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问,李浪帆像一只受惊炸毛的猫:“我能怎么办?冲过去给她两拳吗?这简直荒唐至极!”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狠狠地砸在身旁的座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

    王暄心疼地拉过她的手,轻轻揉着。

    她愤怒不已,“从观赏性到合法性一样也不占,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

    然后毫不客气命令道:“你,现在,立刻,把这些都删了!看着就心烦!”

    “好。”某人目的达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当着她的面把这些全部删除,又劝慰了半天,才把人哄得暂时冷静下来。

    李浪帆回去时,沈溪云已经睡着了。

    四周没有其他住户,她们也就没拉窗帘。

    她缓缓走到床边,凝视着洒落在地板上的月光,呆愣地坐了很久,也压不下去烦躁的心情,想起那些照片就觉得自己被窥视已久。

    而宋茵以前说的那些话也恐怕都别有目的。

    她实在不明白一段友情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步,越想越烦。

    最终,忍无可忍地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将宋茵的所有联系方式一一拉黑,连带着班级群也退了,决定眼不见为净,以后再也不想这件事了。

    她并不想失去一个朋友,但她更无法接受这件事。

    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李浪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光亮起才睡着。

    她和沈溪云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窗外细雨如织,树木、楼台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沈溪云伸了个懒腰,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清醒,喃喃道:“长岛冰茶换不来半晚安睡,只能留下一夜宿醉。”

    她盯着李浪帆,眼神中满是关切,“看你脸色这么差,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李浪帆对宋茵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只避重就轻道:“看了前南的电影《桥》。”

    “然后呢?”她追问道。

    “然后聊了几句巴尔干之虎的历史,就回来睡了。”

    “就这?没说别的?”沈溪云满腹狐疑,不怎么相信。

    她反唇相讥:“你怎么不说你和严晏的然后?”

    听到严晏这个名字,沈溪云叹了口气,“我们还能有然后吗?”

    她说着,缓步走到窗边,打开通往阳台的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与湿润的自然气息。

    “他昨天已经暗示过我了,难道我还要继续装傻吗?”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声音听起来飘渺无比,“他是个明星,虽然还没爆火,但那是迟早的事,而我再怎么样,也没有信心留住这样的人。与其十年后失去,不如现在就不要再开始。”

    李浪帆闻言,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自己和王暄,系统曾说结局不可更改。

    如果说她注定只是和高霏相似的替身,如果说在所谓的白月光出现后,自己注定会被抛弃,那为什么不珍惜现在的时光呢?

    受用一朝,一朝便宜。有几年短暂的快乐,总比一开始就没有要好得多。

    “借来的书,认真去读,也会有不小的收获。”她这么告诉自己。

    两人洗漱完下楼,发现雨已经停了。

    王暄和楚管家并肩坐在沙发上,在逗弄一只胖胖的三花猫。

    沈溪云惊喜欢呼:“好可爱!可以摸它吗?”

    “可以。”楚管家微微一笑,挠了挠猫下巴,三花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它叫什么名字呀?”她立刻伸手,毫不客气地摸着煤气罐柔软的毛发。

    李浪帆站在一边笑着看她。

    楚管家回答:“小米。”

    “体型和名字有点不搭边,是吧,小米?”沈溪云捏捏爪爪又摸摸耳朵,完全爱不释手。

    王暄淡淡道:“它原本是只流浪猫,跑到我跟前要吃的。要饭嘛,丐帮弟子,叫小米多贴切。”

    “你的猫?”

    “不是,楚哥收养的它,我对猫不太有兴趣。”

    他话音刚落,小米就从沙发上跳了下去,一溜烟跑走了。

    本就是散养的猫,天天在别墅里上蹿下跳,楚管家也没有在意,他站起来对众人笑笑,“我去通知厨师准备午餐,大家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溪云立马道:“我妈刚打电话催了,刚好现在不下雨,我这会儿赶紧走吧。能夜不归宿已经是看在高考的面子上了。”

    王暄点点头,和李浪帆一起出门送她。

    屋檐还在滴水,花被雨打入泥土,池塘的锦鲤涌上水面呼吸。

    沈溪云上车后,李浪帆也要跟着一起走。

    王暄笑意盈盈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往哪跑?我总不会比英语卷子更难应付吧?”

    李浪帆心头猛地一跳,腹诽道:“你比英语复杂得多。”

    “你也看到了,爷爷奶奶出去度假,家里只剩下我自己。你如果要回去,我只能和你一起走了。除了房子小点,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呢?”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认真。

    一直都在寄人篱下的李浪帆只得作罢。

    午饭过后,楚管家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放在王暄面前,“这是陈航让人送来的。”

    他看也不看,轻轻推给坐在一旁的李浪帆,语气温柔地笑道:“拆开看看,送你的。”

    李浪帆问:“这是你比赛的彩头吗?”

