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冲锋，其余几个小首领愣了，看着李逾明。李逾明思量了一下，马强若死了，他到猛虎帮的时间太短，又语言不通，大概无法顺利接管猛虎帮。猛虎帮还有作用，不能这样散了，于是说：“跟着大当家。”
两批人正面交火，马强疯了似地拼命砍杀，其他人见了，也不顾一切冲锋，战局僵持了一段时间。
渐渐地，绕城几万人的队伍慢慢靠近，浩浩荡荡地过来，黑压压一片，一眼看不到头。
看到这阵势，猛虎帮众人意识到此时不跑就再无机会逃跑，于是不少人开始逃散。一人调转马头，其他人也跟着跑。
郜林发本不属于这支队伍，别人冲锋时，他往后退，躲避马强的追杀。马强红着眼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却始终差一点，无法杀死郜林发。其他人纷纷逃跑，他不甘心，想最后再试一下，于是奋力往前一冲，挥刀砍断郜林发手臂。
郜林发没来及躲避，手臂被砍断，倒地不起，幸好其他人已团团围住马强，他无法再出招。
马强被围在中间，心道完了，今日要交代在此处。此时，李逾明一人单枪匹马杀进来，三下五除二解决围住他的人，带着他快速突围而出。
*
赛维达刚刚在绕城经历大战，区区千余人的土匪他并未放在心上，没有亲自出战，派了精锐队伍救援后，依然按照原速度返回。到城下之时，正好遇上逃跑的土匪，他远远看着最后逃掉的两人，突然觉得其中一人背影有些熟悉。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人是他寻找大半个月的李逾明。确实应该是他，不然一支人数不多的土匪如何能在半日内攻下一座城呢。
在一个无名小镇上，打听到一行商人大雪天烧水洗澡，他就知道上他们。就在他以为马上就能抓到的时候，他们却好似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寻遍不到，毫无踪迹。
原来是躲在土匪窝里。
“土匪今日为何事攻城？”赛维达问一名叫谢远山的心腹属下道。
情报已传过来，谢远山答：“听说是寻仇？”
“听谁说的？”赛维达不解，“寻仇？寻谁的仇？”
“一个叫郜林发的人，他是集营城招安的土匪头子，我了解了一下，就是他半月前洗劫了马家村，土匪今日袭击集营城大概与此事有关。”谢远山说，“他刚刚被叛匪砍掉一只手臂……”
赛维达知道马家村被屠事件，谢远山没有说完，他已经明白原委。
谢远山见他不说话，问：“要追击吗？将军。”
“不用追，把郜林发带过来。”赛维达心中已有打算。
*
猛虎帮逃回山寨，立马紧锁寨门，安排大量人手巡逻戒备，不许任何人出入。
赵雪青冲上来迎接，问战况如何？李逾明下马，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巧？赛维达率军回了集营城？”
“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后来想他是不是已经失了绕城，全军后撤，刚好碰上。”
“只能这么解释。”赵雪青觉得这个猜想很有可能，“他会立马来攻打猛虎帮吗？这里岂不是不安全了。”
“精锐队伍不会来，要留在城里预备继续和胡国作战。”李逾明分析，“小队人马来攻，山寨可以抵抗一段时间，不用担心。”
这一战虽然没有占领集营城，却是猛虎帮打过最大规模的战役，马强砍郜林发一只手臂，暂时缓解了心头之恨。盘点人员伤亡，因为指挥得力，损失不过上百人。马强和一众小头领觉得官兵不过尔耳，来日再战必定能一举破城。
马强情绪激动，吩咐手下烹羊宰牛，要一醉方休，好好庆祝犒赏大家一番。
他们出去一天一夜，回来不得休息，还要喝酒，赵雪青说：“你不胜酒力，要不不去了？”
“今日一战，马强再笨，也会怀疑我们的身份。中午攻城结束，马强要到处找人，我让人去占领各个城门，和他有分歧。队伍中有几个人听命于我，他大约心里不快，现在若是不去，他会心生不满。”
*
简单包扎后的郜林发被带到赛维达面前，马上说：“将军，是猛虎帮攻打集营城，我知道他们老巢所在，可带路过去一举扫平此寨。”
“你如何知道猛虎帮的山寨所在？”
“不瞒将军说，小人是这个山寨出来的。”郜林发说，“不过将军明鉴，小人早就和他们划清界线，弃暗投明，改过自新了。”
赛维达确认了心中所想，说：“那行，你把猛虎帮山寨的具体位置说一下，我让人绘制地图，我们研究一下怎么攻打。”
郜林发欢喜，尽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赛维达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马上卸磨杀驴，说：“来人，把他绑了看押起来。”
“将军这是何意？”郜林发慌张道。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何必浪费兵力去攻打猛虎帮。”赛维达不屑道，“把你送过去不就得了。”
