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失败
“轰隆——”
“轰隆轰隆——”
在清澈深邃的苍穹之中，一道道雷鸣轰然响起，携带着磅礴的雷电之力，直直朝着极北之地的某座雪山劈去。
这座山的半山腰处，一只小小的雪狐在雷电之间不断躲闪穿梭，眸光紧锁着眼前蜿蜒而上的漫长阶梯，奋力攀爬。
十级……
二十级……
三十五级！
它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次竟是毫发无伤地抵达了曾经到过的最高点！
然而，不过是片刻的松懈，便立即让愈发密集的天雷捕捉到了它的身影。惊雷轰鸣着落到它身上，只一下，就让雪狐呕出一口鲜血，骨碌碌沿着石阶翻滚而下。雷电如同长鞭一般驱赶着它，接连不断地击打在雪狐经过的石阶上，激起一片片碎石，将小狐狸一身雪白的皮毛划出数道伤痕。直到它滚到山脚，彻底离开那条长阶，声势浩大的惊雷才默默退去。
极北之地终年飘雪，今日却出奇地静谧，连一缕清风都难以寻见。染血的小狐狸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来，仰头望着自山顶绵延而下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仿佛已经看到了位于雪山之巅的狐族祭坛。
雪狐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第一级台阶，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前爪试探了几下，好半晌才再次慢悠悠地踏了上去。
在爪尖刚刚触碰到石阶的一刹那，它的头顶上空骤然响起一阵惊雷。雪狐动作迅速地缩回前爪，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几圈，一边不情愿地往后退去，一边抬头凝视着那片逐渐变得阴沉的天空，耳畔回荡着族中长老们或是鄙夷或是同情的声音。
“我们狐妖一族稍加修炼便可化形，唯有你，空有百年修为，却始终是个狐身。连化形都做不到，如何配有名字？”
“孩子，放弃吧，做只狐狸也挺好。”
“你与修炼无缘，何必执着？”
许是雪山的光芒过于刺眼，蜇得雪狐眼睛生疼，就连眼眶都隐隐开始泛红。它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决绝，突然间连续几个纵跃，竟稳稳地落在了第三层台阶之上，随后迎着卷土重来的天雷向前奔去！
“屡教不改，自寻死路——”
这一次，与惊雷一同在高空中响起的，还有一道蕴含着强大威压的声音。
小狐狸充耳不闻，任由雷霆化作金色的长鞭落到它身上，每一下都几乎要夺去半条命。然而，纵使雷电加身，威压逼迫，它依旧执着地向前行进。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爬不动就拖……每迈出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印记。
越往上走，雷电的威力越强。血色浸透了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山脚下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变成了一只鲜红色和暗红色交织的赤狐，来不及咽下的鲜血正从嘴角不断溢出，眼中的坚毅之色却没有丝毫减退。
可悲的是，纵使它在重重天雷的打击之下，鲜血流尽、银牙咬碎地踏上了第九百九十八道台阶，祭坛终于清晰可见，但它的体力已经彻底枯竭，在天雷的虎视眈眈下，再也无法迈出那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
见它终于消停下来，天雷盘旋在雪狐周身迟迟没有落下，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若你就此放弃，吾可送你安全下山。”
雪狐趴在石阶上，拼尽全力睁开疲惫的双眼，想要看一看自己心心念念百年之久的祭坛真容，却被额头流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
“族中……有传闻……”它望着庄严而又神秘的祭坛，依旧心有不甘，将心中埋藏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登上……祭坛，便可……化形，这传闻……是真是假？”
“假。”
来自天际的浑厚声音彻底打碎了雪狐最后一丝希望，它喃喃道：“……为什么？”
“世间痴儿不知凡几，唯有入祭坛受天雷加身之刑，才能认清自身。”
“认，清，自，身？”雪狐缓慢而清晰地重复着最后几个字，心中只觉得荒谬至极，令人发笑。于是，它便真的笑了出来。
它越笑越大声，即使身上伤口崩裂，依旧一边大笑一边吐血：“我是族中资质最高的狐狸，我术法学得最快，课业完成得最好！就因为我不能化形，所以只能认命带着灵识做一只普通的狐狸，连名字都不配拥有，还要被人喊上一辈子的废物吗？！我不服，我不服——”
那道声音等到雪狐力竭收声才淡淡开口：“你身负恶妖印记，永世为畜，不得化形。这是你的命数，不可更改，认命吧。”
“恶妖……印记？”
雪狐茫然开口，操控天雷之人却似乎不愿再多作解释。没有得到回答的小狐狸倒也没恼，只在原地喘息许久才平复心情，随即深吸一口气，笑道：“是不是我就此认命，你便放我一条命？”
“是。”
“好啊，我认。”雪狐缓缓吐出几个字，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天雷的威力逐渐减退。等到天雷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小狐狸立刻聚集起刚才偷偷积攒的力量，朝着祭坛纵身一跃，那道虚弱而又充满挑衅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开来，“我认你大爷——”
“冥顽不灵——”
被摆了一道的神秘者惊怒之下再不留情，狠狠落下最后一记天雷！
一束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雪狐凝视着身下那座它最终还是没能触碰到的祭坛，带着遗憾缓缓闭上了双眼……
