，然后中饭……
这些人越聊越起劲，仗着夜色已深，周遭院舍皆破败无人，一时兴起，还多喝了好几碗酒。因为即使今夜喝得酩酊大醉，明儿的他们也依旧无所事事，不怕有所耽误。
不一会儿，茅屋内的这些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神志不清了。
酒坛子亦是被丢了满地狼藉，黑黢黢的夜色下弥漫着臭气熏天的酒气。
“喝！继续喝！”
“来！满上！”
不义之财来得不费吹灰之力，寻常人家喝不到的佳酿眼下在他们手中犹如河水一般随随便便，溅撒浪费也毫不可惜。
“还有好几坛呢。”
三两酒鬼争先去打开封口，给兄弟们再满上。
他们早已烂醉如泥，更是从不懂得细细品鉴，这便捏起满满的酒碗又是仰头畅饮。
“噗——”
“噗——”
“噗！这酒馊了！”
这几人的口齿间顿时布满了奇怪的味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哈哈哈，”酒鬼们莫名其妙地互相嘲笑，“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么好的酒，你怎还嫌弃上了。”
“呸！我从未喝过如此咸的酒！”
“你舌头坏了吧！”
“你舌头才坏了呢！”
“你不喝我喝！”
“喝你的咸菜味馊酒去！”
……
转眼晨光熹微，贾家住的宅院后厨已忙碌起来。
厨娘来得甚早，因之前厨房刚遭了贼，储存的吃食一扫而空，因此厨房里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昨儿好生锁好了门，生怕再遭贼人洗劫一空。
厨娘来到厨房内时，见里头的一应物什原封不动，立即松了一口气，看来贼人不再惦记他们了。
然而又过了一会儿，众人便听见她的一声惊呼：“我的咸菜呢？！”
准确来说，应该是为琏二爷准备的各色咸菜但统统被嫌弃否决之后留下来的好几坛子咸菜，竟然不翼而飞了！
厨娘摸不着头脑，呢喃道：“不会是都叫琏二爷喝了去吧？”
“你净胡说，琏二爷怎会夜里出来走动？”琏二爷又下不了床，
厨娘闻言忽地一哆嗦。想起了昨儿雪雁神秘莫测似的同她透露过，琏二爷看来是快要不行了……
厨娘虽未得知咸菜汁当药的狸猫换太子之事，但也自以为想必是琏二爷快不行了，林姑娘他们才纵容他胡吃海塞那么多的咸菜。
无需旁人装神弄鬼，厨娘自己都能吓唬住自己了。那几坛子咸菜也不小，怎会凭空不见？能在深更半夜偷咸菜的，莫非是琏二爷的……鬼魂？
得亏她只是在心中胡思乱想，因为不一会儿她便得知，琏二爷目前仍病势平缓，不见起伏，但也不知福祸。
说到底还是厨娘她们防范得不够彻底。相较而言，医馆内安枕无忧的跛足郎中便能心宽体胖，毫无失窃之担忧。
大清早，那伙贼人翻墙过来，酒还没醒透呢，跌跌撞撞寻到了他的灶头。
可惜了，他们最终空手而回。
“怎会一点儿吃食都没有？”当时还有人不信邪。
他们在那简陋的灶头四周翻箱倒柜，除了吃了满脸的灰，愣是一无所获。
“这儿到底有人住吗？”
“废话，前头开着医馆呢！”
“怪不得昨夜老六说，这家医馆都无药可卖。”
“晦气！”
这几人无功而返，只能另寻其他果腹之策了。
倒不是他们眼高于顶，实乃是此处过于寒酸，寒酸到他们什么物什都瞧不上，不然来都来了，再怎么都能顺走些什么值钱货，然而这儿空空如也，还没他们暂住的茅屋内酒坛子多。
说起酒坛子，更是令人懊恼。
“昨夜怎都是咸菜？”
“我哪晓得！”
“你昨夜不是挺能吃的吗？”
“你不也喝了不少！”
“齁死你得了！”
等人翻墙回去后，角落里的跛足郎中才优哉游哉地现身，手里还捏着一直刚出炉的鸡腿，也不知从哪儿烹饪的。
随随便便糊弄一下几个酒鬼罢了，他倒是毫不在意。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他这儿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他们总不能将他的医馆霸占走。