谢远山叫人绑住郜林发，拖下去关起来，进来问：“将军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李逾明在猛虎帮。”赛维达说，“你派人去猛虎帮，告诉马强他们寨里俩人是都国奸细，他窝藏俩人是通敌叛国之罪。现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他绑了都国贼人，来我这里交换郜林发。”
“将军此招甚高，我们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瓦解他们内部联盟。”谢远山说，“我马上差人去办。”
“不，你亲自去办，其他人我不放心。”赛维达嘱咐，“一定要马强独自一人，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才能说出条件。”
“是。”
*
酒桌上，马强敬酒再三感谢李逾明今日救他一命。
“今日一战真是酣畅淋漓，过瘾过瘾。”众人纷纷说。
酒过三巡，马强试探性地问：“恩公勇猛过人，对排兵布阵也很是了解，不知做商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逾明装傻，说：“年轻时，好读兵……兵书而已。”
马强不真正在乎他是谁，来自哪里，只要他能为他所用，帮他杀死郜林发，攻下集营城就行。问了几次没有问出来，也不甚在意，接着喝酒。
其他人也来给敬李逾明喝酒。
来的人多了，马强渐渐发现不对，上次，这些人叫他“二当家”，给他敬酒，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这次，他们是发自真心的，脸上写满对他的钦佩和信服，不断赞扬他今日的英勇果决，指挥得力。
“如果今日依二当家所说，守住四个城门，说不定现在集营城就是我们的了。”一人高声说，“可惜……”
马强脸色一变。
李逾明注意到马强脸色有异，马上说：“是……大当家带领得……得力，下次一定拿下……集营城。”
马强面色和缓一些。
“敬大当家。”李逾明敬他一碗酒。
马强面上喝了这杯酒，心里却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今日一战，李逾明赢得了人心，树立了威信，大家对他充满敬仰。以他今日表现，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时间一久，他岂不是要被他取代，成为第二个林发。
喝了一会闷酒，马强一心腹见李逾明正在应付别人的敬酒，凑到马强耳边小声说：“大当家，集营城守将派人过来，说赛将军调查了事情始末，愿意把郜林发绑给你发落，但你要和他做笔交易。”
马强预感到和李逾明有关，问：“什么交易？”
心腹看了一眼李逾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他说当面才能说。”
“他一人吗？”马强问。
“一人。”
“放他从小门进来。”
心腹去了，把谢远山带进山寨。
马强见心腹在门外对他做了个手势，放下酒杯，站起身对同桌还在喝酒的人说：“你们先喝，我出去方便一下。”
其他人起哄才喝到半场，就要出去放水。
到了门外，马强问：“来人在哪里？”
谢远山现身说：“大当家，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至更远处，谢远山说：“大当家，我是受赛将军之托，前来解救大当家和猛虎帮的。”
“自古官匪不两立，今天下午刚交手，晚上你们为却来救我？以为我会信？”马强说，“再说我没有何事需要你们来救？”
谢远山不急，不徐不疾地问：“请问贵寨现在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寄住？男子身手出众，女子貌美非常。”
“有这俩人又如何？”
“大当家可知他们是什么人？”谢远山作出表情凝重，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是什么人？”马强心里有点嘀咕。
从知道赵雪青会伪造文书开始，他就不再相信他们是普通商人，今日上午李逾明的表现让他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但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他猜测不出。
“他们是都国奸细，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谢远山说，“现在都国和齐国一同向大夏开战，都拜他二人所赐。大当家窝藏他们，是通敌卖国，要诛九族的大罪。”
马强虽然有心理准备，听到他们真实身份，还是十分惊讶。不过他做落草为寇，早已不怕杀头，如今一家老小都被郜林发杀死，更加没有顾忌，说：“就算我没窝藏他俩，今日攻城，朝廷会饶了我？”
“大当家只是受了蒙蔽，被人利用，罪不至死。赛将军承诺，只要把他俩绑了送到他面前，前事一笔勾销。”谢远山说，“赛将军也把郜林发并一众人等给你发落。”
在酒桌上，马强已经不想留李逾明，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想了一下，问：“我若绑了他俩，在哪里交换？”
