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解闻声还没出声，对方已经利落的把往里挤的人拎着领子提出去了。
给病人安监控，嘱咐陪护家属如何照料，给吓得半死的其他人心理疏导。
这一忙黑夜就过去了。
“多谢你，不知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解闻声摘掉口罩帽子开始洗手。
又伸出湿乎乎的手示意她握个手。
叶离离沉着脸往外走了一步。
“叶离离。”
讨厌水！
外面的光线亮起来。
叶离离黑而圆的瞳孔缩成一条线，露出外圈金黄色的虹膜。
解闻声看得一怔。
义眼？又或者是某些实验室的黑暗产物？
但他没来得及探求答案。
骆小姐撩起帘子，“医生，结果出来了吗？”
他这才想起，还有个小动物等着他治。
“嗯，我看看。对了，你那个咪咪呢？”他一边问，一边往办公桌去。
叶离离倒抽一口冷气。
她刚要张嘴告辞，却听见骆小姐叫了一声。
黑色的皮毛在她四肢奔跑着蔓延。
转瞬之间叶离离又变回了那只看起来一岁左右的黑猫。
他喵的，我就说负面情绪不禁饿吧！
这才一晚上就维持不住人身了。
骆小姐的尖叫卡在嗓子眼，嘴上蠕动几下。
“你……”
叶离离连忙扑到她脚旁蹭来蹭去。
但对方只是不停摇头。
她自嘲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咪咪怎么会回来呢。”
说着苍白的颜色在她身上蔓延。
叶离离看见她的胸廓深深陷下去又弹起来。
像有一双无情的手狠狠把她的胸骨当做解压玩具随意揉捏。
在一旁共同见证了大变活人的解闻声：“不好，黑羊爆发。”
叶离离一惊，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趁着夜晚吃掉的情绪还有剩，她口吐人言。
“所以黑羊到底是什么？”
解闻声一脸惊讶：“你不知道黑羊是什么？”
大约三年前，星际中出现了一种怪病。
患者会出现精神躁乱、情绪失控，甚至充满暴力倾向。
对于引起黑羊的病因医学界暂无统一答案。
只知道患者脑域中会逐渐出现黑洞。
黑色的板块在白色脑域中就像黑羊一样突兀、不合群。
因而人们称这种疾病为黑羊。
叶离离眯起眼睛。
听上去像是某种神经系统的病变。
她眼里的黑色因此扩大，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又像是黑色的了。
叶离离思索着，双手缓缓扑动两下，把自己的尾巴踩在爪子下。
“那治疗方案是什么样的？”
解闻声帮骆小姐设好监控，“没有。”
“喵？”叶离离偏了偏脑袋。
解闻声脱下手套狠狠揉了两把她的皮毛。
“目前没有能够治疗黑羊的手段。只有家人的陪伴是阻止黑羊恶化最好的办法。”
“尽管它没什么科学理论支撑。”解闻声耸了耸肩。
“如果我能治呢？”叶离离问。
“你能治？”解闻声震惊。
不可能，他第一反应如此。
作为专门研究黑羊的研究员，他知道治愈它的难度。
目前的星际没有这个科技。
人类的大脑结构复杂，被研究明晰的不过百分之几。
更何况还有多变的情绪影响，简直是一个暗区。
叶离离站起身跳到他的桌面上。
她蹲坐下来，尾巴在身后得意地摇晃。
愚蠢的两脚兽啊，还不来拜见你们的猫猫娘娘。
“说不定。我得先进去看她一眼才知道。”
她昂起头支使解闻声把自己抱回骆小姐的病床。
梅花爪子在柔软的铺盖上踩出一个个小坑。
猫咪的身体足够柔软灵活，能够围绕着人类转上两圈。
然后她咬着女孩的袖子把自己的脑袋塞到了对方的手掌心里。
猫毛和气味被蹭在这具体温不够高的身体。
叶离离趾高气昂地把女孩的手盘在了自己腹部。
现在，让我来看看你是什么毛病。
她眯上眼睛，被一片空白淹没。
·
空旷，有序。
这是她第一感觉。
纯白色的大厅向上隐没在看不清的高挑顶棚。
有一个女孩穿着银灰色的短裙，趴在柜台的玻璃前，留给叶离离一个背影。
前短后长的设计让裙尾微微摇曳，看得叶离离爪痒。
银灰色的裙尾抖动着。
叶离离盯着它，终于忍无可忍。
她喵地飞过去，然后哐当一声撞在透明的墙上。
女孩转过来，露出和骆小姐一模一样但年轻许多的脸。
无忧无虑一派傻气。
