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柚抬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片刻过后点头应了句好。
女人轻笑一声，抬手想要揉一揉眼前这个小孩的头，可惜被她偏头躲了过去，贴着自己右侧肩膀溜进屋子里。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文姐。”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听着耳边带着嘲弄意味的话，她并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者生气，紧跟着重新回到客厅。
“你是我带入行的，在我眼里，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还是个小孩。”
客厅里，季柚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弯腰将茶几底部的抽屉拉开，把拎在手里的小瓶子扔进去，泄愤一般将木屉重重推回原位。
她站起身，走向一旁的饮水机，从一旁的矮柜里取出两个玻璃杯，接满水，将其中一被放在女人面前，随后选了一个离她渐远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小口喝着白开水。
两人沉默着，仿佛谁先开口就是认输一般。
等季柚手上玻璃杯的水量只剩不到一半时，坐在对面的女人率先说道：“我发给你的资料看过了吗？”
公事公办的语气成功让季柚抬眸，将探寻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想要看穿她的一切。
眼前的人名叫宋悦文，既是季柚的经纪人，也是她的半个大姐，眼光独到，被她看中的人十个里有九个能红，还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作死。
“文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季柚把玻璃杯放在跟前的桌子上，两手交叠放在腿上，垂眸问道：“我还记得你说过，一个纯粹的舞者，不要做让自己掉价的事。”
像是预料到季柚会拿这话堵自己，宋悦文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小柚，今时，不同往日。别怪姐姐说话难听，你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还有残疾，任何一个正常的，脑子没被驴踢的舞团都不会要你的。有潜力有背景的新人一抓一大把，没有人会冒险找一个在舞台上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人做主演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宋悦文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季柚跟前，坐在她的身旁，左手搭上她的肩膀，带着哄诱的意味开口：“我知道你不想凭借一个综艺回来，但是这是现在我能想到的最高的办法了，嗯？”
季柚低着头，嘴唇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响。片刻后，她扭过头看向宋悦文，执拗地开口道：“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以后被人提起来说，季柚只是一个靠综艺翻红炒冷饭的人，不想……”
话还没说完，宋悦文已经被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点炸了，她猛地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吐出一口气，而后转过身，“你不想！你不想！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能轮得到你想不想，你一句想重新回到舞台，我就开始找各种关系，各种资源，现在谈妥了，你给我来了一句你不想。”
“季柚，人，要认清事实！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你也不是那个别人口中最年轻首席候选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想你姐姐一样学会审时度势呢！”
话音未落，季柚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带着冷意看过来，仔细看还能发现些许水光。
宋悦文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徒然冒出一阵冷汗，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知道季清清就是季柚的死穴，任何人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真是昏了头。
她闭了闭眼睛，紧接着半蹲在季柚身前，握住对方放在腿上的双手，触手一片冰凉，慌乱地解释道：“小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项目你不喜欢，我…我再给你找找别的。我…”
“不必了，我去。”
将禁锢住自己的两只手挣脱开，季柚的目光对上蹲在面前宋悦文，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我说，我去。”
“不，小柚，不要勉强，我再…”
“不用了，就这个吧。”宋悦文想再说几句，还没出声就被堵了回去，“文姐，你还是跟我讲一下节目安排吧。”
“那…好吧。”宋悦文从随身带着的商务托特包中取出一早准备好的资料，重新落座在季柚身侧开始跟她分析介绍。
“先说几个嘉宾，这个老傅，不用担心，我和他有交情，他会多照顾你点的；这个沈莹，也不用说，你们俩算得上师出一门，她也不会为难你；麻烦的就是这个莫沅，她跟你同期，你们俩还是曾经最年轻首席的角逐对手，得注意一下…”
……
