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一个人时就算他呼吸都是错的，当一个人讨厌你时，他喝口水都是在嘲讽你。
李多知道林红不喜欢她，从初一下册她就察觉到了，但是因为她成绩不错，林红也没有过多的难为她。
她们两个相安无事，你当你的老师，我当我的学生，你想赚钱评职称，我想保送进重高，目标并不冲突，可以做一对和谐的师生。
但是林红现在偏偏要打破这份平衡，她对李多的不喜已经过于明显了。
在课上，林红会故意不叫李多和顾星，他们的作业也她不批改就直接发下来，仿佛她不是他俩的老师。
而且不仅仅是在她这一门课上，她甚至还在班上说：“李多和顾星学习好呀，他们两个聪明自己学就能学好，哪里像你们，快要考试了你们就别和他俩一样了……”
初中的孩子什么都还没有懂，也什么都懂了，老师的这番话就是在暗示他们别和李多顾星待在一起，他们两个是异类，想做个老师喜欢的学生就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阵营就这样划分好了，李多与顾星在这个班里成了敌人，他们与班级是敌对的。
这样的日子是很难过。
作业会故意不发给他们，书会莫名其妙不见，吃饭时他们的周围会空出一大块。
“阿多你吃这个”，一块滴着油的红烧鸡块被夹进了李多的饭盒，顾星的碗里只剩下了爆炒卷心菜，“这个鸡肉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点。”
李多的碗旁边堆着几块鸡骨头，她嘴里还嚼着肉，说话含糊不清“我们被排挤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啊？”
顾星喝了口汤，紫菜蛋花汤淡得和水一样，“阿多不喜欢这样吗？”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李多，仿佛看着她就能吃下两碗饭。
“那个汤给我喝一口”，李多把筷子放下灌了口汤，捧着铁碗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周围，仿佛是一个真空地带，自嘲地笑笑。
她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完了，把碗放下，“不太习惯，而且真的很麻烦啊，我的那本英语练习册不知道被他们放哪儿去了，这周的两张报纸我也没拿到，快要期末考试了，不知道我的成绩会不会受影响……”她蹙着眉，嘴微微抿起，顾星知道这是她在烦恼。
“我倒是还好，能够跟阿多待在一起就好了……”说完他还嘿嘿了两声，耳朵成了粉色。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起了，等将来我有钱了，我在我家里给你留出间房间。”李多十分大气，还不忘问问顾星想在那间房间里面放什么。
“放个秋千，我们能坐在里面晒太阳！”顾星的眼睛很亮，他已经能想象到那间房间会有多漂亮了，那间屋子会有一个露台，上面种着鲜花，放着一只秋千，坐在那只秋千上能看见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夕阳。
少年的傻话能将时间变得温柔，但是并不能将针对他们的攻击消除。
因为老师的纵容与从众心理，对于李多和顾星的针对越来越严重，已经不局限于孤立，排挤了。
那天体育课下课，李多一到教室就看见了她的书包被丢进了垃圾桶，书包的拉链被拉开了，它就像只黑色的牛蛙大张着嘴，包里的书都被吐了出来，全部被水泼湿了。
“妈的”，李多恨恨地骂了一句，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中将包捡了回来。
叶清风带着他那帮朋友拍着手“捡垃圾也要读啊，真刻苦啊，哈哈哈！”
充满着恶意的笑声在教室的上空飘荡，李多将书包理好后将外套盖了上去，拿起水杯就往叶清风那里去。
叶清风和他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双手环胸，站了起来，“怎么，又想打我啊，我妈说你妈就是个婊子，半个枫镇的男人都上过她，你不会和她一样吧，啊？”他肆无忌惮地笑着，明明那张脸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嘴里却满是污言秽语，“你妈是个婊子，你也会是个婊子，哈哈哈！”
他们放声笑着，似乎这能将李多钉死在耻辱柱上。
“呵”李多笑着拧开了瓶盖，“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卖屁股的人看谁都像是卖屁股的，别急，我下回去ktv还点你！”一瓶水被李多泼到了叶清风脸上，水顺着他的脸流下，趁他眼睛睁不开李多双手摁住他，一个抬腿狠狠顶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又快速往他下面踢了一脚，疼得他抽搐不止，靠在了椅上。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敢上前，他们只想看热闹并不想要进入矛盾之中，这样的事情看看就好不用参与。