这个小镇除了最大的两家宅院，各到各处三五不时大伙儿都能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些贼人有所不知，他们各个都面生得很呢，还不藏好些。
而那两家宅院里的其中之一，僻静的主院里响起了零零碎碎的声响。
郑李黄站在香儿旁边，奇怪地看向屋内的少年。
香儿过来服侍自己的小爷，可还死乞白赖地拉上了他。当然，郑李黄无需上前端茶递水。
他本以为香儿会上前，可眼下并非如此，香儿也未急着上前，而是两人站在窗外，看着里头的人“自给自足”。
少年前不久喂大虫肉吃时也是如此——每丢一块肉便念叨一句，此刻亦是大差不离的做派，一杯茶水从一只杯中倒到了另一只杯中，来回反复，嘴里又念念有词，若有若无。
郑李黄蹙眉，不知雇主又搞什么花样。他低声问身边的总角小厮：“天儿冷，他这茶不得趁热喝为好？”
为何还倒来倒去，偏要吹凉了？
“你懂什么！”其实也不知怎了的香儿佯装自己无所不知地道，“上好的茶怎能趁热喝！”
郑李黄自知不如他们金枝玉叶般的讲究，他闻言无奈道：“你若没事，我回矮屋了。”
“嗳！”香儿一把拉住他，“再等等。”
郑李黄不习惯在这儿久留，与其留在斯文干净的主屋，他还不如住矮屋畅快。
“你留下，我先走了。”郑李黄理所当然地说道。
香儿急得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不行，你哪儿也别去！”
分明是他害怕自己的安危才赖着人家不放，眼下倒还强求起对方不许离身了。
郑李黄只消微微一使劲，便能将此总角小厮一把推开。但他虽一直被唤作“莽夫”，却实则并非蛮横之人。
他何必对手无缚鸡之力轻易动武。更何况这总角小厮擅长“君子动口不动手”。
又看了小一会儿，还是郑李黄先琢磨出味儿了。
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耳目通明，听得见里头那雇主在倒水时嘀嘀咕咕着什么。
因此郑李黄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家小爷在惦念什么呢？”
香儿闻言，茫然转头：“啊？”
这小子可谓是一无所知。
就好比此刻，李大正阴魂不散似的出现在了他们两的跟前。
站在窗外的两人随之变成了三人。
香儿一见到一瘸一拐的李大，便知又没好事。果不其然，只见这人神色诡异地掏出一张信纸，满口质问他：“香儿，你可知？”
“什么啊？”香儿凑近一看。
不过是一张没写了几个字便废弃了的纸罢了。上头隐约看得见几个“大虫”“孰美”的字眼。
说来也巧，他们方才去那家宅院时正好撞见了老六腿受伤了，要不然还以为他完好无损呢。
这下可就耽误了他们的大事儿了。毕竟无论如何，他们多逗留一日便多一日的夜长梦多。
而且他们前不久刚品尝过山珍海味，这几日也不知还是否吃得下寻常的酒肉了。如今老六倒还住在那有下人伺候的大宅院，而他们今夜仍是露宿茅屋。
更有甚至，其间有人问出了一个哲思：“老大，明儿我们吃什么？”
他这话一出，本还在推杯换盏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是啊，昨儿有大鱼大肉，眼下有酒喝，明儿还有什么？
因此，在还未成事之前，他们在这儿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早知道就晚来几日了。”
“还不都是那老六摔伤了腿，不争气，害得我们计划有变。”
“是啊，要不是老大灵机一动，好好的事儿都要告吹了。”
这些人一边埋怨自己的兄弟，一边大口喝酒。
他们顺过来的几坛陈年佳酿一尝便知是寻常人家买不起的好货，入喉畅快，酒香都飘散到了空中。
围墙另一边的跛足郎中也还没睡。也不知是本就觉短，还是被他们吵醒了，此刻正蓬头垢面地凑在墙边嗅着酒香。
于是他也听见了隔壁在“喝西北风”还是“和冬风”之间，选择了“打秋风”——
“嗳，不如明儿我们去隔壁那医馆顺些吃食？”
