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这时候正带着儿媳，孙子在吃晚饭。
贺老太嫁给贺老汉后，统共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正在县里书院念书。
虽说原先她对儿媳张氏不大满意，但见着张氏连生两个儿子后，便也偶尔对张氏有了笑脸。
但随着贺旸他爹没了，贺老太连带着对张氏也吹毛求疵起来。
贺家村哪个女人不下地干活？
她只觉张氏太享福了些。
这不。
张氏的筷子刚伸到那碗莴苣炒肉片里，贺老太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没好气道：“……不是已经有碗莴苣炒肉片了吗？怎么又蒸包子又炒鸡蛋的？咱们家钱多的烧的慌？”
她那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张氏面上，扬声道：“你以为咱们家还像从前一样？”
“家里这么多张嘴，都是要吃饭的，是今儿这顿吃了明儿就不吃了？还是今日是过年，所以要吃点好的！”
“娘。”张氏被吓得一哆嗦，肉片掉在了下来，她也不敢再去夹，只小声辩解道：“昨儿不是您说伙食太差了吗……”
贺老太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给两个孙儿金生银生碗里夹肉片与鸡蛋：“来，你们两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多吃点。”
“阿奶不吃，阿奶把好吃的都留给你们吃！”
张氏这下连炒青菜都不敢夹，只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饭。
贺老太当然不贪这些，她管着家中的银钱，屋子里藏着糕点与肉脯呢！
她是越瞧两个孙儿越满意，正想着敲打敲打张氏再加把劲生个儿子时，就听到外头传来秦婆子的咒骂声：“……贺老太，你给我滚出来！”
“你装什么缩头乌龟？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就再添孙子没□□！”
贺老太一走出去，就见到了秦婆子正拧着贺旸的耳朵，一旁的贺小丫哭哭啼啼的。
秦婆子如打快板似的，劈里啪啦将整件事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道：“……我看你也是歹毒的，石头正病着，连顿饱饭都不给他吃，也不怕他爹夜里来找你？”
“你们家的家务事我也懒得管，反正今儿你要是不赔我十个鸡蛋，我是不会走的！”
现在要贺老太拿出十个鸡蛋来，无异于要了她的命，她连忙与秦婆子对骂，哦，不，据理力争起来。
秦婆子无暇顾及贺旸。
贺旸挣脱后，便偷偷与贺小丫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进屋。
好家伙。
这桌子又是包子，又是莴苣炒肉片，又是猪油炒鸡蛋，又是清炒豆芽……什么好吃的都有，就是没有窝窝头。
“阿姐，快来吃！”贺旸是连吃带藏，吃的是满嘴流油。
贺小丫犹豫片刻，也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等着姐弟两人吃饱喝足，将东西藏好……此时的贺老太已处于下风。
秦婆子撞开她，已打算自顾自进来找鸡蛋，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又忍不住刺上几句：“……我说贺老太，你就不怕报应吗？你们一家子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给老大两个孩子吃？两个孩子饿的竟要去偷东西！”
“你啊，就算不为自己积福积德，也该为自己孩子想想吧？”
“难怪你们家老二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
她去厨房寻摸鸡蛋的空当还不忘戳贺老太的心窝子，惹得贺老太又急又气，却拿她无可奈何。
等着秦婆子一走。
贺老太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看向贺旸姐弟二人的目光仿佛能吃人似的。
“阿奶。”贺旸只觉得自己这病是三分娘胎里带来的，三分平日里没运动，四分饿出来的，如今吃饱喝足，觉得有精神了不少：“您不会想要打我和我阿姐吧？我可先把话说在前头，要是您敢打我们，我就现在跑出去嚷嚷，从村头嚷到村尾。”
“二叔马上又要下场了，就算二叔真考了秀才回来，以后当了大官，以后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贺老太气的要去拿擀面杖揍他：“你这个小崽子，还学会威胁起我来？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娘。”张氏不仅自己去拽她，还冲两个儿子使眼色：“您可别冲动啊！石头说的没错……”
金生与银生也忙冲上来抱贺老太的大腿。
贺旸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身进屋。
贺小丫却不大放心，耳朵覆在门板上，时不时低声与他转达最新进展：“石头，阿奶好像被劝住了。”
