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清晨、厨房、一成不变的生活。
绫音娴熟地从橱柜中找出碗筷。今天的早餐虽然是她亲手做的，但和平时阿婆做的东西并无区别，毕竟她的厨艺是由阿婆教导。
“早上好，绫音。”
“早上好，泉奈。”
她笑着扭头与新婚丈夫打招呼，像是没发觉泉奈的欲言又止般继续将做好的早饭放进餐盘中。泉奈脚步顿了顿，随后走到她身旁端起碗筷放到餐桌上。
“斑哥呢？”
“已经起了……绫音，你刚才——”
“我还以为你和斑哥晨练去了。”绫音嘟囔道，“结果四处都没找到你们兄弟。”
“我们兄弟怎么了？”
“早上好，斑哥。”
绫音擦干净手上的水，慢悠悠地走到泉奈身旁坐下。她半边身体下意识朝泉奈的方向倾斜，在斑打趣的目光中低下头，似乎也因自己的举动感到娇羞。没有预料到妻子举动的泉奈有些惊讶，肌肉瞬间绷紧。
“泉奈……？”绫音抬起头，困惑地问泉奈，“怎么了？”
斑大笑：“害羞了吧。”
“斑哥！”
“抱歉抱歉，我不说了。”
06.
一成不变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绫音是这么想的。
“但完全没变化也不是好事情。”
坐在梳妆镜前，绫音大半边身体掩藏在阴影中。她低头看向暴露在阳光下的左手、左腿，又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蓦地抓起藏在首饰里的苦无，狠狠插进左侧的榻榻米。
“得让他……付出代价。”
07.
新婚第三日，泉奈被“推”回岗位上。
看见泉奈出现在会议上的其他族人都难掩惊讶——今天只是例行会议，没有需要商谈的大事，正在新婚休假的泉奈完全没必要过来。他们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示意来个勇敢的倒霉蛋满足其他人的好奇心。
“泉奈大人不多陪陪绫音大人吗？”被推选出来的倒霉蛋，也是泉奈的直系下属——宇智波水莲硬着头皮发问。
泉奈淡淡瞥他一眼，水莲立马哭丧着脸说自己今晚就去找人加练。有倒霉蛋的前例在，其他人瞬间收了心思不敢再随意打听。
但他们没想到这时候泉奈反而先开口了。
“……关于绫音，你们知道多少。”
“绫音大人？”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面露疑惑，年轻一辈的不提，年长点的人也都没怎么与这位被大长老捧在掌心里的人接触过。
水莲迟疑地说：“如果您和族长都不了解绫音大人的话，在座应该没有更了解的了。”
泉奈叹口气，心里知道水莲说的没错。
“你想知道什么，泉奈。”
就在泉奈准备揭过话题时，一直没吭声的四长老突然开口。
“四长老？”他面露惊讶，“您——”
“长义和绫人没有坏心。”四长老继续说，“他们只是太恨千手了……毕竟绫人的父母都死在千手的手上。”
“我并没有怀疑他们，四长老。”泉奈解释，“我只是对一些事产生怀疑——但这和大长老、绫人哥没关系。”
“你是觉得绫音有问题？”四长老眼神犀利起来，“可当初是你主动提议完婚的，泉奈。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长义和绫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泉奈垂眸，“绫音说她想提供助力。”
“助力……吗。”四长老陷入沉默。
察觉氛围越来越沉重，其他人暗中互相推搡希望能找个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出来。被多道目光盯上的水莲头皮发麻，疯狂眨眼表示自己这次真没胆子开口。
——他今晚已经注定是个不眠夜了，换个人祸害吧。
就当水莲准备缩到角落减少存在感时，四长老突然出声让所有人都出去，他要和泉奈两个人单独聊聊。
早有此意的众人赶紧跑出房间，生怕晚走一步就会引火烧身。泉奈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在最后离开的人关上障子门前告诉他们今晚所有人都加练。
没有理会外头传来的哀嚎，四长老朝泉奈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来。
向来严肃的长者此时此刻难得流露出些许老人的疲态。他嗓音嘶哑，忽然问道：“泉奈，你知道族里上一个被称为天才的是谁吗？”
“斑哥之前？”泉奈沉思片刻，“我没听说过——您的意思是……”
“是幸。”
提起往事的四长老双眼浑浊，像被重物压倒般佝偻着腰，“宇智波幸——长义引以为傲的女儿。”
绫音的母亲？泉奈面露惊讶。
“幸在幻术上相当有天分。虽然都说在写轮眼面前幻术不值一提，但对于当时刚刚开眼的孩子们来说，没有开眼的幸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山。”
“很多人不服气——挑战她、被她打败、再挑战她、再被她打败。老夫看着他们切磋比拼、看着幸开眼、看着她把失去父母的晴领到长义面前请求他收养晴。”
“晴？”泉奈疑惑。
“宇智波晴。”四长老陷入回忆，“也是绫人与绫音的父亲。”
绫音和绫人哥的父亲……
泉奈垂眸。
他毫无印象。
“晴死的早。”像是看出泉奈的困惑，四长老解释说，“幸怀上绫音没多久他就死在战场上了。”