叶离离被撞成一摊猫饼。
她蹭着玻璃想要重新站起，细碎的毛发在玻璃上蹭来蹭去发出噼里啪啦的静电声。
叶离离有点生气。
打理毛发很费时间，而她还要弄明白黑羊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这是什么？”
女孩扒着玻璃，看着黑色的东西窜来窜去。
玻璃展柜上现出字迹，“这是未探明旧物种，大概在现有人类活动三千年前生存。”
什么未探明旧物种，人家分明是一只小猫咪。
叶离离抖了抖耳朵，恢复了优雅的坐姿。
黑色丝绸一样油光水滑的皮毛，优雅矫健的身姿，以及试探性地夹起嗓子——
“咪？”
叶离离偏偏头。
她就是知道两脚兽会为这个场景发疯。
细小的叫声被从玻璃中放大、传出。
女孩的手掌按在玻璃上留下雾蒙蒙的印记。
她凑得更近，小小声地模仿，“咪？咪咪？”
感情咪咪是从这儿来的。
“妈妈，我想要它。”小女孩对着空旷的世界说。
玻璃窗继续显示出字迹。
“纪念品商店售有相关周边。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只。”
支棱着耳朵的叶离离松了一口气。
说什么未探明物种、三千年前，吓死我了，原来还是有猫猫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看来之后她可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些猫子猫孙，竟然办事不力到这种地步。
她把自己摊开，感到熟悉的眩晕找上门来。
再一睁眼，眼前又是一面玻璃墙。
她一爪子挠在玻璃墙上。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玻璃、玻璃全是玻璃。
怎么会有人忍得住把香香软软小猫咪关起来，而不是吸两口？
这得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她又泄愤似的挠了两爪子玻璃，忽然发现不太对劲。
玻璃墙没有发出那种她喜欢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有碎裂的数字碎片在空气中堙灭。
拜两脚兽所赐，她也是看过不少科幻电影的。
虽然眼前一切难以理解，叶离离还是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段数据。
以猫咪作为介质，她能在人类记忆里到处乱窜。
但她没想过，原来电子宠物也可以。
只是困在屏幕里就不太方便调查了。
忽然她的视野抬高一截。
骆小姐显然长大了些，轮廓已经有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怎么啦，咪咪？”
她举起屏幕，凑了过来，指头虚虚点了两下。
叶离离感觉自己头上被拍了拍。
讨厌，害我得重新梳毛。
她抖了抖毛，刚要站起身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噢，快看！小怪胎养小怪物喽！”
一个小胖子冲过来，抢走屏幕在手中摇晃，一边大叫起来。
叶离离被晃得头晕，感到爪痒，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下。
骆小姐连忙冲过来想把屏幕抢回去。
不过她还是太瘦弱，小胖子凭借吨位把她限制得死死的。
老师冲到两人之间，连忙劝诫。
但孩童的恶意从来直白。
小胖子的手指戳到屏幕上来，“她是个撒谎精！她才没有爸爸妈妈！老师说过我们都是养育所里被培育出来的！”
“我没有！我没有！咪咪就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
老师终于把两个人分开，从小胖子手里拿回屏幕，生硬地塞回骆小姐怀里。
只不过是幼童假想症状，小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在一段时间内幻想出“父母”这样的角色。
