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和牧朗到了楼下。
音乐鼓点仍旧不断，算不上好好谈话的场所，但代嘉祈还是叫停。
“我有点渴了，要不点杯喝的，就在这边聊吧？”
想到包厢撒了的那杯酒，牧朗同意了。
“你怎么过来了啊？”两人坐下不久，代嘉祈先开口问起来。
“章文说在这边看见你了。”面色柔和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他说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然后看她的表情。
“啊？我没有心情不好啊。”眼神飘忽了下回到手边的酒杯上，“他怎么不来打声招呼就直接和你说了，我没什么事的。”指头轻轻摩挲杯壁，有水珠顺着落下。
牧朗的视线跟着落到她的手上，没回话。
“你和傅铭则认识？”视线收回沉声问这句。
“嗯，小时候住的近，幼小都在一个学校，忘记哪年他们家突然搬走了。”说完带点忐忑地问他，“你们认识啊？”
牧朗看着她脸上略带小心翼翼的表情，一时间恍惚，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骄矜模样的她怎么也有这样惴惴不安的时刻了。
“我爸的学生。”像是不忍心看她继续这样般答句。
“哦哦，原来是这样。”脸上没有很多意外的表情，转而举起酒杯，敛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曲子也被换了一首继续放，在代嘉祈还在思考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牧朗先挑起了话题。
“岳宛白说我和他挺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问。
“啊？好像，宛白好像是说了吧。”代嘉祈想到岳宛白背对着傅铭则揶揄他和牧朗行事作风的样子一时表情尴尬。
“她本意是想说你俩做事某些方面倒挺像的吧。”于是看着他认真解释道。
“那你觉得我和他哪里比较像？”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紧接着问出这句。
他根本不想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只在乎她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代嘉祈愣了一瞬，好像没想到他这么问似的。
“口嫌体正直的时候和他比较像。”答这句。
没有否认问题，而是顺畅地回答了。
“他以前特别爱开玩笑，每次都把话说得信誓旦旦，怎么问都不愿意说真实的想法，但是做的事情又完全按着反方向来。”
“我们也是最近才联系上，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变化......”说到最后脸上笑意渐显。
牧朗沉默着听完，心口沉了几沉，头一次不想看她笑起来的模样。
周围人群笑闹依旧，有人在他身后要了杯烈酒，酒杯磕在桌面的声音打开他的记忆匣子。
他想起两人在一起时开过的那些玩笑话，以往每一次牧朗说反话时，代嘉祈总是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那样做。
他以为是她对自己的了解，现在却像在他身上投射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想起两人刚在一起前的场景，那时身边无数人探过他的口风，问他会不会追代嘉祈，他一律答不会。
他自然知道这些话会传到她那里。
所以当表白成功之后看见她脸上的笑，他也真切地以为是自己的欲扬先抑有了效果。
现在却止不住的地把这些联想到一起，她到底是真心实意开心还是欢喜终于有人身上有傅铭则的影子。
荒诞感充斥着他一整颗心。
代嘉祈终于觉察面前人的不对劲。
“怎么了？”轻声问。
为什么亲近的人都要这样，父母这样，现在代嘉祈也这样。
他不能是他自己吗？非得杂糅点别人的东西才能好好站在他们面前。
有差劲到这个地步吗？
眼眶红。
不甘心。
“老南路开了家店，汤吊的好喝，去吗？”于是抬眼问她。
“现在？”代嘉祈看见他眼眶没退下去的红，惊讶道。
他不答话，只看着她无措地看了看楼上。
“宛白还在上面。”接。
“一起。”简单明了的两字，也把态度摆了上来。
如果还想继续这段感情就答应。
只要答应。
答应跟他走就可以不计较这些重新开始。
牧朗坐在对面原本无波的神色也有了裂痕，他也在等她给一个宣判。
代嘉祈这会儿才看出他的架势，打定主意要让自己跟他走。
“不行。”她低着头沉出声。
“为什么？”
代嘉祈想到傅铭则还没说完的话，收声敛息不回话。
长久的沉默等来他的一声干笑。
“那分手吧。”
车身一次颠簸把他思绪拉回，后座代嘉祈支倚着的手磕到车窗发出响。
他回头看，她则把手收回环胸始终侧着头。
情绪被切断，仍旧找不到锚点。
