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深处走树木越高,明明还是白日却觉得视线昏暗。

    藏在白鹿竹衣服里的小蛇有些躁动,把她的衣服撑起一个个鼓包,白鹿竹用手捂住它。

    深林的最深处,颓败不详的寺庙静静伫立,藤蔓如蛇般缠绕着寺庙的每一寸石墙,枯败的青苔覆盖门口石狮子的每一条裂缝,使得整个建筑更加阴森和荒凉。

    小哑巴乞丐走到这说什么都不在往前走。

    宋羽涅提着剑上前探查。

    白鹿竹跟着宋羽涅也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停在门口。

    原本在最前面的哑巴小乞丐成了三人中的最后一个。

    正当白鹿竹猜想庙里面供奉什么神像时突然感觉身后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正巧从庙里出来的宋羽涅大惊,瞬间拔剑,冲白鹿竹冲来。

    白鹿竹眼神一冷,抡圆了巴掌抽了过去。

    一巴掌实落落把妄想拽走白鹿竹发尾银铃铛的小哑巴乞丐打倒在地。

    他尝试起来,踉跄一步又倒了回去。

    躁动许久的小蛇从白鹿竹袖子里飞出来,停在小哑巴鼻梁上。

    蛇信子轻轻一吐,碰到小哑巴乞丐的眼睛。

    小蛇是那种一眼就知道有毒的蛇。

    小哑巴乞丐被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宋羽涅总算跑了过来,把白鹿竹护在身后。

    他紧张的上下检查白鹿竹:“有没有事。”

    白鹿竹可怜兮兮伸出刚才打人的右手,掌心一片通红:“太疼了。”

    她的手这辈子第一次干这种苦力活。

    宋羽涅顿时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自责垂眼,心疼的往白鹿竹手心吹风。

    哑巴小乞丐趁机想要走,猛地挥掉鼻子上的小蛇。

    人在恐惧到极点,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这一下小蛇没反应过来竟然真的被挥下来。

    小蛇气急败坏。

    刷!

    一柄泛着冷光的剑横在哑巴小乞丐脖颈,逼着他往后退。

    小蛇站在白鹿竹抬起的手上像胜利者一样扭动身子。

    白鹿竹把发尾的铃铛放到胸前摆弄,有些不利的又怜悯的问小乞丐:“送我们到这儿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我挥按照约定给你送上一屉糕点和干粮,你为什么要抢我发尾上这点银子。”

    哑巴小乞丐嘶哑出声。

    他原来不是哑巴:“谁知道你们从逍金窟出来还有没有钱给我买吃的,蚊子再小也是肉,钱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最实在。”

    白鹿竹赞同小乞丐说的话,但……

    “你这小身板有钱也守不住,会被那群人搜刮殆尽,还不如找个地方藏点吃的。”

    小乞丐瘪嘴不说话。

    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都不喜欢被人拆穿短板。

    白鹿竹从小挎包里掏出绳子示意宋羽涅把小乞丐给绑上。

    宋羽涅一个手刀把小乞丐劈晕,然后才跨过小乞丐去白鹿竹手上拿绳子。

    他也是被刚才小乞丐突然暴起那一下刺激到了。

    必须确定小乞丐昏了才让视线离开他。

    宋羽涅把小乞丐绑的结结实实,然后又在地上划拉了一些枯草,再进小乞丐嘴巴里,然后把它放在倒塌的佛像后面藏起来。

    逍金窟要熟人带路才能进,白鹿竹和宋羽涅干脆在破庙里面等着人来,或是等人离开。

    等了半晌,早起的白鹿竹困了,靠在宋羽涅肩膀上睡了过去。

    终于寂静的破庙有了脚步声。

    白鹿竹瞬间睁眼,顿时就想起身。

    宋羽涅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他先出去探探路。

    不一会儿宋羽涅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白鹿竹娇娇悄悄双腿并拢坐在原地,乖乖抬手像他打招呼。

    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乖到是真人的女孩儿,看上去更恐怖了。

    那人吓得腿都打颤。

    白鹿竹见他穿得不错,像是家中小有积蓄的人。

    她微笑询问:“大哥怎么称呼呀?”

    “在下汤元正。”他声音也在颤抖:“家里经营这个小餐馆有点小钱求女侠少侠,留我一命!留我一命!”

    “汤大哥误会啦,”白鹿竹轻声笑着:“我们跟汤大哥的目的是一样的,想进去潇洒一把,但逍金窟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得需熟人带着才行,我们兄妹俩初来乍到进不去,烦请汤大哥带个路。”

    “这这……”汤元正有些为难。

    白鹿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发缠花发钗,汤元正是做生意的一眼看出她手里东西的价值。

    白鹿竹道:“汤大哥,出来潇洒不好,跟家里交代吧,这点东西聊表谢意,想来家中嫂嫂会喜欢。”

    “嗯……”汤元正放松了,犹豫了,贪婪一闪而过。

    白鹿竹眸光一冷,总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鹿竹一下子把手上发钗收了起来。

    宋羽涅一脚踹弯汤元正膝盖。

    白鹿竹卸掉他下巴塞进一药丸。

    那人立刻感觉呼吸困难。

    白鹿竹拿着药瓶在神相注垂眸中居高临下:“带我们去,不然你这辈子都立不起来。”

    汤元正吓得脸都白了,尝试着站起。

    虽然有点软但还站的起来。

    他怀疑看向白鹿竹。

    白鹿竹咧嘴一笑:“我有说是你的腿站不起来吗?”