就好像很多孩子都会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
这很正常，只要找心理老师聊一聊就好。
老师警告了小胖子，摸着骆小姐的头替她约了一节治疗课程。
女孩被赶着去了心理室，紧紧地抱着她的宠物。
她的脖子上吊着一块小小的石头，因为动作而轻微晃荡。
叶离离盯着那枚吊坠。
把字刻在石头上，是最古老的记录方法。
笨拙，但有效。
这块小小的石碑碎片上刻着不再有人认得的字体。
“於菟”。*
在楚国方言里是老虎的意思。
叶离离的力量来自情绪。
文字正是情绪最浓缩和简练的载体。
她的尾巴摇了摇，心里有了打算。
骆小姐抱着她打开了心理室的大门。
门后当然不会是骆小姐记忆里的心理教室。
这可是在人类的大脑里，什么奇幻的事都能发生。
她们面前是一间书房。
坦白说，能在这个时代看到这么多纸质书简直让人、猫诧异。
叶离离喵了一声。
托在她肚子下的手轻轻往下抛。
“自己去找点水喝。”
骆小姐说着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将旁边的书本摊开。
此刻她看上去已经和叶离离见到的那个差不多大。
叶离离跳了两下，第一次因为不适应重获身体的感觉而没跳到桌面上去。
她黑了脸。
幸好这猫生大耻没有被其他猫看见。
第二下她终于稳当当踩住了女孩的书页。
“咪咪，别闹。”女孩伸出手指戳着她的爪子。
叶离离缩了一点。
女孩又想起来件事，“对了，下次别往外跑了听见没。”
她趴下来，视线和叶离离齐平。
“外面有坏人，会把咪咪抓走。”
“咪咪被抓走了，就再也回不到妈妈身边了。”
叶离离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怎么说，她也是一只千年的猫妖。
都不知道该算谁占谁的便宜。
女孩刚要起身，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叶离离蹦了起来，一溜烟窜到书架最上面窝着。
这是她在骆小姐的记忆中第一次看到“门”被打开。
解闻声还没出声，对方已经利落的把往里挤的人拎着领子提出去了。
给病人安监控，嘱咐陪护家属如何照料，给吓得半死的其他人心理疏导。
这一忙黑夜就过去了。
“多谢你，不知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解闻声摘掉口罩帽子开始洗手。
又伸出湿乎乎的手示意她握个手。
叶离离沉着脸往外走了一步。
“叶离离。”
讨厌水！
外面的光线亮起来。
叶离离黑而圆的瞳孔缩成一条线，露出外圈金黄色的虹膜。
解闻声看得一怔。
义眼？又或者是某些实验室的黑暗产物？
但他没来得及探求答案。
骆小姐撩起帘子，“医生，结果出来了吗？”
他这才想起，还有个小动物等着他治。
“嗯，我看看。对了，你那个咪咪呢？”他一边问，一边往办公桌去。
叶离离倒抽一口冷气。
她刚要张嘴告辞，却听见骆小姐叫了一声。
黑色的皮毛在她四肢奔跑着蔓延。
转瞬之间叶离离又变回了那只看起来一岁左右的黑猫。
他喵的，我就说负面情绪不禁饿吧！
这才一晚上就维持不住人身了。
骆小姐的尖叫卡在嗓子眼，嘴上蠕动几下。
“你……”
叶离离连忙扑到她脚旁蹭来蹭去。
但对方只是不停摇头。
她自嘲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咪咪怎么会回来呢。”
说着苍白的颜色在她身上蔓延。
叶离离看见她的胸廓深深陷下去又弹起来。
像有一双无情的手狠狠把她的胸骨当做解压玩具随意揉捏。
在一旁共同见证了大变活人的解闻声：“不好，黑羊爆发。”
叶离离一惊，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趁着夜晚吃掉的情绪还有剩，她口吐人言。
“所以黑羊到底是什么？”
解闻声一脸惊讶：“你不知道黑羊是什么？”
大约三年前，星际中出现了一种怪病。
患者会出现精神躁乱、情绪失控，甚至充满暴力倾向。
对于引起黑羊的病因医学界暂无统一答案。
只知道患者脑域中会逐渐出现黑洞。
黑色的板块在白色脑域中就像黑羊一样突兀、不合群。
