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着眉，折了一根树枝，流连在她指尖，转瞬之间，一端被她握在掌心。
“阿令，”姜满棠迎风而立，发尾荡起弧度，手持着树枝，潇洒万分。
她横甩枝条，仿佛破开长风，带着劲道，此时，她手中的树枝不输利刃。
姜满棠旋身格挡，挽着手腕下劈，枝条的尾端仿若化成了长鞭，直叫人看不清捉不住。
温令闻声回头，还以为是他教得不对，入目时，瞧着她手中的长棍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姜满棠有了动作，随之而起的勾住他散落在脑海中和那压在心底里的痕迹。
转而，视线和思绪都被姜满棠的攻势紧紧地锁着，挪不开眼。
就连温姎和温淳，都呆坐在木桩上，托着脸颊，痴痴地望过来。
堂屋的窗柩被木杆支起，原本瞧着书册的温时琢只是听见了她的动静，下意识地从窗柩看过来，狐目微怔，望着那道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他从未有一刹，那么想永久的留存，也从未有一霎，那么想刻画描摹。
她收势时，满堂静寂。
姜满棠用尾端，轻轻搭在他的头顶：“如何？”
温令眨着眼，恍惚着神，哑言片刻才吐出苍白的两个字：“好看。”
“噗嗤，”姜满棠轻笑出声，瞧见他们呆滞的模样，“早功，还要接着练么？”
温令逐渐回过神，重重的点头，那对眼眸像是黝黑天际挂上星辰：“要的！”
温时琢提起笔，尖端悬在纸上，迟迟未落。可脑海中反复着方才的一幕，墨迹终于落下，线条稚嫩，却意境非凡。
温淳和温姎观望了方才的招式，跟着温令练时，动作更是尽力舒展着。
姜满棠捏着夜光螺，挑出螺肉，将螺肉泡进水中后，才开始处理珍珠蚌。
开蚌时拨出里面的珍珠，有些不太规整，还有些是带着色泽的，需要再次加工。
而后挖出蚌肉放到瓦罐里，蚌壳扔在另一盘竹条簸箕中，等全部蚌肉和螺肉取出，姜满棠才从中间连接点劈开，拿到水桶边洗净。
她在八仙桌上掂上布，捡出洗净的蚌壳晾在上面，她回到庖厨，把染好的蚕丝和木篦拿出来，还抓着一把挫细的铁丝。
姜满棠长腿交叠，将东西放置在竹榻上的小方几上，梳顺蚕丝后，才把铁丝拧在上面。
她的指尖发红，姜满棠垂眸看了两眼，想着下次还是得买一些软铜丝，不然绒花没做成，手都要搓出血泡了。
她拿着木矬在上面拧，倒是借上了力，她调整着间距，码齐整后才用铜剪分段，捏着两端，拧成扎起的毛刺。
姜满棠把铁丝尾端对齐，逶迤成花瓣，家里是没有烫斗的，但是……
她起身将屋子里的灯油挪出来，用火折子点燃，持着铁丝在上方渡着温。
姜满棠抬起手，指尖落在上面感受着温度，确保不会烫坏蚕丝，才落在上面熨过。
带着递进色泽的花瓣映入眼帘，好似活灵活现在萧瑟的秋日里凋落。
成瓣组合着，又像是就在这儿绽放。
海棠很小，含苞待放的，姜满棠磨了一根檀木，在顶端锥了孔，用蚕丝线缠绕着穿过。
抬手唤着温姎。
“阿姐，”她弯着眉眼，缓解这腿部酸软的肌肉，“这是要给九松斋的么？好俏丽哇。”
姜满棠比对着她头上的发髻，磨掉一点长度，簪在她的头上：“好看。”
温姎樱唇微张，想抬手去碰，但她方才练完早功，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渍，生怕碰脏了没法子卖出去：“阿姐，我头上有汗，染了味道就不好了，不如让二哥来帮着试？二哥那张脸，比女子都美的。”
“……”温时琢持着墨迹刚走近，就听了这话，脚步不由一顿，沉默下来。
姜满棠抬眸，看见不远处温时琢的神色，和温姎满脸认真的小脸，笑声阵阵，捏了下她的耳垂：“这不是给九松斋的，就是给你的，放心戴着。”
“怎么了，阿琢？”她弯着眉眼，视线在他指尖落定。
温姎眨了眨眼，分毫没有说了什么的自觉，转着身蹦跳过去：“二哥二哥，好看么！”
温时琢挑眉，端详着瞧她笑靥如花的脸，轻缓地勾了勾唇角：“阿姐手艺好，这花儿好是传神。”
温姎鼓着脸，跺了下脚，冲着温时琢哼了一声，跑过去找温令前扔下一句：“小气的幼稚鬼！”
温时琢面不改色。
“幼稚鬼，”姜满棠调笑着，只见方才还容色清绝不改从容的人，霎时红温，“来坐。”
温时琢坐在屏几的另一边，将纸张铺在上面，垂下眼帘。
