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煎熬，虚妄……
你在前一夜未消散的酒精和呕吐物中醒来。
你是一个……呃……
是一个什么？
侦探？不，不，虽然你被过量酒精腐蚀的大脑依旧在运转，但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儿。
画家？艺术家？你尝试着把天花板的枝形吊灯扭转加入爱德华·蒙克的风格，理所当然的，你失败了，你早该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个天赋。
那么演员？虽然你知道有很多演员都深陷于酒精和药物成瘾的泥潭，但是一位合格的女演员应该不会对自己浸泡在呕吐中的长发无动于衷。
那你是？一滩烂泥，一只不该存在的草履虫，一块沾满秽物的破抹布。
你展开双臂，在床垫上滑动，想象自己的触须在水塘里漂浮。
你碰到了自己的手机。哦，现在你是一个会使用电子设备的智人。
屏幕亮起前，你在倒影里看见自己肿胀而充满血丝的蓝眼睛。
你想起来了。
“赫拉里斯！”你的卧室门被撞开，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
白人，黑头发，蓝眼睛，拗口的希腊式名字，你当然应该是一位无所事事享受人生的trust fund baby。
噢，亲爱的，你是赫拉里斯·韦恩。
无力的手指松开，你最后干净的手机也落入枕边那滩从胃部涌出的固液混合物里。
沉眠，沉眠，睡吧，把你的意识重新放逐回修普诺斯的怀抱，让黑夜和混沌支配你，让迟钝和无序吞噬你。
————————
“该死，她到底吃了多少片止痛药？”
“至少40片，还有点别的，她必须洗胃了。”
“她之前有成瘾性的表现吗？”
“鬼知道，她每天都表现得像磕多了！不是说她该死的半神体质可以代谢掉一切成瘾性药物吗？”
“Language！”被抱起来放在医疗床上的女人嘶哑地尖叫，她挥舞的手臂恰巧地抽在床边小男孩的脸上。
“你就不能给她再吸点麻药吗？”
“这剂量都能放倒杀人鳄了！”
“那就加到能把三角龙放倒的量！”
————————
赫拉里斯恢复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点神志。
在迪克·格雷森握住她的手和所有人大声吵架的时候。
准确来说，迪克一个人指责四个，提姆、达米安、抱臂沉默的布鲁斯，甚至包括了阿尔弗雷德。
“她应该跟着我去布鲁德海文的，我早就该把她带走的！”
“带回你的单身公寓吗，格雷森？你的房间还没她卧室里的挂毯大。”
“至少我不会让她药物过量昏在床上一天一夜才发现！”
“是啊，你忙起来三天三夜才能发现，可能那时候她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康复了。”
赫拉里斯刚刚萌生的那点理智还不足以她辨认出身边围绕的每个人。但是握住她右手的那个人让她感到无尽的温暖和亲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反对他。
她从喉咙里咕哝出一两声动静。
“我的头……我好痛……”
漂亮男人蓝眼睛里的痛苦都要溢出来了，“赫瑞，甜心，我的小小珍宝。”
“呕！”达米安在边上讥讽，“别演戏了！”
“真正的金像奖女演员，三分的痛苦能演出两百分！”
“那她就不会痛吗！达米安，你不应该这么说她！她本来不应该承受这些！”迪克罕见的对达米安生气了。他一直把达米安当家中最年少的弟弟照顾，但达米安和赫拉里斯之间的矛盾无法被他忽视，这对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彼此充满了敌意。
赫瑞，赫瑞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迪克痛惜且爱怜地把额头贴在赫拉里斯冰凉的手背上。他九岁被布鲁斯收养，赫拉里斯和他的相处时间远超布鲁斯和他们的相处，他扮演赫拉里斯在成长中所有需要的角色，他为她去阅读《少年心理学与儿童发展》和《了解青春期》，在赫拉里斯离开家去往混血营地之前，迪克·格雷森是围绕她的卫星，他无法不去关注她，不去保护她。
毋庸置疑，迪克爱他的家人们，每一个。但是爱并不是可以等分的东西。
至少现在，当赫拉里斯感到痛苦的时候，他的心会痛楚到耳鸣。