因而人们称这种疾病为黑羊。
叶离离眯起眼睛。
听上去像是某种神经系统的病变。
她眼里的黑色因此扩大，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又像是黑色的了。
叶离离思索着，双手缓缓扑动两下，把自己的尾巴踩在爪子下。
“那治疗方案是什么样的？”
解闻声帮骆小姐设好监控，“没有。”
“喵？”叶离离偏了偏脑袋。
解闻声脱下手套狠狠揉了两把她的皮毛。
“目前没有能够治疗黑羊的手段。只有家人的陪伴是阻止黑羊恶化最好的办法。”
“尽管它没什么科学理论支撑。”解闻声耸了耸肩。
“如果我能治呢？”叶离离问。
“你能治？”解闻声震惊。
不可能，他第一反应如此。
作为专门研究黑羊的研究员，他知道治愈它的难度。
目前的星际没有这个科技。
人类的大脑结构复杂，被研究明晰的不过百分之几。
更何况还有多变的情绪影响，简直是一个暗区。
叶离离站起身跳到他的桌面上。
她蹲坐下来，尾巴在身后得意地摇晃。
愚蠢的两脚兽啊，还不来拜见你们的猫猫娘娘。
“说不定。我得先进去看她一眼才知道。”
她昂起头支使解闻声把自己抱回骆小姐的病床。
梅花爪子在柔软的铺盖上踩出一个个小坑。
猫咪的身体足够柔软灵活，能够围绕着人类转上两圈。
然后她咬着女孩的袖子把自己的脑袋塞到了对方的手掌心里。
猫毛和气味被蹭在这具体温不够高的身体。
叶离离趾高气昂地把女孩的手盘在了自己腹部。
现在，让我来看看你是什么毛病。
她眯上眼睛，被一片空白淹没。
·
空旷，有序。
这是她第一感觉。
纯白色的大厅向上隐没在看不清的高挑顶棚。
有一个女孩穿着银灰色的短裙，趴在柜台的玻璃前，留给叶离离一个背影。
前短后长的设计让裙尾微微摇曳，看得叶离离爪痒。
银灰色的裙尾抖动着。
叶离离盯着它，终于忍无可忍。
她喵地飞过去，然后哐当一声撞在透明的墙上。
女孩转过来，露出和骆小姐一模一样但年轻许多的脸。
无忧无虑一派傻气。
叶离离被撞成一摊猫饼。
她蹭着玻璃想要重新站起，细碎的毛发在玻璃上蹭来蹭去发出噼里啪啦的静电声。
叶离离有点生气。
打理毛发很费时间，而她还要弄明白黑羊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这是什么？”
女孩扒着玻璃，看着黑色的东西窜来窜去。
玻璃展柜上现出字迹，“这是未探明旧物种，大概在现有人类活动三千年前生存。”
什么未探明旧物种，人家分明是一只小猫咪。
叶离离抖了抖耳朵，恢复了优雅的坐姿。
黑色丝绸一样油光水滑的皮毛，优雅矫健的身姿，以及试探性地夹起嗓子——
“咪？”
叶离离偏偏头。
她就是知道两脚兽会为这个场景发疯。
细小的叫声被从玻璃中放大、传出。
女孩的手掌按在玻璃上留下雾蒙蒙的印记。
她凑得更近，小小声地模仿，“咪？咪咪？”
感情咪咪是从这儿来的。
“妈妈，我想要它。”小女孩对着空旷的世界说。
玻璃窗继续显示出字迹。
“纪念品商店售有相关周边。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只。”
支棱着耳朵的叶离离松了一口气。
说什么未探明物种、三千年前，吓死我了，原来还是有猫猫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看来之后她可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些猫子猫孙，竟然办事不力到这种地步。
她把自己摊开，感到熟悉的眩晕找上门来。
再一睁眼，眼前又是一面玻璃墙。
她一爪子挠在玻璃墙上。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玻璃、玻璃全是玻璃。
怎么会有人忍得住把香香软软小猫咪关起来，而不是吸两口？
这得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她又泄愤似的挠了两爪子玻璃，忽然发现不太对劲。
玻璃墙没有发出那种她喜欢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有碎裂的数字碎片在空气中堙灭。
