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灯光如月色般柔和，将几人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李浪帆眼中闪过犹豫与挣扎，思索再三，也不敢将这份情意宣之于口。
一条红色锦鲤忽然从池中跃起，打破了此刻凝滞的气氛。水面迅速翻涌起一圈圈涟漪，荷叶也随之轻轻摇动。
草丛中的甲虫，似乎也被这一声惊醒，开始长鸣不已。
恰如她此时躁动的心绪。
对李浪帆来说，回避一段亲密关系，远比接受更容易。虽然她曾大言不惭地说过想要的都会去勇敢争取，但感情毕竟不是学习，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
她踌躇半天，支支吾吾道：“我俩也走吧，你早点休息。”
这话刚说出口，心中便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说是要走，不过是从王暄的一个家到他另一个家罢了。
王暄略感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有些话确实自己先说会比较好。
嘴角重新勾起温柔的笑意，“留下吧，”他轻声说。
“前年冬天说请你看电影，却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巧今夜月华如练，晚风温柔，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这时，沈溪云又打了个哈欠，在醉意和困意的双重影响下，连眼神也开始迷离。
“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这句歌词果然非常写实，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王暄招招手，让站在不远处的人带沈溪云去卧室。“你先休息吧，我们两个看会儿电影再睡。”
“我们两个”“睡”她脑中自动抓取了关键词，猛地清醒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下意识拉住李浪帆的手，“我俩睡一起就行，不用单独给我安排房间。”
手指暗暗用力捏了两下，“浪帆，你看完电影就回来，我一个人在陌生地方睡不着。”
他看着沈溪云警惕的眼神，明白一切，但什么都没有多说。
两人从水榭出来，穿过回廊往主楼走去，过去的一路上，四处灯火辉煌。
王暄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中响起。
李浪帆听见了，却没有闲心去分辨他究竟说了什么。注意力全被楼梯拐角的展示柜吸引，一柜价值不菲的展品中混入了特殊的存在。
那是个古朴的花瓶，里装着几根枯枝，上面还缠绕了一根丝带。
说是侘寂风又不像，和别墅整体风格不沾边，而且她觉得那条丝带也有些眼熟。
王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你送我的梅花。花败了，还有树枝，我就留下来了。”
李浪帆心头一颤，终于意识到王暄那句“你送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并不是空话。
她故作轻松道：“快扔了吧，太像收破烂儿的了。”
观澜湾有个小型影院，在地下室。
别墅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轮班，此时已经有一位工作人员静候在这里，等待王暄的指示。
一团漆黑下，银幕泛起微光。
画面中几辆车从远处驶来，扬起漫天灰尘。
同时浮现出“南斯拉夫 1944”的字幕。
电影正式开始。
“总要向你证明，我说的话可不像司马懿指洛水为誓。”王暄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两个互相暗恋的人，午夜时分在私人影院，看的居然是前南斯拉夫的电影《桥》。
李浪帆这时才想起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承诺过要请自己看电影。
影片大致讲述了二战接近尾声时，南斯拉夫游击队员接到任务，必须在七天内，炸毁德军撤退途中的一座必经之桥。
片尾，随着大桥被炸断，响起了妇孺皆知的经典旋律，正是那首《啊，朋友再见》。
两人回忆起王暄在元旦晚会上用手风琴表演的曲目，又谈到李浪帆在征文比赛时写的玄石关大桥。
王暄认真地看着她，“塔拉河谷大桥离我们七千多公里，但因为这样一部电影，才使我们了解几十年前那段峥嵘岁月。在这一刻，我们与桥或者说与已前南的距离都不存在了，和王勃说的‘天涯若比邻’并无二至。”
他的语气十分真诚，“换个说法，距离其实受心理因素影响，对不对？”
李浪帆听出了言外之意，紧张地问道：“你……是听到我和溪云刚才说的话了吗？”
王暄轻轻摇头，“不用听，我大概能猜到你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行为产生心理压力。”
她觉得这很难。
“邀请你来之前，我就预料到你可能会因为这里产生一些负面想法。但我想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迟早要解决的。我只是前人栽树的受益者，抛去这些外在因素，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李浪帆苦笑一声，“和你在一起，我经常会有一种被读心的恐惧感。”
她深吸一口气，从王暄柔情似水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我确实……”
