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时隔多年，新的老师来家里，宋南竹自己也说不清生气是因为想起了陈年旧事还是其他。那声“对不起”同样也是，宋桀又是因为什么？
门口处恢复了安静，但宋南竹总有一种他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直觉。不知过去多久，她鬼使神差地朝门口走去。像是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她缓缓按下把手，向后拉。
只开了半个人的缝隙，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握成拳头的手。
宋桀似乎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嘴巴张开，木讷地看向宋南竹。这个表情让宋南竹后悔莫及，但再关上就显得更加刻意，就好像……在等着别人哄自己一样。
“你挡道了。”宋南竹皱眉道。
“啊？”
“我要去厕所。”
“哦。”
“……”
宋南竹走了两步，后背被那双眼睛盯得发烫，且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她回过头，宋桀慌乱地别开眼，毫不掩饰的刻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桀像被质问一样，斟酌了一会儿，看着宋南竹的表情，不太确定地道：“……道歉。”
“什么？”
“如果不是我，宋叔叔就不会找家教来。”宋桀靠近一点，低头在手机上滑动，然后捏着手机边递到宋南竹面前看，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屏幕上的聊天内容，“我和宋叔叔保证以后会认真学习，不让他失望，可不可以不用家教老师。”
“然后呢。”
“他拒绝了。”宋桀低声道。
废话。宋平义喜欢并且习惯了掌控别人的感觉，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对不起。”宋桀识趣地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宋南竹，剥夺了她每周唯一一天休息时间，理所当然的认为宋南竹是在对他生气。
宋南竹靠在走廊墙壁上，看了他许久才问，“你为什么学习不认真？”
这个问题似乎把宋桀难倒了，试图开口好几次也没回答。就在宋南竹要走的时候，他才没底气地出声，“我不知道。”
柔声柔气的样子像撒娇求张娜讲题的苏婕妤，但他有时候又像个成熟强势的大人。多重人格么？
他这个样子，也难怪燕曼会认为他单纯只是个被学校扶助的孤儿。班主任带头偏见，不用想就知道班里其他人的态度是如何。燕曼的那通电话不过就是借口实施压力，让宋桀的监护人送礼罢了。
宋桀不知道燕曼的为人，难道还不会告状？宋平义那么喜欢他，且不说撑不撑腰的事，以燕曼这样的作为，针对宋桀就是在瞧不起宋平义，往学校上级一告一个准。校长买燕曼的身份面子，但也绝不可能放弃宋平义的大腿，孰轻孰重，利益人总还是看得清的。
但宋桀偏偏不这么做，就一个人忍着。被骂不还口，到头来也没想清楚自己做错在哪里。
“你自己不知道，同桌朋友就没监督你？”宋南竹突然想逗一逗宋桀。
果然，宋桀又沉默了，抿唇想了想，“班上的人数是双，我没有同桌。才去没多久，还没有……朋友。”
宋桀为了每一个不幸找好了借口，比起解释，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宁愿把问题的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这哪是老好人，就是蠢。
真是没救了。
宋南竹翻了个白眼，“你确实应该找个老师补习。”但不是学习，而是脑子。
-
最终，当天文珊珊还是留下补课了，但只有宋桀一个人。姜连一大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抄作业，见有这么个高材生在场，他也凑热闹。不过半小时，就被打回了原形。
“这位同学，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做题，而是背公式、背知识点。如果连基础的都不背，就算是出卷老师也帮不了你。”
文珊珊给他扔下这句话，就让他走了。姜连跑到宋南竹房间，被勒令不准上床后又跑到地毯上撒泼打滚。
“啊啊啊，我也想背啊，但那知识就是不过脑，我有什么办法啊——”
宋南竹正被地理搞得思绪天花乱坠，被姜连一闹，更火大了，“你好吵！闭嘴！”
姜连是闭嘴了，就跟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还睁着，嘴巴张开咕噜着什么听不懂的音节，宋南竹真以为他没气儿了。
张娜发过来一张图片，是宋南竹问她的地理大题手写答案，和标准答案大差不差，宋南竹回复“谢谢好同桌[大拇指]”。
【张娜：没事，你也帮了我很多。有其他的随时发给我就好了。】
【宋南竹：嗯。】
【张娜：姜连做得还好吗？这本习题难度比高考要难一点点，可能对他来说坐起来不太容易。他只说去找你做作业了，到现在也没问我题】
