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宋暮尘倒是不急,给自己斟了杯清茶才道:“传闻这间铺子曾属于一位经商鬼才,百余年前他长居于此,因此连铺子都沾了“富贵气”。许多人慕名而来,试图在这里收获财富,却无一如意,甚至接连暴毙而亡。”
宋暮尘说到这略微停顿,似乎想从阿离的表情里读出什么。
但阿离只是用一种“天哪怎么这样”的无辜和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难道真是碰巧?宋暮尘狐疑。
她皱眉,几乎明示道:“从仙魔大战至今,这块地已换了有六位主人。更加诡异的是,有人称这块地被施了‘诅咒’,只能建破烂矮小的房子,否则房主人就会死去。他们还说,那棵老槐树便是因此被强压了下来——原本它足有六七丈高呢。”
阿离啧啧称奇,就在宋暮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的时候,阿离一挥衣袖正色道:“修道之人切不可人云亦云,丧失自身判断!宋长老也要注意才是。”
宋暮尘无语。她平生第一次怀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也许这位阿离就是所谓的大愚若智?
她不再多说,取出契约递给阿离。
契约是光滑至极的浅黄色纸张,连一丝草木的纤维都寻觅不得,纸面上是低调的墨黑色字迹,那手字写得圆熟沉着,一看就是宋暮尘亲手写就。
阿离仔细读完,确认没有问题后,干脆利落地拿了灵石出来。
宋暮尘也没有确认数量,直接引一道灵力签了字。
众所周知,在契约书上签字,写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输入进契约书的灵力。灵力就是修士的身份认证。
但阿离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白玉毛笔。
白玉为杆,云丝作毫,上刻丝缕祥云。
可惜笔杆上不知因何生了几道裂纹,破坏了它的美感,也让上面的刻纹模糊不清。
身旁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宋暮尘忽然站起,打翻了椅子。
“这笔你是哪里来的?”宋暮尘声音颤抖,面色大变。
阿离头也不抬,端端正正写好自己的名字:“捡来的。”
“从哪里捡来?”
“仙魔战场。”
“你参加过仙魔大战?”
“战争结束之后摸尸得来的。”
摸尸?她怎么敢!
名字写好了,阿离终于抬头,定定瞧着眼前人:“契约已成,我可以走了吗?”
走?
宋暮尘咬住舌尖逼迫自己冷静,清心决念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撑着桌案又坐回椅子上,只是身形仍然僵硬。
宋暮尘眸色沉沉,对上阿离坦荡的目光,牵动嘴角挤出一抹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笑:“道友说笑了。仙魔战场已被封印百余年,是人尽皆知的禁地,这白玉笔虽为上品,却不可能来自仙魔战场。”
阿离摊手,没什么表情。
她懒得探究仙界封闭战场的原因,她也不关心宋暮尘和这支白玉笔主人的关系,只是一时好奇,想起白玉笔和这厅堂相似,试探着玩罢了。
“我可以走了吗?”阿离又问了一遍。
宋暮尘一挥手,白玉堂迅速向外延伸,原本素雅的空间成了一古朴擂台。
阿离皱眉,突然起了一丝猜测——
也许这白玉堂本就是宋暮尘用来诈她的呢?
这样一来,那硌屁股的白玉椅子就不奇怪了。
所以,是哪里露了马脚呢……啊,那间铺子。
那间“被诅咒的富贵铺子”。
宋暮尘长身而立,素衣勾出她清瘦的身形:“那剑阁弟子说阁下擅长剑阁剑法,不知暮尘可否请教一番?”