天雷轰然砸在祭坛之上，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
等到强烈光芒彻底消散，雷鸣之声悄然隐退，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起细碎的雪花，轻柔地掩去了祭坛正中央那片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将一切归于宁静与洁白之中。
约莫过了一刻钟，雪山脚下突然出现几个裹着狐裘的俊男美女，探头探脑地朝山顶望去。
“……这么大的动静，那只废物是死了吗？”
“那种骗小孩的故事它都信，死了活该！”
“你别这么说，它也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你忘记小时候处处被它压一头的滋味了？！”
“就是就是！”
在一片无垠的纯白空间里，光幕一丝不苟地转播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气若游丝的雪狐怒视着眼前的景象，愤怒得抬手就抓：“你们自己脑子笨学不过我，反倒还是我的错了？！”
然而，它的攻击和怒骂并不能穿透光幕，整个画面只是随着它的动作微微颤动，里面的人没有丝毫感觉，反倒是小狐狸因为这一举动牵动了伤口，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鲜血落下，光幕陡然消失。
雪狐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刚弓起脊背摆出防御姿势，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捞了起来。
……嗯？
它刚想仰头，一只冰冷的手掌覆上它的头顶，动作轻柔却强硬地压制住了它所有的动作。
“你伤得很重，别再乱动了。”伴随着这道温柔的声音，一股如涓涓细流般连绵不绝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雪狐体内。
温和的灵力拂过雪狐的每一道伤口，不消片刻就已彻底痊愈。
确认雪狐安然无恙之后，那只手掌轻轻抬起，一抹青色从小狐狸的眼前一闪而过。等到它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内，竟奇迹般地多出了一张舒适的软榻。那人轻柔地把小狐狸放到软席之上，顺了顺它的毛发：“好了，歇一会吧。”
然而，当这只重新恢复活力的小狐狸一挨到床铺，它非但没有好好睡一觉，反倒是精神抖擞地上下打量起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来。
一袭淡雅青衣，面容清癯俊逸，一头乌黑长发仅用一支木簪随意挽起，看起来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间书生。
可他若真是人间书生，又怎么可能在天雷底下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救走？
许是因为雪狐眼中的困惑实在太过明显，青衣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自己坐上软榻，将满腹疑问的雪狐抱进怀里，右手一边不断轻抚着它厚厚的毛发，一边用灵力滋养着它的神魂。
“别再胡乱揣测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都可以告诉你。”
小狐狸舒服地直摇尾巴，毫不客气地噼里啪啦甩出好几个问题：“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救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清心镜灵，没有名字。”镜灵极有耐心地一一作答，“这里是清心镜内部，只要我不打开通道，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你很安全。至于为什么救你……”
他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思考许久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只得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从我诞生意识开始，就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找到你，助你化形。”
“助我化形啊……”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失败的小狐狸有些颓废地趴在镜灵腿上，“可是那道声音说我身负恶妖印记，永远无法化形……镜灵大人，你知道什么是恶妖印记吗？”
镜灵自然知无不言：“传闻三百年前，曾有一名上界仙者执剑而来，斩尽世间恶妖。凡是被他诛杀的妖怪，都身负恶妖印记，永生永世沦为牲畜，无法修炼。”
雪狐眼露迷茫：“所以，我前世竟是作恶多端的妖怪么？”
“前世债，前世了，不必太过执迷。”镜灵温声安慰道，“若你经此一事后仍旧想要化形，我可以帮你。”
雪狐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吗？怎么帮？我该怎么做？！”
镜灵抬手覆上雪狐的额头，声音轻柔地仿若情人间的耳鬓私语：“闭上眼睛。”
一股强大的灵力冲进雪狐的身体，随着灵力的冲刷，它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飞出了身体，时而化作一阵风穿过树林，时而化作一捧水顺流而下，最后，彻底置身于一片光怪陆离的乱流之中。
在它看不见的身后，镜灵的身影化为一道虚影，虚拢着手臂为它抵挡时空乱流中的灵气攻击，身影逐渐变得稀薄，仿佛即将消散于无形……
在雪狐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镜灵的声音在她耳畔温柔响起：“我会将你送进一方不太稳定的小世界，只要你在此界收集到足够多的功德，就能消除身上的恶妖印记，踏上修仙之途。”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识海里。”
