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令点头,想起那把通体乌黑的长剑,抬手抓着那修长的指骨,“二哥,我们去找阿姐!她一定会。”

    “好。”温时琢也正有此意,牵着温令起身。

    两人出了堂屋,就见温姎和姜满棠准备在屋子中,添置个兔子窝。

    正用竹条编织着笸箩样式。

    温淳坐在木马上,从在旁边抽取竹条子递过去。

    “阿姐,明儿可以开始学武吗?”温令和温时琢过去,找了自己的木马围在姜满棠身边。

    姜满棠眉尾高扬,侧目朝两兄弟看去,而后手上动作未停:“习武很苦,也愿意?”

    “愿意的,我有底子的。”温令挺着胸脯,瞧着很是骄傲

    温时琢沉凝片刻,才声如碎玉,果决而坚定:“文人墨客,多不习武。许是嫌弃粗俗又不洁净,但我身子不算好,习武可以锻炼体魄筋骨。”

    这也是姜满棠本来给他那把剑的目的。

    见此,她便将笸箩窝收口:“那明儿卯时,从站桩开始。”

    “站桩,不是扎马步?”温令眨了眨眼,面容有一些呆愣,站桩要怎么站。

    “温殊宁从前叫你扎过马步?”姜满棠弯眸,侧目看去,如有实质的笑意没有分毫遮掩。

    “兄长还特意纠正过,我站得可好了,头上顶个碗都稳稳当当呢!”说着就起身,急忙朝姜满棠展示,双脚挪开,与肩同款。

    手交叉伸平,用力抽回,夹在腰侧,嘴里很有气势的低吼:“哈!”

    可毕竟年纪还小,嗓音像是幼崽低吟,充斥着奶声奶气。

    “怎么样?阿姐!”一副孔雀翘尾巴的小模样。

    姜满棠被他逗的,拎着笸箩窝,将额头抵在膝盖上,笑得不行。

    温时琢也不由勾唇,眉目平和,却不显平庸,周身像是微风裹挟着柳枝甩来的刀刃,甘愿和风细雨的摇曳。

    温姎却是轻笑出声,小姑娘长的好看,笑起来秀气,被姜满棠养了几日,气色也好了不少,看着很有朝气。

    温淳从木马头上抬首,环视了一圈,才跟着一起,笑得咯咯的。

    主打一个不懂,但尊重,甚至还能加入。

    温令见他们笑,跺了下脚,还带了几分妥协又无奈的意味,又做了一遍。

    仿佛在说,笑吧笑吧,就当是逗你们开怀。

    这种宠溺的表情,在小孩子的脸上呈现,委实是更有趣了。

    而后趁着温时琢他们去沐浴,姜满棠才拎着笸箩窝进入厢房,温姎小心的抱着那只杂毛兔子。

    这几天兔子就在院子里随意转,像是巡视领地一般,将家里蹦了个遍。

    姜满棠见温姎喜欢,食指勾了下兔子耳朵:“等过几日,买些鸡崽鸭崽养着?”

    “可以么?”温姎的杏眸,顷刻犹如泉水冲刷般透彻明亮。

    “当然,到时候可以挑几只长的好看,毛茸茸的,”姜满棠也托着腮,眨了眨眼,“挑眼睛又圆又大的。”

    这样长大就不那么尖嘴猴腮。

    等温时琢他们出来,她才带着温姎去了净室,添上炕灶口的柴。

    “阿姐,”温姎掬了一捧水在身前,瞧着仰头阖目,靠在桶壁上的姜满棠,“我可以习武嘛?”

    “喜欢就学,等明儿可以先瞧,到时候给你磨一把弹弓玩,”姜满棠不会在她没有尝试前,去界定是否合适。

    其实她骨子里,是偏向热忱与喜爱,能在无极荒野里生长出肆意的野草。

    坚韧不拔。

    等两人回厢房前,姜满棠在锅中添了水,在灶堂里最后加了几根柴。

    炕席通铺,温令和温淳果然在上面撒欢,温时琢拿着书册,时不时抬眸瞧二人一眼。

    被褥里烧得暖和,熏人的热息,被厚实的新被牢牢锁住。

    温淳见姜满棠进来,就从温令抓痒痒的魔爪下挣脱出来,踩着小步伐钻回自己的被褥里。

    温令也回到自己的被窝中,等姜满棠平展开床上的屏风,温时琢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册。

    他摸着手腕上的佛珠,面庞有一半掩在被褥下,脸颊被热息蒸腾,逐渐染上困意。

    心绪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一如今晚夜色的沉寂。

    姜满棠很喜欢火炕,感觉四肢都被熨帖的舒适,将脸嵌在枕头上蹭了蹭碎发,才开始心满意足地说着关于月亮与小兔的故事。

    “月上雕砌着宫阙,住在上面的星君被称为太阴,是掌管月泽的神明,而月神座下嫦娥仙子们,养着许多兔子……”

    声音渐渐停息,随之而来的是或清浅或沉缓的吐息。

    秋日的蝉在夜晚作响,却不惹人心烦。

    像是应和着渐熄的女音,悄悄地压了嗓。

    直到,天边泛白,光隙透过窗柩,落在水泥地上,姜满棠才抻着胳膊,舒展腰肢。

    这院子里不搁一桩树,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定,便合衣出门,将背篓和工具扔在拖车上,去了后山。

    这林子太大,又是晨起,姜满棠也没多逗留,带回去一棵黄檀和普通树桩。

    她在院门外,将普通树桩砍成小段,在院子角落,用双脚测着距离落地。

    并未敲进地面,而是打算等温时琢和温令醒了再敲定。

    其实站桩也可以在地面练习,只是他们年纪小,又是头一次接触,很难掌握那个劲道。

    其实温殊宁从基本功来训练温令,是没问题的,又是童子功,能很好保证下盘的稳固。

    只是姜满棠喜欢循序渐进,逐步适应,所以才选择从站桩开始。

    她从远处看了一眼,才回到门外,用石头卡着院门,在外面削下黄檀木。

    准备打一张琴桌出来,她从前见过一张古琴桌,是带着空箱那种,音调随着进入散出,更加悠远动听。

    姜满棠把琴桌的支撑柱先磨出来,才开始打磨琴桌的箱体。

    木板试着嵌合,不断打磨,上面连雕花也无,却并不是凡品。

    她扣合上面板,食指曲起,在上面轻敲了两声,响声从箱体中散出,透着些空旷清脆,姜满棠才把琴桌柱子嵌合进去。

    温时琢隐约听见动静,便套上衣裳,推门出来,细碎轻微的响动,衣袖都沾染着凉意,让他不由眯了眸。

    抬眼,便瞧见了蹲在院外的女子:“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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