王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就站在叶清风左手旁，“他妈的臭婊子，你他妈找死！”他拿起一本桌上的词典就往李多脑袋上拍去，词典很厚砸到李多脑袋上足以将她砸晕。
“啪！”词典划过空气重重砸在了顾星背上，顾星闷哼了一声，着实是被砸得不清。
李多把顾星拉到了她的身后，“你们要打架就和我打，一群人打不过我一个，废物！”一边说一边将顾星往后推，但是平常对她百依百顺的顾星这次倔得不行，怎么也推不开。
“李多给我住手！”随着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林红到了教室，她喘着粗气，那头漂亮的大波浪也因为跑动而显得凌乱，“李多你一天不惹事就不舒服是不是？”她走到李多身边手指重重的戳在李多肩上。
“天天惹事，天天打架，你就是个混混，就你还读书，读什么书，我们八班不欢迎像你这样的野蛮人，你必须做自我检讨，要全校通报批评，我要把这事写到你的档案里面！”口水从林红的嘴里飞了出来，李多能够闻见那股口水的臭味，“好臭啊”她心想。
李多的静静地盯着林红，反而将林红看得不自在了，“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林红的脸崩得紧紧的，脸上的肌肉因为生气而不断抽动。
“林老师，我们学校应该有监控吧？”李多问她。
“有又怎么了？”林红反问道，缓过来的叶清风走到了林红的身后可怜兮兮地说：“老师，我感觉肚子好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挨打了。
“有监控的话我们就可以去调监控了，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扔了我的书包”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多看着叶清风，说完李多眼睛一转又看向了林红“我打人我受罚，我能够做检讨，那扔我书包的人是不是也要受罚做检讨？”顾星拉了拉她的衣服，“对了，顾星也被打了，整个教室的人都看见了，那打他的王峥也要做检讨。”
林红眉毛倒竖，那两道纹过的眉毛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显出青色，在林红这张愤怒的脸上显得格外怪异，“明明是你先打人，你先动的手，整天像个野蛮人一样，你妈没教过你不能打人吗？”
“我妈没教过啊，林老师，我打人我认罚，但是你不会包庇霸凌同学的人吧？”李多仰着头，整张脸面无表情，瘦削的身体站得笔直。
林红没有接话，一旁的叶清风嚷嚷了起来“霸凌，谁霸凌你们了，你们两个怪胎，没人和你们玩才是正常的！”
林红没有阻止叶清风的话，李多知道她十分赞成叶清风说的。
“李多、顾星，虽然叶清风的话是不好听，但是你们要找找自己的问题，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很友善的，老师也是一视同仁的，哪里会有什么霸凌，没人和你们玩，不过是因为你们确实不合群。”林红拢了拢头发，面色和缓了许多。
呵，找自己的问题，李多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被欺负里找自己的原因的道理，难道要怪他们每把脸伸出去让他们打吗？
“是，我们不合群”李多没有否认她的话，“但是这和我们被欺负无关，我们被欺负错的人是你！”
荒唐，林红的脑子里即刻出现了这两个字，自从她当上老师就没有学生敢这么和她讲话。
李多没有放过她“林老师，摄像头拍着呢，我们做了什么都有记录，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听说最近会有调研组来学校，大不了我课不上了，我天天去校门口堵他们，我把你做的事情全部捅上去，你想评副高，做梦！”小姑娘梗着脖子，满脸的不服气。
林红一口气横在胸口出不来，“好好好，我以后不管你了，我管你学不学……”她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叶清风踩着哒哒哒作响的高跟鞋走了，看来是气得不轻。
在林红走出门之前李多又对着叶清风说：“你再来欺负我们，来一次，我打你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你去向你妈妈学一学。”
这句话叶清风听见了，林红也听见了，两个人都气得发抖。
但是群体性的霸凌不会随着受害者的反抗而结束。
李多和顾星确实有点怪，他们就是不合群，但是他们又不会强迫自己合群，两个人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就是最舒适的生活方式。
经过与林红的争吵，李多和顾星变得更加边缘化了，他们成了透明人，所有的活动都将他们排除在外，说来好笑只有叶清风那帮人还在天天关注他们……
浙省的初中是能够保证双休的，这天周五晚上放学后，李多和顾星一起走回家，小卖铺的烤肠机发出昏黄的光，花花绿绿的小零食铺满了柜台。
“阿多等等”顾星从老板娘手里买了一根烤肠，“我们分着吃吧”，顾星把烤肠塞进李多手里，晚风吹动了他的碎发。