“集营城门外。”谢远山看他上钩，没有多说，点到为止，“赛将军在城内恭候，大当家考虑好了随时进城。”
*
李逾明喝了太多酒，脑仁“突突”地疼，没有对马强出门多想，见他回来，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大当家回来了，大家和……大当家喝。”
马强坐下，笑道：“二当家虽然打战勇猛，却不胜酒力。大家不要太勉强他，我陪你们喝。”
说着，伸手去拿酒碗，手肘一弯，故意带倒李逾明的酒碗。
酒碗“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看我也有点醉了……”马强自嘲，又对心腹说，“还不快去重新取一个酒碗给二当家。”
心腹取了新的酒碗来，马强倒上酒，对李逾明说：“我打碎了恩公的碗，自罚三碗。”
一口气干了三碗酒。
李逾明端起酒碗，回敬说：“大当家真是爽快之人。”
马强和他碰碗，说：“今日多谢恩公相救，若不是恩公，我马强早已去了阴曹地府，哪里还还能在这里喝酒，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俩人一起喝了碗里的酒。李逾明觉得这碗酒入口异常苦涩，心想这次是真的醉了，再喝回去要挨赵雪青数落，不能再喝了。
正好马强说：“大家今天辛苦了。喝了这碗酒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休息一夜我们商议下一步怎么攻打集营城。”
又带头喝了最后一碗。众人见他喝了，忙也倒酒和他一起喝。
李逾明再去拿酒碗，手已经不听使唤，觉得不对劲，想起身，发现腿也动不了了，全身发麻，指着李强说：“你给我下了蒙汗……”
还没说完，整个人栽倒在一旁，失去意识。
其他人看的一脸雾水，马强站起身，说：“我刚刚得到情报，此人是都国的奸细。他利用我们，引导我们攻打集营城，和朝廷作对。我们虽是土匪，万不可做卖国贼，被世人唾骂，今日我就捆了他去交给朝廷，将功折罪。”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一脸愕然。
“难怪他对攻城略地了如指掌，原来是奸细，有备而来。”马强心腹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们不像商人。”
“原来朝廷通缉的是他们。”另一人像想通了什么。
……
“去找绳子来。”马强说，“绑了他再去绑屋里的那女人。”
两批人正面交火，马强疯了似地拼命砍杀，其他人见了，也不顾一切冲锋，战局僵持了一段时间。
渐渐地，绕城几万人的队伍慢慢靠近，浩浩荡荡地过来，黑压压一片，一眼看不到头。
看到这阵势，猛虎帮众人意识到此时不跑就再无机会逃跑，于是不少人开始逃散。一人调转马头，其他人也跟着跑。
郜林发本不属于这支队伍，别人冲锋时，他往后退，躲避马强的追杀。马强红着眼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却始终差一点，无法杀死郜林发。其他人纷纷逃跑，他不甘心，想最后再试一下，于是奋力往前一冲，挥刀砍断郜林发手臂。
郜林发没来及躲避，手臂被砍断，倒地不起，幸好其他人已团团围住马强，他无法再出招。
马强被围在中间，心道完了，今日要交代在此处。此时，李逾明一人单枪匹马杀进来，三下五除二解决围住他的人，带着他快速突围而出。
*
赛维达刚刚在绕城经历大战，区区千余人的土匪他并未放在心上，没有亲自出战，派了精锐队伍救援后，依然按照原速度返回。到城下之时，正好遇上逃跑的土匪，他远远看着最后逃掉的两人，突然觉得其中一人背影有些熟悉。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人是他寻找大半个月的李逾明。确实应该是他，不然一支人数不多的土匪如何能在半日内攻下一座城呢。
在一个无名小镇上，打听到一行商人大雪天烧水洗澡，他就知道上他们。就在他以为马上就能抓到的时候，他们却好似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寻遍不到，毫无踪迹。
原来是躲在土匪窝里。
“土匪今日为何事攻城？”赛维达问一名叫谢远山的心腹属下道。
情报已传过来，谢远山答：“听说是寻仇？”
“听谁说的？”赛维达不解，“寻仇？寻谁的仇？”
“一个叫郜林发的人，他是集营城招安的土匪头子，我了解了一下，就是他半月前洗劫了马家村，土匪今日袭击集营城大概与此事有关。”谢远山说，“他刚刚被叛匪砍掉一只手臂……”
赛维达知道马家村被屠事件，谢远山没有说完，他已经明白原委。
谢远山见他不说话，问：“要追击吗？将军。”
“不用追，把郜林发带过来。”赛维达心中已有打算。
*
猛虎帮逃回山寨，立马紧锁寨门，安排大量人手巡逻戒备，不许任何人出入。
赵雪青冲上来迎接，问战况如何？李逾明下马，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巧？赛维达率军回了集营城？”
“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后来想他是不是已经失了绕城，全军后撤，刚好碰上。”
