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沈秋就笑了,杂七杂八的都是些不同种类的玉石原石。

    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这东西不值一提,可对沈秋来说,这里面可藏着不少的宝贝。

    刘闯看了眼里面堆放的原石,头都大了,一巴掌呼在大汉后脑勺上,“老子要这些破烂石头有啥用?不行让他拿他家茶山抵债!”

    大汉哭丧着脸,“老大,那家伙的茶山根本就不是他的,咱们被耍了。”

    刘闯一脸黑线,忙活那么久,跑了两趟外邦,还损失了两个兄弟,就换回这几块破石头,他可如何跟兄弟跟老大交代?

    朱怀看了眼石头,又看向沈秋,见到沈秋眼中的暗示,清了清嗓子,“刘兄,可是遇到难事了?”

    马帮的人为人都比较豪爽,也不会藏着掖着,就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说这次做了赔本买卖,亏大了,还对不起兄弟。

    刘闯越说越上头,拿起块石头就要砸,“特老子的,我去跟大哥请罪,大不了三刀六洞,老子受着了。”

    “别砸……”沈秋一声惊呼,刘闯吓一跳,手里的石头咕噜噜滚落下来。

    朱怀身影一闪,速度极快,将石头接了下来,随后放到沈秋手里。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朱怀,这操作咋有点看不明白了?

    “我妹子懂点辨石,不如让她看看,说不定还能低些亏损。”

    朱怀虽说在马帮很有声望,但一个女子懂什么辨石,就算是朱怀说的,也没什么人信。

    不过很快众人就遭到了打脸。

    “这一箱石头我看了,虽然有用的不多,但也算不得亏,尤其是你手里这块,应该是一块羊脂玉原石,品质还不错。”

    刘闯一听羊脂玉,手都抖了,也不管是真是假,就让人去请了开石料的匠人过来。

    这一打开,全场哗然。

    “艹!真特么是羊脂玉,这一块就回本了。”一大汉惊呼。

    刘闯只觉得手一直在抖,他刚干了什么?差点把这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给摔烂了。

    啪!

    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我特么手咋这么贱呢!”

    接着,他看向沈秋的眼神立刻就变了,那谄媚的模样,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不愧是大人的妹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越看这秋娘越顺眼,明明长得平常寡淡,偏偏那通身气宇不凡。

    而自己二十六七了,前面那个婆娘死了后就再没讨媳妇……

    沈秋笑了笑,“此次前来打扰了刘大哥,秋娘实在过意不去,若大哥不嫌弃,秋娘可以帮你将这些石料里有用的挑出来。”

    “这……”刘闯眼珠子一转,随后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那就劳烦秋娘了。”

    然而周围几人看到他这口笑,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咋看着这么瘆人呢?

    在沈秋一箱一箱查验每块石料的时候,刘闯将朱怀拉到了一旁,笑的贱嗖嗖的小声问道:“大人,不知您这妹子嫁人了没啊?”

    朱怀一愣,随即眯了眼,语气冷淡,“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她不是你能觊觎的。”

    瞅这样刘闯还以为沈秋是朱怀的姘头,就撇了撇嘴,赔笑着说了几句,没再继续。

    没一会儿的工夫,沈秋已经指挥着几个大汉将里面的石料一一分类,又做了标记。

    虽然不少是废石料,但还是有几块不错的。

    “这几块都是和田玉,不过没达到羊脂玉的程度,其余都是废石料。”

    刘闯扫了一眼,五大箱的石料最后就只有不到一箱有用的。

    虽说账是抵上了,可也没什么赚头。

    “刘大哥可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废料?”沈秋自是知晓刘闯的意思,他这是觉着只回了个本,没赚头。

    既然是她有求于人,自然要给些甜头。

    她又接着道:“刘大哥若是有熟的玩石的商贾,可让人帮你开个赌石局。”

