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神明下山了。
小小的村落中出现了这样的传闻。
当下的世道，生存是艰难的。
天灾经常发生，辛勤耕种的作物永远长不到成熟。
壮年的男子常常落草为寇，但哪怕抢夺也养不起妻儿，所以家庭也是不需要的。
富裕的城主们借机豢养更多的奴隶，抢走更多的女性，占领更多的土地。
山林中栖息着猛兽，道路上、河流中盘踞着妖魔。
贫苦的人们，摘下草叶，用泥巴塑造祭坛来祈求神明。竟然等到了回应。
仅有几户人家的村子，本该在暴雨时被趁机作乱的妖怪全灭，或者在暴雨后被饥饿的猛兽袭击。
但这连门窗都做不起的村落，竟然撑过了漫长的雨季。
盗匪遗忘了这里，河流与山林安宁得像是天国。
女人和孩子能采集蘑菇、野菜、野果和草药。男人能凭借打磨过的石头、树枝猎到鱼、兔子、野鸡。
今年，还没有孩子夭折。
温柔的母亲抱着脸颊红润的孩子，走到山洞前祭拜。
“来，小佑，要好好谢谢山神大人。”
几个月前还像大头娃娃的女孩，脸上有了薄薄的肉。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奉上自己捡来的野果。
盘腿坐在两人身后树枝上的夏油杰眼帘低垂，习以为常地看着她们“浪费食物”。
想的话他也能吃到，虽然已经很久没有“饥饿”这种生理反应了。
不知不觉间，他在这里给小孩儿当了半年的“守护神”。
一开始他只不过赶走一些小妖和猛兽。
没想到，因为这里生存环境过于恶劣，人们格外顽强。明明之前还只能一天喝一碗粥，少了这点骚扰之后竟然富足起来。
没原因的事情就归结于鬼神。这个村子突然就信了“守护神”和这个山洞有关，很快就搭起了祭坛。
大概那个孩子的特别之处早就被人看在眼里吧。
至于离开这里的破局办法......
没有，完全没有。
他被绑死在这个小孩身边了。
身体变得健康起来之后，这家夫妻曾因攒到足够多的山货而去了更大的村落贩卖。甚至有几次带上了兄妹两个。
夏油杰被迫全程跟随。在看过外面的世界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里不是生得领域。
大面积的贫穷，落后的生活方式，穗上只有几个可怜米粒的稻谷，细细小小的各种蔬菜果实。
从一开始笃定有咒灵搞鬼的焦躁不安，到现在基本安于现状默认自己卷进了时空乱流。
少年望着山洞前的祭坛出神：如果自己真的是回到了过去，那是不是有机会无缝回到现实呢？那种，上一秒掉下去，下一秒又凭空出现的感觉。
他确定自己身上的时间停滞了。
夏油杰捡了个半青不黄的果子咬在嘴里——又酸又涩，又肉又干，一副没经过选育的样子。说起来，味觉恢复正常也算给他的福利了吧？
天知道他的味觉已经被咒灵玉折磨得出走了多少年。
现在他都能嫌弃果子“不好吃”了。
女孩临走前特意向他休息的方向挥了挥手。
【小朋友身上的力量增强了吗？还是我呢？】
“神明”大人拎着他的三节棍，摇摇晃晃地向深林里走去。
妖怪之间也是会传小道消息的。
他像个定点NPC一样驻扎在这里，有越来越多的妖怪听说过关于他的传言，刷BOSS一样过来挑战他。
夏油杰喜提陪练。
这些奇奇怪怪的妖怪们也是他认定这里不是生得领域的原因之一——完全，完全没有咒力。
由怨念和诅咒形成的妖怪很多，但他们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也基本会保有完整的理智和恰当的行为逻辑。
妖怪、鬼物，不过是和人类共生的另类生物。
夏油杰甚至见过弱小的妖怪偷东西被村民们暴打。
所有人都能看见它们。
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妖怪、动物能看到并且害怕他。人类中，只有那对兄妹可以模模糊糊感知到他的位置。