“听闻晴死讯的幸疯一样地跑出族地消失不见，直到长义准备拜托族里的大家留心路边的尸骨时，她又突然回到族里。”
“那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中待产，除了绫人以外谁也无法靠近她——包括长义也不行。半年后她生下绫音，拒绝长义和老夫的帮忙，独自抚养绫人和绫音。”
“老夫和长义以为她只是把仇恨埋在心里，没想到——”
“绫音2岁的时候，她上了战场。”泉奈回忆道。
“是的。”四长老长叹一声，“她是自己去的——长义不知情、田岛不知情、老夫也不知情。”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参战人员中的。我们事后曾经诘问过其他幸存下来的人，但大家都说当时在场的明明是族里另一个人，他们没见到幸。”
……幻术。
“幻术——我猜你是这么想的。”四长老换个坐姿，“但我并不认为这世上存在欺骗所有人感官的幻术——更何况是一群开眼、战斗经验丰富的宇智波。老夫和长义怀疑幸或许是得到了特别的机遇——忍具、忍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那绝非曾经的幸所拥有的东西，也是超出老夫和长义尝试范围内的东西。”
……万花筒写轮眼？
泉奈瞳孔皱缩。
四长老观察一番泉奈的表情后心生猜测，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继续讲述自己知道的往事：“当时绫人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那之后他就鲜少再上战场。”
“我有印象，当时大长老时不时会带绫人哥跟绫音到家里来做客。”泉奈说，“绫音一开始也挺活泼调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但从某个时刻起她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老夫不愿过多猜测。”四长老闭了闭眼，“按理来说绫人是无法成为鹰派领导人的。不能上战场的人无法服众，就算他是长义的孙子也不行。”
“可绫人哥做到了。”泉奈接道，“在我接手鹰派之前他的声望甚至超越了大长老。”
“因为绫人太可怕了。”四长老说。
他双手颤抖地抱住自己的头——很难想象经历丰富、实力强大的他会做出一副惧怕的模样，“他就像是织网的蜘蛛，粘上他的蛛丝你就无法逃脱，只能老老实实等待被宰割的时刻到来。”
“族人是工具，但也不是工具。绫人的出发点是好的、办法是好的，甚至堪称算无遗漏。明明不在战场上，可他永远能推测出敌人的一举一动。”
“他还拉拢到贵族，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给我们下发任务。那几年的冬天都没那么难熬，物资虽然说不上有多丰富，但至少够大家等来春天。”
说到这里，四长老蓦地抬头。
他双手死死抓住泉奈肩膀，脸上浮现出疯狂的色彩，“老夫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可恨的千手、如果不是幸偷偷把绫人带到那么严酷那么惨烈的战场上，他绝对能带领我们宇智波所向披靡！”
“那族长算什么？！”泉奈反握住四长老的手腕厉声道，“作出决定的是族长而不是我们——”
“如果绫人没受伤，下任族长很可能是他。”四长老冷漠回答，“你应该能感觉到。”
“……”
泉奈无法反驳。
他和斑哥私底下也曾感慨过绫人哥的头脑，甚至于现在的他仍在用绫人哥教导的手段领导鹰派。
可没有如果。泉奈想。
现在的族长就是斑哥，也只会是斑哥。
“您不必多说了。”泉奈冷声道，“绫人哥已经死了。”
“可绫音还活着。”四长老突然大笑起来，“她是幸的女儿，还在绫人的教导下长大。有她加入鹰派，我们必定能重创那群狂傲的千手——”
“我不同意。”泉奈打断道，“绫音和绫人哥不同，上战场她没有自保的能力。”
“谁知道呢。”四长老意味深长地盯着泉奈，“幸的女儿……怎么会是个没用的废物呢。”
“我不相信。而你——泉奈，你真的相信绫音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能吗？”
泉奈脸部肌肉抽动几下，无法给出肯定答复。
……他不能。
清晨、厨房、一成不变的生活。
绫音娴熟地从橱柜中找出碗筷。今天的早餐虽然是她亲手做的，但和平时阿婆做的东西并无区别，毕竟她的厨艺是由阿婆教导。
“早上好，绫音。”
“早上好，泉奈。”
她笑着扭头与新婚丈夫打招呼，像是没发觉泉奈的欲言又止般继续将做好的早饭放进餐盘中。泉奈脚步顿了顿，随后走到她身旁端起碗筷放到餐桌上。
“斑哥呢？”
“已经起了……绫音，你刚才——”
“我还以为你和斑哥晨练去了。”绫音嘟囔道，“结果四处都没找到你们兄弟。”
“我们兄弟怎么了？”
“早上好，斑哥。”
绫音擦干净手上的水，慢悠悠地走到泉奈身旁坐下。她半边身体下意识朝泉奈的方向倾斜，在斑打趣的目光中低下头，似乎也因自己的举动感到娇羞。没有预料到妻子举动的泉奈有些惊讶，肌肉瞬间绷紧。
“泉奈……？”绫音抬起头，困惑地问泉奈，“怎么了？”
斑大笑：“害羞了吧。”
“斑哥！”
“抱歉抱歉，我不说了。”
06.