“轰隆轰隆——”
在清澈深邃的苍穹之中，一道道雷鸣轰然响起，携带着磅礴的雷电之力，直直朝着极北之地的某座雪山劈去。
这座山的半山腰处，一只小小的雪狐在雷电之间不断躲闪穿梭，眸光紧锁着眼前蜿蜒而上的漫长阶梯，奋力攀爬。
十级……
二十级……
三十五级！
它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次竟是毫发无伤地抵达了曾经到过的最高点！
然而，不过是片刻的松懈，便立即让愈发密集的天雷捕捉到了它的身影。惊雷轰鸣着落到它身上，只一下，就让雪狐呕出一口鲜血，骨碌碌沿着石阶翻滚而下。雷电如同长鞭一般驱赶着它，接连不断地击打在雪狐经过的石阶上，激起一片片碎石，将小狐狸一身雪白的皮毛划出数道伤痕。直到它滚到山脚，彻底离开那条长阶，声势浩大的惊雷才默默退去。
极北之地终年飘雪，今日却出奇地静谧，连一缕清风都难以寻见。染血的小狐狸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来，仰头望着自山顶绵延而下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仿佛已经看到了位于雪山之巅的狐族祭坛。
雪狐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第一级台阶，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前爪试探了几下，好半晌才再次慢悠悠地踏了上去。
在爪尖刚刚触碰到石阶的一刹那，它的头顶上空骤然响起一阵惊雷。雪狐动作迅速地缩回前爪，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几圈，一边不情愿地往后退去，一边抬头凝视着那片逐渐变得阴沉的天空，耳畔回荡着族中长老们或是鄙夷或是同情的声音。
“我们狐妖一族稍加修炼便可化形，唯有你，空有百年修为，却始终是个狐身。连化形都做不到，如何配有名字？”
“孩子，放弃吧，做只狐狸也挺好。”
“你与修炼无缘，何必执着？”
许是雪山的光芒过于刺眼，蜇得雪狐眼睛生疼，就连眼眶都隐隐开始泛红。它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决绝，突然间连续几个纵跃，竟稳稳地落在了第三层台阶之上，随后迎着卷土重来的天雷向前奔去！
“屡教不改，自寻死路——”
这一次，与惊雷一同在高空中响起的，还有一道蕴含着强大威压的声音。
小狐狸充耳不闻，任由雷霆化作金色的长鞭落到它身上，每一下都几乎要夺去半条命。然而，纵使雷电加身，威压逼迫，它依旧执着地向前行进。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爬不动就拖……每迈出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印记。
越往上走，雷电的威力越强。血色浸透了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山脚下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变成了一只鲜红色和暗红色交织的赤狐，来不及咽下的鲜血正从嘴角不断溢出，眼中的坚毅之色却没有丝毫减退。
可悲的是，纵使它在重重天雷的打击之下，鲜血流尽、银牙咬碎地踏上了第九百九十八道台阶，祭坛终于清晰可见，但它的体力已经彻底枯竭，在天雷的虎视眈眈下，再也无法迈出那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
见它终于消停下来，天雷盘旋在雪狐周身迟迟没有落下，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若你就此放弃，吾可送你安全下山。”
雪狐趴在石阶上，拼尽全力睁开疲惫的双眼，想要看一看自己心心念念百年之久的祭坛真容，却被额头流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
“族中……有传闻……”它望着庄严而又神秘的祭坛，依旧心有不甘，将心中埋藏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登上……祭坛，便可……化形，这传闻……是真是假？”
“假。”
来自天际的浑厚声音彻底打碎了雪狐最后一丝希望，它喃喃道：“……为什么？”
“世间痴儿不知凡几，唯有入祭坛受天雷加身之刑，才能认清自身。”
“认，清，自，身？”雪狐缓慢而清晰地重复着最后几个字，心中只觉得荒谬至极，令人发笑。于是，它便真的笑了出来。
它越笑越大声，即使身上伤口崩裂，依旧一边大笑一边吐血：“我是族中资质最高的狐狸，我术法学得最快，课业完成得最好！就因为我不能化形，所以只能认命带着灵识做一只普通的狐狸，连名字都不配拥有，还要被人喊上一辈子的废物吗？！我不服，我不服——”
那道声音等到雪狐力竭收声才淡淡开口：“你身负恶妖印记，永世为畜，不得化形。这是你的命数，不可更改，认命吧。”
“恶妖……印记？”
雪狐茫然开口，操控天雷之人却似乎不愿再多作解释。没有得到回答的小狐狸倒也没恼，只在原地喘息许久才平复心情，随即深吸一口气，笑道：“是不是我就此认命，你便放我一条命？”
“是。”
“好啊，我认。”雪狐缓缓吐出几个字，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天雷的威力逐渐减退。等到天雷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小狐狸立刻聚集起刚才偷偷积攒的力量，朝着祭坛纵身一跃，那道虚弱而又充满挑衅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开来，“我认你大爷——”
“冥顽不灵——”
被摆了一道的神秘者惊怒之下再不留情，狠狠落下最后一记天雷！
一束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雪狐凝视着身下那座它最终还是没能触碰到的祭坛，带着遗憾缓缓闭上了双眼……
天雷轰然砸在祭坛之上，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
