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壳做成薄片？
她阿姊别是急糊涂了吧！
徐墨雪虽然心底疑惑、被自家阿姊一番惊人言论弄得摸不到头脑，却还是极听话的起身上前，主动帮体弱的姐姐揽下了所有的体力活。
徐墨言也不再卖关子，站在院中，开始给娘亲与妹妹演示。
徐墨言为了给绣品增色，在现代的时候同样没少做过螺钿，取出一块海螺，轻车熟路的用小刀制取一块薄片。
旁观的二人有点不解，徐墨雪没沉住气，好奇看着亮晶晶的螺壳问：
“阿姊，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要绣花吗？”
徐墨言用小刀将薄片打磨成合适的形状，又在上边细细雕刻花纹，吹掉磨出来的细粉，才道：
“这螺壳可是上好的材料。”
“螺壳？材料？！”
徐墨雪惊了，瞪大了一双圆润的眸子：
“怎么可能啊阿姊，这硬邦邦的螺壳怎么绣呢？张掌柜要的是上品绣品，一个螺壳怎么绣得出来上品？！”
小丫头急的“哎呀”一声跺了跺脚，笃定道：
“阿姊，你定是急昏了头，才会想出这样奇怪的方子！”
齐如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神情，显然也是不太相信这螺壳真有用。
徐墨言却不争辩，她一张苍白漂亮的温软小脸上因动作用力出现些微血色，额角凝着薄汗，专注的又制取出一块精致薄片，唇边渐而噙起自信的淡笑。
“别着急，娘亲，阿雪。”
少女动作娴熟优雅，十分赏心悦目。
空气中，渐渐弥漫一阵淡淡的海螺鲜香，海风吹来，母女二人自徐父逝世后一直紧绷的心弦，竟也奇迹般的微微放松了一点。
又煮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取出绣布、绣线、绣针，以螺钿为主，下针如有神。
薄片仿佛一尾灵活的雪白游鱼，在针线里上下翻浮、若隐若现，荷花渐渐成型，没有颜色鲜亮的绣线，轻盈的螺壳片从一根根细线之中透露出流光溢彩，奢华又神秘，是完全的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简单完成之后，徐墨言夹起那块绣品，给二人展示：
“这不是就好了吗？”
眼光下，颜色简单暗淡的绣布绣线却隐约莹润发亮，极为漂亮夺目。
徐墨雪惊得张大了嘴、反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疑心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她愣愣看那绣品，半晌才又惊又喜的问：
“阿姊，你这是变得什么戏法？就用那些又脏又笨重的海螺，竟然能绣出如此漂亮的绣品！就是在京中时候，我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绣品！”
徐墨雪想上手去摸，却被徐墨言制止了。
“不可，螺钿毕竟不是普通材料，还需上蜡以做保护，也能增加螺钿的光泽。”
“上蜡？”
徐墨雪茫然眨了眨眼，看她阿姊取出细小蜡刷，分外专注，细细为每一部分点蜡，那颜色，登时更加鲜活起来。
就连一旁齐如霜也啧啧称奇，惊叹于如此神奇的技艺，看着徐墨言手中的绣品惊讶感慨：
“好漂亮的绣品，就连你们的阿父，也未绣出过如此绝佳的绣品。”
只怕是这样品质的绣品交货时拿给老板看，绝对会惊艳掉对方的下巴！
成品的效果远比徐墨言预想的还要更好，她也松了口气，又接着烫蜡、起蜡、擦蜡，最后才用猪鬃刷抖蜡，将绣品放在一旁竹竿上，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好了。”
即便已做过无数次，但每次看到这美妙的色彩时，成就感也依旧自心底油然而生。
然而齐如霜到底是身为她们的娘亲，在惊喜之后却对此感到疑惑，不免发问：
“阿言，你从哪里学来用海螺壳做材料的？”
如此神奇的技法，简直前所未闻，徐墨雪年纪小，看了只感觉新奇，察觉不到其中的利害，齐如霜却知晓这法子若是问世，在外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而她这大女儿速来体弱多病，在京中时连闺阁都不曾出过几次，从哪里能接触到这样的手艺？