“石头，阿奶好像在哭，说什么爹没了，二叔也不争气，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
“石头，阿奶他们走了！”
……
说到最后，她那张清秀的小脸满是笑容。
“阿姐，你快过来。”贺旸将今日没吃完的鸡蛋放在桌上，加上包子，也够他们明日吃了：“方才我见着你没吃多少，你快再吃点吧！”
“你放心，阿奶就算不喜欢我们，明面上也不敢再苛责我们的。”
“这几日咱们多盯着些金生银生些，以防阿奶偷偷给他们开小灶。”
“好。”贺小丫重重点了点头：“就听你的。”
到了夜里。
不知是吃饱喝足的缘故，还是今日又是被秦婆子拽耳朵又是被秦婆子拖着走，出了一身汗的缘故，贺旸似觉得自己的病已好的差不多。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见身侧传来贺小丫的哭声。
他扭头一看，果然见着贺小丫正捂着被子低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阿姐，你怎么了？”贺旸忙爬起来点了油灯，道：“你是饿了吗？”
贺小丫摇了摇头。
“那你可是不舒服？”贺旸又道。
贺小丫还是摇了摇头。
贺旸不免召集起来：“那你是怎么了？”
“阿姐，你可别吓我啊！”
“石头。”贺小丫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想娘了。”
“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
贺旸也沉默下来。
想当年，他们爹虽霍三爷身边的管事，模样不错，却因整日替霍三爷东奔西走，又有两面三刀的继母在，一直过了二十岁还未成亲。
他们娘王氏原是霍三爷妻子钟三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由主家做主，许了人。
成亲当日，钟三太太烧了王氏的卖身契。
逢年过节时，王氏还会去霍家给钟三太太请安，每每都能得不少的赏钱与吃食。
用当初王氏离家之前的话来说：“……就算你们爹没了，这日子还得照过，还要送石头去上学，哪里能坐吃山空？我陪着三太太一块长大，我去求求三太太，看府中还有没有什么差事！”
但他们爹乃害霍三爷下落不明的始作俑者，换成谁，都不会对王氏有好脸色，更别说赏差事下来！
方才贺小丫更是想着他们娘半个月没回来，是不是已被霍家打死了……
微微叹了口气后，贺旸才道：“阿姐，你现在哭也没用，我相信娘定会没事儿的。”
贺小丫仍哭个不停。
一直等她哭着睡着，贺旸才歇下。
***
翌日一早。
贺旸正在睡梦中，外头就传来砰砰的拍门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姐弟两个还不起来？家里鸡没喂，猪没喂，早饭没烧，你们还以为自己是少爷小姐不成？”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贺老太。
昨夜里，她整整想了一宿。
她虽不在乎贺家村的人怎么看她，但觉得贺旸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她儿子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人，可不能叫人留下把柄。
所以她便想出这样个法子来，要想吃饭，得做事儿！
贺小丫如今一听到贺老太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
“阿姐，你别去，让我去！”贺旸下床，打开门，道：“阿奶，您要我们做什么？”
“小丫了？”贺老太朝里头探头探脑的。
“阿奶。”贺旸轻轻门阖上，低声道：“您也知道，我阿姐向来胆子小，昨儿秦阿奶闹上一场，我阿姐吓病了，夜里直说头疼。”
他抬头看向贺老太，道：“就叫我阿姐睡睡吧。”
“您说的是，家里不养闲人，您若有什么活，就吩咐我做，我能行的。”
贺老太瞪了他一眼，扯着嗓子道：“我虽不是你们的亲阿奶，可一向对你们几个是一样的，今儿金生喂猪，银生喂鸡，你去山上砍柴，不把柴房里的柴堆满，不准回来。”
说着，她更是丢给贺旸两个包子。
好家伙！
终于不是窝窝头了！
贺旸如今别说看到窝窝头，就能听到窝窝头这几个字都觉得生理性不适，如今接上两个素包，背上镰刀，就朝山上走去。
他也知道自己今日之所以能吃上包子，是因昨日之计奏效，便想着如何再添把柴加把火……
清晨时分的贺家村是风景秀美，路边的紫薇花开的夺目，偶尔传来几声哞哞牛叫……当然，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要数贺旸了。
贺旸边走边掉眼泪，更是时不时咳嗽两声，一副有气无力，差点要晕倒的样子。
村民纯善，一个个见他这般模样，是议论纷纷：“这贺老太真的心肠歹毒哟，我听我们家那小子说了，石头自他爹没了就一直病的下不了床，贺老太不说要他安心养病，还要他去上山砍柴？”
“啧啧，从前贺老太为了从贺老大手上拿银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今贺老大一死，他媳妇被逼的不见踪影，连孩子也这样可怜。”
“谁说不是了？石头可真可怜啊！人在做天在看，贺老太肯定会有报应的！”