姜满棠将目光放在上面，惊了一下，而后细致地瞧着上面的笔触，再次抬眸满是笑意。
温时琢轻抿了唇，眼尾和耳梢都擦上了艳色：“我就是瞧着阿姐舞剑好看，但画的不成，等我多学着，以后就好了。”
“阿琢的墨迹，颇有一种风骨，”姜满棠的指尖落在上面，带着些肯定，“利落干净，若不是阿琢说没学过，我都要以为是自幼作画之人。”
“这还是阿琢的首幅画作呢，”姜满棠拿起墨迹，欣赏了片刻，“等着去集市时，拿到书坊裱起来。”
“还画得不好……”
“那怎么能一样呢，之后的再好，也总会有最好，但寓意都不同，哪个比得上这个，”她转过头，鼓起脸状似不满，“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潇洒的身形，在箱子里落灰吧。”
“没，裱起来也好。”温时琢见她得意地回正头，专注看向那道笔触身影，不由垂头轻笑。
姜满棠把墨迹卷起来，外面包了一层布，妥善的放在一边，免得被压出褶皱。
“阿姐是打算带着文嫂嫂和乔阿姐一起？”温时琢垂目，视线凝在屏几的蚕丝上，想起辰时的事。
“嗯，钱家对我们不少帮扶，穗哥儿又同阿令交好，这手艺简单，九松斋也正是缺人，”姜满棠自是想拉她们一把，同为女子，也能切身体会到她们身处现世的无力，“这物件儿在青州卖的好，九松斋也是要招学徒，不如交给知根知底的，也能记得一分好，倒不是期望他们还来同等，只要不交恶就行。”
“我想着，若是可以，把罗铜的姨母也拉进来。”
温时琢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罗铜和钱穗都同阿令交好，可阿姐不打算一直住在这儿，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到时各家跟九松斋有了联系，三个人的感情也不会断了联络。
说不准，还能一同长大。
“钱叔和罗伯他们都算是村子里的老人，”温时琢揣度明白深意，有些思忖，“举家这事，如非是匪患天灾，约莫是很难成的。”
“有了营生，日子好过就成，”姜满棠支着下颌，她素来是不喜欠人的，只要不踩在她的界限上，一分好她也乐意用十分来还，“能否举家和意愿举家是两回事，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九松斋这边缺着人手，我们若是距着清奉县远了，手艺上的事总得有人能指点。”
“阿姐，现在书坊的册子多是朝廷拓印和手抄，我字迹尚可，能勉强瞧清，也想着试试，”温时琢想了许久，虽然抄书的银子未必有阿姐赚得多，但也想和阿姐一同撑着这个家，“阿姐买得书正是经义考较的册子，进学的考生多是需要的，但未必负担得起，我一边学一边抄可以加深印象，也能练字，摹下来的纸张不用浪费。”
“好啊，你决定就好，”姜满棠瞧着他认真同她列举一二的模样，好笑地揉乱他额前的碎发，“只要不是本末倒置就没什么不行，阿琢，你自主承担家中庶务，既物尽其用又填补银子，也减轻了我的负担，我自也很高兴。”
“只有一点，你若是要去卖书册，得你自己去同掌柜接洽和谈价。”
姜满棠自有意让温时琢接触商道，皇宗世家将铜臭压在阴沟，是不算掌握权柄，但士族宗亲之间哪个少得了金银玉器，哪个不是银子堆出来话语权。
温时琢眼眸微亮，是很难在他那清绝容色上见到的神色：“好，阿姐放心，亏本的买卖我不做。”
“这倒是不要紧，”姜满棠弯着眉眼，托腮瞧他，有些揶揄，“你应当是着手在抄了吧，不然不会同我来讲这个事，拿来瞧一瞧？”
温时琢猝不及防，耳垂染上抹红晕，狐目不自在的侧移，他确实是有抄了一些，但并不算有了这想法之后的，而是抄着才想到的。
“是写了一些，在堂屋里，我去给阿姐拿。”
他提步，姜满棠从后面瞧着，虽然还有些清瘦，但好在不是骨瘦嶙峋了，也能撑得起衣袍。
想着，她的视线落回厢房，给她和温家四兄妹的那几件棉衣其实也该着手做了，等皮子销出来，正好能缝在已领上。姜满棠垂眸，落在足尖，原主的布履都是绣花鞋，长途跋涉没有一双是没磨破的。
更别提四个兄妹的，都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样式不说，还都不太合脚，底子又薄，不是脚尖破个洞，就是脚跟擦个窟窿，想着应该是小的穿大的的。