絮絮叨叨，宋悦文终于把上到导演编剧，下到场务助理介绍的明明白白，听得季柚云里雾里，一个头有两个大，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好了，最后一个，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
季柚的眼睛重新睁开带着一层雾气，看着宋悦文从档案袋一叠资料的夹缝中取出一张照片，递过来。
她伸手接过，在看清楚内容后一愣，这…是她今天无意当中点开的那张图片。
“这个人是这次综艺的资方，通俗点就是金主爸爸，说来也奇怪，你认识这个人吗？”
季柚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经过一番思索后摇了摇头。
“说起来，要不是他，我还不能给你拿不到这个资源。当时跟几个节目的领导组局，每次想提起来这事就被带过去了，都是人精，谁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抱希望在找别的人脉了，结果没想到，节目导演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能上。”长时间说话，让她的喉咙发干，宋悦文将先前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后来我又找人好好打听了一下，上边给的话，隐晦地说是资方意见，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舞迷呢。”
“怎么会呢。”季柚盯着照片出神，无意识地回了一句。
“怎么不会呢？想当初…”还没说完，宋悦文意识到有些不妥，话头一转，“不管怎样，这次的项目能拿下来不容易，你得好好准备，行不？”
“我知道。”
“那就行，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这个节目开始录制是下个月初，也就剩二十几天了，你看是不是得先回舞室练一练，也熟悉熟悉环境。”
“嗯。”季柚轻声应答，替宋悦文重新将玻璃杯满上，扭头看向一旁的落地窗。
天色已晚，窗外漆黑一片，一阵风吹来，将纱帘掀起，倒显得有些渗人。
“三天后，等我这边的一些事解决完，就回去。”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得到了确定的时间，宋悦文也算放下心来，伸出胳膊看了一下腕表，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嗯，麻烦文姐了。”
“哎，这有什么麻烦的，小事一桩。你别出来了，我帮你锁门，你坐着吧。”
目送着汽车离开，只剩一圈圈黑色尾气在灯光的照射下消散，季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她将手里的照片举起来看了又看，低声呢喃了一句“甲方…”。
随后用磁石将它固定在冰箱门上，转身关灯朝着楼上走去。
——
二楼的卧室里，床头柜上的小夜灯被主人关掉，屋内漆黑一片。
季柚的头上带着一个小熊蒸汽眼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前，两个胳膊露在外面，跟着呼吸的节奏有规律地起伏。
良久，她忍无可忍地起身，一手将眼罩扯下，一手按上台灯开关，顷刻间卧室的一角被橙红色的光晕照亮。
季柚踩着脚下毛茸茸的拖鞋，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桌子前，从恒温水壶里倒出一杯温水，随后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眼神放空。
许久，等到手里的玻璃杯由热转凉，她才回过神来，将杯子随手放在一旁，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眼前厚重的窗帘。
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一阵阴冷带着湿气的微风袭来，将她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几根调皮的发丝遮在她的眼前，人也更加清醒。将遮挡视线的头发悉数拨到脑后，季柚环手抱胸，倚在身前的玻璃上，看向远处的微弱光亮。
前方是一片黑暗，只有那一点萤火映出些许橙黄，季柚望着远方，视线定格在一处，满目寂寥。她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沉思半晌后，才又坐回到沙发上。
拿过桌上摆着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没贴标签的白色药瓶，动手拧开，倒出一颗扁扁的药片，停顿了一瞬后，又多加了一颗，混着一旁已经彻底变凉的白水，抬头一饮而尽。
此时天边隐约可以瞧见些许鱼白，季柚抖开一旁折叠整齐的毛毯，将它披在身上，缩在沙发的一角闭眼假寐，等待天明。
——
东边的天空出现一层粉色的朝霞，邻居散养的公鸡开始间歇性打鸣，季柚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缓慢睁开眼睛。
她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一个懒腰，远处的山峰间仍有一层薄雾，季柚活动了一下身体，走进浴室快速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好衣服，下楼准备早餐。
饭后，将洗好的餐盘摆放整齐，季柚环视四周，视线落在昨晚回家，随手放在玄关案台上的，已经有些蔫了的花束。
思索片刻，季柚拿出一个自搬来以后便闲置下来的雕花玻璃瓶，准备尝试挽救一下。
将白色玫瑰和搭配用的满天星悉数插进花瓶中，底下放了加过营养剂的清水，季柚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是——她的目光盯上那一枝嫣红的万寿菊，拿起来往瓶子那里一伸。
季柚摇了摇头，太丑了，只得作罢。
最终，玻璃瓶里只插了那一枝孤零零的万寿菊，而最先放进去的玫瑰和满天星被她重新拿出来，用礼花纸包好，又喷了些清水，放在桌子上。
收拾好用过的工具，季柚找出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带了一个同色的口罩，而后抱着这束花出了门。
