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经验来看房间代表的是当事人的心防。
能通过门进入的人要么是她所信任的对象。
要么给当事人留下过巨大伤害。
来人的面目模糊，甚至不能分辨性别。
他的声音也被扭曲。
叶离离艰难分辨着。
“你胆子太大了！那是A区的财产？”
“法律明文禁制远古生物的克隆研究！”
来人在屋里转了两圈，终于通过一双黄色眼睛找到了藏在阴影里的叶离离。
“如果你不想进监狱，最好看紧它！”
他恶狠狠地指了一下叶离离。
叶离离从书柜上跳下来，在他脚边盘旋。
这是个友方，虽然说话不好听。
她见过太多这样嘴硬心软的人和猫了，非常理解。
她软和和地喵喵叫着，用长长的尾巴在对方的裤腿上扫过来扫过去。
那人原本和女孩争论什么理论，不知不觉中蹲了下来。
叶离离乖巧地从他指缝中溜过去。
黑色缎子般的皮毛让人沉醉。
那只手不自觉多揉了两下，慢慢爬到头上捏了捏叶离离的耳朵尖。
叶离离歪了下头躲开了。
看吧，没有人能拒绝小猫咪。
女孩一同蹲下轻轻呼唤。
叶离离是只聪明的小猫咪。
她从陌生人身边跃开，几个跳跃落在女孩膝头。
来人不得不赞叹一声，“真聪明。”
但他随即又变了脸色，“只希望这样的聪明不会给实验室带来毁灭。”
女孩挠着叶离离的下巴，“咪咪从来不乱跑。”
比起那群傻狗，叶离离确实天性更宅。
因而从前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家庭时也更费劲。
最开始总是有狗子向她抱怨主人们不太乐意陪他们玩耍。
而亲自去体验过的叶离离则在地面上摊成一张猫饼。
不愧是傻狗，只知道东奔西走地傻玩。
想到这里，叶离离跳到地面，尾巴用力地拍了几下。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猫的存在。
那么狗呢？
还有她那么多在人类家庭生活的顾客们呢？
她没能生太久的闷气。
不知道陌生人和女孩说了什么。
房屋忽然开始颤抖，四面传来嘈杂的叫喊。
“你就是个怪胎！”
“老师就是这么说的，你懂什么！装得自己很博学的样子！”
“书呆子！眼镜妹！”
“谁在乎远古时代发生的事？”
“我们连现在活着的人都救不了，你还关心几万年前的人做什么？”
“你研究这些有什么用？你要害死我们实验室！”
这栋房子显然在这些言语之下坚持不了太久。
墙皮与石块从天花板上不断往下落。
女孩尖叫着捂住耳朵，缩在墙角。
四面有粘稠腥臭的黑色液体从缝隙中溢出来。
“喵！”
叶离离炸了毛。
她张开嘴朝着看不见的敌人哈气。
那些黑色的液体蔓延很快，沾到了她的脚掌。
她火箭般弹射起来，在空中一蹬落在崩溃的女孩怀里。
温润的小生命让女孩找回了一点神志。
“咪咪……咪咪，我不能让，到、来我来保护你。”
女孩已经语无伦次，黑色的瞳孔逐渐失去高光。
但她仍记得保护这只被她克隆出来的小动物。
这是她带到世界上的生命。
她对此有责任。
看上去不过一岁多的黑猫窝在她的怀里。
四处崩塌的建筑没吓坏这个小家伙。
它甚至有闲心“咪咪”叫上两声。
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脖子，将那块小小的石头一口吞了下去！
女孩大惊，连忙去掏它的嘴。
然而黑色的猫咪忽地膨胀。
它弓起背，四肢迅速粗壮，身体不一会儿变大了百倍。
女孩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猫。
叶离离抖了抖落在皮毛里的砂石。
弯下头一口叼住女孩后腰的衣物，然后一甩。
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将她稳当当地落在了自己背上。
於菟是老虎的意思。
这两个文字穿越了两千年落在石刻上。
而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这个科技爆炸的时代。
它们和叶离离一样是流落异乡的异客。
但只要叶离离看得懂，那里面保有强大的力量就不会失效。
文明的力量，文化的力量。
人类最朴素情感的力量。
这就是叶离离。
她诞生于人类的情感中，所以才能潜入人类的记忆。
“别害怕。”
她耸了耸前肢，示意女孩抓稳。