明明是问句,却被她冷寒微哑的声音说得杀气十足。
不知为何,阿离对【四时】兴趣不小,她正愁没人陪她演练剑法呢。既然宋暮尘主动提出,她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宋暮尘到底想从这场比试里得到什么,她不在乎。
甚至,她还要给自己加限制:“我只用【四时】。你请自便。”
宋暮尘蹙眉,轻笑一声狂妄。
她猝然暴起,灵力四逸,威压全开,抽出腰间丝带,五色的丝带瞬间裂成极细的丝线,张牙舞爪,似彩雾般将她包裹其中,毫不客气地向阿离袭来。
阿离不慌不忙,侧身而立,手微抬,掌心出现一柄黯淡细剑,仔细看时不难发现,剑身上还有数道裂纹,连带着剑名都模糊不清。
握剑的瞬间,阿离气质陡变。
如果说刚刚的她还是懒散玩世不恭的少年天才,那现在,她已经完全成了一名真正的剑修!如剑出鞘,势不可挡!
阿离眼中金光微闪,脚下步法轻诡,叫人看不真切。
狠辣有余、气势有余,威力却不足。阿离冷静地评价着宋暮尘的招式,轻易就看透了她的弱点。合欢宗善以柔克刚,她又用丝线为武器,最忌讳的就是和对手硬碰硬。
阿离收敛心神,挥剑而上!
她所用的正是【四时】。
她已在人间百年,自然从未见过这剑法,但今日看卢海照葫芦画瓢式的剑法,她也有所感悟,自认可以复原前三章,说不定还能试着演练第四章——只是不知,她的剑法同原版会有多少差别。
何为四时?
曰:春、夏、秋、冬四季而已。
第一章,春:春风和煦,携友同游,剑如柳藤。
正是春风得意,剑斩世间不平,除妖邪,守公义,见春花浪漫,享春雨醉人,自认众生万物皆为善。
所出之剑柔和华美,变幻多端而杀气不足。
第二章,夏:酷暑炎炎,与夏虫语,剑伴雨雷。
惠风不吹,炎夏已至。暑难耐,人相离。我心愤懑,口不得言,与虫鸟语,向雨雷道,仰天问:何不公?既不公,斩杀尽!
此时杀气迸发,恨不能毁天灭地,亲上瑶台一问之!
第三章,秋:清秋岁晚,踏霜赏菊,剑若惊鸿。
棱角已平,醉赏圆月。踏霜行,凉气深深入骨髓;赏秋华,重瓣层层生傲骨。何俱?枯叶凋,百花生,硕果累……何俱!且看那鸿雁长飞羽肃肃!
挥剑再起,气势内敛,返璞归真,愤而不怒,无畏无惧!
宋暮尘双目大睁,前两章剑招虽与萧阁主剑法稍有差异,但确是【四时】没错,可第三章却大不同!
原版的【秋】正是寒凉悲愤、失意无奈,可阿离的【秋】却从中更拔高了一层
——悲如何?愤又如何?只要剑在手,她就仍能战!且看我一人一剑,如鸿雁长飞,纵飞不过寂寥月光,也要展翅向前!
叫她这么一改,连带着宋暮尘都情绪激荡起来,不免又高看她些许。
如此天赋,如此心境,当得上一声剑道天才!
阿离眼睛发亮,精神高度集中。
第四章,最难也最让她感兴趣的第四章!
冬……什么是冬?
仙魔战场常年飘雪是冬;凡间苦寒人相食是冬……
还有呢?
在她自己身上,什么是冬?
仙魔大战后的七年里她一直在尸山尸海里摸尸埋尸;再后百年又一天,她遵循心中所愿在凡间扮演了凡人阿离;百年寿数尽后,她又回到仙界。
冬?
她的生命里没有冬天。
阿离皱起眉,缺失的记忆像大片的虚无空白,恶意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她咬牙,强行推演,一时乱了灵力。
宋暮尘趁势而上,丝线顿时缠绕住她的身子,阿离勉励抵挡,咽下喉头腥甜,试图再次推演,却仍以失败告终,被宋暮尘牢牢禁锢。
阿离敛眸,因酣畅战斗而兴奋的心脏渐渐重归平静:“我输了。”
“你本可以赢的。如果你不强行推演第四章的话。”
“输了就输了呗”,阿离又成了那个欠揍的阿离,她挑挑眉毛,手指轻扯丝线,半点没有被人束缚的自觉,“反正圣女大人也不会因此就囚禁我吧?”