他走过的地方，总能吓跑飞鸟、走兽，在人类眼里可不就像是山神巡山。
连妖怪都能用肉眼看到，驱赶妖怪的不能直视之物还能是什么？
夏油杰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我不会从现在直接活到平成年吧？
那岂不是说，从我出生开始，就有另一个我一直默默躲在角落里生活。等我流落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窜到高专？
生活了......至少有几百年，那我会变得暴强吧？
一定要拉着悟狠狠揍一顿。然后嘲笑他菜。
那家伙还经常在奇怪的地方显示所谓的‘家族底蕴’。
等那时候我就可以说很多亲身经历的事，降维打击他。”
他经常想很多事很多人。家里的父母，高专的老师、同学，讨厌的总监部，甚至相处很表面的国小、国中的“朋友”。、
想着自己直接活到现代要怎么去讲述着离奇的经历。
但他越来越少想佑里，越来越少想各种最烂的情况。
无能为力，只能将暗火死死压在了心里。
祈祷佑里那边不要比自己这里情况更差，祈祷咒术界不要因为自己的失踪出现的事故。
不敢想，怕想多了会变成诅咒。
夏油杰走到自己能到达的最远的位置，等待今天的陪练。
自从人们在山洞那里给他设了祭坛后，他的活动范围就变大了，变成了整座山林。
虽然弄不明白是什么原理，那就暂时算好事吧。
身形好似棕熊的狐狸向他冲了过来，少年甩棍迎上——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变强吧。强到，能把一切困难打碎！
死去的妖怪会留下尸体。
弱小的如动物一餐慢慢腐败。强大的多日后还会栩栩如生，找来如苍蝇一样觊觎力量的低级妖物。
一开始，他下意识使用咒力战斗，想直接用咒炎毁尸灭迹。但接触到攻击的妖怪，甚至尸体纷纷狂化，闹出好大动静。
他还感受到过妖怪身上有类似核心的力量中枢，便尝试用咒灵操术调服，但没有一次能真正抽出妖怪的核心。
多次试验之后，逼得他不得不完全依赖物理手段。
坏处是，“神明显灵”的痕迹越来越重；好处是有天宇暴君的魔鬼训练和前赴后继的对手，他的体术、对游云的熟练度蹭蹭拔高。
他一个，召唤法师，千年难遇的SUPER SSR，正在狂战士的路上一去不返。
夏油杰和狐狸缠斗至黄昏。
游云携巨力掴断妖狐的肋骨。断骨刺破心肺，凶悍的妖兽像小山一样轰然倒地。旁观很久的小妖们见“山神”走到一边休息，便七手八脚的冲上来善后。
少年没有故意招揽势力，但有狡猾的小妖怪跟在他身后，伺机从战败的一方捞好处。
最好的部分会被优先处理出来送到夏油杰面前。他从来不收，小妖们却不敢直接取走。有时候还会为了来“上贡”的机会打一架。
夏油杰：看只过了兜裆布的妖怪打架真的伤眼。
一小群妖怪围着狐狸小声吵闹争抢，少年盘腿坐在树下，用削尖了的树枝在地面上勾勾画画。
很快，今天的优胜妖头顶叠好的狐狸皮、尖牙利爪、最硬的骨头、最肥美的肉跑了过来。
东西太多，它还点了两个力工。
这只小妖已经连续几天得到这个位置，不出意外的话，这撮“夏油实力”马上要生成自己的等级秩序了。
三只妖怪排成歪歪扭扭的一列，颠颠颠跑过来。
领头的是个红皮，正对上夏油杰抬起的脸，立马挤出一个谄媚的微笑。
它张嘴：“大......”
一句话没说完，脚底突然凭空升起紫黑色的光栅，细微的雷光随着半隐半现的符文“噼啪”爆闪，炸得它在圈圈里“嗷嗷”叫。
“大人大人！我错了大人！”
光栅信号不好似的忽闪几下，没电一样地沉寂下去。
但小妖怪不懂，以为是夏油杰放过，趴在地上“哐哐”磕头。
它从自己身上围着的皮毛中扒拉出数颗五颜六色的石子，推到夏油杰面前：“大人我错了！我不该私藏妖珠！”
夏油杰淡定捏起一个在眼前打量。半透明装的火红珠子，里面飘动着如云絮般的内容物。
少年一颗一颗将剩下的捡起，动作缓慢，故意让它们在手中碰出清脆的敲击声。
“嗒，嗒，嗒......”