【宋南竹：死了】
【张娜：啊？】
【宋南竹：快死了，最简单的政治都让他大脑细胞完全死亡。】
【张娜：哈哈哈，我现在家里没人，要不我来找你们吧】
不等宋南竹回复，张娜很快又发过来一条。
【张娜：我还想问你作文，要是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宋南竹动了动眉，敲字。
【宋南竹：来吧，苏婕妤一起】
【张娜：？】
【张娜：你怎么知道我和娜娜在一起？你安摄像头了？？】
【宋南竹：我的同桌不会用“不让我来我还不稀罕”的语气说话】
【张娜：………………】
宋南竹笑了笑，滑动旋转椅，以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书桌上，边对答案边道：“张娜和苏婕妤要来。”
谁知“噌”地一下，姜连就原地复活了，像个尖叫鸡一样，“什么？！你、你家里不是——”
“那怎么了？”宋南竹偏头看他，表情波澜不惊，她知道姜连在担心什么。
姜连缓了一会儿，挠挠头道：“好吧，既然你想好了。”
“嗯。”
她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打开门，扒在楼梯扶手上，往下喊了一声“何叔”，何伟出现应道：“小小姐怎么了？”
“待会儿我有两个朋友要来，你帮我把她们带到房间吧。”宋南竹笑道。
“好没问题！”
房间门再次关上，何伟顶起双眉。上午带着文老师来宋家，见到宋南竹抗拒的反应，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小小姐会生好几天气，甚至会和宋总大闹一场的准备。可刚才看来，宋南竹比他想象中的平静许多，平静到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吃惊之余，他又有点担忧。具体担忧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张娜和苏婕妤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打开门便看到一张和蔼的笑脸。苏婕妤又转头去看了眼门牌，上面确实是“宋”。
“你们是小小姐的朋友吗？”何伟问。
“小小姐？宋南竹？”苏婕妤不确定地问。
“是的。我是这里的管家，两位里面请。”
张娜和苏婕妤对眼前的场面有点不适应，记得上一次来还没有管家，偌大的房子只有宋南竹一个人住。她们两人的家境都不差，但光是宋南竹父亲的一个子公司，都已经能压倒他们父母做的生意了。不过她家有钱是一回事，宋南竹在学校却很低调，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最多是不爱和人说话。
苏婕妤平时看不惯宋南竹爱答不理的样子，可心里也多少知道宋南竹背负了多少，她的不爱交际除了少数的性格影响，更多的是学校那些流言蜚语，所以她一直以来身边的朋友只有姜连。从来到学校，有关宋南竹的传闻就没断过。
一开始不了解没接触过，苏婕妤对她也有偏见，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同班的同学，她也经常能听见他们在背后议论，偶尔还有不堪入耳的造谣。
苏婕妤也旁敲侧击过，可宋南竹根本不在意，只说“再有钱也没法控制别人的嘴，不如用实力说服”。苏婕妤觉得她自视清高，没想到一次考试就把那些人挤在身后，还成为了班上的英语和语文学习模版。
苏婕妤心底又是羡慕又是佩服，也许一辈子，她也难以成为宋南竹这样的人吧。
房门打开，宋南竹正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在床边，和姜连正讨论得水深火热。见她们一来，姜连涨红着脸朝两人招手，“终于来了，快来评评理，这个游戏角色一看就是男的吧，怎么可能是女的！”
“……”苏婕妤坐下前斜了他一眼，“还以为你们开窍了，讨论题目这么认真，结果是我高估了。”
“哎呀，你就说这个是男的还是女的。”姜连把手机伸过去。
“女的。”苏婕妤说。
姜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又问张娜。
张娜认真看了一眼，“我也觉得是女的。”
“砰！”
姜连如同中子弹般，后仰重重地砸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不懂我，你们都不懂我……”
“行了，别用这招逃避做题。”宋南竹被他逗笑，用腿踢得姜连的身体左晃右晃，“你组长都来了。”
姜连翻身，趴在地上往前爬，满脸痛苦，“不要啊，奴才做不到啊——”
“做不到，就趁早去捡垃圾算了。”苏婕妤揶揄。
没爬几步，姜连就被张娜抓住了衣领，“你做不来的我会给你讲解，不用怕。”
“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姜连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美女老师都说我没救了，不想辅导我来着呜呜，严重损害了我的自尊。”
“什么美女老师？”苏婕妤问。
“就是……”姜连刚开口又闭上了嘴，幸好他的头朝着床尾，其他人看不见他心虚的表情。
可下一秒，耳边传来宋南竹清冷地声线，“我爸请的家教。”