拜两脚兽所赐，她也是看过不少科幻电影的。
虽然眼前一切难以理解，叶离离还是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段数据。
以猫咪作为介质，她能在人类记忆里到处乱窜。
但她没想过，原来电子宠物也可以。
只是困在屏幕里就不太方便调查了。
忽然她的视野抬高一截。
骆小姐显然长大了些，轮廓已经有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怎么啦，咪咪？”
她举起屏幕，凑了过来，指头虚虚点了两下。
叶离离感觉自己头上被拍了拍。
讨厌，害我得重新梳毛。
她抖了抖毛，刚要站起身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噢，快看！小怪胎养小怪物喽！”
一个小胖子冲过来，抢走屏幕在手中摇晃，一边大叫起来。
叶离离被晃得头晕，感到爪痒，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下。
骆小姐连忙冲过来想把屏幕抢回去。
不过她还是太瘦弱，小胖子凭借吨位把她限制得死死的。
老师冲到两人之间，连忙劝诫。
但孩童的恶意从来直白。
小胖子的手指戳到屏幕上来，“她是个撒谎精！她才没有爸爸妈妈！老师说过我们都是养育所里被培育出来的！”
“我没有！我没有！咪咪就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
老师终于把两个人分开，从小胖子手里拿回屏幕，生硬地塞回骆小姐怀里。
只不过是幼童假想症状，小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在一段时间内幻想出“父母”这样的角色。
就好像很多孩子都会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
这很正常，只要找心理老师聊一聊就好。
老师警告了小胖子，摸着骆小姐的头替她约了一节治疗课程。
女孩被赶着去了心理室，紧紧地抱着她的宠物。
她的脖子上吊着一块小小的石头，因为动作而轻微晃荡。
叶离离盯着那枚吊坠。
把字刻在石头上，是最古老的记录方法。
笨拙，但有效。
这块小小的石碑碎片上刻着不再有人认得的字体。
“於菟”。*
在楚国方言里是老虎的意思。
叶离离的力量来自情绪。
文字正是情绪最浓缩和简练的载体。
她的尾巴摇了摇，心里有了打算。
骆小姐抱着她打开了心理室的大门。
门后当然不会是骆小姐记忆里的心理教室。
这可是在人类的大脑里，什么奇幻的事都能发生。
她们面前是一间书房。
坦白说，能在这个时代看到这么多纸质书简直让人、猫诧异。
叶离离喵了一声。
托在她肚子下的手轻轻往下抛。
“自己去找点水喝。”
骆小姐说着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将旁边的书本摊开。
此刻她看上去已经和叶离离见到的那个差不多大。
叶离离跳了两下，第一次因为不适应重获身体的感觉而没跳到桌面上去。
她黑了脸。
幸好这猫生大耻没有被其他猫看见。
第二下她终于稳当当踩住了女孩的书页。
“咪咪，别闹。”女孩伸出手指戳着她的爪子。
叶离离缩了一点。
女孩又想起来件事，“对了，下次别往外跑了听见没。”
她趴下来，视线和叶离离齐平。
“外面有坏人，会把咪咪抓走。”
“咪咪被抓走了，就再也回不到妈妈身边了。”
叶离离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怎么说，她也是一只千年的猫妖。
都不知道该算谁占谁的便宜。
女孩刚要起身，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叶离离蹦了起来，一溜烟窜到书架最上面窝着。
这是她在骆小姐的记忆中第一次看到“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