很快，跪到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妖又多了几只。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感觉自己小发了一把的夏油杰：哇哦~他只是不甘心咒力不能用，就把卖药郎那个打包咒灵的阵法拆开来练一练。没想到失败了还有这效果呢？
他站起身，第一次拎起自己的战利品。
雪白丰厚的狐狸皮被处理的很干净，少年将它抖开披在身上，转身离开。
半月后，小妖们第一次在他没有“狩猎”的前提下，主动找了上来。奉上了一副兽骨铠甲。
彼时，夏油杰坐在小妖们特意给他挖出来的山洞中，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有滋味了。
可惜啊，不能拿手机给五条悟拍个十连。
他捏捏下巴，歪头看看来送东西的“送货员”，这只不是他认识的。打扮得太干净了，还是穿着类似织物的衣服。他手底下的都裹兽皮。
少先开口：“哪儿来的？”
送货员谄媚地鞠躬：“大人，距这二十里处，有个妖市。我家主人是那里的锻造师。您是大主顾，主人一直想见见您......”
不愧是生意人，这口条比他见过的小妖都麻利。
等它离开，夏油杰叫住自己的跟班，翻着铠甲问道：“大主顾？嗯？”
小妖噼里啪啦倒了个干净——夏油杰战斗力超强，这群小东西得了好处不敢花用，顶着他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私下交易好久啦！
夏油杰：哦吼。我说呢，怎么跑来找死的越来越多了。有打广告的！
“这铠甲是你的主意？”
“是，大人......”满意就别揍我了吧？
“干得不错。”
他的确需要。他好像不会死，但会受伤。虽然伤口很快会愈合，但他并不想赌万一。
夏油杰掏出一颗最小的妖珠：“告诉我有什么用。”
小妖眼睛咕噜噜地转。
夏油杰淡淡补充道：“想好了再说。”
小妖：这是威胁吧？是吧是吧！
反正已经暴露了，以后也轮不到自己捡漏了，干脆说实话。
“妖怪的力量可以凝结出来妖珠。如果是大妖，直接用妖力凝，活着就有；对于普通妖怪，便是一身力量所在；小的这种，便是百十来只捏到一起，也凝不出来这么一颗。
佩戴妖珠，可以是庇护；可以是实力象征；也可以作为交易；更可以吸收来提升力量。”
夏油杰：怪不得之前觉得这群小妖们的气息经常变化，忽高忽低。原来是因为藏了东西。
少年对力量很感兴趣，实力增加，说不定就能走得更远，能有办法离开：“怎么吸收？”
小妖挠挠头：“小的这种，天天带在身上，靠吸那散出来的一点点就够了。这辈子也用不了多少的。其他的，好像能镶嵌到武器上，或者直接吃？”
夏油杰看它乱转的眼睛，直觉有坑：“然后呢？”
“承受不了的话，妖珠壳碎了会直接爆体而亡。”
夏油杰笑眯眯地五指成爪，捏着小妖怪的脑袋把他拎起来：“还有吗？”
小妖哇哇乱叫：“没了没了！再多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小的可以去打探！去打探！”
夏油杰：啧，看出来我不能动了啊。
他放开小妖，换了颗大些的妖珠扔到它怀里：“去办事。”
小妖欣喜若狂，拿起东西兴冲冲跑了出去。
夏油杰摊在软软的兽皮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铠甲。略嫌弃地扔到了一边：“妖珠可以镶嵌，这上面一颗都没有。垃圾。”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打劫”完了小妖们私藏的所有妖珠。它们已经把之前侵吞的所有妖骨都用上啦！
小妖怪们还是太老实，因为那歪打正着的一吓，把东西挤得干干净净。一不小心，引诱出了某特级的黑暗面。