“我们冲出去！”
她怒吼一声，纵身向面前将要倾塌的墙壁撞过去。
伴随四散的墙面碎片，叶离离从狭小的房子中高高越出。
在她背上的女孩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令人讨厌的言语仍喋喋不休追赶在她们身后。
“你要往哪里逃？你逃得掉吗？”
“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父母还不够。你活该！”
“黑羊怎么没病死你！”
最后那些男的女的声调混成一个声音。
他们哈哈大笑着说：“你该死！你该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叶离离呲起牙，再吼了一声。
虎啸在空间里回荡着，撞碎那些中伤与蜚语。
当流言发现这一招不管用后，她们的身边隐隐出现黑色的人影。
人影想要围困她们，纷纷伸出手来拉拽叶离离的毛发。
叶离离当即炸了毛。
脏手！别碰我！
她原本想要把人影统统撕开。
但身上的重量提醒她还有个全无武力值的柔弱两脚兽在。
“这就是你在逃避的东西？”叶离离问。
女孩没回答。
叶离离接着说：“好吧，先把你送出去再说。”
她一个冲刺甩开那些手臂，而后急刹回转过身，感到颈上的毛被拽得生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带过人。”
她俯下身把女孩放下，拱了拱对方，示意她往自己身后站站。
黑色人影身上流淌着恶臭的黏液。
叶离离确定自己嗅到了腐烂的血腥味。
猫咪的嗅觉一向灵敏，这糟糕透顶的环境让叶离离也很焦躁。
她忍着恶心直直扑进影子堆里，朝着每一个会发声的活物的咽喉咬去。
叶离离有着最漂亮的黑色皮毛。
这让她轻松隐匿进了黑色的阴影里。
那群不可名状的东西尖叫着，却连她的尾巴都不能抓住。
伏地，跃起，撕咬。
猫科动物的本能被她发挥殆尽。
不一会儿那些嘈杂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她呲着牙回到女孩身边，本来想用脑袋拱她一下。
但碍于自己一身腥臭还是忍住了。
女孩却扑上来搂着她的脖子，将头埋进她的颈毛。
接下来叶离离不得不对每一个虎视眈眈的黑影不断低吼呲牙。
直到她的胸前的软毛湿了又干。
“咪咪、咪咪……”
女孩小声念叨着，依靠在她胸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叶离离看了一眼消停不少的黑影，慢慢趴下去。
她用爪子把女孩往自己腹部拢了拢，将人类团在自己怀里，也沉沉睡去。
·
叶离离的耳朵动了两下。
有脚步声蹿进病房。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跃下落到地面，重新变成人形。
还是从前的东西好。
她身体里还流窜着属于古文字的力量，让她不由得犯困。
就和人吃饱了要消食一个道理。
解闻声第二次看她大变活人，还是不太适应地退了一步。
“她的情况如何？”叶离离打着哈欠问。
“看起来平静许多，具体情况得做一个详细检查才行。”
“那就做啊。”
解闻声已经习惯她的毫无常识。
“这里是封锁区，我们只有被淘汰的老式仪器。用来检测黑羊大概跟驾驶独木舟横跨星海差不多难度吧。”
封锁区，叶离离再获得了一条信息。
“那么我们要到哪里才能给她做检测呢？”
她的问题让解闻声沉默下来。
实际上，只要走出封锁区，随便哪一个医疗点都能提供完善的设备。
可骆小姐走不出封锁区。
她是黑羊III期患者。
从自愿进入封锁区后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叶离离闻到了他身上的沮丧。
“好吧，我有一个好消息。”
她的眉眼因骄傲而向上扬起，“如果能确定她的状态好转，我想黑羊是有办法缓解的。”
解闻声的眼睛瞪大了，“你什么意思？”
叶离离变回猫咪的样子，跳到桌面上。
她蹲坐着将尾巴围了一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小猫中介。专门负责为客户解决烦恼。”
她还打算介绍几个成功案例。
例如给怀孕猫妈肚里的崽全部找到了好人家，替走丢半年的哈士奇找到回家路。