“只能这么解释。”赵雪青觉得这个猜想很有可能，“他会立马来攻打猛虎帮吗？这里岂不是不安全了。”
“精锐队伍不会来，要留在城里预备继续和胡国作战。”李逾明分析，“小队人马来攻，山寨可以抵抗一段时间，不用担心。”
这一战虽然没有占领集营城，却是猛虎帮打过最大规模的战役，马强砍郜林发一只手臂，暂时缓解了心头之恨。盘点人员伤亡，因为指挥得力，损失不过上百人。马强和一众小头领觉得官兵不过尔耳，来日再战必定能一举破城。
马强情绪激动，吩咐手下烹羊宰牛，要一醉方休，好好庆祝犒赏大家一番。
他们出去一天一夜，回来不得休息，还要喝酒，赵雪青说：“你不胜酒力，要不不去了？”
“今日一战，马强再笨，也会怀疑我们的身份。中午攻城结束，马强要到处找人，我让人去占领各个城门，和他有分歧。队伍中有几个人听命于我，他大约心里不快，现在若是不去，他会心生不满。”
*
简单包扎后的郜林发被带到赛维达面前，马上说：“将军，是猛虎帮攻打集营城，我知道他们老巢所在，可带路过去一举扫平此寨。”
“你如何知道猛虎帮的山寨所在？”
“不瞒将军说，小人是这个山寨出来的。”郜林发说，“不过将军明鉴，小人早就和他们划清界线，弃暗投明，改过自新了。”
赛维达确认了心中所想，说：“那行，你把猛虎帮山寨的具体位置说一下，我让人绘制地图，我们研究一下怎么攻打。”
郜林发欢喜，尽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赛维达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马上卸磨杀驴，说：“来人，把他绑了看押起来。”
“将军这是何意？”郜林发慌张道。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何必浪费兵力去攻打猛虎帮。”赛维达不屑道，“把你送过去不就得了。”
谢远山叫人绑住郜林发，拖下去关起来，进来问：“将军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李逾明在猛虎帮。”赛维达说，“你派人去猛虎帮，告诉马强他们寨里俩人是都国奸细，他窝藏俩人是通敌叛国之罪。现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他绑了都国贼人，来我这里交换郜林发。”
“将军此招甚高，我们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瓦解他们内部联盟。”谢远山说，“我马上差人去办。”
“不，你亲自去办，其他人我不放心。”赛维达嘱咐，“一定要马强独自一人，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才能说出条件。”
“是。”
*
酒桌上，马强敬酒再三感谢李逾明今日救他一命。
“今日一战真是酣畅淋漓，过瘾过瘾。”众人纷纷说。
酒过三巡，马强试探性地问：“恩公勇猛过人，对排兵布阵也很是了解，不知做商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逾明装傻，说：“年轻时，好读兵……兵书而已。”
马强不真正在乎他是谁，来自哪里，只要他能为他所用，帮他杀死郜林发，攻下集营城就行。问了几次没有问出来，也不甚在意，接着喝酒。
其他人也来给敬李逾明喝酒。
来的人多了，马强渐渐发现不对，上次，这些人叫他“二当家”，给他敬酒，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这次，他们是发自真心的，脸上写满对他的钦佩和信服，不断赞扬他今日的英勇果决，指挥得力。
“如果今日依二当家所说，守住四个城门，说不定现在集营城就是我们的了。”一人高声说，“可惜……”
马强脸色一变。
李逾明注意到马强脸色有异，马上说：“是……大当家带领得……得力，下次一定拿下……集营城。”
马强面色和缓一些。
“敬大当家。”李逾明敬他一碗酒。
马强面上喝了这杯酒，心里却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今日一战，李逾明赢得了人心，树立了威信，大家对他充满敬仰。以他今日表现，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时间一久，他岂不是要被他取代，成为第二个林发。
喝了一会闷酒，马强一心腹见李逾明正在应付别人的敬酒，凑到马强耳边小声说：“大当家，集营城守将派人过来，说赛将军调查了事情始末，愿意把郜林发绑给你发落，但你要和他做笔交易。”
马强预感到和李逾明有关，问：“什么交易？”
心腹看了一眼李逾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他说当面才能说。”
“他一人吗？”马强问。
“一人。”
“放他从小门进来。”
心腹去了，把谢远山带进山寨。
马强见心腹在门外对他做了个手势，放下酒杯，站起身对同桌还在喝酒的人说：“你们先喝，我出去方便一下。”
