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营里,几位大将围着地板上的地图商讨着夜袭的计划。

    韩将军支着下颌,跟镇南将军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摇摇头,颇为不认同地道:“在下觉得此事不妥,姚将军才到军营不久便下如此命令。”

    姚奕霖斜倚在木椅的一侧,单手撑着头,懒散地掀起眼皮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并未言说些什么。

    另一侧的镇南将军颇为赞同韩将军的话道:“在下觉得姚将军呢,不久前才来到军营还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前方战事也不够了解,便下如此重大命令,不太妥吧!”

    他二人早已不满姚奕霖,线下能在口头上出口恶气便也满足。

    毕竟同样是为圣上效忠,为何他姚奕霖不仅是宁远将军统领三军,还是影月阁阁主。换做是他人也会眼红,而这姚奕霖带领影月阁行事如此肆意妄为。

    圣上也由着他去,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又凭什么?

    他嗤笑了下,目光移向他二人,眼底透着一股散漫,慢悠悠地开口道:“在座的诸位有更好的办法?”

    诸位同袍相互瞧来瞧去,也并为见谁提出了更好的方法。

    见此景他并不意外,嘴角漾起浅浅弧度,不咸不淡地开腔道:“看来诸位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镇南将军并不甘心从座位上起身伸出手指着他,语气充满了理直气壮:“姚奕霖,别以为你是影月阁阁主就瞎指挥,战场上不是你那影月阁里的小打小闹。就你刚才所说的夜袭,分明就是去送死。”

    方佑见状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刚拔出剑鞘,便被姚奕霖伸手阻拦下来。

    无奈之余方佑只好将剑身,拿在手里旋转了圈重新插入剑鞘里。

    其他几位大将军见柳岩讲出了在座众人的心里说,便纷纷附和地道:“是啊,镇南将军所言非虚。那魏国皇帝所呆的城池,哪有那么容易变攻破。”

    营帐里,寂静了片刻。

    半晌后,他才懒散地出声询问道:“方才镇南将军,所说影月阁阁中是小打小闹?”

    立在一旁的方佑止不住的捂嘴偷笑,他一介武夫从未见过影月阁筛选顶级暗卫的场面,哪会知道凡事能从影月阁出来的无一不是经过层层选拔,历经生死方能成为有名号的暗卫。

    方佑便是影月阁,排名前十的暗卫。他之前的代号名叫037,在影月阁出来后被赐名。

    镇南将军:“没错,是在下所说。”

    方佑强压下嘴角的笑,绷紧嘴角低声道:“您为一介武夫,自然不会知晓影月阁其中训练暗卫的方式,就连阁中还没有代号的下等侍卫恐怕您也是打不过的。”

    一旁的姚奕霖并没出声阻止他,毕竟方佑所言非虚。

    阁中还没有代号的一律为下等侍卫,随便拎出来一个也是他镇南将军无法战胜的。

    镇南将军面子上挂不住彩,怒吼道:“你一介随从瞎说什么,这是战场不是你那影月阁。”

    方佑双手环抱在腰间处,语气里带了点挑衅地意味道:“在下也是实话实说,有可能您连我一介随从都打不赢。”

    镇南将军见自己被着随从接二连三的暗戳戳嘲讽,愤恨地指着他道:“就你也配跟老夫动手?”

    方佑气不过,怒道:“你……”

    话音未落,便被军帐外的人出声打断。军帐外响起士兵的声音,话语里略微有点急切的意味:“将军前线传来急报。”

    刘大将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怒吼了句:“够了,这是军营不是集市,要吵出去吵,姚将军管好你的人。”

    方佑对着他翻了记白眼,镇南将军揣着满腔愤怒坐回椅子上。

    这笔账他算是狠狠记下了。

    待军营里回归安静,刘大将军这才让军帐外的人进来。

    刘大将军接过那人手里的急报,便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半晌,刘大将军浏览完急报上消息,怒了,重重地拍了拍桌案,怒道:“前线来报,敌国士兵集结完毕,线下正在我南靖边疆抢夺城池,让我们带领三军马上前往支援。”

    镇南将军一把拍在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响,急切地道:“那我们还不快尽快集结军队前往支援。”

    刘大将军:“这次出战镇南将军留守后勤,阻止敌方从背后偷袭粮仓,请姚将军携白虎军随我等一起冲锋杀敌。”

    姚奕霖攥紧手心,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撑起身子来,礼节性地点点头。

    镇南将军万万不敢相信,这次作战居然会没有他,不可置信地问:“刘将军,为何让本将留守后方。”

    刘大将军抓起一旁木架上的佩剑,脚步匆忙便未回应镇南将军那番话。

    待人全都离开主帐营中,刘岩不服气的踹了脚一旁的椅子。

    *

    两队不同阵营的人马互相对峙着,那气势仿佛是谁也不愿意输给谁。

    魏国皇帝在大军中央的战车上,并未在大军前方。

    魏国将领耶律齐骑着匹红褐色的骏马,一头青丝绾成一缕缕脏辫,眼底满是一片杀意,说着一口不太听得懂的言语:“南靖皇帝是没人可用了,竟会派几个瘦弱不堪的武将,怕不是跟个娇滴滴的女子差不多。”