李多看了看手里的烤肠，又看了看他，“你发财了？”一根烤肠一块五够他们吃一顿早饭了。
“是啊。”顾星催促李多快吃，顺带将李多的包接了过去。
李多眼睛都瞪大了“你真中彩票了？”
顾星将两只书包背好，仰着脸脸故作忧伤“我爸妈要离婚了，他们应该是想抢我的抚养权，正讨好我呢……”
他爸妈要离婚了……李多的脑子开始疯狂运转，然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太好了，他们终于要离婚了！”
“是啊，终于要离婚了……”顾星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他一想到那两个人终于要分开了就忍不住想笑，他们终于能放过彼此放过他了。
两个人就这么笑着将一根烤肠分完，顾星还把他妈给他买的手机拿了出来。
李多拿着手机看了看，这手机水果牌的，一看就不便宜，“她还真舍得。”
“呵，我向她要的，现在不要以后就没机会要了。”他知道他的父母不爱他，现在他们争夺他的抚养权不过是他们两个的胜负欲作祟，他的抚养权在他们的手里攥了十多年，他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月光下李多和顾星笑着，走到家楼下时两个人双双停下了脚步。
李多转头看顾星，发现顾星将脸扭在一边，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顾星”，李多叫他，“你还好吗？”
“没事……”
“没事才怪了”，李多踮起脚伸手把顾星的脸转了过来，顾星的眼角泛着泪光，那几滴泪在昏黄的路灯底下成了点点碎金。
“哭什么哭，等他们离婚了你就不会被他们打了，你可以来我家住，反正黄美娟不回家，我们一起住，我们想干什么都行，你每天晚上都能睡好，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从床上拖起来打了，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有什么好哭的！”李多用手帮顾星擦着眼泪，顾星那双眼睛好像口黑色的湖泊，从那里流出来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还说我，你哭什么？”
李多全然没有发现她脸上也有眼泪。
对呀她哭些什么呢，那两个人分开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他们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了，他们应该笑的，他们应该放声大笑的。
李多知道林红不喜欢她，从初一下册她就察觉到了，但是因为她成绩不错，林红也没有过多的难为她。
她们两个相安无事，你当你的老师，我当我的学生，你想赚钱评职称，我想保送进重高，目标并不冲突，可以做一对和谐的师生。
但是林红现在偏偏要打破这份平衡，她对李多的不喜已经过于明显了。
在课上，林红会故意不叫李多和顾星，他们的作业也她不批改就直接发下来，仿佛她不是他俩的老师。
而且不仅仅是在她这一门课上，她甚至还在班上说：“李多和顾星学习好呀，他们两个聪明自己学就能学好，哪里像你们，快要考试了你们就别和他俩一样了……”
初中的孩子什么都还没有懂，也什么都懂了，老师的这番话就是在暗示他们别和李多顾星待在一起，他们两个是异类，想做个老师喜欢的学生就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阵营就这样划分好了，李多与顾星在这个班里成了敌人，他们与班级是敌对的。
这样的日子是很难过。
作业会故意不发给他们，书会莫名其妙不见，吃饭时他们的周围会空出一大块。
“阿多你吃这个”，一块滴着油的红烧鸡块被夹进了李多的饭盒，顾星的碗里只剩下了爆炒卷心菜，“这个鸡肉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点。”
李多的碗旁边堆着几块鸡骨头，她嘴里还嚼着肉，说话含糊不清“我们被排挤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啊？”
顾星喝了口汤，紫菜蛋花汤淡得和水一样，“阿多不喜欢这样吗？”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李多，仿佛看着她就能吃下两碗饭。
“那个汤给我喝一口”，李多把筷子放下灌了口汤，捧着铁碗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周围，仿佛是一个真空地带，自嘲地笑笑。
她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完了，把碗放下，“不太习惯，而且真的很麻烦啊，我的那本英语练习册不知道被他们放哪儿去了，这周的两张报纸我也没拿到，快要期末考试了，不知道我的成绩会不会受影响……”她蹙着眉，嘴微微抿起，顾星知道这是她在烦恼。
“我倒是还好，能够跟阿多待在一起就好了……”说完他还嘿嘿了两声，耳朵成了粉色。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起了，等将来我有钱了，我在我家里给你留出间房间。”李多十分大气，还不忘问问顾星想在那间房间里面放什么。