……
贺老太嫁给贺老汉后，统共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正在县里书院念书。
虽说原先她对儿媳张氏不大满意，但见着张氏连生两个儿子后，便也偶尔对张氏有了笑脸。
但随着贺旸他爹没了，贺老太连带着对张氏也吹毛求疵起来。
贺家村哪个女人不下地干活？
她只觉张氏太享福了些。
这不。
张氏的筷子刚伸到那碗莴苣炒肉片里，贺老太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没好气道：“……不是已经有碗莴苣炒肉片了吗？怎么又蒸包子又炒鸡蛋的？咱们家钱多的烧的慌？”
她那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张氏面上，扬声道：“你以为咱们家还像从前一样？”
“家里这么多张嘴，都是要吃饭的，是今儿这顿吃了明儿就不吃了？还是今日是过年，所以要吃点好的！”
“娘。”张氏被吓得一哆嗦，肉片掉在了下来，她也不敢再去夹，只小声辩解道：“昨儿不是您说伙食太差了吗……”
贺老太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给两个孙儿金生银生碗里夹肉片与鸡蛋：“来，你们两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多吃点。”
“阿奶不吃，阿奶把好吃的都留给你们吃！”
张氏这下连炒青菜都不敢夹，只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饭。
贺老太当然不贪这些，她管着家中的银钱，屋子里藏着糕点与肉脯呢！
她是越瞧两个孙儿越满意，正想着敲打敲打张氏再加把劲生个儿子时，就听到外头传来秦婆子的咒骂声：“……贺老太，你给我滚出来！”
“你装什么缩头乌龟？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就再添孙子没□□！”
贺老太一走出去，就见到了秦婆子正拧着贺旸的耳朵，一旁的贺小丫哭哭啼啼的。
秦婆子如打快板似的，劈里啪啦将整件事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道：“……我看你也是歹毒的，石头正病着，连顿饱饭都不给他吃，也不怕他爹夜里来找你？”
“你们家的家务事我也懒得管，反正今儿你要是不赔我十个鸡蛋，我是不会走的！”
现在要贺老太拿出十个鸡蛋来，无异于要了她的命，她连忙与秦婆子对骂，哦，不，据理力争起来。
秦婆子无暇顾及贺旸。
贺旸挣脱后，便偷偷与贺小丫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进屋。
好家伙。
这桌子又是包子，又是莴苣炒肉片，又是猪油炒鸡蛋，又是清炒豆芽……什么好吃的都有，就是没有窝窝头。
“阿姐，快来吃！”贺旸是连吃带藏，吃的是满嘴流油。
贺小丫犹豫片刻，也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等着姐弟两人吃饱喝足，将东西藏好……此时的贺老太已处于下风。
秦婆子撞开她，已打算自顾自进来找鸡蛋，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又忍不住刺上几句：“……我说贺老太，你就不怕报应吗？你们一家子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给老大两个孩子吃？两个孩子饿的竟要去偷东西！”
“你啊，就算不为自己积福积德，也该为自己孩子想想吧？”
“难怪你们家老二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
她去厨房寻摸鸡蛋的空当还不忘戳贺老太的心窝子，惹得贺老太又急又气，却拿她无可奈何。
等着秦婆子一走。
贺老太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看向贺旸姐弟二人的目光仿佛能吃人似的。
“阿奶。”贺旸只觉得自己这病是三分娘胎里带来的，三分平日里没运动，四分饿出来的，如今吃饱喝足，觉得有精神了不少：“您不会想要打我和我阿姐吧？我可先把话说在前头，要是您敢打我们，我就现在跑出去嚷嚷，从村头嚷到村尾。”
“二叔马上又要下场了，就算二叔真考了秀才回来，以后当了大官，以后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贺老太气的要去拿擀面杖揍他：“你这个小崽子，还学会威胁起我来？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娘。”张氏不仅自己去拽她，还冲两个儿子使眼色：“您可别冲动啊！石头说的没错……”
金生与银生也忙冲上来抱贺老太的大腿。
贺旸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身进屋。
贺小丫却不大放心，耳朵覆在门板上，时不时低声与他转达最新进展：“石头，阿奶好像被劝住了。”
“石头，阿奶好像在哭，说什么爹没了，二叔也不争气，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