“阿令，”姜满棠迎风而立，发尾荡起弧度，手持着树枝，潇洒万分。
她横甩枝条，仿佛破开长风，带着劲道，此时，她手中的树枝不输利刃。
姜满棠旋身格挡，挽着手腕下劈，枝条的尾端仿若化成了长鞭，直叫人看不清捉不住。
温令闻声回头，还以为是他教得不对，入目时，瞧着她手中的长棍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姜满棠有了动作，随之而起的勾住他散落在脑海中和那压在心底里的痕迹。
转而，视线和思绪都被姜满棠的攻势紧紧地锁着，挪不开眼。
就连温姎和温淳，都呆坐在木桩上，托着脸颊，痴痴地望过来。
堂屋的窗柩被木杆支起，原本瞧着书册的温时琢只是听见了她的动静，下意识地从窗柩看过来，狐目微怔，望着那道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他从未有一刹，那么想永久的留存，也从未有一霎，那么想刻画描摹。
她收势时，满堂静寂。
姜满棠用尾端，轻轻搭在他的头顶：“如何？”
温令眨着眼，恍惚着神，哑言片刻才吐出苍白的两个字：“好看。”
“噗嗤，”姜满棠轻笑出声，瞧见他们呆滞的模样，“早功，还要接着练么？”
温令逐渐回过神，重重的点头，那对眼眸像是黝黑天际挂上星辰：“要的！”
温时琢提起笔，尖端悬在纸上，迟迟未落。可脑海中反复着方才的一幕，墨迹终于落下，线条稚嫩，却意境非凡。
温淳和温姎观望了方才的招式，跟着温令练时，动作更是尽力舒展着。
姜满棠捏着夜光螺，挑出螺肉，将螺肉泡进水中后，才开始处理珍珠蚌。
开蚌时拨出里面的珍珠，有些不太规整，还有些是带着色泽的，需要再次加工。
而后挖出蚌肉放到瓦罐里，蚌壳扔在另一盘竹条簸箕中，等全部蚌肉和螺肉取出，姜满棠才从中间连接点劈开，拿到水桶边洗净。
她在八仙桌上掂上布，捡出洗净的蚌壳晾在上面，她回到庖厨，把染好的蚕丝和木篦拿出来，还抓着一把挫细的铁丝。
姜满棠长腿交叠，将东西放置在竹榻上的小方几上，梳顺蚕丝后，才把铁丝拧在上面。
她的指尖发红，姜满棠垂眸看了两眼，想着下次还是得买一些软铜丝，不然绒花没做成，手都要搓出血泡了。
她拿着木矬在上面拧，倒是借上了力，她调整着间距，码齐整后才用铜剪分段，捏着两端，拧成扎起的毛刺。
姜满棠把铁丝尾端对齐，逶迤成花瓣，家里是没有烫斗的，但是……
她起身将屋子里的灯油挪出来，用火折子点燃，持着铁丝在上方渡着温。
姜满棠抬起手，指尖落在上面感受着温度，确保不会烫坏蚕丝，才落在上面熨过。
带着递进色泽的花瓣映入眼帘，好似活灵活现在萧瑟的秋日里凋落。
成瓣组合着，又像是就在这儿绽放。
海棠很小，含苞待放的，姜满棠磨了一根檀木，在顶端锥了孔，用蚕丝线缠绕着穿过。
抬手唤着温姎。
“阿姐，”她弯着眉眼，缓解这腿部酸软的肌肉，“这是要给九松斋的么？好俏丽哇。”
姜满棠比对着她头上的发髻，磨掉一点长度，簪在她的头上：“好看。”
温姎樱唇微张，想抬手去碰，但她方才练完早功，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渍，生怕碰脏了没法子卖出去：“阿姐，我头上有汗，染了味道就不好了，不如让二哥来帮着试？二哥那张脸，比女子都美的。”
“……”温时琢持着墨迹刚走近，就听了这话，脚步不由一顿，沉默下来。
姜满棠抬眸，看见不远处温时琢的神色，和温姎满脸认真的小脸，笑声阵阵，捏了下她的耳垂：“这不是给九松斋的，就是给你的，放心戴着。”
“怎么了，阿琢？”她弯着眉眼，视线在他指尖落定。
温姎眨了眨眼，分毫没有说了什么的自觉，转着身蹦跳过去：“二哥二哥，好看么！”
温时琢挑眉，端详着瞧她笑靥如花的脸，轻缓地勾了勾唇角：“阿姐手艺好，这花儿好是传神。”
温姎鼓着脸，跺了下脚，冲着温时琢哼了一声，跑过去找温令前扔下一句：“小气的幼稚鬼！”
温时琢面不改色。
“幼稚鬼，”姜满棠调笑着，只见方才还容色清绝不改从容的人，霎时红温，“来坐。”
温时琢坐在屏几的另一边，将纸张铺在上面，垂下眼帘。
姜满棠将目光放在上面，惊了一下，而后细致地瞧着上面的笔触，再次抬眸满是笑意。