    汤元正悚然看向胯中二两肉。

    白鹿竹给他留了空间时间。

    不一会儿,汤元正跪地痛哭:“神仙奶奶,神仙奶奶,我带您去,我带您去,您快收了神通吧,我家三代单传,还等着我开枝散叶呢!”

    白鹿竹晃了晃手里药瓶:“带路吧。”

    汤元正带着白鹿竹和宋羽涅绕到佛像后面,在莲花座上敲敲打打,不知扣到那一块儿莲花座发出咔哒一声,然后逆着一转露出一个供人通过的甬道。

    白鹿竹先下去,然后汤元正最后是宋羽涅断后。

    汤元正又摸黑在甬道墙上摸摸扣扣,咔哒佛像自己转了回去。

    下一刻,漆黑的甬道亮起点点星光灯光。

    照亮前路。

    走了约莫半刻钟,一个大门映入眼帘。

    旁边站着两个披挂带刀的守门人。

    这规格,是县令都没有的。

    他们凶神恶煞的拦住汤元正。

    汤元正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蝶,守卫看了一眼让他进去。

    他转身就想走,白鹿竹和宋羽涅被拦在外面。

    白鹿竹笑眯眯晃了晃手上药瓶。

    汤元正苦着脸又转回来。

    他谄媚看着两个守门神:“两位大人,这两位是我朋友想要来咱们这儿晚上几把你看……”

    守门人不说话。

    汤元正哭着脸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

    白鹿竹看过总算知道为什么说让他带人进来这么为难了。

    白鹿竹过了门从自己的小包袱里面把之前答应给他的发钗给了汤元正,顺便还给了她之前在茶楼送耳环剩下的那半只。

    这俩东西加起来也就顶一锭银子。

    而且耳环只剩下一个还不值钱了。

    汤元正捧着是真要哭了。

    白鹿竹从小瓶里倒出一颗药:“这是解药,不要急着吃,晚上回去和姐姐独处的时候再吃,一颗下去保证姐姐对你所有的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汤元正听懂了,汤元正把药攥的很紧,像是握着自己的命根子。

    宋羽涅也听懂了,耳尖红的好似要熟了。

    白鹿竹没啥感觉,从医这么多年,她见过听过的比她的资产都要多。

    她最开始在乡里乡亲之间出名,就是这方面的圣手,经她医治之后五步家庭和谐子孙满堂。

    汤元正感恩戴德的钻入人群,一秒钟不想跟他们待。

    到地方白鹿竹也不需要一直有人带着,她来这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她觉得杀死那个无名男师的人很有可能是个赌徒。

    首先一点,这个人在某个视金钱如粪土,且认为自己挥洒出去的钱都会以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回来。

    所以他才会大胆,毫无顾忌的花钱。

    但与他这个心底相悖的一点是,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换一句话说,他攒不下那么多钱,他有一个隐形的高消费的爱好。

    也就是赌,沾上了赌只要有些钱就忍不住拿出来。

    所以她才打算来这儿看看。

    白鹿竹和宋羽涅对赌桌上的大部分玩法都不懂,他们在人群中张望许久,白鹿竹拉着宋羽涅来到了比大小的赌桌。

    两个骰子在骰蛊中摇晃,有人做庄,有人跟票。

    小小一蛊,里面押着的是一个人全部积蓄,也有可能是一家子的活下去的可能。

    有人指望一夜暴富,有人触底反弹。

    白鹿竹扫了一眼,觉得这里的人精神都不正常,其中有那么几个眼眶外凸,眼球发红,眼袋垂到子下面,距离猝死就差一步。

    然而他们依旧高度兴奋盯着骰蛊。

    白鹿竹拽了一下宋羽涅衣袖。

    宋羽涅低头看她。

    白鹿竹冲他招手,宋羽涅矮下身子在一片喧哗吵闹中听她说什么。

    白鹿竹问他:“你能不能听出骰子的大小?”

    宋羽涅一愣,诚实摇头:“没玩过。”

    白鹿竹想了一下:“练武的人耳朵都很灵,你在这听两把,看一看能不能找到规律。”

    宋羽涅点头。

    他们这会儿站在最外围,根本听不到骰子声,只能听见人的尖叫声。

    宋羽涅抱着剑,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一肩一个体虚赌徒挤到赌桌最前面。

    被他顶走的人看他胸前的剑还有清冷孤傲的眉眼敢怒不敢言。

    白鹿竹低着头捂着脸,跟着他走到赌桌前。

    足足听了三盘,宋羽涅非常愧疚摇头。

    白鹿竹问:“听不到?”

    宋羽涅道:“不是,他们会改。”

    “嗯?”

    宋羽涅解释:“比方这一局,现在应该是三二点小,但场上赌小的开局庄家输,赌场分成少,他们就会换。”

    “开开开!!!”

    在众人催促中,负责摇骰子的人手落在骰蛊上。

    宋羽涅耳朵一动“现在是六五点大。”

    一开骰,果然是六五点大。

    想在赌场赢钱根本是不可能,越是简单的东西操纵起来越简单越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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