时隔多年，新的老师来家里，宋南竹自己也说不清生气是因为想起了陈年旧事还是其他。那声“对不起”同样也是，宋桀又是因为什么？
门口处恢复了安静，但宋南竹总有一种他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直觉。不知过去多久，她鬼使神差地朝门口走去。像是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她缓缓按下把手，向后拉。
只开了半个人的缝隙，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握成拳头的手。
宋桀似乎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嘴巴张开，木讷地看向宋南竹。这个表情让宋南竹后悔莫及，但再关上就显得更加刻意，就好像……在等着别人哄自己一样。
“你挡道了。”宋南竹皱眉道。
“啊？”
“我要去厕所。”
“哦。”
“……”
宋南竹走了两步，后背被那双眼睛盯得发烫，且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她回过头，宋桀慌乱地别开眼，毫不掩饰的刻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桀像被质问一样，斟酌了一会儿，看着宋南竹的表情，不太确定地道：“……道歉。”
“什么？”
“如果不是我，宋叔叔就不会找家教来。”宋桀靠近一点，低头在手机上滑动，然后捏着手机边递到宋南竹面前看，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屏幕上的聊天内容，“我和宋叔叔保证以后会认真学习，不让他失望，可不可以不用家教老师。”
“然后呢。”
“他拒绝了。”宋桀低声道。
废话。宋平义喜欢并且习惯了掌控别人的感觉，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对不起。”宋桀识趣地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宋南竹，剥夺了她每周唯一一天休息时间，理所当然的认为宋南竹是在对他生气。
宋南竹靠在走廊墙壁上，看了他许久才问，“你为什么学习不认真？”
这个问题似乎把宋桀难倒了，试图开口好几次也没回答。就在宋南竹要走的时候，他才没底气地出声，“我不知道。”
柔声柔气的样子像撒娇求张娜讲题的苏婕妤，但他有时候又像个成熟强势的大人。多重人格么？
他这个样子，也难怪燕曼会认为他单纯只是个被学校扶助的孤儿。班主任带头偏见，不用想就知道班里其他人的态度是如何。燕曼的那通电话不过就是借口实施压力，让宋桀的监护人送礼罢了。
宋桀不知道燕曼的为人，难道还不会告状？宋平义那么喜欢他，且不说撑不撑腰的事，以燕曼这样的作为，针对宋桀就是在瞧不起宋平义，往学校上级一告一个准。校长买燕曼的身份面子，但也绝不可能放弃宋平义的大腿，孰轻孰重，利益人总还是看得清的。
但宋桀偏偏不这么做，就一个人忍着。被骂不还口，到头来也没想清楚自己做错在哪里。
“你自己不知道，同桌朋友就没监督你？”宋南竹突然想逗一逗宋桀。
果然，宋桀又沉默了，抿唇想了想，“班上的人数是双，我没有同桌。才去没多久，还没有……朋友。”
宋桀为了每一个不幸找好了借口，比起解释，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宁愿把问题的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这哪是老好人，就是蠢。
真是没救了。
宋南竹翻了个白眼，“你确实应该找个老师补习。”但不是学习，而是脑子。
-
最终，当天文珊珊还是留下补课了，但只有宋桀一个人。姜连一大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抄作业，见有这么个高材生在场，他也凑热闹。不过半小时，就被打回了原形。
“这位同学，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做题，而是背公式、背知识点。如果连基础的都不背，就算是出卷老师也帮不了你。”
文珊珊给他扔下这句话，就让他走了。姜连跑到宋南竹房间，被勒令不准上床后又跑到地毯上撒泼打滚。
“啊啊啊，我也想背啊，但那知识就是不过脑，我有什么办法啊——”
宋南竹正被地理搞得思绪天花乱坠，被姜连一闹，更火大了，“你好吵！闭嘴！”
姜连是闭嘴了，就跟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还睁着，嘴巴张开咕噜着什么听不懂的音节，宋南竹真以为他没气儿了。
张娜发过来一张图片，是宋南竹问她的地理大题手写答案，和标准答案大差不差，宋南竹回复“谢谢好同桌[大拇指]”。
【张娜：没事，你也帮了我很多。有其他的随时发给我就好了。】
【宋南竹：嗯。】
【张娜：姜连做得还好吗？这本习题难度比高考要难一点点，可能对他来说坐起来不太容易。他只说去找你做作业了，到现在也没问我题】
【宋南竹：死了】
【张娜：啊？】
【宋南竹：快死了，最简单的政治都让他大脑细胞完全死亡。】