温时琢轻抿了唇，眼尾和耳梢都擦上了艳色：“我就是瞧着阿姐舞剑好看，但画的不成，等我多学着，以后就好了。”
“阿琢的墨迹，颇有一种风骨，”姜满棠的指尖落在上面，带着些肯定，“利落干净，若不是阿琢说没学过，我都要以为是自幼作画之人。”
“这还是阿琢的首幅画作呢，”姜满棠拿起墨迹，欣赏了片刻，“等着去集市时，拿到书坊裱起来。”
“还画得不好……”
“那怎么能一样呢，之后的再好，也总会有最好，但寓意都不同，哪个比得上这个，”她转过头，鼓起脸状似不满，“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潇洒的身形，在箱子里落灰吧。”
“没，裱起来也好。”温时琢见她得意地回正头，专注看向那道笔触身影，不由垂头轻笑。
姜满棠把墨迹卷起来，外面包了一层布，妥善的放在一边，免得被压出褶皱。
“阿姐是打算带着文嫂嫂和乔阿姐一起？”温时琢垂目，视线凝在屏几的蚕丝上，想起辰时的事。
“嗯，钱家对我们不少帮扶，穗哥儿又同阿令交好，这手艺简单，九松斋也正是缺人，”姜满棠自是想拉她们一把，同为女子，也能切身体会到她们身处现世的无力，“这物件儿在青州卖的好，九松斋也是要招学徒，不如交给知根知底的，也能记得一分好，倒不是期望他们还来同等，只要不交恶就行。”
“我想着，若是可以，把罗铜的姨母也拉进来。”
温时琢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罗铜和钱穗都同阿令交好，可阿姐不打算一直住在这儿，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到时各家跟九松斋有了联系，三个人的感情也不会断了联络。
说不准，还能一同长大。
“钱叔和罗伯他们都算是村子里的老人，”温时琢揣度明白深意，有些思忖，“举家这事，如非是匪患天灾，约莫是很难成的。”
“有了营生，日子好过就成，”姜满棠支着下颌，她素来是不喜欠人的，只要不踩在她的界限上，一分好她也乐意用十分来还，“能否举家和意愿举家是两回事，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九松斋这边缺着人手，我们若是距着清奉县远了，手艺上的事总得有人能指点。”
“阿姐，现在书坊的册子多是朝廷拓印和手抄，我字迹尚可，能勉强瞧清，也想着试试，”温时琢想了许久，虽然抄书的银子未必有阿姐赚得多，但也想和阿姐一同撑着这个家，“阿姐买得书正是经义考较的册子，进学的考生多是需要的，但未必负担得起，我一边学一边抄可以加深印象，也能练字，摹下来的纸张不用浪费。”
“好啊，你决定就好，”姜满棠瞧着他认真同她列举一二的模样，好笑地揉乱他额前的碎发，“只要不是本末倒置就没什么不行，阿琢，你自主承担家中庶务，既物尽其用又填补银子，也减轻了我的负担，我自也很高兴。”
“只有一点，你若是要去卖书册，得你自己去同掌柜接洽和谈价。”
姜满棠自有意让温时琢接触商道，皇宗世家将铜臭压在阴沟，是不算掌握权柄，但士族宗亲之间哪个少得了金银玉器，哪个不是银子堆出来话语权。
温时琢眼眸微亮，是很难在他那清绝容色上见到的神色：“好，阿姐放心，亏本的买卖我不做。”
“这倒是不要紧，”姜满棠弯着眉眼，托腮瞧他，有些揶揄，“你应当是着手在抄了吧，不然不会同我来讲这个事，拿来瞧一瞧？”
温时琢猝不及防，耳垂染上抹红晕，狐目不自在的侧移，他确实是有抄了一些，但并不算有了这想法之后的，而是抄着才想到的。
“是写了一些，在堂屋里，我去给阿姐拿。”
他提步，姜满棠从后面瞧着，虽然还有些清瘦，但好在不是骨瘦嶙峋了，也能撑得起衣袍。
想着，她的视线落回厢房，给她和温家四兄妹的那几件棉衣其实也该着手做了，等皮子销出来，正好能缝在已领上。姜满棠垂眸，落在足尖，原主的布履都是绣花鞋，长途跋涉没有一双是没磨破的。
更别提四个兄妹的，都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样式不说，还都不太合脚，底子又薄，不是脚尖破个洞，就是脚跟擦个窟窿，想着应该是小的穿大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