到基地时时间接近凌晨两点，所幸基地没有停电，杜园就撑着伞从石阶上下来，也是一直担心到现在。
一行人照面走过来，杜园从远到近看得一丝不苟，看完还要在嘴里喃喃两句。
代嘉祈换左手撑伞，走到杜园面前。
“对不起杜园，让您担心了。”情绪收的干净。
尹兰也跟着说：“对不起杜园。”伞面被雨水打出声响，但盖不过两人的愧疚。
“人齐了就好，人齐了就好。”杜园走在她俩身侧领着一行人往门廊下走。
人收拾差不多时她俩慢慢讲完了山下的遭遇，人都围坐在一起，但没一个人出声。
尹兰适时接，“还好当时没去找牧哥，不然我俩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没人料到牧朗会在雨来之前选择上山。
“山下素材来的时候就拍的差不多了，正好快要采收了我们就上来了，没报备一下确实是没考虑周到。”朱朱娓娓道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们挺幸运的，后来还遇到的苗阿婆。”尹兰摆手接话。
“人没事就好了，不要计较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休息休息吧。”杜园最后说。
宋朝阳松懈下来早就困得不行了，于是说：“是啊，都要三点了，我们收拾收拾也让杜园好好休息吧。”
六人起身回房间，代嘉祈远远走在众人前，而牧朗则垫在最后。回程后除了杜园没人和她搭上一句话，尹兰也不例外。
杜园给苗阿婆去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问了下山下的情况。
难眠的夜，雨声缠绵。
有人辗转反侧，有人一夜好眠，有人一帧一帧回看过往，但无论怎样明天都是新的一天。
翌日一早，蒙蒙细雨润湿石阶。
杜园站在廊前看雨势渐小，于是打了几通电话给山下的核桃户。
早饭时雨彻底停下，杜园也把提前采收的打算告诉大家。
“刚刚看了天气，预计是还会继续下的，雨季来了，为了避免后期遇上这样的暴雨我们打算提前采收。”面色沉沉说完。
原本还在喝粥的邹黎听完放下了勺子。
“早上我已经给核桃户们打了电话，他们应该过会儿就会到了。”说着抬头看向大家，“希望大家能帮帮忙，人多力量大，早点采收这一片我们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杜园你放心，我们报名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保证采收不出岔子。”宋朝阳听完率先表态。
邹黎在旁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勾唇笑。
一桌人笑。
不一会儿，基地来了三辆车，核桃户们从车上下来，因为大多数人都外出务工，或在山下有自己的生意，留下来的年纪基本都在四五十岁。
一群人聚在一起，杜园安排大家去拿了工具就准备上山了。
清晨山上还有薄雾，人刚上去还会觉得冷，青山远黛，林间还能听见各种鸟叫声。
代嘉祈穿戴整齐走在尹兰身旁，雨迹未干，脚边的草木都湿漉漉的，人走不久裤脚就会被染湿，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队伍的最后突然传来朱朱的声音，“嘿，大家看这！”
队尾不少人转身，朱朱带了便携摄影设备，离他最近的大叔看见镜头很配合地比了个剪刀手，他很有活力地回应。
周围人被带动也都回头，一群不太关注互联网的人们略带僵硬地回应着，场面确实莫名喜感，但也给大家带来了轻松的氛围。
朱朱就一路举着加快速度走到队伍最前边，邀请宋朝阳两人花式比心，然后齐声总结，“预祝我们采收小分队任务顺利！”
代嘉祈也被他们的活力感染，和尹兰一起冲镜头笑得灿烂。
牧朗在镜头外看代嘉祈刻意编束起来而遗漏的发丝轻轻扫过肩头，眼下的青黑昭示昨夜的辗转。
宋朝阳见朱朱暂停就见缝插针地问为什么还要录素材。
“拜托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不录个视频纪念一下怎么行。”一脸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宋朝阳。
“哇！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我太感动了，那就由你背着本少上山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举设备。”宋朝阳傲娇地回他。
朱朱一脸恶心坏了的样子立马蹦到邹黎身边，侧脸问，“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你还没习惯啊？”邹黎淡定反问。
朱朱一身恶寒，尹兰在旁边要笑得肚子疼。
“笑什么呢？你俩轮班，他累了换你，本少要节省体力待会打核桃。”
朱朱趁他讲话把手里拍摄不方便的杆子送到他怀里然后举着设备跑远。
“诶，干什么呢你？偷懒啊！”宋朝阳原地大喊，一行人被逗笑。
有了他们调动氛围，一时间代嘉祈没再刻意想起昨晚的事情，一路上说说笑笑，终于到达核桃林。