“放个秋千，我们能坐在里面晒太阳！”顾星的眼睛很亮，他已经能想象到那间房间会有多漂亮了，那间屋子会有一个露台，上面种着鲜花，放着一只秋千，坐在那只秋千上能看见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夕阳。
少年的傻话能将时间变得温柔，但是并不能将针对他们的攻击消除。
因为老师的纵容与从众心理，对于李多和顾星的针对越来越严重，已经不局限于孤立，排挤了。
那天体育课下课，李多一到教室就看见了她的书包被丢进了垃圾桶，书包的拉链被拉开了，它就像只黑色的牛蛙大张着嘴，包里的书都被吐了出来，全部被水泼湿了。
“妈的”，李多恨恨地骂了一句，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中将包捡了回来。
叶清风带着他那帮朋友拍着手“捡垃圾也要读啊，真刻苦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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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风和他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双手环胸，站了起来，“怎么，又想打我啊，我妈说你妈就是个婊子，半个枫镇的男人都上过她，你不会和她一样吧，啊？”他肆无忌惮地笑着，明明那张脸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嘴里却满是污言秽语，“你妈是个婊子，你也会是个婊子，哈哈哈！”
他们放声笑着，似乎这能将李多钉死在耻辱柱上。
“呵”李多笑着拧开了瓶盖，“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卖屁股的人看谁都像是卖屁股的，别急，我下回去ktv还点你！”一瓶水被李多泼到了叶清风脸上，水顺着他的脸流下，趁他眼睛睁不开李多双手摁住他，一个抬腿狠狠顶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又快速往他下面踢了一脚，疼得他抽搐不止，靠在了椅上。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敢上前，他们只想看热闹并不想要进入矛盾之中，这样的事情看看就好不用参与。
王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就站在叶清风左手旁，“他妈的臭婊子，你他妈找死！”他拿起一本桌上的词典就往李多脑袋上拍去，词典很厚砸到李多脑袋上足以将她砸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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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把顾星拉到了她的身后，“你们要打架就和我打，一群人打不过我一个，废物！”一边说一边将顾星往后推，但是平常对她百依百顺的顾星这次倔得不行，怎么也推不开。
“李多给我住手！”随着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林红到了教室，她喘着粗气，那头漂亮的大波浪也因为跑动而显得凌乱，“李多你一天不惹事就不舒服是不是？”她走到李多身边手指重重的戳在李多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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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的静静地盯着林红，反而将林红看得不自在了，“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林红的脸崩得紧紧的，脸上的肌肉因为生气而不断抽动。
“林老师，我们学校应该有监控吧？”李多问她。
“有又怎么了？”林红反问道，缓过来的叶清风走到了林红的身后可怜兮兮地说：“老师，我感觉肚子好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挨打了。
“有监控的话我们就可以去调监控了，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扔了我的书包”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多看着叶清风，说完李多眼睛一转又看向了林红“我打人我受罚，我能够做检讨，那扔我书包的人是不是也要受罚做检讨？”顾星拉了拉她的衣服，“对了，顾星也被打了，整个教室的人都看见了，那打他的王峥也要做检讨。”