提姆·德雷克忧愁地叹了口气，是他最先发现赫拉里斯的不对劲的。
赫拉里斯一个人住在韦恩庄园南侧的独栋小楼中，即使她在哥谭，也不会每天出现在阿尔弗雷德精心筹备的晚餐餐桌上，更不愿意为了老管家上演他期盼的家庭和睦其乐融融戏码。
但是她的账单永远会提供她在哥谭的存在感。
不要误会，提姆可收不到她的账单，赫拉里斯·韦恩是韦恩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只要她想，签个字就可以买下半个大都会。
但布加迪来送概念款定制超跑找不到人来签收的时候，只能联系上提姆·德雷克。
老实说，大名鼎鼎的德雷克总裁看见账单时也感觉一阵眩晕，韦恩集团给他发的工资和布鲁斯的零花钱加起来也只能买下这辆车四分之一的轮毂，并且可以预见的是，它最后也只会沦为赫拉里斯比较喜欢的大玩具之一。
感谢诸神，赫拉里斯早就付完了定金和尾款，倒霉的德雷克只是暂时要为布加迪空运业务签字。
那时的提姆·德雷克生出了一丝疑问，就算一段时间之后这辆车会放在赫拉里斯的车库里落灰，但她现在应该也不会错过自己大玩具落地的那一刻。
停在庄园门口指不定回去就已经被达米安拿黄铜钥匙把车漆划了。提姆一边阴暗地揣测一边暗含担忧地查询赫拉里斯的信用卡流水。
这一周既没有冰山餐厅晚餐消费也没有鱼子酱和Gelato空运消费，连熊猫快餐外送都没有，可能是死了。侦探提姆悲观地猜测。
“我们应该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提姆·德雷克越过暗自垂泪的迪克和翻白眼的达米安，向布鲁斯和阿福提议道，“至少我不想再把她从呕吐物和胆汁中抱起来了。”
“哥谭最好的心理医生住在阿卡姆。”达米安讽刺道。
“我会的。”布鲁斯说。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用一种少见的迷惘和痛苦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哪怕他在听到消息后从暸望塔上以超过自由落体的速度赶回家，却始终没有走上前，去抚平她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眼。
你在前一夜未消散的酒精和呕吐物中醒来。
你是一个……呃……
是一个什么？
侦探？不，不，虽然你被过量酒精腐蚀的大脑依旧在运转，但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儿。
画家？艺术家？你尝试着把天花板的枝形吊灯扭转加入爱德华·蒙克的风格，理所当然的，你失败了，你早该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个天赋。
那么演员？虽然你知道有很多演员都深陷于酒精和药物成瘾的泥潭，但是一位合格的女演员应该不会对自己浸泡在呕吐中的长发无动于衷。
那你是？一滩烂泥，一只不该存在的草履虫，一块沾满秽物的破抹布。
你展开双臂，在床垫上滑动，想象自己的触须在水塘里漂浮。
你碰到了自己的手机。哦，现在你是一个会使用电子设备的智人。
屏幕亮起前，你在倒影里看见自己肿胀而充满血丝的蓝眼睛。
你想起来了。
“赫拉里斯！”你的卧室门被撞开，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
白人，黑头发，蓝眼睛，拗口的希腊式名字，你当然应该是一位无所事事享受人生的trust fund baby。
噢，亲爱的，你是赫拉里斯·韦恩。
无力的手指松开，你最后干净的手机也落入枕边那滩从胃部涌出的固液混合物里。
沉眠，沉眠，睡吧，把你的意识重新放逐回修普诺斯的怀抱，让黑夜和混沌支配你，让迟钝和无序吞噬你。
————————
“该死，她到底吃了多少片止痛药？”
“至少40片，还有点别的，她必须洗胃了。”
“她之前有成瘾性的表现吗？”
“鬼知道，她每天都表现得像磕多了！不是说她该死的半神体质可以代谢掉一切成瘾性药物吗？”
“Language！”被抱起来放在医疗床上的女人嘶哑地尖叫，她挥舞的手臂恰巧地抽在床边小男孩的脸上。
“你就不能给她再吸点麻药吗？”
“这剂量都能放倒杀人鳄了！”
“那就加到能把三角龙放倒的量！”
————————
赫拉里斯恢复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点神志。