一成不变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绫音是这么想的。
“但完全没变化也不是好事情。”
坐在梳妆镜前，绫音大半边身体掩藏在阴影中。她低头看向暴露在阳光下的左手、左腿，又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蓦地抓起藏在首饰里的苦无，狠狠插进左侧的榻榻米。
“得让他……付出代价。”
07.
新婚第三日，泉奈被“推”回岗位上。
看见泉奈出现在会议上的其他族人都难掩惊讶——今天只是例行会议，没有需要商谈的大事，正在新婚休假的泉奈完全没必要过来。他们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示意来个勇敢的倒霉蛋满足其他人的好奇心。
“泉奈大人不多陪陪绫音大人吗？”被推选出来的倒霉蛋，也是泉奈的直系下属——宇智波水莲硬着头皮发问。
泉奈淡淡瞥他一眼，水莲立马哭丧着脸说自己今晚就去找人加练。有倒霉蛋的前例在，其他人瞬间收了心思不敢再随意打听。
但他们没想到这时候泉奈反而先开口了。
“……关于绫音，你们知道多少。”
“绫音大人？”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面露疑惑，年轻一辈的不提，年长点的人也都没怎么与这位被大长老捧在掌心里的人接触过。
水莲迟疑地说：“如果您和族长都不了解绫音大人的话，在座应该没有更了解的了。”
泉奈叹口气，心里知道水莲说的没错。
“你想知道什么，泉奈。”
就在泉奈准备揭过话题时，一直没吭声的四长老突然开口。
“四长老？”他面露惊讶，“您——”
“长义和绫人没有坏心。”四长老继续说，“他们只是太恨千手了……毕竟绫人的父母都死在千手的手上。”
“我并没有怀疑他们，四长老。”泉奈解释，“我只是对一些事产生怀疑——但这和大长老、绫人哥没关系。”
“你是觉得绫音有问题？”四长老眼神犀利起来，“可当初是你主动提议完婚的，泉奈。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长义和绫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泉奈垂眸，“绫音说她想提供助力。”
“助力……吗。”四长老陷入沉默。
察觉氛围越来越沉重，其他人暗中互相推搡希望能找个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出来。被多道目光盯上的水莲头皮发麻，疯狂眨眼表示自己这次真没胆子开口。
——他今晚已经注定是个不眠夜了，换个人祸害吧。
就当水莲准备缩到角落减少存在感时，四长老突然出声让所有人都出去，他要和泉奈两个人单独聊聊。
早有此意的众人赶紧跑出房间，生怕晚走一步就会引火烧身。泉奈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在最后离开的人关上障子门前告诉他们今晚所有人都加练。
没有理会外头传来的哀嚎，四长老朝泉奈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来。
向来严肃的长者此时此刻难得流露出些许老人的疲态。他嗓音嘶哑，忽然问道：“泉奈，你知道族里上一个被称为天才的是谁吗？”
“斑哥之前？”泉奈沉思片刻，“我没听说过——您的意思是……”
“是幸。”
提起往事的四长老双眼浑浊，像被重物压倒般佝偻着腰，“宇智波幸——长义引以为傲的女儿。”
绫音的母亲？泉奈面露惊讶。
“幸在幻术上相当有天分。虽然都说在写轮眼面前幻术不值一提，但对于当时刚刚开眼的孩子们来说，没有开眼的幸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山。”
“很多人不服气——挑战她、被她打败、再挑战她、再被她打败。老夫看着他们切磋比拼、看着幸开眼、看着她把失去父母的晴领到长义面前请求他收养晴。”
“晴？”泉奈疑惑。
“宇智波晴。”四长老陷入回忆，“也是绫人与绫音的父亲。”
绫音和绫人哥的父亲……
泉奈垂眸。
他毫无印象。
“晴死的早。”像是看出泉奈的困惑，四长老解释说，“幸怀上绫音没多久他就死在战场上了。”
“听闻晴死讯的幸疯一样地跑出族地消失不见，直到长义准备拜托族里的大家留心路边的尸骨时，她又突然回到族里。”