徐墨言早料到会被娘亲如此询问，搬出腹中早准备好的说辞，面不改色扯起了谎。
少女收拾锅碗的动作一顿，眼睫微垂、温婉小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失落感。
“之前还在京中的时候，在祖父书房中曾见过一本古籍，里面提到这样的方法，阿言就记下了。”
在京中时，祖父就很疼爱原身。
齐如霜一看自己女儿这幅小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就心疼了，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走上前帮她一同收拾起来。
如此一番演示之后，瞬间宽解了另外二人的担忧，连日来笼罩在家中的愁云也仿佛渐渐消散。
徐墨雪手指小心翼翼摸着挂在竹竿上的染布，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想哭，红着眼圈扑进了娘亲与阿姊的怀中，母女三人不禁在院中互相依偎着、终于稍稍松下紧绷的神经。
第二日老翁如约将足有十几板车的海螺运来后，徐氏绣楼就重新开工了。
徐墨言担忧会再出差错，谨慎减少制取螺片时的动静，母女三人夜以继日取螺片、又根据螺片形状雕刻花纹、再为此量身打造绣品花样、最后上蜡，其中因为不熟练浪费了许多海螺，也幸亏如今海螺泛滥成灾。
就这么忙忙碌碌中，时间倏忽飞逝，转眼到了交货的日子。
一大早徐墨言就叫醒了累到睡在灶台旁的徐墨雪，将人简单拽起来洗漱收拾，起码见人不会是一副灰头土脸的小脏猫模样，又叫自家娘亲安心回房休息，外面自有她与妹妹应对。
出门的时候，却见来验货的除了张掌柜，竟然还有羿伯山。
他今日换了一身金丝滚边的绸锦袍，正晃着扇子和张掌柜不知聊着什么，一见徐墨言，眯缝大的小眼睛里登时露出色眯眯的光亮。
羿伯山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徐墨雪，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两个小美人，你们娘亲呢，怎么没一起出来？……难不成是交不出上等的绣品，没脸见人了？”
开口就是令人作呕的语气。
而旁边的张掌柜显然也从羿伯山添油加醋的一通说辞中动摇，狐疑的目光落在柔弱少女身上，不禁道：
“小娘子，这批绣品我可是急着要送往京城的，若是到期不交，或者交不出上品绣品，按照合约，你们绣楼可就要赔偿我30两银子的违约金。”
徐墨言被羿伯山猥琐模样看的一身鸡皮疙瘩，随即错开视线，正欲回答张掌柜的话。
却不想身后徐墨雪赶在她之前一迈步，叉腰怒瞪羿伯山，清脆嗓音回怼：
“我娘亲又没做亏心事，怎会没脸见人？全不似你，刻意下绊子坑害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真是好大的一张脸，竟容得下万水千山！”
“……你这贱货敢骂本公子？！”
羿伯山被怼的一怔，随即恼羞成怒的瞪起了眼，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回去。
徐墨言也不免惊讶，没想到傻妹妹竟然还有这么一项隐藏天赋。
不过这样正好，徐墨言趁机却是柔柔弱弱一垂眼，将还瞪着对方的徐墨雪拉回了自己身后，显露出理亏的样子，细声细语的开口：
“羿公子，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生活实在不容易，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若是我家真拿出了上品绣品，岂不是会让你难堪？”
羿伯山被姐妹二人一软一硬态度激的瞬间上头，脸侧肥肉绷紧抽动着、提高了嗓门嚷嚷：
“这有什么难堪的？谁不知你家这绣楼一没绣线、二没本金？若是真有能耐将绣品如约付给张掌柜，我羿伯山愿意给你跪下，当场磕三个响头！”
徐墨言咬了咬后槽牙，险些当场笑出声。
她却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劝羿伯山别说的太死，谁料对方是铁了心她徐家只是虚张声势，越劝态度越坚决。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徐墨言才有些为难的一叹气，温柔无比的笑了。