    将赌石的规则等等说了一遍,刘闯眸光一亮,心道这秋娘真是聪慧过人,这么一来,他们这一单都不知能赚了多少,简直就是暴利。

    当即就下令,留下那块羊脂玉,其余的全都送去石料铺子。

    有了这么一出,刘闯对沈秋那是更加刮目相看,得知沈秋和朱怀在躲盐枭,便下了命令,让马帮的人不计代价地拖住那些个盐枭。

    虽说朱怀对马帮有恩,可毕竟不是所有地方的马帮都要领情,若是以往,马帮最多给朱怀行个方便,绝不会有如今这般热心。

    不仅护送二人离开,还耗费人力去对付盐枭。

    一个月过去,沈秋落户在了胶县。

    各处关卡的官兵似乎撤掉了,盐枭们也转向暗处,但据马帮的人说,盐枭并未放弃。

    好在朱怀心思缜密,将那些痕迹抹得很干净,到现在还没有人找上门来。

    有马帮的人帮衬,沈秋虽说没事仍不敢在县里露面,但也觉得这事儿说不定就这样了,等时间久了,那些人也就放弃了。

    然而这几日她却有些烦躁不安起来,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来月事,回想起之前在祁县的那几次,她越发慌张。

    没那么巧吧?或许只是有些紧张所以月事不顺?

    而且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孕吐,也没有任何不适。

    沈秋轻抚着胸口,心道,再等等,别自己吓自己。

    实在不行,就去医馆看看……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没多久她便开始孕吐,吃什么都吐,简直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朱怀以为她生了大病,忙让马帮叫了个靠谱嘴紧的大夫。

    当听到自己怀了身孕,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候,沈秋彻底呆掉了,咋运气这么好呢?

    “这孩子能打掉吗?”沈秋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这堕胎对妇人伤害极大,风险不比生产小,甚至稍有不慎可能以后都会影响了生育,何况娘子您这阵子情绪不稳定,已经影响了身体……”大夫将沈秋的身体状况说来给她。

    两相比较,沈秋还是决定留下孩子,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打掉,毕竟是一条小生命,还将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白驹过隙,一晃半年。

    沈秋的身子越来越重,这半年她也没闲着,因着跟马帮有了交情,她的铺子开得比之前还要红火。

    更在之前马帮从外邦带回来的货物里发现了棉花红薯等大魏没有的农作物。

    沈秋不是学农出身,但也知道古代重农轻商,这些个东西极有可能会成为战乱灾荒时的救命稻草。

    于是便寻了懂种植的农户,买了大片土地种了棉花红薯。

    六月的胶县,不冷不热,本该是农忙的时节,可自秋冬到了滴雨未下,本该发芽的草木都还是一片枯黄。

    这一天,沈秋正在家里算账,有人来送信,说是村里出事了。

    紧接着县令也送来帖子,请她过去。

    这让沈秋没来由得有些心慌起来,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因自己不方便露面,便让朱怀替自己去了县令府上。

    而她则去了村里,黎村的百姓有不少都是为沈秋种地,但却从未见过东家。

    听说这次东家亲自前来,心中都满是好奇,听说是个女东家,也不知这东家长什么样儿啊?

    “上次王大柱去县里见过东家,说是长得天仙似的。”

    “快得了吧!王大柱那厮见谁不是这么说的。”

    “听说东家的郎君战死沙场了,也不知比起咱们村的小柔妹子谁更好看些……”

    “好不好看也轮不到你,那可是东家……”

    “咱们东家也是苦命人,男人没了这孩子到来了,以后可咋嫁人呦。”

    ……

    村里人正聊着八卦,就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不一会儿就停到了众人面前。

    马车后还跟着几个骑马的大汉,看着很是不好惹。

    薄薄的车帘挡住了众人八卦的目光,马车里,一少女掀开车帘走了下来,这少女长得白皙,但眉眼清秀,神色沉稳。

    刚刚还在议论沈秋的几名男子见到少女脸一红。

    “早听说东家年纪不大,是真的,这白嫩嫩的,比小柔妹子还漂亮。”

    “不是说东家有身孕了?这看起来也不像啊。”

    “是不是月份不大?”

    几人正嘀咕着,少女再次掀开车帘,从里面搀扶着一女子下车。

    “娘子,您慢点,素儿扶您下来。”名为素儿的少女是沈秋从牙行里新买的丫鬟。

    虽然话不多,但很有眼色,也很会照顾人,关键是人品不错。

    女子身怀六甲,长得寡淡,但那双眸子却好似星辰一般闪耀夺目,通身气质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原来这才是东家。”几人显然都有些失望,还没身边的丫鬟好看。

    沈秋下了车便在村民的簇拥下去了村长家,一路上,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就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村里失踪了七八个人?”沈秋皱了皱眉,莫不是遇到野兽了?可就算是遇到野兽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回不来。

    “是啊,都几天了还没找到。”

    “东家您也知道,咱们农户都是靠天吃饭,老天爷到现在滴雨未落,咱们没办法,只能派了人去寻水源,可没想到这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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