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的,上午还阳光火热炙烤的天气,到了晚上,乌云骤起,聚拢,为天空重重地抹上一幅水墨丹青画,雨水顺势而下,雨滴连成线在空中有序飞舞,落在地上绽开,青砖小路被雨水打湿。

    时间悄然走着,李帆飞直盯表盘上的时间心里倒数着,“三二……一。”几乎是他数到一的同时铃声响起。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同学们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出教室,顷刻间教室变得空荡。只剩下苏栖迟和江拾月两人。江拾月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着急回家,她不着急回家是因为宋女士可能还没回家,毕竟医院有时候会突发手术。“你不着急回家吗?”想到那个没有人烟气的冷冰冰的家,他面上一丝冷笑,随即又恢复,薄唇轻吐,“家里没人,回不回都一样。”江拾月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可滴答滴答走着的钟在提醒时间还在继续走着。她想了想轻声开口,“那你也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好。”少女走到门口脚步突然停下,转身。看着去而复返的女孩,苏栖迟有些不解,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她走近,张开手。一颗大白兔奶糖静静地躺在手心。“吃颗糖吧,心情不好吃颗糖会好一些。”看着女孩伸过来的手,他有些错愕。“快拿着啊。”江拾月看他发愣,直接把糖塞到他的手里。看他还在发愣她也没管,转身离开,这次她没有再回来。苏栖迟终于回过神了,看着手里的奶糖轻声说,他不管没人听见,他也得不到回应。“谢谢。”修长的手指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奶糖在嘴里化开,很快奶香席卷整个口腔,这个糖太甜了,是他从未尝试过的甜。

    其实最开始苏家不是这么冷清,那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苏父的背叛打破这片祥和。

    江拾月不知道她的这颗奶糖带给苏栖迟多大的慰藉。她看着时间太晚,决定抄近路回家,这条路她从未走过。她撑着雨伞小心地穿梭在小巷里。

    “拿钱,这个月钱还没交够呢。”她边说着边轻拍谢晚笙的脸。谢晚笙已经麻木了,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被堵在小巷子里要钱,可是她真的没钱了。这群人就像吸血鬼,无论给她们多少钱她们都不满足。“我真的没钱了。”听到这话大波浪,口中叼着烟的女生面色发狠,“没钱?没钱可不行。你这小脸还挺漂亮,划花了不知道多可惜啊。”手中的的刀泛着寒光,她把玩着小刀,突然她轻拍谢晚笙的手用力。“啪。”谢晚笙的脸顿时红肿。“这小脸挺嫩啊。”她后方的女生笑作一团。谢晚笙突然挣脱她的手,猛的撞向她,谢晚笙像发疯的小狮子,没有方向的乱撞。女生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谢晚笙见状冲了出去,“快点抓住她。”平时温顺的小猫学会了反抗,她们都变得有些惊讶。谢晚笙疾步跑着,脸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停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她没注意和迎面走来的江拾月撞个正着。看着步伐凌乱的谢晚笙,她本要开口说小心,但心字还没说出口女孩就撞上了。“终于追上你了”那群女生也追了过来,谢晚笙见状像受惊的小兔子,全是开始发抖,眼里满是惊恐,江拾月见状没有迟疑地将谢晚笙护在身后,她没想到校园暴力会让她碰到。她厉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女生这才注意到江拾月,眼神发狠,声音全是愤怒。“这是我们和她的事,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那我偏要管呢?”几乎是一瞬,江拾月冲上前,干净利落地将为首女生胳膊拽脱臼了,她动作太快了。那群人还来不及反应,江拾月已经冲到她们面前了。“你们谁还想试试,我这个人不喜欢动手,但你们想动手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其他的女生见状,向后退了一步,其实她们都是狐假虎威,她们不会打架,现如今主心骨的人胳膊脱臼,她们也慌了神,她们都不敢上前。“你若是还想要胳膊就去医院挂个急诊吧。”江拾月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们。“你给我等着。”为首女生面色铁青,胸腔因为她的情绪急速浮动。“都多大还玩非主流这一套啊,好啊我等着,实验附中高二七班江拾月,别找错人了。”

    “她们会找你麻烦的,”女孩扣着手指,整张脸皱在一起,愁绪不安。“我又不怕她们,她们这是还在非主流时期,没什么脑子。你叫什么?”“我叫谢晚笙,今天谢谢你。”女孩眼圈微红,大约是被吓到了,弱弱地开口。“她们欺负你多久?”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校园暴力仍然存在,而且就发生在她身边。“从初中开始的。她们时不时会向我要钱。”“你有和家长说过。”听到这句话,她声音颤抖,一滴泪从眼眶滑落,声音哽咽一下再度开口,“她们觉得肯定是我有问题所以她们才欺负我。”听到这话,江拾月满脸不敢相信,眼睛瞪大,嘴微微张开内心满是震撼,她不明白受害者有何错,受害者有罪从不成立。她有些心疼地看着谢晚笙。谢晚笙肩膀不停颤抖,强忍哭声,喉咙哽住,胸腔像是被大手勒住,苦涩的像黄莲在水里泡过一样,眼睛被水雾遮住,用力一眨眼,眼泪像打开闸门的水龙头夺框而出,她立即用手背将眼泪擦去,但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说肯定是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她们才欺负我,”说到着她再也忍不住,她蹲下,双手抱住膝盖,头埋进自己的怀里,平复了一下,再度艰难地开口,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不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我。”

    江拾月从未见过这样的父母,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不去为女儿出头,反而对女儿恶语相向,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谢晚笙,只能说些没有什么重量的安慰,但她知道这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太吵,充满了欺骗和玩弄,但你别退缩,遇到这种事情就去勇敢反抗。”