她一抬手，扭头对身后的妹妹道：
“阿雪，将张掌柜带去库房。”
她咬字既慢且轻，却在说到最后的时候，黑沉瞳仁睨向愣在原地的羿伯山，温婉苍白的小脸上浮露出一丝胜者的自得。
“验货。”
羿伯山心中陡然一沉。
他偏不信邪，胖脸上冒出一层冷汗，要随张掌柜一同去库房查验，却在徐墨雪得意打开库门、看清内里积存绣品的一瞬间，头脑瞬间空白。
那绣品实在是华光溢彩，偏偏颜色明亮却不晃眼，是令人一眼看上去极为舒服的柔和感觉，即便在昏暗的库房之中，都能看出鲜艳的状态。
显然是极佳的上品！
张掌柜上前，命伙计们搬出绣品，在光下对着色泽艳丽、丰富多彩的绣品捋着胡须赞不绝口，随着光线变化，绣品上的细节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与质感，既绚丽又明瑟。
他面上神色惊喜赞叹，被惊艳到眼睛都亮了起来，舍不得离开视线的踱着步细细欣赏。
“真是不错！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特别的绣品！”
“瑰丽夺目、色泽鲜艳，上品、上品呀！”
他围着伙计们手中的绣品打转，啧啧称奇、一连串的发问。
“小娘子，你家这绣品到底加了什么东西？我瞧着比用颜色最鲜艳的绣线绣出来的，还要柔和亮丽不少。”
徐墨言于是弯眸一笑，面对好奇的张掌柜，并不过多解释。
就连几个取货的年轻伙计都面露好奇，将绣品搬到马车上之后，还不免往马车张望。
真神奇，怎么会有那样美丽的秀品！实在璀璨亮眼！
羿伯山看着张掌柜满意的将那十件绣品全部运走，并与徐墨言交谈着付上了银票、甚至约好了下次的订单——
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手指捏紧了扇骨、心中“咯噔”一声响。
……难道他还真要给女人下跪不成？！
怎么会？这徐家的小丫头当真如此神通广大，在没有好绣线的情况，竟也绣得出如此纹理细腻华美的绣品？
她阿姊别是急糊涂了吧！
徐墨雪虽然心底疑惑、被自家阿姊一番惊人言论弄得摸不到头脑，却还是极听话的起身上前，主动帮体弱的姐姐揽下了所有的体力活。
徐墨言也不再卖关子，站在院中，开始给娘亲与妹妹演示。
徐墨言为了给绣品增色，在现代的时候同样没少做过螺钿，取出一块海螺，轻车熟路的用小刀制取一块薄片。
旁观的二人有点不解，徐墨雪没沉住气，好奇看着亮晶晶的螺壳问：
“阿姊，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要绣花吗？”
徐墨言用小刀将薄片打磨成合适的形状，又在上边细细雕刻花纹，吹掉磨出来的细粉，才道：
“这螺壳可是上好的材料。”
“螺壳？材料？！”
徐墨雪惊了，瞪大了一双圆润的眸子：
“怎么可能啊阿姊，这硬邦邦的螺壳怎么绣呢？张掌柜要的是上品绣品，一个螺壳怎么绣得出来上品？！”
小丫头急的“哎呀”一声跺了跺脚，笃定道：
“阿姊，你定是急昏了头，才会想出这样奇怪的方子！”
齐如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神情，显然也是不太相信这螺壳真有用。
徐墨言却不争辩，她一张苍白漂亮的温软小脸上因动作用力出现些微血色，额角凝着薄汗，专注的又制取出一块精致薄片，唇边渐而噙起自信的淡笑。
“别着急，娘亲，阿雪。”
少女动作娴熟优雅，十分赏心悦目。
空气中，渐渐弥漫一阵淡淡的海螺鲜香，海风吹来，母女二人自徐父逝世后一直紧绷的心弦，竟也奇迹般的微微放松了一点。
又煮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取出绣布、绣线、绣针，以螺钿为主，下针如有神。
薄片仿佛一尾灵活的雪白游鱼，在针线里上下翻浮、若隐若现，荷花渐渐成型，没有颜色鲜亮的绣线，轻盈的螺壳片从一根根细线之中透露出流光溢彩，奢华又神秘，是完全的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简单完成之后，徐墨言夹起那块绣品，给二人展示：
“这不是就好了吗？”