    此话一出,竟惹得其身后的士兵齐齐发出哄笑声。

    耳旁刮过一阵寒风,周遭是空旷的战场尸横遍布毫无生机。

    韩将军被这三言两语气急了,大声地嚷嚷道:“耶律齐,别信口雌黄,言之过早便妄下定论,信不信本将把你揍的,你亲爹都不认识你。”

    话落,韩将军便驾马奔出,大战一触即发,场面无比混乱。

    刘大将军拔出佩剑高举于空中,吼了句:“随我等一起杀敌冲锋,守卫国之疆土。”

    其身后的士兵士气正旺,高举长矛口中喊着:“杀,杀。”

    战场上,充斥着马蹄声和刀剑交叉的声响,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

    姚奕霖面对几人的围攻,依旧临危不乱,手中握着缰绳,马儿却感到惊恐不停向后退。

    魏国士兵分别将手里的长矛刺向马腿,姚奕霖早已了然他们会刺向马腿,从而导致他从马背上跌落地底,他迅速腾空之际拔出剑,一脚蹬在马背上,在半空旋转一稳稳落地。

    马儿被刺伤发出惨叫,轰然栽倒在地面。

    敌兵见他在另一侧,便纷纷朝他所在的位置奔去。

    面对众多敌兵,姚奕霖丝毫不见慌乱用剑斩断身后碍事的披风,撇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脚下一蹬便飞奔冲了出去。

    所到之处尸身遍布,来一双他便杀一双,剑身沾满了鲜血,两个士兵同时将长矛刺向了他,他用剑身抵挡才不至于被刺中。

    后面,敌国另一个首领乘其不备一剑刺入他后腰间处,远处的方佑瞧见自家主上被敌方暗算,不由的着急大喊道:“主上。”

    方佑本想上冲去不了被敌国士兵团团围住,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姚奕霖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扯出一个苦笑来,没成想他居然会被偷袭,猛的一个发力,抬脚踹飞了那两人,强忍着腰间的疼痛猛的转身一剑封喉,人头应声落地。

    他拔出腰间插着的剑,鲜血直往外涌出。方才被踹倒在地的,两人迅速爬起想给他致命一击。

    不曾料想,长矛直愣愣地从他上方刺过。姚奕霖腰身轻微弯曲,从下方划过二人的脖颈,热腾腾的鲜血喷洒在他脸上。

    尸体应声栽倒在地,他勉强撑直身子捂着被刺中的伤口,远处的方佑提着佩剑急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担忧。

    待他走近,询问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他一把推开。

    他挥舞着手中的剑,闪身躲避着迎面飞来的弓。即使尽力躲避,臂膀处难免还是中了一箭。

    眼见下一批弓箭即将到来,方佑连忙拉着姚奕霖的手臂,腾空而起离开了此处。

    另一边,韩将军与耶律齐殊死一搏。

    韩将军乘其不备一剑斩断耶律齐的一条臂膀,耶律齐捂着断掉的臂膀吃痛的跪在地上,韩将军便来想借机斩杀他。

    万万没想到,耶律齐用没断掉的右臂拿剑抵挡了他的那一剑,还趁机划伤了他。

    韩将军腹部渗出些鲜血,他极其愤怒一剑砍在了他的肩膀处。

    耶律齐痛的大叫,他趁此机会,一剑将其斩杀。

    韩将军:“这下好了,你亲爹都不认识你了。”

    然而不过须臾间,万箭齐发没有做任何防御的韩将军,身中数箭身子缓缓向后退。

    他口吐鲜血,手心紧紧攥住剑柄将剑插入地底,宁死不下跪。

    苦笑一声,擦了把嘴角的鲜血:“如今还真是没料到,本将会栽在这儿。”

    韩将军的侍从景愠见将军身中数箭,在不可置信中望着韩将军缓缓闭上了双眼,怒吼一声将面前的敌国士兵尽数斩死在剑下,连忙奔向已经咽气的韩将军身旁。

    抱着韩将军的尸体,绝望地道:“将军,您不是总说要杀尽天下敌,当上镇国大将军吗?”

    “没事的韩将军,您没有完成的心愿小的我帮您实现,小的这就带您回家。”

    景愠带着韩将军的尸首,踏着矫健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军营的方向。

    刘大将军眼见我方节节败退,下令道:“全军撤退。”

    “禀大首领,敌方军队已全部撤退,是否下令追击。”

    美人在怀的魏国大首领,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嗤笑了下:“不必。”

    众人得知韩将军战死的消息,皆悲痛无比,而此时宁远将军因伤口失血过多也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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