女人轻笑一声，抬手想要揉一揉眼前这个小孩的头，可惜被她偏头躲了过去，贴着自己右侧肩膀溜进屋子里。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文姐。”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听着耳边带着嘲弄意味的话，她并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者生气，紧跟着重新回到客厅。
“你是我带入行的，在我眼里，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还是个小孩。”
客厅里，季柚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弯腰将茶几底部的抽屉拉开，把拎在手里的小瓶子扔进去，泄愤一般将木屉重重推回原位。
她站起身，走向一旁的饮水机，从一旁的矮柜里取出两个玻璃杯，接满水，将其中一被放在女人面前，随后选了一个离她渐远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小口喝着白开水。
两人沉默着，仿佛谁先开口就是认输一般。
等季柚手上玻璃杯的水量只剩不到一半时，坐在对面的女人率先说道：“我发给你的资料看过了吗？”
公事公办的语气成功让季柚抬眸，将探寻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想要看穿她的一切。
眼前的人名叫宋悦文，既是季柚的经纪人，也是她的半个大姐，眼光独到，被她看中的人十个里有九个能红，还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作死。
“文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季柚把玻璃杯放在跟前的桌子上，两手交叠放在腿上，垂眸问道：“我还记得你说过，一个纯粹的舞者，不要做让自己掉价的事。”
像是预料到季柚会拿这话堵自己，宋悦文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小柚，今时，不同往日。别怪姐姐说话难听，你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还有残疾，任何一个正常的，脑子没被驴踢的舞团都不会要你的。有潜力有背景的新人一抓一大把，没有人会冒险找一个在舞台上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人做主演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宋悦文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季柚跟前，坐在她的身旁，左手搭上她的肩膀，带着哄诱的意味开口：“我知道你不想凭借一个综艺回来，但是这是现在我能想到的最高的办法了，嗯？”
季柚低着头，嘴唇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响。片刻后，她扭过头看向宋悦文，执拗地开口道：“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以后被人提起来说，季柚只是一个靠综艺翻红炒冷饭的人，不想……”
话还没说完，宋悦文已经被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点炸了，她猛地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吐出一口气，而后转过身，“你不想！你不想！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能轮得到你想不想，你一句想重新回到舞台，我就开始找各种关系，各种资源，现在谈妥了，你给我来了一句你不想。”
“季柚，人，要认清事实！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你也不是那个别人口中最年轻首席候选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想你姐姐一样学会审时度势呢！”
话音未落，季柚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带着冷意看过来，仔细看还能发现些许水光。
宋悦文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徒然冒出一阵冷汗，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知道季清清就是季柚的死穴，任何人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真是昏了头。
她闭了闭眼睛，紧接着半蹲在季柚身前，握住对方放在腿上的双手，触手一片冰凉，慌乱地解释道：“小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项目你不喜欢，我…我再给你找找别的。我…”
“不必了，我去。”
将禁锢住自己的两只手挣脱开，季柚的目光对上蹲在面前宋悦文，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我说，我去。”
“不，小柚，不要勉强，我再…”
“不用了，就这个吧。”宋悦文想再说几句，还没出声就被堵了回去，“文姐，你还是跟我讲一下节目安排吧。”
“那…好吧。”宋悦文从随身带着的商务托特包中取出一早准备好的资料，重新落座在季柚身侧开始跟她分析介绍。
“先说几个嘉宾，这个老傅，不用担心，我和他有交情，他会多照顾你点的；这个沈莹，也不用说，你们俩算得上师出一门，她也不会为难你；麻烦的就是这个莫沅，她跟你同期，你们俩还是曾经最年轻首席的角逐对手，得注意一下…”
……
絮絮叨叨，宋悦文终于把上到导演编剧，下到场务助理介绍的明明白白，听得季柚云里雾里，一个头有两个大，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好了，最后一个，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