所幸，理智及时拉住了声带，她告诫自己不要在深夜做重大决定。
这时她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氛围。
李浪帆像看到救星一样，忙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竟是许久不曾联系的宋茵。
略显颤抖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李浪帆，我喜欢你。”
“啊？”她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宋茵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当着暗恋对象的面被别人表白是什么体验？
李浪帆只觉得震惊、别扭、尴尬、烦躁，相互交织，心乱如麻。
甚至不敢侧头去看那人的反应，慌乱间想要挂断这通电话。
王暄抬手揽过她的肩膀，从容不迫地把手机抽出来，指尖轻触屏幕，按下了免提键。
他凑近怀中人耳畔，用低沉的声线轻轻说：“我倒要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李浪帆身体轻颤，脖子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她侧头避开，气音中带着几分羞恼：“你好奇心怎么这么旺盛！”
王暄眨眨眼，指尖轻点她的唇，“嘘——”。
宋茵已经回忆这一年的点点滴滴了。
“我被她们堵在楼梯间霸凌时，你突然出手相救，像从天而降的一束光，在那一刻，我才体会到什么叫悸动。”
“情绪大起大落导致心跳加快不是正常的吗？”李浪帆飞速插话，觉得这完全不能当做她喜欢自己的证据。
宋茵也不反驳，只自顾自说下去：“你愿意替我出头，她们又都不敢得罪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她无力地向王暄解释：“抵制校园霸凌人人有责，对吧？”
王暄将她的发梢缠绕在手指上把玩，轻笑一声，也不回答。
“你还会耐心地给我讲题，地铁里还会体贴地让我拉住你的手臂……”
她感到发根传来微痛。
“你真体贴呀！”王暄声音极轻，眼中尽是玩味。
李浪帆瞪他一眼，“有一次刚好晚高峰，拉环被占满了，我能够得着横杠，她又够不着。”
只听宋茵继续道：“你一直都给我很强的安全感。”她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爱慕，“每一个细节，我都不会忘记。”
“我看到你和别人一起玩会吃醋，得知你跟王暄越走越近又会嫉妒、难过。”
王暄挑眉冷笑。
她吸了吸鼻子，听声音像是哭了，“你好几天没上学，我也心急如焚。虽然我不如他能给你提供物质上的帮助，虽然他威胁我……”
李浪帆猛地转头看向这个被控诉的人，好在她的头发被及时松开了。
她眼中尽是质问，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你威胁她了？”
王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不算吧，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再说那些话，一定叫她悔不当初。”
“但我还是想说。”宋茵铺垫结束，“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王暄不笑肉不笑地斜倚在靠背上，眼底压抑的情绪简直要溢出来了。像阴云密布的海面，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滔天巨浪。
李浪帆沉默半晌，自问对宋茵没有相似的感情，也深知对方心思敏感，不愿给她造成伤害，正纠结着该如何委婉地拒绝。
“抱歉……”
她还没想好说辞，电话那边就强笑着说：“哈哈哈哈你不会当真了吧？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要找人电话告白三分钟，刚好你不在我就打给你了，不介意吧？”
“不会。”有台阶下自然是好事，李浪帆声音平静，暗暗松了口气。
王暄把手机放到唇边，漫不经心说：“游戏到此结束。”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那边一声惊呼，手机似乎也摔到了地上。
“我们该睡了，再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愿去管宋茵此时心情如何，只是想既然她敢把这件事说出来，就不要再怪自己再添一把火。
“给你看个好东西。”王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冷光下，他的神色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这是宋茵的账号，她注销前我留了备份。一年以来，记录了一百多条她的暗恋日记，以及偷拍你的照片。”
他打开相册里的一个文件夹，全是宋茵微博页面的截图。
李浪帆眉头不自觉地紧锁，她很少会对“自己人”有所防备。
照片一张张滑过，全都是她未曾察觉的瞬间：有午休时的睡颜，有夕阳下拉长的背影，有讲台上专注讲题的神情，有餐厅吃午饭的模样，还有坐上王暄豪车的前一刻……
看着这些画面，如同听到有人用指甲划过黑板一样让她难受。
她不能想象宋茵哪来的勇气，在教室都敢拿出手机偷拍自己。
突然，她看到一张自己在宿舍里洗脚的照片，瞬间惊悚无比，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王暄还要火上浇油：“刚才的电话不是一场游戏，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李浪帆眼中闪过犹豫与挣扎，思索再三，也不敢将这份情意宣之于口。