音乐鼓点仍旧不断，算不上好好谈话的场所，但代嘉祈还是叫停。
“我有点渴了，要不点杯喝的，就在这边聊吧？”
想到包厢撒了的那杯酒，牧朗同意了。
“你怎么过来了啊？”两人坐下不久，代嘉祈先开口问起来。
“章文说在这边看见你了。”面色柔和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他说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然后看她的表情。
“啊？我没有心情不好啊。”眼神飘忽了下回到手边的酒杯上，“他怎么不来打声招呼就直接和你说了，我没什么事的。”指头轻轻摩挲杯壁，有水珠顺着落下。
牧朗的视线跟着落到她的手上，没回话。
“你和傅铭则认识？”视线收回沉声问这句。
“嗯，小时候住的近，幼小都在一个学校，忘记哪年他们家突然搬走了。”说完带点忐忑地问他，“你们认识啊？”
牧朗看着她脸上略带小心翼翼的表情，一时间恍惚，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骄矜模样的她怎么也有这样惴惴不安的时刻了。
“我爸的学生。”像是不忍心看她继续这样般答句。
“哦哦，原来是这样。”脸上没有很多意外的表情，转而举起酒杯，敛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曲子也被换了一首继续放，在代嘉祈还在思考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牧朗先挑起了话题。
“岳宛白说我和他挺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问。
“啊？好像，宛白好像是说了吧。”代嘉祈想到岳宛白背对着傅铭则揶揄他和牧朗行事作风的样子一时表情尴尬。
“她本意是想说你俩做事某些方面倒挺像的吧。”于是看着他认真解释道。
“那你觉得我和他哪里比较像？”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紧接着问出这句。
他根本不想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只在乎她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代嘉祈愣了一瞬，好像没想到他这么问似的。
“口嫌体正直的时候和他比较像。”答这句。
没有否认问题，而是顺畅地回答了。
“他以前特别爱开玩笑，每次都把话说得信誓旦旦，怎么问都不愿意说真实的想法，但是做的事情又完全按着反方向来。”
“我们也是最近才联系上，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变化......”说到最后脸上笑意渐显。
牧朗沉默着听完，心口沉了几沉，头一次不想看她笑起来的模样。
周围人群笑闹依旧，有人在他身后要了杯烈酒，酒杯磕在桌面的声音打开他的记忆匣子。
他想起两人在一起时开过的那些玩笑话，以往每一次牧朗说反话时，代嘉祈总是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那样做。
他以为是她对自己的了解，现在却像在他身上投射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想起两人刚在一起前的场景，那时身边无数人探过他的口风，问他会不会追代嘉祈，他一律答不会。
他自然知道这些话会传到她那里。
所以当表白成功之后看见她脸上的笑，他也真切地以为是自己的欲扬先抑有了效果。
现在却止不住的地把这些联想到一起，她到底是真心实意开心还是欢喜终于有人身上有傅铭则的影子。
荒诞感充斥着他一整颗心。
代嘉祈终于觉察面前人的不对劲。
“怎么了？”轻声问。
为什么亲近的人都要这样，父母这样，现在代嘉祈也这样。
他不能是他自己吗？非得杂糅点别人的东西才能好好站在他们面前。
有差劲到这个地步吗？
眼眶红。
不甘心。
“老南路开了家店，汤吊的好喝，去吗？”于是抬眼问她。
“现在？”代嘉祈看见他眼眶没退下去的红，惊讶道。
他不答话，只看着她无措地看了看楼上。
“宛白还在上面。”接。
“一起。”简单明了的两字，也把态度摆了上来。
如果还想继续这段感情就答应。
只要答应。
答应跟他走就可以不计较这些重新开始。
牧朗坐在对面原本无波的神色也有了裂痕，他也在等她给一个宣判。
代嘉祈这会儿才看出他的架势，打定主意要让自己跟他走。
“不行。”她低着头沉出声。
“为什么？”
代嘉祈想到傅铭则还没说完的话，收声敛息不回话。
长久的沉默等来他的一声干笑。
“那分手吧。”
车身一次颠簸把他思绪拉回，后座代嘉祈支倚着的手磕到车窗发出响。
他回头看，她则把手收回环胸始终侧着头。
情绪被切断，仍旧找不到锚点。
到基地时时间接近凌晨两点，所幸基地没有停电，杜园就撑着伞从石阶上下来，也是一直担心到现在。
一行人照面走过来，杜园从远到近看得一丝不苟，看完还要在嘴里喃喃两句。