季柚的眼睛重新睁开带着一层雾气，看着宋悦文从档案袋一叠资料的夹缝中取出一张照片，递过来。
她伸手接过，在看清楚内容后一愣，这…是她今天无意当中点开的那张图片。
“这个人是这次综艺的资方，通俗点就是金主爸爸，说来也奇怪，你认识这个人吗？”
季柚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经过一番思索后摇了摇头。
“说起来，要不是他，我还不能给你拿不到这个资源。当时跟几个节目的领导组局，每次想提起来这事就被带过去了，都是人精，谁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抱希望在找别的人脉了，结果没想到，节目导演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能上。”长时间说话，让她的喉咙发干，宋悦文将先前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后来我又找人好好打听了一下，上边给的话，隐晦地说是资方意见，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舞迷呢。”
“怎么会呢。”季柚盯着照片出神，无意识地回了一句。
“怎么不会呢？想当初…”还没说完，宋悦文意识到有些不妥，话头一转，“不管怎样，这次的项目能拿下来不容易，你得好好准备，行不？”
“我知道。”
“那就行，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这个节目开始录制是下个月初，也就剩二十几天了，你看是不是得先回舞室练一练，也熟悉熟悉环境。”
“嗯。”季柚轻声应答，替宋悦文重新将玻璃杯满上，扭头看向一旁的落地窗。
天色已晚，窗外漆黑一片，一阵风吹来，将纱帘掀起，倒显得有些渗人。
“三天后，等我这边的一些事解决完，就回去。”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得到了确定的时间，宋悦文也算放下心来，伸出胳膊看了一下腕表，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嗯，麻烦文姐了。”
“哎，这有什么麻烦的，小事一桩。你别出来了，我帮你锁门，你坐着吧。”
目送着汽车离开，只剩一圈圈黑色尾气在灯光的照射下消散，季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她将手里的照片举起来看了又看，低声呢喃了一句“甲方…”。
随后用磁石将它固定在冰箱门上，转身关灯朝着楼上走去。
——
二楼的卧室里，床头柜上的小夜灯被主人关掉，屋内漆黑一片。
季柚的头上带着一个小熊蒸汽眼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前，两个胳膊露在外面，跟着呼吸的节奏有规律地起伏。
良久，她忍无可忍地起身，一手将眼罩扯下，一手按上台灯开关，顷刻间卧室的一角被橙红色的光晕照亮。
季柚踩着脚下毛茸茸的拖鞋，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桌子前，从恒温水壶里倒出一杯温水，随后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眼神放空。
许久，等到手里的玻璃杯由热转凉，她才回过神来，将杯子随手放在一旁，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眼前厚重的窗帘。
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一阵阴冷带着湿气的微风袭来，将她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几根调皮的发丝遮在她的眼前，人也更加清醒。将遮挡视线的头发悉数拨到脑后，季柚环手抱胸，倚在身前的玻璃上，看向远处的微弱光亮。
前方是一片黑暗，只有那一点萤火映出些许橙黄，季柚望着远方，视线定格在一处，满目寂寥。她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沉思半晌后，才又坐回到沙发上。
拿过桌上摆着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没贴标签的白色药瓶，动手拧开，倒出一颗扁扁的药片，停顿了一瞬后，又多加了一颗，混着一旁已经彻底变凉的白水，抬头一饮而尽。
此时天边隐约可以瞧见些许鱼白，季柚抖开一旁折叠整齐的毛毯，将它披在身上，缩在沙发的一角闭眼假寐，等待天明。
——
东边的天空出现一层粉色的朝霞，邻居散养的公鸡开始间歇性打鸣，季柚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缓慢睁开眼睛。
她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一个懒腰，远处的山峰间仍有一层薄雾，季柚活动了一下身体，走进浴室快速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好衣服，下楼准备早餐。
饭后，将洗好的餐盘摆放整齐，季柚环视四周，视线落在昨晚回家，随手放在玄关案台上的，已经有些蔫了的花束。
思索片刻，季柚拿出一个自搬来以后便闲置下来的雕花玻璃瓶，准备尝试挽救一下。
将白色玫瑰和搭配用的满天星悉数插进花瓶中，底下放了加过营养剂的清水，季柚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是——她的目光盯上那一枝嫣红的万寿菊，拿起来往瓶子那里一伸。
季柚摇了摇头，太丑了，只得作罢。
最终，玻璃瓶里只插了那一枝孤零零的万寿菊，而最先放进去的玫瑰和满天星被她重新拿出来，用礼花纸包好，又喷了些清水，放在桌子上。
收拾好用过的工具，季柚找出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带了一个同色的口罩，而后抱着这束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