【张娜：哈哈哈，我现在家里没人，要不我来找你们吧】
不等宋南竹回复，张娜很快又发过来一条。
【张娜：我还想问你作文，要是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宋南竹动了动眉，敲字。
【宋南竹：来吧，苏婕妤一起】
【张娜：？】
【张娜：你怎么知道我和娜娜在一起？你安摄像头了？？】
【宋南竹：我的同桌不会用“不让我来我还不稀罕”的语气说话】
【张娜：………………】
宋南竹笑了笑，滑动旋转椅，以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书桌上，边对答案边道：“张娜和苏婕妤要来。”
谁知“噌”地一下，姜连就原地复活了，像个尖叫鸡一样，“什么？！你、你家里不是——”
“那怎么了？”宋南竹偏头看他，表情波澜不惊，她知道姜连在担心什么。
姜连缓了一会儿，挠挠头道：“好吧，既然你想好了。”
“嗯。”
她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打开门，扒在楼梯扶手上，往下喊了一声“何叔”，何伟出现应道：“小小姐怎么了？”
“待会儿我有两个朋友要来，你帮我把她们带到房间吧。”宋南竹笑道。
“好没问题！”
房间门再次关上，何伟顶起双眉。上午带着文老师来宋家，见到宋南竹抗拒的反应，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小小姐会生好几天气，甚至会和宋总大闹一场的准备。可刚才看来，宋南竹比他想象中的平静许多，平静到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吃惊之余，他又有点担忧。具体担忧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张娜和苏婕妤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打开门便看到一张和蔼的笑脸。苏婕妤又转头去看了眼门牌，上面确实是“宋”。
“你们是小小姐的朋友吗？”何伟问。
“小小姐？宋南竹？”苏婕妤不确定地问。
“是的。我是这里的管家，两位里面请。”
张娜和苏婕妤对眼前的场面有点不适应，记得上一次来还没有管家，偌大的房子只有宋南竹一个人住。她们两人的家境都不差，但光是宋南竹父亲的一个子公司，都已经能压倒他们父母做的生意了。不过她家有钱是一回事，宋南竹在学校却很低调，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最多是不爱和人说话。
苏婕妤平时看不惯宋南竹爱答不理的样子，可心里也多少知道宋南竹背负了多少，她的不爱交际除了少数的性格影响，更多的是学校那些流言蜚语，所以她一直以来身边的朋友只有姜连。从来到学校，有关宋南竹的传闻就没断过。
一开始不了解没接触过，苏婕妤对她也有偏见，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同班的同学，她也经常能听见他们在背后议论，偶尔还有不堪入耳的造谣。
苏婕妤也旁敲侧击过，可宋南竹根本不在意，只说“再有钱也没法控制别人的嘴，不如用实力说服”。苏婕妤觉得她自视清高，没想到一次考试就把那些人挤在身后，还成为了班上的英语和语文学习模版。
苏婕妤心底又是羡慕又是佩服，也许一辈子，她也难以成为宋南竹这样的人吧。
房门打开，宋南竹正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在床边，和姜连正讨论得水深火热。见她们一来，姜连涨红着脸朝两人招手，“终于来了，快来评评理，这个游戏角色一看就是男的吧，怎么可能是女的！”
“……”苏婕妤坐下前斜了他一眼，“还以为你们开窍了，讨论题目这么认真，结果是我高估了。”
“哎呀，你就说这个是男的还是女的。”姜连把手机伸过去。
“女的。”苏婕妤说。
姜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又问张娜。
张娜认真看了一眼，“我也觉得是女的。”
“砰！”
姜连如同中子弹般，后仰重重地砸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不懂我，你们都不懂我……”
“行了，别用这招逃避做题。”宋南竹被他逗笑，用腿踢得姜连的身体左晃右晃，“你组长都来了。”
姜连翻身，趴在地上往前爬，满脸痛苦，“不要啊，奴才做不到啊——”
“做不到，就趁早去捡垃圾算了。”苏婕妤揶揄。
没爬几步，姜连就被张娜抓住了衣领，“你做不来的我会给你讲解，不用怕。”
“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姜连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美女老师都说我没救了，不想辅导我来着呜呜，严重损害了我的自尊。”
“什么美女老师？”苏婕妤问。
“就是……”姜连刚开口又闭上了嘴，幸好他的头朝着床尾，其他人看不见他心虚的表情。
可下一秒，耳边传来宋南竹清冷地声线，“我爸请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