“那破医馆能有什么上好的吃食？顶多都是些药材。”
“再怎么总比饿肚子强。”
跛足郎中在月色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走了。
茅屋里的几个人继续你一眼我一语，群策群力。
“那我还不如再去找老六。”
“你说得没错。大哥，我觉得老六骗了我们，那家人怎会差几顿饭钱？老六怎就不许我们再去吃了。”
“许是怕去多了坏了事。”
“怕什么！那家人昨儿不是一声不吭吗？这你就不懂了，不过是一厨房的吃食，对于大户人家而言九牛一毛，何足挂齿。”
“说得也是，上回还在水路时，不就说那对兄妹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吗，那我们会不会……”
“哈哈，你怕什么？这儿是咱们的地界，强龙不敌地头蛇！”
“去去去，你才是蛇呢。”
干这一行的，怎会有胆小之人。他们边继续喝酒边合计了一番。与其窝在茅屋里等几日后的老六里应外合，不如先别亏待了自己。
他们以往住在自己老巢里，何时过得如此寒酸过？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早饭现在隔壁医馆那儿顺点吃食，然后中饭……
这些人越聊越起劲，仗着夜色已深，周遭院舍皆破败无人，一时兴起，还多喝了好几碗酒。因为即使今夜喝得酩酊大醉，明儿的他们也依旧无所事事，不怕有所耽误。
不一会儿，茅屋内的这些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神志不清了。
酒坛子亦是被丢了满地狼藉，黑黢黢的夜色下弥漫着臭气熏天的酒气。
“喝！继续喝！”
“来！满上！”
不义之财来得不费吹灰之力，寻常人家喝不到的佳酿眼下在他们手中犹如河水一般随随便便，溅撒浪费也毫不可惜。
“还有好几坛呢。”
三两酒鬼争先去打开封口，给兄弟们再满上。
他们早已烂醉如泥，更是从不懂得细细品鉴，这便捏起满满的酒碗又是仰头畅饮。
“噗——”
“噗——”
“噗！这酒馊了！”
这几人的口齿间顿时布满了奇怪的味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哈哈哈，”酒鬼们莫名其妙地互相嘲笑，“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么好的酒，你怎还嫌弃上了。”
“呸！我从未喝过如此咸的酒！”
“你舌头坏了吧！”
“你舌头才坏了呢！”
“你不喝我喝！”
“喝你的咸菜味馊酒去！”
……
转眼晨光熹微，贾家住的宅院后厨已忙碌起来。
厨娘来得甚早，因之前厨房刚遭了贼，储存的吃食一扫而空，因此厨房里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昨儿好生锁好了门，生怕再遭贼人洗劫一空。
厨娘来到厨房内时，见里头的一应物什原封不动，立即松了一口气，看来贼人不再惦记他们了。
然而又过了一会儿，众人便听见她的一声惊呼：“我的咸菜呢？！”
准确来说，应该是为琏二爷准备的各色咸菜但统统被嫌弃否决之后留下来的好几坛子咸菜，竟然不翼而飞了！
厨娘摸不着头脑，呢喃道：“不会是都叫琏二爷喝了去吧？”
“你净胡说，琏二爷怎会夜里出来走动？”琏二爷又下不了床，
厨娘闻言忽地一哆嗦。想起了昨儿雪雁神秘莫测似的同她透露过，琏二爷看来是快要不行了……
厨娘虽未得知咸菜汁当药的狸猫换太子之事，但也自以为想必是琏二爷快不行了，林姑娘他们才纵容他胡吃海塞那么多的咸菜。
无需旁人装神弄鬼，厨娘自己都能吓唬住自己了。那几坛子咸菜也不小，怎会凭空不见？能在深更半夜偷咸菜的，莫非是琏二爷的……鬼魂？
得亏她只是在心中胡思乱想，因为不一会儿她便得知，琏二爷目前仍病势平缓，不见起伏，但也不知福祸。
说到底还是厨娘她们防范得不够彻底。相较而言，医馆内安枕无忧的跛足郎中便能心宽体胖，毫无失窃之担忧。