一条红色锦鲤忽然从池中跃起，打破了此刻凝滞的气氛。水面迅速翻涌起一圈圈涟漪，荷叶也随之轻轻摇动。
草丛中的甲虫，似乎也被这一声惊醒，开始长鸣不已。
恰如她此时躁动的心绪。
对李浪帆来说，回避一段亲密关系，远比接受更容易。虽然她曾大言不惭地说过想要的都会去勇敢争取，但感情毕竟不是学习，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
她踌躇半天，支支吾吾道：“我俩也走吧，你早点休息。”
这话刚说出口，心中便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说是要走，不过是从王暄的一个家到他另一个家罢了。
王暄略感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有些话确实自己先说会比较好。
嘴角重新勾起温柔的笑意，“留下吧，”他轻声说。
“前年冬天说请你看电影，却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巧今夜月华如练，晚风温柔，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这时，沈溪云又打了个哈欠，在醉意和困意的双重影响下，连眼神也开始迷离。
“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这句歌词果然非常写实，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王暄招招手，让站在不远处的人带沈溪云去卧室。“你先休息吧，我们两个看会儿电影再睡。”
“我们两个”“睡”她脑中自动抓取了关键词，猛地清醒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下意识拉住李浪帆的手，“我俩睡一起就行，不用单独给我安排房间。”
手指暗暗用力捏了两下，“浪帆，你看完电影就回来，我一个人在陌生地方睡不着。”
他看着沈溪云警惕的眼神，明白一切，但什么都没有多说。
两人从水榭出来，穿过回廊往主楼走去，过去的一路上，四处灯火辉煌。
王暄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中响起。
李浪帆听见了，却没有闲心去分辨他究竟说了什么。注意力全被楼梯拐角的展示柜吸引，一柜价值不菲的展品中混入了特殊的存在。
那是个古朴的花瓶，里装着几根枯枝，上面还缠绕了一根丝带。
说是侘寂风又不像，和别墅整体风格不沾边，而且她觉得那条丝带也有些眼熟。
王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你送我的梅花。花败了，还有树枝，我就留下来了。”
李浪帆心头一颤，终于意识到王暄那句“你送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并不是空话。
她故作轻松道：“快扔了吧，太像收破烂儿的了。”
观澜湾有个小型影院，在地下室。
别墅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轮班，此时已经有一位工作人员静候在这里，等待王暄的指示。
一团漆黑下，银幕泛起微光。
画面中几辆车从远处驶来，扬起漫天灰尘。
同时浮现出“南斯拉夫 1944”的字幕。
电影正式开始。
“总要向你证明，我说的话可不像司马懿指洛水为誓。”王暄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两个互相暗恋的人，午夜时分在私人影院，看的居然是前南斯拉夫的电影《桥》。
李浪帆这时才想起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承诺过要请自己看电影。
影片大致讲述了二战接近尾声时，南斯拉夫游击队员接到任务，必须在七天内，炸毁德军撤退途中的一座必经之桥。
片尾，随着大桥被炸断，响起了妇孺皆知的经典旋律，正是那首《啊，朋友再见》。
两人回忆起王暄在元旦晚会上用手风琴表演的曲目，又谈到李浪帆在征文比赛时写的玄石关大桥。
王暄认真地看着她，“塔拉河谷大桥离我们七千多公里，但因为这样一部电影，才使我们了解几十年前那段峥嵘岁月。在这一刻，我们与桥或者说与已前南的距离都不存在了，和王勃说的‘天涯若比邻’并无二至。”
他的语气十分真诚，“换个说法，距离其实受心理因素影响，对不对？”
李浪帆听出了言外之意，紧张地问道：“你……是听到我和溪云刚才说的话了吗？”
王暄轻轻摇头，“不用听，我大概能猜到你说了什么，想了什么。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行为产生心理压力。”
她觉得这很难。
“邀请你来之前，我就预料到你可能会因为这里产生一些负面想法。但我想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迟早要解决的。我只是前人栽树的受益者，抛去这些外在因素，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李浪帆苦笑一声，“和你在一起，我经常会有一种被读心的恐惧感。”
她深吸一口气，从王暄柔情似水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我确实……”
所幸，理智及时拉住了声带，她告诫自己不要在深夜做重大决定。