眼光下，颜色简单暗淡的绣布绣线却隐约莹润发亮，极为漂亮夺目。
徐墨雪惊得张大了嘴、反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疑心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她愣愣看那绣品，半晌才又惊又喜的问：
“阿姊，你这是变得什么戏法？就用那些又脏又笨重的海螺，竟然能绣出如此漂亮的绣品！就是在京中时候，我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绣品！”
徐墨雪想上手去摸，却被徐墨言制止了。
“不可，螺钿毕竟不是普通材料，还需上蜡以做保护，也能增加螺钿的光泽。”
“上蜡？”
徐墨雪茫然眨了眨眼，看她阿姊取出细小蜡刷，分外专注，细细为每一部分点蜡，那颜色，登时更加鲜活起来。
就连一旁齐如霜也啧啧称奇，惊叹于如此神奇的技艺，看着徐墨言手中的绣品惊讶感慨：
“好漂亮的绣品，就连你们的阿父，也未绣出过如此绝佳的绣品。”
只怕是这样品质的绣品交货时拿给老板看，绝对会惊艳掉对方的下巴！
成品的效果远比徐墨言预想的还要更好，她也松了口气，又接着烫蜡、起蜡、擦蜡，最后才用猪鬃刷抖蜡，将绣品放在一旁竹竿上，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好了。”
即便已做过无数次，但每次看到这美妙的色彩时，成就感也依旧自心底油然而生。
然而齐如霜到底是身为她们的娘亲，在惊喜之后却对此感到疑惑，不免发问：
“阿言，你从哪里学来用海螺壳做材料的？”
如此神奇的技法，简直前所未闻，徐墨雪年纪小，看了只感觉新奇，察觉不到其中的利害，齐如霜却知晓这法子若是问世，在外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而她这大女儿速来体弱多病，在京中时连闺阁都不曾出过几次，从哪里能接触到这样的手艺？
徐墨言早料到会被娘亲如此询问，搬出腹中早准备好的说辞，面不改色扯起了谎。
少女收拾锅碗的动作一顿，眼睫微垂、温婉小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失落感。
“之前还在京中的时候，在祖父书房中曾见过一本古籍，里面提到这样的方法，阿言就记下了。”
在京中时，祖父就很疼爱原身。
齐如霜一看自己女儿这幅小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就心疼了，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走上前帮她一同收拾起来。
如此一番演示之后，瞬间宽解了另外二人的担忧，连日来笼罩在家中的愁云也仿佛渐渐消散。
徐墨雪手指小心翼翼摸着挂在竹竿上的染布，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想哭，红着眼圈扑进了娘亲与阿姊的怀中，母女三人不禁在院中互相依偎着、终于稍稍松下紧绷的神经。
第二日老翁如约将足有十几板车的海螺运来后，徐氏绣楼就重新开工了。
徐墨言担忧会再出差错，谨慎减少制取螺片时的动静，母女三人夜以继日取螺片、又根据螺片形状雕刻花纹、再为此量身打造绣品花样、最后上蜡，其中因为不熟练浪费了许多海螺，也幸亏如今海螺泛滥成灾。
就这么忙忙碌碌中，时间倏忽飞逝，转眼到了交货的日子。
一大早徐墨言就叫醒了累到睡在灶台旁的徐墨雪，将人简单拽起来洗漱收拾，起码见人不会是一副灰头土脸的小脏猫模样，又叫自家娘亲安心回房休息，外面自有她与妹妹应对。
出门的时候，却见来验货的除了张掌柜，竟然还有羿伯山。
他今日换了一身金丝滚边的绸锦袍，正晃着扇子和张掌柜不知聊着什么，一见徐墨言，眯缝大的小眼睛里登时露出色眯眯的光亮。
羿伯山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徐墨雪，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两个小美人，你们娘亲呢，怎么没一起出来？……难不成是交不出上等的绣品，没脸见人了？”