夏扒皮，堂堂上线。
小小的村落中出现了这样的传闻。
当下的世道，生存是艰难的。
天灾经常发生，辛勤耕种的作物永远长不到成熟。
壮年的男子常常落草为寇，但哪怕抢夺也养不起妻儿，所以家庭也是不需要的。
富裕的城主们借机豢养更多的奴隶，抢走更多的女性，占领更多的土地。
山林中栖息着猛兽，道路上、河流中盘踞着妖魔。
贫苦的人们，摘下草叶，用泥巴塑造祭坛来祈求神明。竟然等到了回应。
仅有几户人家的村子，本该在暴雨时被趁机作乱的妖怪全灭，或者在暴雨后被饥饿的猛兽袭击。
但这连门窗都做不起的村落，竟然撑过了漫长的雨季。
盗匪遗忘了这里，河流与山林安宁得像是天国。
女人和孩子能采集蘑菇、野菜、野果和草药。男人能凭借打磨过的石头、树枝猎到鱼、兔子、野鸡。
今年，还没有孩子夭折。
温柔的母亲抱着脸颊红润的孩子，走到山洞前祭拜。
“来，小佑，要好好谢谢山神大人。”
几个月前还像大头娃娃的女孩，脸上有了薄薄的肉。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奉上自己捡来的野果。
盘腿坐在两人身后树枝上的夏油杰眼帘低垂，习以为常地看着她们“浪费食物”。
想的话他也能吃到，虽然已经很久没有“饥饿”这种生理反应了。
不知不觉间，他在这里给小孩儿当了半年的“守护神”。
一开始他只不过赶走一些小妖和猛兽。
没想到，因为这里生存环境过于恶劣，人们格外顽强。明明之前还只能一天喝一碗粥，少了这点骚扰之后竟然富足起来。
没原因的事情就归结于鬼神。这个村子突然就信了“守护神”和这个山洞有关，很快就搭起了祭坛。
大概那个孩子的特别之处早就被人看在眼里吧。
至于离开这里的破局办法......
没有，完全没有。
他被绑死在这个小孩身边了。
身体变得健康起来之后，这家夫妻曾因攒到足够多的山货而去了更大的村落贩卖。甚至有几次带上了兄妹两个。
夏油杰被迫全程跟随。在看过外面的世界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里不是生得领域。
大面积的贫穷，落后的生活方式，穗上只有几个可怜米粒的稻谷，细细小小的各种蔬菜果实。
从一开始笃定有咒灵搞鬼的焦躁不安，到现在基本安于现状默认自己卷进了时空乱流。
少年望着山洞前的祭坛出神：如果自己真的是回到了过去，那是不是有机会无缝回到现实呢？那种，上一秒掉下去，下一秒又凭空出现的感觉。
他确定自己身上的时间停滞了。
夏油杰捡了个半青不黄的果子咬在嘴里——又酸又涩，又肉又干，一副没经过选育的样子。说起来，味觉恢复正常也算给他的福利了吧？
天知道他的味觉已经被咒灵玉折磨得出走了多少年。
现在他都能嫌弃果子“不好吃”了。
女孩临走前特意向他休息的方向挥了挥手。
【小朋友身上的力量增强了吗？还是我呢？】
“神明”大人拎着他的三节棍，摇摇晃晃地向深林里走去。
妖怪之间也是会传小道消息的。
他像个定点NPC一样驻扎在这里，有越来越多的妖怪听说过关于他的传言，刷BOSS一样过来挑战他。
夏油杰喜提陪练。
这些奇奇怪怪的妖怪们也是他认定这里不是生得领域的原因之一——完全，完全没有咒力。
由怨念和诅咒形成的妖怪很多，但他们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也基本会保有完整的理智和恰当的行为逻辑。
妖怪、鬼物，不过是和人类共生的另类生物。
夏油杰甚至见过弱小的妖怪偷东西被村民们暴打。
所有人都能看见它们。
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妖怪、动物能看到并且害怕他。人类中，只有那对兄妹可以模模糊糊感知到他的位置。
他走过的地方，总能吓跑飞鸟、走兽，在人类眼里可不就像是山神巡山。