其他人起哄才喝到半场，就要出去放水。
到了门外，马强问：“来人在哪里？”
谢远山现身说：“大当家，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至更远处，谢远山说：“大当家，我是受赛将军之托，前来解救大当家和猛虎帮的。”
“自古官匪不两立，今天下午刚交手，晚上你们为却来救我？以为我会信？”马强说，“再说我没有何事需要你们来救？”
谢远山不急，不徐不疾地问：“请问贵寨现在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寄住？男子身手出众，女子貌美非常。”
“有这俩人又如何？”
“大当家可知他们是什么人？”谢远山作出表情凝重，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是什么人？”马强心里有点嘀咕。
从知道赵雪青会伪造文书开始，他就不再相信他们是普通商人，今日上午李逾明的表现让他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但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他猜测不出。
“他们是都国奸细，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谢远山说，“现在都国和齐国一同向大夏开战，都拜他二人所赐。大当家窝藏他们，是通敌卖国，要诛九族的大罪。”
马强虽然有心理准备，听到他们真实身份，还是十分惊讶。不过他做落草为寇，早已不怕杀头，如今一家老小都被郜林发杀死，更加没有顾忌，说：“就算我没窝藏他俩，今日攻城，朝廷会饶了我？”
“大当家只是受了蒙蔽，被人利用，罪不至死。赛将军承诺，只要把他俩绑了送到他面前，前事一笔勾销。”谢远山说，“赛将军也把郜林发并一众人等给你发落。”
在酒桌上，马强已经不想留李逾明，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想了一下，问：“我若绑了他俩，在哪里交换？”
“集营城门外。”谢远山看他上钩，没有多说，点到为止，“赛将军在城内恭候，大当家考虑好了随时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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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逾明喝了太多酒，脑仁“突突”地疼，没有对马强出门多想，见他回来，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大当家回来了，大家和……大当家喝。”
马强坐下，笑道：“二当家虽然打战勇猛，却不胜酒力。大家不要太勉强他，我陪你们喝。”
说着，伸手去拿酒碗，手肘一弯，故意带倒李逾明的酒碗。
酒碗“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看我也有点醉了……”马强自嘲，又对心腹说，“还不快去重新取一个酒碗给二当家。”
心腹取了新的酒碗来，马强倒上酒，对李逾明说：“我打碎了恩公的碗，自罚三碗。”
一口气干了三碗酒。
李逾明端起酒碗，回敬说：“大当家真是爽快之人。”
马强和他碰碗，说：“今日多谢恩公相救，若不是恩公，我马强早已去了阴曹地府，哪里还还能在这里喝酒，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俩人一起喝了碗里的酒。李逾明觉得这碗酒入口异常苦涩，心想这次是真的醉了，再喝回去要挨赵雪青数落，不能再喝了。
正好马强说：“大家今天辛苦了。喝了这碗酒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休息一夜我们商议下一步怎么攻打集营城。”
又带头喝了最后一碗。众人见他喝了，忙也倒酒和他一起喝。
李逾明再去拿酒碗，手已经不听使唤，觉得不对劲，想起身，发现腿也动不了了，全身发麻，指着李强说：“你给我下了蒙汗……”
还没说完，整个人栽倒在一旁，失去意识。
其他人看的一脸雾水，马强站起身，说：“我刚刚得到情报，此人是都国的奸细。他利用我们，引导我们攻打集营城，和朝廷作对。我们虽是土匪，万不可做卖国贼，被世人唾骂，今日我就捆了他去交给朝廷，将功折罪。”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一脸愕然。
“难怪他对攻城略地了如指掌，原来是奸细，有备而来。”马强心腹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们不像商人。”
“原来朝廷通缉的是他们。”另一人像想通了什么。
……
“去找绳子来。”马强说，“绑了他再去绑屋里的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