开口就是令人作呕的语气。
而旁边的张掌柜显然也从羿伯山添油加醋的一通说辞中动摇，狐疑的目光落在柔弱少女身上，不禁道：
“小娘子，这批绣品我可是急着要送往京城的，若是到期不交，或者交不出上品绣品，按照合约，你们绣楼可就要赔偿我30两银子的违约金。”
徐墨言被羿伯山猥琐模样看的一身鸡皮疙瘩，随即错开视线，正欲回答张掌柜的话。
却不想身后徐墨雪赶在她之前一迈步，叉腰怒瞪羿伯山，清脆嗓音回怼：
“我娘亲又没做亏心事，怎会没脸见人？全不似你，刻意下绊子坑害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真是好大的一张脸，竟容得下万水千山！”
“……你这贱货敢骂本公子？！”
羿伯山被怼的一怔，随即恼羞成怒的瞪起了眼，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回去。
徐墨言也不免惊讶，没想到傻妹妹竟然还有这么一项隐藏天赋。
不过这样正好，徐墨言趁机却是柔柔弱弱一垂眼，将还瞪着对方的徐墨雪拉回了自己身后，显露出理亏的样子，细声细语的开口：
“羿公子，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生活实在不容易，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若是我家真拿出了上品绣品，岂不是会让你难堪？”
羿伯山被姐妹二人一软一硬态度激的瞬间上头，脸侧肥肉绷紧抽动着、提高了嗓门嚷嚷：
“这有什么难堪的？谁不知你家这绣楼一没绣线、二没本金？若是真有能耐将绣品如约付给张掌柜，我羿伯山愿意给你跪下，当场磕三个响头！”
徐墨言咬了咬后槽牙，险些当场笑出声。
她却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劝羿伯山别说的太死，谁料对方是铁了心她徐家只是虚张声势，越劝态度越坚决。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徐墨言才有些为难的一叹气，温柔无比的笑了。
她一抬手，扭头对身后的妹妹道：
“阿雪，将张掌柜带去库房。”
她咬字既慢且轻，却在说到最后的时候，黑沉瞳仁睨向愣在原地的羿伯山，温婉苍白的小脸上浮露出一丝胜者的自得。
“验货。”
羿伯山心中陡然一沉。
他偏不信邪，胖脸上冒出一层冷汗，要随张掌柜一同去库房查验，却在徐墨雪得意打开库门、看清内里积存绣品的一瞬间，头脑瞬间空白。
那绣品实在是华光溢彩，偏偏颜色明亮却不晃眼，是令人一眼看上去极为舒服的柔和感觉，即便在昏暗的库房之中，都能看出鲜艳的状态。
显然是极佳的上品！
张掌柜上前，命伙计们搬出绣品，在光下对着色泽艳丽、丰富多彩的绣品捋着胡须赞不绝口，随着光线变化，绣品上的细节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与质感，既绚丽又明瑟。
他面上神色惊喜赞叹，被惊艳到眼睛都亮了起来，舍不得离开视线的踱着步细细欣赏。
“真是不错！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特别的绣品！”
“瑰丽夺目、色泽鲜艳，上品、上品呀！”
他围着伙计们手中的绣品打转，啧啧称奇、一连串的发问。
“小娘子，你家这绣品到底加了什么东西？我瞧着比用颜色最鲜艳的绣线绣出来的，还要柔和亮丽不少。”
徐墨言于是弯眸一笑，面对好奇的张掌柜，并不过多解释。
就连几个取货的年轻伙计都面露好奇，将绣品搬到马车上之后，还不免往马车张望。
真神奇，怎么会有那样美丽的秀品！实在璀璨亮眼！
羿伯山看着张掌柜满意的将那十件绣品全部运走，并与徐墨言交谈着付上了银票、甚至约好了下次的订单——
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手指捏紧了扇骨、心中“咯噔”一声响。
……难道他还真要给女人下跪不成？！
怎么会？这徐家的小丫头当真如此神通广大，在没有好绣线的情况，竟也绣得出如此纹理细腻华美的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