等到强烈光芒彻底消散，雷鸣之声悄然隐退，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起细碎的雪花，轻柔地掩去了祭坛正中央那片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将一切归于宁静与洁白之中。
约莫过了一刻钟，雪山脚下突然出现几个裹着狐裘的俊男美女，探头探脑地朝山顶望去。
“……这么大的动静，那只废物是死了吗？”
“那种骗小孩的故事它都信，死了活该！”
“你别这么说，它也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你忘记小时候处处被它压一头的滋味了？！”
“就是就是！”
在一片无垠的纯白空间里，光幕一丝不苟地转播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气若游丝的雪狐怒视着眼前的景象，愤怒得抬手就抓：“你们自己脑子笨学不过我，反倒还是我的错了？！”
然而，它的攻击和怒骂并不能穿透光幕，整个画面只是随着它的动作微微颤动，里面的人没有丝毫感觉，反倒是小狐狸因为这一举动牵动了伤口，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鲜血落下，光幕陡然消失。
雪狐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刚弓起脊背摆出防御姿势，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捞了起来。
……嗯？
它刚想仰头，一只冰冷的手掌覆上它的头顶，动作轻柔却强硬地压制住了它所有的动作。
“你伤得很重，别再乱动了。”伴随着这道温柔的声音，一股如涓涓细流般连绵不绝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雪狐体内。
温和的灵力拂过雪狐的每一道伤口，不消片刻就已彻底痊愈。
确认雪狐安然无恙之后，那只手掌轻轻抬起，一抹青色从小狐狸的眼前一闪而过。等到它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内，竟奇迹般地多出了一张舒适的软榻。那人轻柔地把小狐狸放到软席之上，顺了顺它的毛发：“好了，歇一会吧。”
然而，当这只重新恢复活力的小狐狸一挨到床铺，它非但没有好好睡一觉，反倒是精神抖擞地上下打量起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来。
一袭淡雅青衣，面容清癯俊逸，一头乌黑长发仅用一支木簪随意挽起，看起来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间书生。
可他若真是人间书生，又怎么可能在天雷底下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救走？
许是因为雪狐眼中的困惑实在太过明显，青衣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自己坐上软榻，将满腹疑问的雪狐抱进怀里，右手一边不断轻抚着它厚厚的毛发，一边用灵力滋养着它的神魂。
“别再胡乱揣测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都可以告诉你。”
小狐狸舒服地直摇尾巴，毫不客气地噼里啪啦甩出好几个问题：“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救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清心镜灵，没有名字。”镜灵极有耐心地一一作答，“这里是清心镜内部，只要我不打开通道，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你很安全。至于为什么救你……”
他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思考许久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只得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从我诞生意识开始，就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找到你，助你化形。”
“助我化形啊……”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失败的小狐狸有些颓废地趴在镜灵腿上，“可是那道声音说我身负恶妖印记，永远无法化形……镜灵大人，你知道什么是恶妖印记吗？”
镜灵自然知无不言：“传闻三百年前，曾有一名上界仙者执剑而来，斩尽世间恶妖。凡是被他诛杀的妖怪，都身负恶妖印记，永生永世沦为牲畜，无法修炼。”
雪狐眼露迷茫：“所以，我前世竟是作恶多端的妖怪么？”
“前世债，前世了，不必太过执迷。”镜灵温声安慰道，“若你经此一事后仍旧想要化形，我可以帮你。”
雪狐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吗？怎么帮？我该怎么做？！”
镜灵抬手覆上雪狐的额头，声音轻柔地仿若情人间的耳鬓私语：“闭上眼睛。”
一股强大的灵力冲进雪狐的身体，随着灵力的冲刷，它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飞出了身体，时而化作一阵风穿过树林，时而化作一捧水顺流而下，最后，彻底置身于一片光怪陆离的乱流之中。
在它看不见的身后，镜灵的身影化为一道虚影，虚拢着手臂为它抵挡时空乱流中的灵气攻击，身影逐渐变得稀薄，仿佛即将消散于无形……
在雪狐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镜灵的声音在她耳畔温柔响起：“我会将你送进一方不太稳定的小世界，只要你在此界收集到足够多的功德，就能消除身上的恶妖印记，踏上修仙之途。”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