林红眉毛倒竖，那两道纹过的眉毛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显出青色，在林红这张愤怒的脸上显得格外怪异，“明明是你先打人，你先动的手，整天像个野蛮人一样，你妈没教过你不能打人吗？”
“我妈没教过啊，林老师，我打人我认罚，但是你不会包庇霸凌同学的人吧？”李多仰着头，整张脸面无表情，瘦削的身体站得笔直。
林红没有接话，一旁的叶清风嚷嚷了起来“霸凌，谁霸凌你们了，你们两个怪胎，没人和你们玩才是正常的！”
林红没有阻止叶清风的话，李多知道她十分赞成叶清风说的。
“李多、顾星，虽然叶清风的话是不好听，但是你们要找找自己的问题，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很友善的，老师也是一视同仁的，哪里会有什么霸凌，没人和你们玩，不过是因为你们确实不合群。”林红拢了拢头发，面色和缓了许多。
呵，找自己的问题，李多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被欺负里找自己的原因的道理，难道要怪他们每把脸伸出去让他们打吗？
“是，我们不合群”李多没有否认她的话，“但是这和我们被欺负无关，我们被欺负错的人是你！”
荒唐，林红的脑子里即刻出现了这两个字，自从她当上老师就没有学生敢这么和她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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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和顾星确实有点怪，他们就是不合群，但是他们又不会强迫自己合群，两个人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就是最舒适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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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等等”顾星从老板娘手里买了一根烤肠，“我们分着吃吧”，顾星把烤肠塞进李多手里，晚风吹动了他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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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妈要离婚了……李多的脑子开始疯狂运转，然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太好了，他们终于要离婚了！”
“是啊，终于要离婚了……”顾星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他一想到那两个人终于要分开了就忍不住想笑，他们终于能放过彼此放过他了。
两个人就这么笑着将一根烤肠分完，顾星还把他妈给他买的手机拿了出来。
李多拿着手机看了看，这手机水果牌的，一看就不便宜，“她还真舍得。”
“呵，我向她要的，现在不要以后就没机会要了。”他知道他的父母不爱他，现在他们争夺他的抚养权不过是他们两个的胜负欲作祟，他的抚养权在他们的手里攥了十多年，他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月光下李多和顾星笑着，走到家楼下时两个人双双停下了脚步。
李多转头看顾星，发现顾星将脸扭在一边，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顾星”，李多叫他，“你还好吗？”
“没事……”
“没事才怪了”，李多踮起脚伸手把顾星的脸转了过来，顾星的眼角泛着泪光，那几滴泪在昏黄的路灯底下成了点点碎金。
“哭什么哭，等他们离婚了你就不会被他们打了，你可以来我家住，反正黄美娟不回家，我们一起住，我们想干什么都行，你每天晚上都能睡好，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从床上拖起来打了，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有什么好哭的！”李多用手帮顾星擦着眼泪，顾星那双眼睛好像口黑色的湖泊，从那里流出来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还说我，你哭什么？”
李多全然没有发现她脸上也有眼泪。
对呀她哭些什么呢，那两个人分开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他们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了，他们应该笑的，他们应该放声大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