连妖怪都能用肉眼看到，驱赶妖怪的不能直视之物还能是什么？
夏油杰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我不会从现在直接活到平成年吧？
那岂不是说，从我出生开始，就有另一个我一直默默躲在角落里生活。等我流落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窜到高专？
生活了......至少有几百年，那我会变得暴强吧？
一定要拉着悟狠狠揍一顿。然后嘲笑他菜。
那家伙还经常在奇怪的地方显示所谓的‘家族底蕴’。
等那时候我就可以说很多亲身经历的事，降维打击他。”
他经常想很多事很多人。家里的父母，高专的老师、同学，讨厌的总监部，甚至相处很表面的国小、国中的“朋友”。、
想着自己直接活到现代要怎么去讲述着离奇的经历。
但他越来越少想佑里，越来越少想各种最烂的情况。
无能为力，只能将暗火死死压在了心里。
祈祷佑里那边不要比自己这里情况更差，祈祷咒术界不要因为自己的失踪出现的事故。
不敢想，怕想多了会变成诅咒。
夏油杰走到自己能到达的最远的位置，等待今天的陪练。
自从人们在山洞那里给他设了祭坛后，他的活动范围就变大了，变成了整座山林。
虽然弄不明白是什么原理，那就暂时算好事吧。
身形好似棕熊的狐狸向他冲了过来，少年甩棍迎上——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变强吧。强到，能把一切困难打碎！
死去的妖怪会留下尸体。
弱小的如动物一餐慢慢腐败。强大的多日后还会栩栩如生，找来如苍蝇一样觊觎力量的低级妖物。
一开始，他下意识使用咒力战斗，想直接用咒炎毁尸灭迹。但接触到攻击的妖怪，甚至尸体纷纷狂化，闹出好大动静。
他还感受到过妖怪身上有类似核心的力量中枢，便尝试用咒灵操术调服，但没有一次能真正抽出妖怪的核心。
多次试验之后，逼得他不得不完全依赖物理手段。
坏处是，“神明显灵”的痕迹越来越重；好处是有天宇暴君的魔鬼训练和前赴后继的对手，他的体术、对游云的熟练度蹭蹭拔高。
他一个，召唤法师，千年难遇的SUPER SSR，正在狂战士的路上一去不返。
夏油杰和狐狸缠斗至黄昏。
游云携巨力掴断妖狐的肋骨。断骨刺破心肺，凶悍的妖兽像小山一样轰然倒地。旁观很久的小妖们见“山神”走到一边休息，便七手八脚的冲上来善后。
少年没有故意招揽势力，但有狡猾的小妖怪跟在他身后，伺机从战败的一方捞好处。
最好的部分会被优先处理出来送到夏油杰面前。他从来不收，小妖们却不敢直接取走。有时候还会为了来“上贡”的机会打一架。
夏油杰：看只过了兜裆布的妖怪打架真的伤眼。
一小群妖怪围着狐狸小声吵闹争抢，少年盘腿坐在树下，用削尖了的树枝在地面上勾勾画画。
很快，今天的优胜妖头顶叠好的狐狸皮、尖牙利爪、最硬的骨头、最肥美的肉跑了过来。
东西太多，它还点了两个力工。
这只小妖已经连续几天得到这个位置，不出意外的话，这撮“夏油实力”马上要生成自己的等级秩序了。
三只妖怪排成歪歪扭扭的一列，颠颠颠跑过来。
领头的是个红皮，正对上夏油杰抬起的脸，立马挤出一个谄媚的微笑。
它张嘴：“大......”
一句话没说完，脚底突然凭空升起紫黑色的光栅，细微的雷光随着半隐半现的符文“噼啪”爆闪，炸得它在圈圈里“嗷嗷”叫。
“大人大人！我错了大人！”
光栅信号不好似的忽闪几下，没电一样地沉寂下去。
但小妖怪不懂，以为是夏油杰放过，趴在地上“哐哐”磕头。
它从自己身上围着的皮毛中扒拉出数颗五颜六色的石子，推到夏油杰面前：“大人我错了！我不该私藏妖珠！”
夏油杰淡定捏起一个在眼前打量。半透明装的火红珠子，里面飘动着如云絮般的内容物。
少年一颗一颗将剩下的捡起，动作缓慢，故意让它们在手中碰出清脆的敲击声。
“嗒，嗒，嗒......”