解闻声摆手，“说重点，你怎么能治疗黑羊。”
“我不能治疗黑羊，但我想我能稳定他们的状态。”看见解闻声两眼放光的样子，她连忙补充，“但这不是永久的。”
如果没猜错，黑羊来自恶意和负面情绪。
它们无时无刻都在产生。
叶离离也仅仅只能守护骆小姐的一场梦境而已。
如果病人自己不能找到一条通路，谁也不能拯救他们。
即便不是永久的，也是令人惊诧的进展了。
解闻声的头脑飞快运转起来。
当叶离离变成那种他从没有见过的物种躺在病人身旁后，病人的情况看起来稳定多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爆发后病情没有恶化的病例。
无论怎么想都值得一搏。
倘或叶离离真有抑制黑羊的能力，对于广大病人来说就是新的希望。
三年，整整三年。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曙光。
“你刚刚说，你是什么中介。”
“金牌小猫中介。”叶离离挺起胸膛。
黑色的绒毛像一圈领巾挂在她的脖子上。
“那你有本事帮我弄来一台医用扫描仪吗？”
嘶，叶离离回想了一下她见过的各类机器。
X光机、CT机、彩超仪……
好像都有点太大了，她背不动啊。
解闻声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为难。
他也知道从封锁区潜入居民区是件难事。
更别提这些设备都有编号和定位芯片，一旦被带出特定范围就会发出警报。
可是叶离离明显不是普通、呃、人或者动物。
他咬咬牙，“只要我们能提供资料证明黑羊可以被控制，封锁区就有可能、不、我可以让他们解除封锁区。”
叶离离还在想要怎么把那么大一个铁坨子带着到处跑。
躺在床上的病人睁开了眼睛。
“你们、咳咳、讨论这些的时候也不知道避着人。”
叶离离刷地站起身，在床铺上借个力蹦进女孩怀里。
女孩被这不小的重量压了一下，龇牙咧嘴地拎住她后颈皮。
叶离离从这动作里只感觉到溺爱，于是拱了她的手两下，成功逃脱。
女孩的神色终于缓和些。
她慢慢坐起身，“解医生是想要替我复查一下是吗？”
“那不必把东西拿进来。”
“我知道一条去居民区的路。”
能通过门进入的人要么是她所信任的对象。
要么给当事人留下过巨大伤害。
来人的面目模糊，甚至不能分辨性别。
他的声音也被扭曲。
叶离离艰难分辨着。
“你胆子太大了！那是A区的财产？”
“法律明文禁制远古生物的克隆研究！”
来人在屋里转了两圈，终于通过一双黄色眼睛找到了藏在阴影里的叶离离。
“如果你不想进监狱，最好看紧它！”
他恶狠狠地指了一下叶离离。
叶离离从书柜上跳下来，在他脚边盘旋。
这是个友方，虽然说话不好听。
她见过太多这样嘴硬心软的人和猫了，非常理解。
她软和和地喵喵叫着，用长长的尾巴在对方的裤腿上扫过来扫过去。
那人原本和女孩争论什么理论，不知不觉中蹲了下来。
叶离离乖巧地从他指缝中溜过去。
黑色缎子般的皮毛让人沉醉。
那只手不自觉多揉了两下，慢慢爬到头上捏了捏叶离离的耳朵尖。
叶离离歪了下头躲开了。
看吧，没有人能拒绝小猫咪。
女孩一同蹲下轻轻呼唤。
叶离离是只聪明的小猫咪。
她从陌生人身边跃开，几个跳跃落在女孩膝头。
来人不得不赞叹一声，“真聪明。”
但他随即又变了脸色，“只希望这样的聪明不会给实验室带来毁灭。”
女孩挠着叶离离的下巴，“咪咪从来不乱跑。”
比起那群傻狗，叶离离确实天性更宅。
因而从前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家庭时也更费劲。
最开始总是有狗子向她抱怨主人们不太乐意陪他们玩耍。
而亲自去体验过的叶离离则在地面上摊成一张猫饼。
不愧是傻狗，只知道东奔西走地傻玩。
想到这里，叶离离跳到地面，尾巴用力地拍了几下。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猫的存在。
那么狗呢？
还有她那么多在人类家庭生活的顾客们呢？
她没能生太久的闷气。
不知道陌生人和女孩说了什么。
房屋忽然开始颤抖，四面传来嘈杂的叫喊。
“你就是个怪胎！”
“老师就是这么说的，你懂什么！装得自己很博学的样子！”
“书呆子！眼镜妹！”
“谁在乎远古时代发生的事？”
“我们连现在活着的人都救不了，你还关心几万年前的人做什么？”