    “宋女士,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洗手吃点水果。”

    “我今天有个事情想不通。”江拾月把今天放学所看到的和江母说了一遍。

    江母的话温柔而有力量。“七七这个世界上的人本就不同,就算是父母也不会都爱自己的孩子,我们没有办法扭转她们的想法,我们能做的是大声向不公反抗,不做冷漠的旁观者,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傍晚,窗外月光笼罩,星光闪烁,屋内灯光柔和倾撒,江拾月提笔

    2017年6月8日

    真的很巧,两天时间我遇到他三次。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今后是否会走出来,但是我不想她的世界里全是谩骂和殴打。我也不想做冷漠的旁观者,也许我不能改变世界,但我可以尽自己所能。

    这一晚江拾月失眠了

    晨光熹微,天际泛出了鱼肚白,将远处的高楼渲染,渗透。晨雾像轻纱覆盖下来,鸟翼划过远方的云,几缕阳光便从缝隙间流溢下来,为万物渡上浅淡的碎金。

    “七姐,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吗?黑眼圈这么重。”“差不多吧。”她疲惫的打了哈气,双眼艰难地睁开,无精打采。

    江拾月实在太困了,戳了戳苏栖迟的胳膊,小声地说:“同桌帮我看一会老师,我实在是不行,太困了,我得睡一会。”“好,你睡吧。”江拾月躺下,不一会就传来细小均匀的呼吸声,苏栖迟知道她睡着了,看着教室后面的空调他皱眉。“这么睡,她会感冒的。”他把校服外套脱下,轻轻披在江拾月身上。他感到有股刺骨的凉风席卷了全身,他身上出汗了,但是没有汗臭味,他抽出一张纸,擦掉额头的汗珠。

    “爸爸,你醒醒,我是七七,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说话啊,他为什么不理七七?爸爸留了好多血啊。”江母看着女儿脸上满是泪痕,眼底全是害怕和恐惧,她有些不忍对女儿说爸爸再也醒不过来了,她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心口像被一双大手紧紧勒住,喘不过来气,深吸一口气,有些哽咽的开口。“七七……乖,爸爸只是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她再也说不下去,蹲下身抱着小拾月,把小拾月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留。

    “嫂子,我们该把江哥带去殡仪馆了。”张一阳也有些不忍地看着江家母女二人。“不要,你们不能带走爸爸,我不要,爸爸。”小拾月口齿不清,像愤怒的小狮子,一把抱住江父,死死盯着张一阳,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眉头眼睛皱到一起,尽管眼眶已全是泪水,但仍倔强的不让眼泪留下。“七七,乖,你爸爸已经离开,我们是带你爸爸……”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你骗人,爸爸才不会呢,爸爸是超人,他才不会。爸爸你醒醒告诉我张叔叔骗人。”小拾月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我叫不醒你,你醒醒好不好。七七会乖的,你不要吓七七。”张一阳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一咬牙把小拾月抱下去,江母一把抱住小拾月,其他人见状把江父推走了。“爸爸。”小拾月拼命地挣脱江母,撕心裂肺地喊着,拼命地跑,摔到了这次她也没有坐在地上哭着喊江母,她不管膝盖的疼痛,继续跑,可是她怎么可能追的上啊。

    “爸爸不要。”江拾月眼睛猛的睁开,轻喃了几声,“我怎么又做这个梦了。”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懒散地起身,校服外套滑落,江拾月赶紧捡起,拍了拍。“这是你的衣服?”“嗯,是。怕你吹空调感冒。”江拾月听到后面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抬头对上苏栖迟,眼睛猛的一睁,呆呆地张开嘴,倒吸一口气。“谢谢。”炽热的光线从窗外洒了进来,照进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金灿灿的发丝发着光,耳根红透,声音微糯。苏栖迟用力抓住课本,垂下眼睑,薄唇抿成一条线。仔细看会发现他耳尖微红。

    晚上回家的江拾月没有了往日的欢脱,她耷拉着脑袋。“妈,我回来。”江母迎了出来,看见无精打彩的江拾月,一愣,她温柔地问:“七七,怎么了?”“妈妈,爸的忌日是不是要到了?”江母眼底闪过痛苦,四肢像被绑住,勒的发麻,脑袋嗡嗡作响,她强装淡定。“是啊。”“妈妈,我想去看看爸。”“可是你每次去回来都会做噩梦……”“妈妈,我想去看看。”江拾月抬头江母才发现她眼色朦胧,眼眶中蓄满泪水。江母见状,紧紧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好。”

    “同学,你们班的苏栖迟坐哪。找他出来一下。”江拾月刚要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交刚齐上来的数学作业,就被一个人拦下,来人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校服第一个口子没系,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他是我同桌,他今天没有来上课。”“没来?”“对,他请假了。”“好,谢谢你啊。”“没事。”

    苏栖迟第二天果然感冒了,一量体温38度。和郑笑予请过假后刚把手机放下,手机边开始震动,他划开接通键,他还没来的及开口,震耳的音乐声传来,音乐声中夹杂着韩知遇的声音。“迟哥,我刚才去你们班找你,你同桌说你没来,请假了?出来吗?”他声音干痒,咳嗽一声,声音沙哑。“你们玩吧,我不去了。”“迟哥,你感冒了?”“嗯。”“大夏天你怎么会感冒了?”“没事我挂了。”

    “迟哥怎么说,出来吗?”“迟哥感冒了。”“感冒?这大夏天怎么会感冒?”“不知道啊。”韩知遇和

    沈望尘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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