代嘉祈换左手撑伞，走到杜园面前。
“对不起杜园，让您担心了。”情绪收的干净。
尹兰也跟着说：“对不起杜园。”伞面被雨水打出声响，但盖不过两人的愧疚。
“人齐了就好，人齐了就好。”杜园走在她俩身侧领着一行人往门廊下走。
人收拾差不多时她俩慢慢讲完了山下的遭遇，人都围坐在一起，但没一个人出声。
尹兰适时接，“还好当时没去找牧哥，不然我俩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没人料到牧朗会在雨来之前选择上山。
“山下素材来的时候就拍的差不多了，正好快要采收了我们就上来了，没报备一下确实是没考虑周到。”朱朱娓娓道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们挺幸运的，后来还遇到的苗阿婆。”尹兰摆手接话。
“人没事就好了，不要计较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休息休息吧。”杜园最后说。
宋朝阳松懈下来早就困得不行了，于是说：“是啊，都要三点了，我们收拾收拾也让杜园好好休息吧。”
六人起身回房间，代嘉祈远远走在众人前，而牧朗则垫在最后。回程后除了杜园没人和她搭上一句话，尹兰也不例外。
杜园给苗阿婆去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问了下山下的情况。
难眠的夜，雨声缠绵。
有人辗转反侧，有人一夜好眠，有人一帧一帧回看过往，但无论怎样明天都是新的一天。
翌日一早，蒙蒙细雨润湿石阶。
杜园站在廊前看雨势渐小，于是打了几通电话给山下的核桃户。
早饭时雨彻底停下，杜园也把提前采收的打算告诉大家。
“刚刚看了天气，预计是还会继续下的，雨季来了，为了避免后期遇上这样的暴雨我们打算提前采收。”面色沉沉说完。
原本还在喝粥的邹黎听完放下了勺子。
“早上我已经给核桃户们打了电话，他们应该过会儿就会到了。”说着抬头看向大家，“希望大家能帮帮忙，人多力量大，早点采收这一片我们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杜园你放心，我们报名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保证采收不出岔子。”宋朝阳听完率先表态。
邹黎在旁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勾唇笑。
一桌人笑。
不一会儿，基地来了三辆车，核桃户们从车上下来，因为大多数人都外出务工，或在山下有自己的生意，留下来的年纪基本都在四五十岁。
一群人聚在一起，杜园安排大家去拿了工具就准备上山了。
清晨山上还有薄雾，人刚上去还会觉得冷，青山远黛，林间还能听见各种鸟叫声。
代嘉祈穿戴整齐走在尹兰身旁，雨迹未干，脚边的草木都湿漉漉的，人走不久裤脚就会被染湿，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队伍的最后突然传来朱朱的声音，“嘿，大家看这！”
队尾不少人转身，朱朱带了便携摄影设备，离他最近的大叔看见镜头很配合地比了个剪刀手，他很有活力地回应。
周围人被带动也都回头，一群不太关注互联网的人们略带僵硬地回应着，场面确实莫名喜感，但也给大家带来了轻松的氛围。
朱朱就一路举着加快速度走到队伍最前边，邀请宋朝阳两人花式比心，然后齐声总结，“预祝我们采收小分队任务顺利！”
代嘉祈也被他们的活力感染，和尹兰一起冲镜头笑得灿烂。
牧朗在镜头外看代嘉祈刻意编束起来而遗漏的发丝轻轻扫过肩头，眼下的青黑昭示昨夜的辗转。
宋朝阳见朱朱暂停就见缝插针地问为什么还要录素材。
“拜托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不录个视频纪念一下怎么行。”一脸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宋朝阳。
“哇！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我太感动了，那就由你背着本少上山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举设备。”宋朝阳傲娇地回他。
朱朱一脸恶心坏了的样子立马蹦到邹黎身边，侧脸问，“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你还没习惯啊？”邹黎淡定反问。
朱朱一身恶寒，尹兰在旁边要笑得肚子疼。
“笑什么呢？你俩轮班，他累了换你，本少要节省体力待会打核桃。”
朱朱趁他讲话把手里拍摄不方便的杆子送到他怀里然后举着设备跑远。
“诶，干什么呢你？偷懒啊！”宋朝阳原地大喊，一行人被逗笑。
有了他们调动氛围，一时间代嘉祈没再刻意想起昨晚的事情，一路上说说笑笑，终于到达核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