“那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中待产，除了绫人以外谁也无法靠近她——包括长义也不行。半年后她生下绫音，拒绝长义和老夫的帮忙，独自抚养绫人和绫音。”
“老夫和长义以为她只是把仇恨埋在心里，没想到——”
“绫音2岁的时候，她上了战场。”泉奈回忆道。
“是的。”四长老长叹一声，“她是自己去的——长义不知情、田岛不知情、老夫也不知情。”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参战人员中的。我们事后曾经诘问过其他幸存下来的人，但大家都说当时在场的明明是族里另一个人，他们没见到幸。”
……幻术。
“幻术——我猜你是这么想的。”四长老换个坐姿，“但我并不认为这世上存在欺骗所有人感官的幻术——更何况是一群开眼、战斗经验丰富的宇智波。老夫和长义怀疑幸或许是得到了特别的机遇——忍具、忍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那绝非曾经的幸所拥有的东西，也是超出老夫和长义尝试范围内的东西。”
……万花筒写轮眼？
泉奈瞳孔皱缩。
四长老观察一番泉奈的表情后心生猜测，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继续讲述自己知道的往事：“当时绫人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那之后他就鲜少再上战场。”
“我有印象，当时大长老时不时会带绫人哥跟绫音到家里来做客。”泉奈说，“绫音一开始也挺活泼调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但从某个时刻起她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老夫不愿过多猜测。”四长老闭了闭眼，“按理来说绫人是无法成为鹰派领导人的。不能上战场的人无法服众，就算他是长义的孙子也不行。”
“可绫人哥做到了。”泉奈接道，“在我接手鹰派之前他的声望甚至超越了大长老。”
“因为绫人太可怕了。”四长老说。
他双手颤抖地抱住自己的头——很难想象经历丰富、实力强大的他会做出一副惧怕的模样，“他就像是织网的蜘蛛，粘上他的蛛丝你就无法逃脱，只能老老实实等待被宰割的时刻到来。”
“族人是工具，但也不是工具。绫人的出发点是好的、办法是好的，甚至堪称算无遗漏。明明不在战场上，可他永远能推测出敌人的一举一动。”
“他还拉拢到贵族，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给我们下发任务。那几年的冬天都没那么难熬，物资虽然说不上有多丰富，但至少够大家等来春天。”
说到这里，四长老蓦地抬头。
他双手死死抓住泉奈肩膀，脸上浮现出疯狂的色彩，“老夫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可恨的千手、如果不是幸偷偷把绫人带到那么严酷那么惨烈的战场上，他绝对能带领我们宇智波所向披靡！”
“那族长算什么？！”泉奈反握住四长老的手腕厉声道，“作出决定的是族长而不是我们——”
“如果绫人没受伤，下任族长很可能是他。”四长老冷漠回答，“你应该能感觉到。”
“……”
泉奈无法反驳。
他和斑哥私底下也曾感慨过绫人哥的头脑，甚至于现在的他仍在用绫人哥教导的手段领导鹰派。
可没有如果。泉奈想。
现在的族长就是斑哥，也只会是斑哥。
“您不必多说了。”泉奈冷声道，“绫人哥已经死了。”
“可绫音还活着。”四长老突然大笑起来，“她是幸的女儿，还在绫人的教导下长大。有她加入鹰派，我们必定能重创那群狂傲的千手——”
“我不同意。”泉奈打断道，“绫音和绫人哥不同，上战场她没有自保的能力。”
“谁知道呢。”四长老意味深长地盯着泉奈，“幸的女儿……怎么会是个没用的废物呢。”
“我不相信。而你——泉奈，你真的相信绫音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能吗？”
泉奈脸部肌肉抽动几下，无法给出肯定答复。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