宋暮尘冷哼一声,兀自收了法器。
她定定瞧了阿离几秒,道:“不是要走吗?不走了?”
呵,这话有意思,说的好像是她阿离想留下来一样!
阿离毫不留恋地转身,她有预感,这宋暮尘肯定还会再来找她的。
阿离离开后,擂台又成了一白玉的洞府。洞府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很多极细的刻痕,其他便空无一物。
宋暮尘盘腿坐下,右手作剑指,桃红色的灵力包裹着指尖,灵力所指处,一女子的身形渐渐凝实。
宋暮尘挥了挥手,女子依言离去,一袭青紫配色的广袖薄纱裙袅袅婷婷,明明不是多艳的色彩,却刺得宋暮尘微微合上双眼。
阿离抬起脚,再放下时已在自己新买的店铺门前。
铺子四周围了不少人,看见她出现顿时都做鸟兽散,瞧他的眼神惊惧又透着惶恐和好奇。
这种眼神阿离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她冷着脸,听见他们压低的讨论——
“就是她!凭空出世的大能——大魔头!”
“你是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直接将五个剑阁弟子一剑打飞,还逼着他们生吞灵石!”
“什么五个!是十个!我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
“我滴个乖乖,这不是魔头吗?她为啥不高兴啊?”
“呵,我听说,就是因为那修士长得丑!她看见合欢宗圣女就和颜悦色。”
“那以后我们得绕着她这走,论长相,谁能比得过宋暮尘啊!”
“是极是极。这地方本就古怪,还是少来为妙。”
问:店还没开业就被人嫌弃是什么感觉?
阿离:谢邀,人在店门口,拳头硬了。
她牵起嘴角露出狞笑,冷声:“长得那么丑还嘀嘀咕咕,嫌命太长吗?”
讨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地是仓皇的逃离声。
阿离默念了几遍要大度——不就是当魔头嘛!又不是没当过!
她深呼吸,推开了铺子的门。
又是诅咒之地,又是富贵气,且让她来看看,这其貌不扬的铺子到底真面目如何!
宋暮尘说到这略微停顿,似乎想从阿离的表情里读出什么。
但阿离只是用一种“天哪怎么这样”的无辜和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难道真是碰巧?宋暮尘狐疑。
她皱眉,几乎明示道:“从仙魔大战至今,这块地已换了有六位主人。更加诡异的是,有人称这块地被施了‘诅咒’,只能建破烂矮小的房子,否则房主人就会死去。他们还说,那棵老槐树便是因此被强压了下来——原本它足有六七丈高呢。”
阿离啧啧称奇,就在宋暮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的时候,阿离一挥衣袖正色道:“修道之人切不可人云亦云,丧失自身判断!宋长老也要注意才是。”
宋暮尘无语。她平生第一次怀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也许这位阿离就是所谓的大愚若智?
她不再多说,取出契约递给阿离。
契约是光滑至极的浅黄色纸张,连一丝草木的纤维都寻觅不得,纸面上是低调的墨黑色字迹,那手字写得圆熟沉着,一看就是宋暮尘亲手写就。
阿离仔细读完,确认没有问题后,干脆利落地拿了灵石出来。
宋暮尘也没有确认数量,直接引一道灵力签了字。
众所周知,在契约书上签字,写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输入进契约书的灵力。灵力就是修士的身份认证。
但阿离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白玉毛笔。
白玉为杆,云丝作毫,上刻丝缕祥云。
可惜笔杆上不知因何生了几道裂纹,破坏了它的美感,也让上面的刻纹模糊不清。
身旁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宋暮尘忽然站起,打翻了椅子。
“这笔你是哪里来的?”宋暮尘声音颤抖,面色大变。
阿离头也不抬,端端正正写好自己的名字:“捡来的。”
“从哪里捡来?”
“仙魔战场。”
“你参加过仙魔大战?”
“战争结束之后摸尸得来的。”
摸尸?她怎么敢!