在迪克·格雷森握住她的手和所有人大声吵架的时候。
准确来说，迪克一个人指责四个，提姆、达米安、抱臂沉默的布鲁斯，甚至包括了阿尔弗雷德。
“她应该跟着我去布鲁德海文的，我早就该把她带走的！”
“带回你的单身公寓吗，格雷森？你的房间还没她卧室里的挂毯大。”
“至少我不会让她药物过量昏在床上一天一夜才发现！”
“是啊，你忙起来三天三夜才能发现，可能那时候她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康复了。”
赫拉里斯刚刚萌生的那点理智还不足以她辨认出身边围绕的每个人。但是握住她右手的那个人让她感到无尽的温暖和亲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反对他。
她从喉咙里咕哝出一两声动静。
“我的头……我好痛……”
漂亮男人蓝眼睛里的痛苦都要溢出来了，“赫瑞，甜心，我的小小珍宝。”
“呕！”达米安在边上讥讽，“别演戏了！”
“真正的金像奖女演员，三分的痛苦能演出两百分！”
“那她就不会痛吗！达米安，你不应该这么说她！她本来不应该承受这些！”迪克罕见的对达米安生气了。他一直把达米安当家中最年少的弟弟照顾，但达米安和赫拉里斯之间的矛盾无法被他忽视，这对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彼此充满了敌意。
赫瑞，赫瑞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迪克痛惜且爱怜地把额头贴在赫拉里斯冰凉的手背上。他九岁被布鲁斯收养，赫拉里斯和他的相处时间远超布鲁斯和他们的相处，他扮演赫拉里斯在成长中所有需要的角色，他为她去阅读《少年心理学与儿童发展》和《了解青春期》，在赫拉里斯离开家去往混血营地之前，迪克·格雷森是围绕她的卫星，他无法不去关注她，不去保护她。
毋庸置疑，迪克爱他的家人们，每一个。但是爱并不是可以等分的东西。
至少现在，当赫拉里斯感到痛苦的时候，他的心会痛楚到耳鸣。
提姆·德雷克忧愁地叹了口气，是他最先发现赫拉里斯的不对劲的。
赫拉里斯一个人住在韦恩庄园南侧的独栋小楼中，即使她在哥谭，也不会每天出现在阿尔弗雷德精心筹备的晚餐餐桌上，更不愿意为了老管家上演他期盼的家庭和睦其乐融融戏码。
但是她的账单永远会提供她在哥谭的存在感。
不要误会，提姆可收不到她的账单，赫拉里斯·韦恩是韦恩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只要她想，签个字就可以买下半个大都会。
但布加迪来送概念款定制超跑找不到人来签收的时候，只能联系上提姆·德雷克。
老实说，大名鼎鼎的德雷克总裁看见账单时也感觉一阵眩晕，韦恩集团给他发的工资和布鲁斯的零花钱加起来也只能买下这辆车四分之一的轮毂，并且可以预见的是，它最后也只会沦为赫拉里斯比较喜欢的大玩具之一。
感谢诸神，赫拉里斯早就付完了定金和尾款，倒霉的德雷克只是暂时要为布加迪空运业务签字。
那时的提姆·德雷克生出了一丝疑问，就算一段时间之后这辆车会放在赫拉里斯的车库里落灰，但她现在应该也不会错过自己大玩具落地的那一刻。
停在庄园门口指不定回去就已经被达米安拿黄铜钥匙把车漆划了。提姆一边阴暗地揣测一边暗含担忧地查询赫拉里斯的信用卡流水。
这一周既没有冰山餐厅晚餐消费也没有鱼子酱和Gelato空运消费，连熊猫快餐外送都没有，可能是死了。侦探提姆悲观地猜测。
“我们应该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提姆·德雷克越过暗自垂泪的迪克和翻白眼的达米安，向布鲁斯和阿福提议道，“至少我不想再把她从呕吐物和胆汁中抱起来了。”
“哥谭最好的心理医生住在阿卡姆。”达米安讽刺道。
“我会的。”布鲁斯说。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用一种少见的迷惘和痛苦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哪怕他在听到消息后从暸望塔上以超过自由落体的速度赶回家，却始终没有走上前，去抚平她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