“你研究这些有什么用？你要害死我们实验室！”
这栋房子显然在这些言语之下坚持不了太久。
墙皮与石块从天花板上不断往下落。
女孩尖叫着捂住耳朵，缩在墙角。
四面有粘稠腥臭的黑色液体从缝隙中溢出来。
“喵！”
叶离离炸了毛。
她张开嘴朝着看不见的敌人哈气。
那些黑色的液体蔓延很快，沾到了她的脚掌。
她火箭般弹射起来，在空中一蹬落在崩溃的女孩怀里。
温润的小生命让女孩找回了一点神志。
“咪咪……咪咪，我不能让，到、来我来保护你。”
女孩已经语无伦次，黑色的瞳孔逐渐失去高光。
但她仍记得保护这只被她克隆出来的小动物。
这是她带到世界上的生命。
她对此有责任。
看上去不过一岁多的黑猫窝在她的怀里。
四处崩塌的建筑没吓坏这个小家伙。
它甚至有闲心“咪咪”叫上两声。
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脖子，将那块小小的石头一口吞了下去！
女孩大惊，连忙去掏它的嘴。
然而黑色的猫咪忽地膨胀。
它弓起背，四肢迅速粗壮，身体不一会儿变大了百倍。
女孩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猫。
叶离离抖了抖落在皮毛里的砂石。
弯下头一口叼住女孩后腰的衣物，然后一甩。
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将她稳当当地落在了自己背上。
於菟是老虎的意思。
这两个文字穿越了两千年落在石刻上。
而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这个科技爆炸的时代。
它们和叶离离一样是流落异乡的异客。
但只要叶离离看得懂，那里面保有强大的力量就不会失效。
文明的力量，文化的力量。
人类最朴素情感的力量。
这就是叶离离。
她诞生于人类的情感中，所以才能潜入人类的记忆。
“别害怕。”
她耸了耸前肢，示意女孩抓稳。
“我们冲出去！”
她怒吼一声，纵身向面前将要倾塌的墙壁撞过去。
伴随四散的墙面碎片，叶离离从狭小的房子中高高越出。
在她背上的女孩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令人讨厌的言语仍喋喋不休追赶在她们身后。
“你要往哪里逃？你逃得掉吗？”
“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父母还不够。你活该！”
“黑羊怎么没病死你！”
最后那些男的女的声调混成一个声音。
他们哈哈大笑着说：“你该死！你该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叶离离呲起牙，再吼了一声。
虎啸在空间里回荡着，撞碎那些中伤与蜚语。
当流言发现这一招不管用后，她们的身边隐隐出现黑色的人影。
人影想要围困她们，纷纷伸出手来拉拽叶离离的毛发。
叶离离当即炸了毛。
脏手！别碰我！
她原本想要把人影统统撕开。
但身上的重量提醒她还有个全无武力值的柔弱两脚兽在。
“这就是你在逃避的东西？”叶离离问。
女孩没回答。
叶离离接着说：“好吧，先把你送出去再说。”
她一个冲刺甩开那些手臂，而后急刹回转过身，感到颈上的毛被拽得生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带过人。”
她俯下身把女孩放下，拱了拱对方，示意她往自己身后站站。
黑色人影身上流淌着恶臭的黏液。
叶离离确定自己嗅到了腐烂的血腥味。
猫咪的嗅觉一向灵敏，这糟糕透顶的环境让叶离离也很焦躁。
她忍着恶心直直扑进影子堆里，朝着每一个会发声的活物的咽喉咬去。
叶离离有着最漂亮的黑色皮毛。
这让她轻松隐匿进了黑色的阴影里。
那群不可名状的东西尖叫着，却连她的尾巴都不能抓住。
伏地，跃起，撕咬。
猫科动物的本能被她发挥殆尽。
不一会儿那些嘈杂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她呲着牙回到女孩身边，本来想用脑袋拱她一下。
但碍于自己一身腥臭还是忍住了。
女孩却扑上来搂着她的脖子，将头埋进她的颈毛。
接下来叶离离不得不对每一个虎视眈眈的黑影不断低吼呲牙。