大清早，那伙贼人翻墙过来，酒还没醒透呢，跌跌撞撞寻到了他的灶头。
可惜了，他们最终空手而回。
“怎会一点儿吃食都没有？”当时还有人不信邪。
他们在那简陋的灶头四周翻箱倒柜，除了吃了满脸的灰，愣是一无所获。
“这儿到底有人住吗？”
“废话，前头开着医馆呢！”
“怪不得昨夜老六说，这家医馆都无药可卖。”
“晦气！”
这几人无功而返，只能另寻其他果腹之策了。
倒不是他们眼高于顶，实乃是此处过于寒酸，寒酸到他们什么物什都瞧不上，不然来都来了，再怎么都能顺走些什么值钱货，然而这儿空空如也，还没他们暂住的茅屋内酒坛子多。
说起酒坛子，更是令人懊恼。
“昨夜怎都是咸菜？”
“我哪晓得！”
“你昨夜不是挺能吃的吗？”
“你不也喝了不少！”
“齁死你得了！”
等人翻墙回去后，角落里的跛足郎中才优哉游哉地现身，手里还捏着一直刚出炉的鸡腿，也不知从哪儿烹饪的。
随随便便糊弄一下几个酒鬼罢了，他倒是毫不在意。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他这儿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他们总不能将他的医馆霸占走。
这个小镇除了最大的两家宅院，各到各处三五不时大伙儿都能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些贼人有所不知，他们各个都面生得很呢，还不藏好些。
而那两家宅院里的其中之一，僻静的主院里响起了零零碎碎的声响。
郑李黄站在香儿旁边，奇怪地看向屋内的少年。
香儿过来服侍自己的小爷，可还死乞白赖地拉上了他。当然，郑李黄无需上前端茶递水。
他本以为香儿会上前，可眼下并非如此，香儿也未急着上前，而是两人站在窗外，看着里头的人“自给自足”。
少年前不久喂大虫肉吃时也是如此——每丢一块肉便念叨一句，此刻亦是大差不离的做派，一杯茶水从一只杯中倒到了另一只杯中，来回反复，嘴里又念念有词，若有若无。
郑李黄蹙眉，不知雇主又搞什么花样。他低声问身边的总角小厮：“天儿冷，他这茶不得趁热喝为好？”
为何还倒来倒去，偏要吹凉了？
“你懂什么！”其实也不知怎了的香儿佯装自己无所不知地道，“上好的茶怎能趁热喝！”
郑李黄自知不如他们金枝玉叶般的讲究，他闻言无奈道：“你若没事，我回矮屋了。”
“嗳！”香儿一把拉住他，“再等等。”
郑李黄不习惯在这儿久留，与其留在斯文干净的主屋，他还不如住矮屋畅快。
“你留下，我先走了。”郑李黄理所当然地说道。
香儿急得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不行，你哪儿也别去！”
分明是他害怕自己的安危才赖着人家不放，眼下倒还强求起对方不许离身了。
郑李黄只消微微一使劲，便能将此总角小厮一把推开。但他虽一直被唤作“莽夫”，却实则并非蛮横之人。
他何必对手无缚鸡之力轻易动武。更何况这总角小厮擅长“君子动口不动手”。
又看了小一会儿，还是郑李黄先琢磨出味儿了。
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耳目通明，听得见里头那雇主在倒水时嘀嘀咕咕着什么。
因此郑李黄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家小爷在惦念什么呢？”
香儿闻言，茫然转头：“啊？”
这小子可谓是一无所知。
就好比此刻，李大正阴魂不散似的出现在了他们两的跟前。
站在窗外的两人随之变成了三人。
香儿一见到一瘸一拐的李大，便知又没好事。果不其然，只见这人神色诡异地掏出一张信纸，满口质问他：“香儿，你可知？”
“什么啊？”香儿凑近一看。
不过是一张没写了几个字便废弃了的纸罢了。上头隐约看得见几个“大虫”“孰美”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