名字写好了,阿离终于抬头,定定瞧着眼前人:“契约已成,我可以走了吗?”
走?
宋暮尘咬住舌尖逼迫自己冷静,清心决念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撑着桌案又坐回椅子上,只是身形仍然僵硬。
宋暮尘眸色沉沉,对上阿离坦荡的目光,牵动嘴角挤出一抹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笑:“道友说笑了。仙魔战场已被封印百余年,是人尽皆知的禁地,这白玉笔虽为上品,却不可能来自仙魔战场。”
阿离摊手,没什么表情。
她懒得探究仙界封闭战场的原因,她也不关心宋暮尘和这支白玉笔主人的关系,只是一时好奇,想起白玉笔和这厅堂相似,试探着玩罢了。
“我可以走了吗?”阿离又问了一遍。
宋暮尘一挥手,白玉堂迅速向外延伸,原本素雅的空间成了一古朴擂台。
阿离皱眉,突然起了一丝猜测——
也许这白玉堂本就是宋暮尘用来诈她的呢?
这样一来,那硌屁股的白玉椅子就不奇怪了。
所以,是哪里露了马脚呢……啊,那间铺子。
那间“被诅咒的富贵铺子”。
宋暮尘长身而立,素衣勾出她清瘦的身形:“那剑阁弟子说阁下擅长剑阁剑法,不知暮尘可否请教一番?”
明明是问句,却被她冷寒微哑的声音说得杀气十足。
不知为何,阿离对【四时】兴趣不小,她正愁没人陪她演练剑法呢。既然宋暮尘主动提出,她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宋暮尘到底想从这场比试里得到什么,她不在乎。
甚至,她还要给自己加限制:“我只用【四时】。你请自便。”
宋暮尘蹙眉,轻笑一声狂妄。
她猝然暴起,灵力四逸,威压全开,抽出腰间丝带,五色的丝带瞬间裂成极细的丝线,张牙舞爪,似彩雾般将她包裹其中,毫不客气地向阿离袭来。
阿离不慌不忙,侧身而立,手微抬,掌心出现一柄黯淡细剑,仔细看时不难发现,剑身上还有数道裂纹,连带着剑名都模糊不清。
握剑的瞬间,阿离气质陡变。
如果说刚刚的她还是懒散玩世不恭的少年天才,那现在,她已经完全成了一名真正的剑修!如剑出鞘,势不可挡!
阿离眼中金光微闪,脚下步法轻诡,叫人看不真切。
狠辣有余、气势有余,威力却不足。阿离冷静地评价着宋暮尘的招式,轻易就看透了她的弱点。合欢宗善以柔克刚,她又用丝线为武器,最忌讳的就是和对手硬碰硬。
阿离收敛心神,挥剑而上!
她所用的正是【四时】。
她已在人间百年,自然从未见过这剑法,但今日看卢海照葫芦画瓢式的剑法,她也有所感悟,自认可以复原前三章,说不定还能试着演练第四章——只是不知,她的剑法同原版会有多少差别。
何为四时?
曰:春、夏、秋、冬四季而已。
第一章,春:春风和煦,携友同游,剑如柳藤。
正是春风得意,剑斩世间不平,除妖邪,守公义,见春花浪漫,享春雨醉人,自认众生万物皆为善。
所出之剑柔和华美,变幻多端而杀气不足。
第二章,夏:酷暑炎炎,与夏虫语,剑伴雨雷。
惠风不吹,炎夏已至。暑难耐,人相离。我心愤懑,口不得言,与虫鸟语,向雨雷道,仰天问:何不公?既不公,斩杀尽!
此时杀气迸发,恨不能毁天灭地,亲上瑶台一问之!
第三章,秋:清秋岁晚,踏霜赏菊,剑若惊鸿。
棱角已平,醉赏圆月。踏霜行,凉气深深入骨髓;赏秋华,重瓣层层生傲骨。何俱?枯叶凋,百花生,硕果累……何俱!且看那鸿雁长飞羽肃肃!