直到她的胸前的软毛湿了又干。
“咪咪、咪咪……”
女孩小声念叨着，依靠在她胸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叶离离看了一眼消停不少的黑影，慢慢趴下去。
她用爪子把女孩往自己腹部拢了拢，将人类团在自己怀里，也沉沉睡去。
·
叶离离的耳朵动了两下。
有脚步声蹿进病房。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跃下落到地面，重新变成人形。
还是从前的东西好。
她身体里还流窜着属于古文字的力量，让她不由得犯困。
就和人吃饱了要消食一个道理。
解闻声第二次看她大变活人，还是不太适应地退了一步。
“她的情况如何？”叶离离打着哈欠问。
“看起来平静许多，具体情况得做一个详细检查才行。”
“那就做啊。”
解闻声已经习惯她的毫无常识。
“这里是封锁区，我们只有被淘汰的老式仪器。用来检测黑羊大概跟驾驶独木舟横跨星海差不多难度吧。”
封锁区，叶离离再获得了一条信息。
“那么我们要到哪里才能给她做检测呢？”
她的问题让解闻声沉默下来。
实际上，只要走出封锁区，随便哪一个医疗点都能提供完善的设备。
可骆小姐走不出封锁区。
她是黑羊III期患者。
从自愿进入封锁区后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叶离离闻到了他身上的沮丧。
“好吧，我有一个好消息。”
她的眉眼因骄傲而向上扬起，“如果能确定她的状态好转，我想黑羊是有办法缓解的。”
解闻声的眼睛瞪大了，“你什么意思？”
叶离离变回猫咪的样子，跳到桌面上。
她蹲坐着将尾巴围了一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小猫中介。专门负责为客户解决烦恼。”
她还打算介绍几个成功案例。
例如给怀孕猫妈肚里的崽全部找到了好人家，替走丢半年的哈士奇找到回家路。
解闻声摆手，“说重点，你怎么能治疗黑羊。”
“我不能治疗黑羊，但我想我能稳定他们的状态。”看见解闻声两眼放光的样子，她连忙补充，“但这不是永久的。”
如果没猜错，黑羊来自恶意和负面情绪。
它们无时无刻都在产生。
叶离离也仅仅只能守护骆小姐的一场梦境而已。
如果病人自己不能找到一条通路，谁也不能拯救他们。
即便不是永久的，也是令人惊诧的进展了。
解闻声的头脑飞快运转起来。
当叶离离变成那种他从没有见过的物种躺在病人身旁后，病人的情况看起来稳定多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爆发后病情没有恶化的病例。
无论怎么想都值得一搏。
倘或叶离离真有抑制黑羊的能力，对于广大病人来说就是新的希望。
三年，整整三年。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曙光。
“你刚刚说，你是什么中介。”
“金牌小猫中介。”叶离离挺起胸膛。
黑色的绒毛像一圈领巾挂在她的脖子上。
“那你有本事帮我弄来一台医用扫描仪吗？”
嘶，叶离离回想了一下她见过的各类机器。
X光机、CT机、彩超仪……
好像都有点太大了，她背不动啊。
解闻声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为难。
他也知道从封锁区潜入居民区是件难事。
更别提这些设备都有编号和定位芯片，一旦被带出特定范围就会发出警报。
可是叶离离明显不是普通、呃、人或者动物。
他咬咬牙，“只要我们能提供资料证明黑羊可以被控制，封锁区就有可能、不、我可以让他们解除封锁区。”
叶离离还在想要怎么把那么大一个铁坨子带着到处跑。
躺在床上的病人睁开了眼睛。
“你们、咳咳、讨论这些的时候也不知道避着人。”
叶离离刷地站起身，在床铺上借个力蹦进女孩怀里。
女孩被这不小的重量压了一下，龇牙咧嘴地拎住她后颈皮。
叶离离从这动作里只感觉到溺爱，于是拱了她的手两下，成功逃脱。
女孩的神色终于缓和些。
她慢慢坐起身，“解医生是想要替我复查一下是吗？”
“那不必把东西拿进来。”
“我知道一条去居民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