    “是。”

    袋子里,是一大一小两个盒子,最上面还有一张卡片。

    “不会是张银行卡吧?”这是李浪帆的第一反应。

    她皱眉拿起,发现这是一张全国连锁书城的充值卡。

    既惊讶于礼物的特别,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打开上面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对耳机。她对牌子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这个值多少钱。

    另一个大盒子里,装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大概有16.5寸,整体为流线型,带有很强的科技与未来感。

    王暄问她:“喜不喜欢?书卡里有一万,实体店刷卡能用,线上登陆他们官网也可以买,涂层刮开就有密码。还缺什么?我再给你补上。”

    李浪帆眼睫轻颤,“你送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

    王暄打断了她尚未出口的拒绝,“没花钱,这是我打高尔夫赢来的。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吗?”

    “嗯?怎么不说话。”

    李浪帆无奈道:“我纯粹是觉得自欺欺人没意思。如果我收下,就算现在马上起来去给你犁两亩地,也很难心安理得告诉自己,这是在分享你的胜利果实。”

    王暄喉间逸出一声低笑,“好吧,我承认,我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个名目,和陈航打赌,就是为了给你送这些东西。”

    他目光灼灼,“如果不是在这之前,你退回了我的补课费,原本可以不用绕这个弯子的,我直接就会买给你了。”

    “为什么?我不认为我值得你这么做。”她涩声道。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王暄粲然一笑,比夏日更耀眼,“那你告诉我,乌鸦为什么会像写字台?”

    李浪帆没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自然不懂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一头雾水,茫然猜道:“桌子是黑色的?”

    没有理由,就像我喜欢你。

    王暄笑而不语,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情意。

    李浪帆见他不打算解谜,打算直抒胸臆,“说实话,我认为你的心意比物品更贵重,但也正因如此,才教我惶恐不安。”

    “不过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王暄把她的黑发绕在指尖摩挲。

    “因为我并不能为你带来什么,在一段关系中,我很难做到只去索取。但谈到付出,我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接着,她十分诚恳地提出建议:“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情绪价值,恕我直言,真不如再去养条狗,小狗能带来的快乐恐怕远超于我。”

    王暄浅啜一口茶,“你不是也有礼物要送给我吗?这也叫只索取?”

    “分量不对等,我拿不出手。”

    “既然是给我的,对不对等应该由我来判断吧?”

    王暄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一杯水和一吨黄金相比,大部分人都会觉得黄金贵重。”

    立刻招来反驳:“是所有人。”

    “但如果让快渴死的人来选,谁又敢说他不会选择那杯水呢?”他为刚才那句话补充前提。

    李浪帆起身,苦笑一声:“我不认为你快渴死了。”说着,便上楼拿要送他的礼物。

    王暄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道:“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有多渴望那杯水?”

    李浪帆拿着一个扁盒子和一个毛绒玩具下来了。

    毛绒玩具是一条可爱的小黄狗,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边。

    “我给可子抓的……你可以放它照片前,或者烧给它。”她第一眼看到这个毛绒黄狗时,就想到了王暄的手机壁纸。

    “它很喜欢毛绒玩具,肯定很开心。”王暄很感动,没想到李浪帆爱屋及乌,连他去世多年的狗都能有礼物。

    他缓缓打开递过来的扁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六枚花卉主题的胸针,看起来十分精致,金属的光泽感在阳光下也非常闪亮。

    “梵高风格的,《鸢尾花》《向日葵》《野玫瑰》《盛开的杏花》《茂盛的栗树花》《花瓶中的夹竹桃与书》。”只一眼,便看出了这些胸针的灵感来源。

    “花了多少钱?”他问。

    李浪帆说了个数字,“所以我说拿不出手。”

    王暄叹了口气,“你还没意识到吗?你平常连新衣服都不怎么买,娱乐方面更是极少花钱,但送我礼物,却舍得花好几百去买几个胸针。这说明什么?”

    “这不一样,比不上你一条项链的五千分之一。”她觉得这说明别人都是投桃报李,到她这只能“投我以琼瑶,报之以木桃。”

    王暄见她不开窍,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

    “不知道。”李浪帆怀疑学艺术的人思维都是这么天马行空。

    “猜猜。”

    “我发现你真的很热衷于给我出题。”她问:“是热情和阳光吗?”

    王暄摇头,目光紧紧盯住她,不愿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接着勾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是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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