挥剑再起,气势内敛,返璞归真,愤而不怒,无畏无惧!
宋暮尘双目大睁,前两章剑招虽与萧阁主剑法稍有差异,但确是【四时】没错,可第三章却大不同!
原版的【秋】正是寒凉悲愤、失意无奈,可阿离的【秋】却从中更拔高了一层
——悲如何?愤又如何?只要剑在手,她就仍能战!且看我一人一剑,如鸿雁长飞,纵飞不过寂寥月光,也要展翅向前!
叫她这么一改,连带着宋暮尘都情绪激荡起来,不免又高看她些许。
如此天赋,如此心境,当得上一声剑道天才!
阿离眼睛发亮,精神高度集中。
第四章,最难也最让她感兴趣的第四章!
冬……什么是冬?
仙魔战场常年飘雪是冬;凡间苦寒人相食是冬……
还有呢?
在她自己身上,什么是冬?
仙魔大战后的七年里她一直在尸山尸海里摸尸埋尸;再后百年又一天,她遵循心中所愿在凡间扮演了凡人阿离;百年寿数尽后,她又回到仙界。
冬?
她的生命里没有冬天。
阿离皱起眉,缺失的记忆像大片的虚无空白,恶意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她咬牙,强行推演,一时乱了灵力。
宋暮尘趁势而上,丝线顿时缠绕住她的身子,阿离勉励抵挡,咽下喉头腥甜,试图再次推演,却仍以失败告终,被宋暮尘牢牢禁锢。
阿离敛眸,因酣畅战斗而兴奋的心脏渐渐重归平静:“我输了。”
“你本可以赢的。如果你不强行推演第四章的话。”
“输了就输了呗”,阿离又成了那个欠揍的阿离,她挑挑眉毛,手指轻扯丝线,半点没有被人束缚的自觉,“反正圣女大人也不会因此就囚禁我吧?”
宋暮尘冷哼一声,兀自收了法器。
她定定瞧了阿离几秒,道:“不是要走吗?不走了?”
呵,这话有意思,说的好像是她阿离想留下来一样!
阿离毫不留恋地转身,她有预感,这宋暮尘肯定还会再来找她的。
阿离离开后,擂台又成了一白玉的洞府。洞府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很多极细的刻痕,其他便空无一物。
宋暮尘盘腿坐下,右手作剑指,桃红色的灵力包裹着指尖,灵力所指处,一女子的身形渐渐凝实。
宋暮尘挥了挥手,女子依言离去,一袭青紫配色的广袖薄纱裙袅袅婷婷,明明不是多艳的色彩,却刺得宋暮尘微微合上双眼。
阿离抬起脚,再放下时已在自己新买的店铺门前。
铺子四周围了不少人,看见她出现顿时都做鸟兽散,瞧他的眼神惊惧又透着惶恐和好奇。
这种眼神阿离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她冷着脸,听见他们压低的讨论——
“就是她!凭空出世的大能——大魔头!”
“你是不知道,她心情不好直接将五个剑阁弟子一剑打飞,还逼着他们生吞灵石!”
“什么五个!是十个!我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
“我滴个乖乖,这不是魔头吗?她为啥不高兴啊?”
“呵,我听说,就是因为那修士长得丑!她看见合欢宗圣女就和颜悦色。”
“那以后我们得绕着她这走,论长相,谁能比得过宋暮尘啊!”
“是极是极。这地方本就古怪,还是少来为妙。”
问:店还没开业就被人嫌弃是什么感觉?
阿离:谢邀,人在店门口,拳头硬了。
她牵起嘴角露出狞笑,冷声:“长得那么丑还嘀嘀咕咕,嫌命太长吗?”
讨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地是仓皇的逃离声。
阿离默念了几遍要大度——不就是当魔头嘛!又不是没当过!
她深呼吸,推开了铺子的门。
又是诅咒之地,又是富贵气,且让她来看看,这其貌不扬的铺子到底真面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