很快，跪到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妖又多了几只。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感觉自己小发了一把的夏油杰：哇哦~他只是不甘心咒力不能用，就把卖药郎那个打包咒灵的阵法拆开来练一练。没想到失败了还有这效果呢？
他站起身，第一次拎起自己的战利品。
雪白丰厚的狐狸皮被处理的很干净，少年将它抖开披在身上，转身离开。
半月后，小妖们第一次在他没有“狩猎”的前提下，主动找了上来。奉上了一副兽骨铠甲。
彼时，夏油杰坐在小妖们特意给他挖出来的山洞中，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有滋味了。
可惜啊，不能拿手机给五条悟拍个十连。
他捏捏下巴，歪头看看来送东西的“送货员”，这只不是他认识的。打扮得太干净了，还是穿着类似织物的衣服。他手底下的都裹兽皮。
少先开口：“哪儿来的？”
送货员谄媚地鞠躬：“大人，距这二十里处，有个妖市。我家主人是那里的锻造师。您是大主顾，主人一直想见见您......”
不愧是生意人，这口条比他见过的小妖都麻利。
等它离开，夏油杰叫住自己的跟班，翻着铠甲问道：“大主顾？嗯？”
小妖噼里啪啦倒了个干净——夏油杰战斗力超强，这群小东西得了好处不敢花用，顶着他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私下交易好久啦！
夏油杰：哦吼。我说呢，怎么跑来找死的越来越多了。有打广告的！
“这铠甲是你的主意？”
“是，大人......”满意就别揍我了吧？
“干得不错。”
他的确需要。他好像不会死，但会受伤。虽然伤口很快会愈合，但他并不想赌万一。
夏油杰掏出一颗最小的妖珠：“告诉我有什么用。”
小妖眼睛咕噜噜地转。
夏油杰淡淡补充道：“想好了再说。”
小妖：这是威胁吧？是吧是吧！
反正已经暴露了，以后也轮不到自己捡漏了，干脆说实话。
“妖怪的力量可以凝结出来妖珠。如果是大妖，直接用妖力凝，活着就有；对于普通妖怪，便是一身力量所在；小的这种，便是百十来只捏到一起，也凝不出来这么一颗。
佩戴妖珠，可以是庇护；可以是实力象征；也可以作为交易；更可以吸收来提升力量。”
夏油杰：怪不得之前觉得这群小妖们的气息经常变化，忽高忽低。原来是因为藏了东西。
少年对力量很感兴趣，实力增加，说不定就能走得更远，能有办法离开：“怎么吸收？”
小妖挠挠头：“小的这种，天天带在身上，靠吸那散出来的一点点就够了。这辈子也用不了多少的。其他的，好像能镶嵌到武器上，或者直接吃？”
夏油杰看它乱转的眼睛，直觉有坑：“然后呢？”
“承受不了的话，妖珠壳碎了会直接爆体而亡。”
夏油杰笑眯眯地五指成爪，捏着小妖怪的脑袋把他拎起来：“还有吗？”
小妖哇哇乱叫：“没了没了！再多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小的可以去打探！去打探！”
夏油杰：啧，看出来我不能动了啊。
他放开小妖，换了颗大些的妖珠扔到它怀里：“去办事。”
小妖欣喜若狂，拿起东西兴冲冲跑了出去。
夏油杰摊在软软的兽皮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铠甲。略嫌弃地扔到了一边：“妖珠可以镶嵌，这上面一颗都没有。垃圾。”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打劫”完了小妖们私藏的所有妖珠。它们已经把之前侵吞的所有妖骨都用上啦！
小妖怪们还是太老实，因为那歪打正着的一吓，把东西挤得干干净净。一不小心，引诱出了某特级的黑暗面。
夏扒皮，堂堂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