这时她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氛围。
李浪帆像看到救星一样，忙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竟是许久不曾联系的宋茵。
略显颤抖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李浪帆，我喜欢你。”
“啊？”她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宋茵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当着暗恋对象的面被别人表白是什么体验？
李浪帆只觉得震惊、别扭、尴尬、烦躁，相互交织，心乱如麻。
甚至不敢侧头去看那人的反应，慌乱间想要挂断这通电话。
王暄抬手揽过她的肩膀，从容不迫地把手机抽出来，指尖轻触屏幕，按下了免提键。
他凑近怀中人耳畔，用低沉的声线轻轻说：“我倒要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李浪帆身体轻颤，脖子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她侧头避开，气音中带着几分羞恼：“你好奇心怎么这么旺盛！”
王暄眨眨眼，指尖轻点她的唇，“嘘——”。
宋茵已经回忆这一年的点点滴滴了。
“我被她们堵在楼梯间霸凌时，你突然出手相救，像从天而降的一束光，在那一刻，我才体会到什么叫悸动。”
“情绪大起大落导致心跳加快不是正常的吗？”李浪帆飞速插话，觉得这完全不能当做她喜欢自己的证据。
宋茵也不反驳，只自顾自说下去：“你愿意替我出头，她们又都不敢得罪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她无力地向王暄解释：“抵制校园霸凌人人有责，对吧？”
王暄将她的发梢缠绕在手指上把玩，轻笑一声，也不回答。
“你还会耐心地给我讲题，地铁里还会体贴地让我拉住你的手臂……”
她感到发根传来微痛。
“你真体贴呀！”王暄声音极轻，眼中尽是玩味。
李浪帆瞪他一眼，“有一次刚好晚高峰，拉环被占满了，我能够得着横杠，她又够不着。”
只听宋茵继续道：“你一直都给我很强的安全感。”她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爱慕，“每一个细节，我都不会忘记。”
“我看到你和别人一起玩会吃醋，得知你跟王暄越走越近又会嫉妒、难过。”
王暄挑眉冷笑。
她吸了吸鼻子，听声音像是哭了，“你好几天没上学，我也心急如焚。虽然我不如他能给你提供物质上的帮助，虽然他威胁我……”
李浪帆猛地转头看向这个被控诉的人，好在她的头发被及时松开了。
她眼中尽是质问，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你威胁她了？”
王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不算吧，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再说那些话，一定叫她悔不当初。”
“但我还是想说。”宋茵铺垫结束，“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王暄不笑肉不笑地斜倚在靠背上，眼底压抑的情绪简直要溢出来了。像阴云密布的海面，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滔天巨浪。
李浪帆沉默半晌，自问对宋茵没有相似的感情，也深知对方心思敏感，不愿给她造成伤害，正纠结着该如何委婉地拒绝。
“抱歉……”
她还没想好说辞，电话那边就强笑着说：“哈哈哈哈你不会当真了吧？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要找人电话告白三分钟，刚好你不在我就打给你了，不介意吧？”
“不会。”有台阶下自然是好事，李浪帆声音平静，暗暗松了口气。
王暄把手机放到唇边，漫不经心说：“游戏到此结束。”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那边一声惊呼，手机似乎也摔到了地上。
“我们该睡了，再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愿去管宋茵此时心情如何，只是想既然她敢把这件事说出来，就不要再怪自己再添一把火。
“给你看个好东西。”王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冷光下，他的神色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这是宋茵的账号，她注销前我留了备份。一年以来，记录了一百多条她的暗恋日记，以及偷拍你的照片。”
他打开相册里的一个文件夹，全是宋茵微博页面的截图。
李浪帆眉头不自觉地紧锁，她很少会对“自己人”有所防备。
照片一张张滑过，全都是她未曾察觉的瞬间：有午休时的睡颜，有夕阳下拉长的背影，有讲台上专注讲题的神情，有餐厅吃午饭的模样，还有坐上王暄豪车的前一刻……
看着这些画面，如同听到有人用指甲划过黑板一样让她难受。
她不能想象宋茵哪来的勇气，在教室都敢拿出手机偷拍自己。
突然，她看到一张自己在宿舍里洗脚的照片，瞬间惊悚无比，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王暄还要火上浇油：“刚才的电话不是一场游戏，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