“石头，阿奶他们走了！”
……
说到最后，她那张清秀的小脸满是笑容。
“阿姐，你快过来。”贺旸将今日没吃完的鸡蛋放在桌上，加上包子，也够他们明日吃了：“方才我见着你没吃多少，你快再吃点吧！”
“你放心，阿奶就算不喜欢我们，明面上也不敢再苛责我们的。”
“这几日咱们多盯着些金生银生些，以防阿奶偷偷给他们开小灶。”
“好。”贺小丫重重点了点头：“就听你的。”
到了夜里。
不知是吃饱喝足的缘故，还是今日又是被秦婆子拽耳朵又是被秦婆子拖着走，出了一身汗的缘故，贺旸似觉得自己的病已好的差不多。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见身侧传来贺小丫的哭声。
他扭头一看，果然见着贺小丫正捂着被子低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阿姐，你怎么了？”贺旸忙爬起来点了油灯，道：“你是饿了吗？”
贺小丫摇了摇头。
“那你可是不舒服？”贺旸又道。
贺小丫还是摇了摇头。
贺旸不免召集起来：“那你是怎么了？”
“阿姐，你可别吓我啊！”
“石头。”贺小丫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想娘了。”
“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
贺旸也沉默下来。
想当年，他们爹虽霍三爷身边的管事，模样不错，却因整日替霍三爷东奔西走，又有两面三刀的继母在，一直过了二十岁还未成亲。
他们娘王氏原是霍三爷妻子钟三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由主家做主，许了人。
成亲当日，钟三太太烧了王氏的卖身契。
逢年过节时，王氏还会去霍家给钟三太太请安，每每都能得不少的赏钱与吃食。
用当初王氏离家之前的话来说：“……就算你们爹没了，这日子还得照过，还要送石头去上学，哪里能坐吃山空？我陪着三太太一块长大，我去求求三太太，看府中还有没有什么差事！”
但他们爹乃害霍三爷下落不明的始作俑者，换成谁，都不会对王氏有好脸色，更别说赏差事下来！
方才贺小丫更是想着他们娘半个月没回来，是不是已被霍家打死了……
微微叹了口气后，贺旸才道：“阿姐，你现在哭也没用，我相信娘定会没事儿的。”
贺小丫仍哭个不停。
一直等她哭着睡着，贺旸才歇下。
***
翌日一早。
贺旸正在睡梦中，外头就传来砰砰的拍门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姐弟两个还不起来？家里鸡没喂，猪没喂，早饭没烧，你们还以为自己是少爷小姐不成？”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贺老太。
昨夜里，她整整想了一宿。
她虽不在乎贺家村的人怎么看她，但觉得贺旸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她儿子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人，可不能叫人留下把柄。
所以她便想出这样个法子来，要想吃饭，得做事儿！
贺小丫如今一听到贺老太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
“阿姐，你别去，让我去！”贺旸下床，打开门，道：“阿奶，您要我们做什么？”
“小丫了？”贺老太朝里头探头探脑的。
“阿奶。”贺旸轻轻门阖上，低声道：“您也知道，我阿姐向来胆子小，昨儿秦阿奶闹上一场，我阿姐吓病了，夜里直说头疼。”
他抬头看向贺老太，道：“就叫我阿姐睡睡吧。”
“您说的是，家里不养闲人，您若有什么活，就吩咐我做，我能行的。”
贺老太瞪了他一眼，扯着嗓子道：“我虽不是你们的亲阿奶，可一向对你们几个是一样的，今儿金生喂猪，银生喂鸡，你去山上砍柴，不把柴房里的柴堆满，不准回来。”
说着，她更是丢给贺旸两个包子。
好家伙！
终于不是窝窝头了！
贺旸如今别说看到窝窝头，就能听到窝窝头这几个字都觉得生理性不适，如今接上两个素包，背上镰刀，就朝山上走去。
他也知道自己今日之所以能吃上包子，是因昨日之计奏效，便想着如何再添把柴加把火……
清晨时分的贺家村是风景秀美，路边的紫薇花开的夺目，偶尔传来几声哞哞牛叫……当然，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要数贺旸了。
贺旸边走边掉眼泪，更是时不时咳嗽两声，一副有气无力，差点要晕倒的样子。
村民纯善，一个个见他这般模样，是议论纷纷：“这贺老太真的心肠歹毒哟，我听我们家那小子说了，石头自他爹没了就一直病的下不了床，贺老太不说要他安心养病，还要他去上山砍柴？”
“啧啧，从前贺老太为了从贺老大手上拿银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今贺老大一死，他媳妇被逼的不见踪影，连孩子也这样可怜。”
“谁说不是了？石头可真可怜啊！人在做天在看，贺老太肯定会有报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