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过去,少顷一盘盘美食便流水般上来。

    与此同时,一众舞姬鱼贯而入来到中庭,伴随鼓乐声响起,在一位月白纱裙的女子带领下,舞姬们开始翩跹起舞。

    曼妙的身躯似轻花飞舞,点点肉色在白纱裙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白纱女子有意无意地飞起水袖,抛向裴寂所在的方向,踩着乐点,慢慢地向裴寂靠近,一双勾人的眸子媚眼如丝。

    浓烈的香气从空气中飘散开来,不同于沈秋身上淡如兰的馨香,引得裴寂眉头一皱。

    忽然白纱女子水袖一扬,一道银光闪过,快速划过空气向沈秋怀中的小世子刺去。

    沈秋大惊失色,忙用身躯挡住即将袭来的剑光,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有刺客。”

    “保护王爷,王妃和小世子。”

    一侧的成风和暗卫们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但裴寂显然更快。

    他眸中溢满骇人的戾气,倏地跃起,电光火石间将沈秋护在怀中,并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马上就结束了。”

    自那股带着魅惑的香气飘过来,裴寂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几乎是在白纱女子出手的刹那间,他便已经洞察一切。

    还没等刺客出手,他直接探出手臂,速度快如雷光,一把扼住白纱女子的喉咙。

    “今日不宜见血。”

    女子心中大喜,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却在下一瞬时瞳孔骤然放大,手中匕首掉落在地上。

    咔嚓!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脖颈处传来一声闷响,随后瞳孔逐渐涣散,折颈而死,滴血为现。

    场上一片哗然,这刺杀来得太快,去得更快,但也让众人领略到裴寂的手段。

    心里除了敬畏,还多了一丝忌惮。

    众人只知裴寂是大魏战神,却从未见过他在战场上的模样。

    平日他又是一副清朗如月的世家贵公子模样,也就容易让人忘了他在战场上的狠戾。

    “拖下去,别弄脏了地面。”

    成风等人处理了现场后,裴寂才松开遮挡着沈秋双眼的手。

    “没事了,别怕。”裴寂轻声安抚着怀中女子,他知道,刚刚她吓到了。

    “别给任何人伤害汤圆的机会,答应我。”沈秋的声音发颤,那一瞬,她的确是怕了,怕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突如其来的剑光打破了宴席的气氛,现场刹那间乱作一团,剩余的舞女则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并拼命喊着“冤枉,饶命。”

    因着刺杀一事,宴席草草结束,一众舞姬被带了下去。

    很快玄一便查出了事情原委,竟是有刺客趁乱替换了原本的舞姬,并在府中一处荒废的院子里找到那已经昏迷的舞姬。

    “王爷,刺客能混进王府,必定是有内应,是否要搜查府中各处?”

    “不用,安排一下,就说王妃受了惊吓,要去法华寺祈福。”

    过了两日,一辆挂着王府徽标的马车出了王府,一路朝法华寺驶去,阵仗摆得极大,身后一众仆从簇拥……

    就在即将到达法华寺的途中,一伙山匪突然出现,拦路劫杀。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成风回来,脸上的喜色还未消散。

    “可查出是谁传递的消息?”裴寂不动如山,他早就料到那些人必定按捺不住。

    毕竟他们已经没时间等了,哪怕明知是陷阱也会跳。

    “是裴二娘子。”成风迟疑了一瞬,说道。

    “裴筝?”裴寂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叫她过来见我。”

    当裴筝见到成风时,整个人怔愣了一瞬,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恐慌。

    “堂哥怎么想起我来了?”裴筝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跳却止不住地加快,“你先过去,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可以吗?”

    “二娘子还是不要为难小的。”成风话说得卑微,但表情却是不留情面的冷硬。

    裴筝默了默,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便跟着去了正院。

    说起来,裴筝出自裴氏二房,裴筝的父亲与裴寂的父亲是亲兄弟。

    不过西北王府毕竟不是裴氏的,而是裴寂征战沙场用命换来的,与裴氏并无关系。

    若非裴氏一大家族迁徙过来还未选好宅子,也不能让他们住在王府之中。

    丫鬟虽知道自家娘子跟于氏郎君有些交集,却也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敢帮着外人谋害王爷。

    裴筝的母亲姚氏听丫鬟说女儿被王爷叫去,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也顾不上其他,抬脚就往主院去了。

    这一去不要紧,魂差点没吓丢了。

    自家如珠如宝的女儿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

    “这是怎么回事?虽说你是王爷,可筝儿毕竟是你的堂妹,你怎能如此待她?”裴筝的母亲姚氏忙跑过去将女儿扶起来,一脸不悦地瞪着裴寂。

    裴寂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语气慵懒又极具危险,“一个细作,你们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置?”

    “细作?不可能……”姚氏想起百日宴发生的事,只觉得心里已是山崩地裂,不知如何是好。

    她摇着头,慌乱地抓着裴筝的衣袖,“筝儿你快跟王爷说,你不是细作,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裴筝哭的不能自已,“母亲,我没想要堂哥的命,都是于修濂逼我的。”

    “你……你……”姚氏一巴掌扇在裴筝的脸上,“你竟为了个男人要置王妃小世子于死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女。”

    “行了,别在本王跟前演戏了,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本王赐你一杯鸩酒,二是去家庙,一辈子不许再出来。”

    姚氏一听就瘫软在地上,“王爷行行好,筝儿还这么小,如何蹦去家庙。”

    “那就只有杀了。”语气很轻缓,好似在闲话家常,却听得姚氏和裴筝背脊发麻,从脚底窜起一股冰寒之气。

    “母亲,我不想死,也不想去家庙,你救救我。”

    裴筝很清楚,家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旦进去,她这辈子就完了,现在她很是后悔为了帮于修濂而做下的蠢事。

    “王爷,你不能如此无情啊!何况王妃和小世子也没事,就不能饶过筝儿这一次吗?她已经知道错了。”姚氏苦苦哀求,裴寂却无动于衷。

    “本王的人岂是那么好针对的?死或者去家庙,你若是不选,本王就帮你选了,”

    “我去家庙……”裴筝不想死,哪怕是在家庙苟活,她也要活着,于修濂肯定会来救她的。

    姚氏颓然地坐在地上,捶着胸口,泣不成声,“是我把筝儿惯坏了啊!让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我的错,王爷要罚就罚我吧。”

    裴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成风会意,将姚氏和裴筝都拖了出去。

    只半日,裴筝被送去家庙一事就如脱缰的野马,迅速扩散,很快就传遍了全府。

    众人纷纷猜测裴筝到底如何得罪了王爷。

    紧接着,又一劲爆消息传出,住在王府里的裴氏其他几房即将被赶出王府,回到他们原本该住的宅子。

    然而那宅子年久失修,许多地方还未修缮完,这时候了,对这些过惯了好日子的人来说哪里受得了,

    一时间裴氏其他几房都对裴寂充满了怨怼。

    裴筝的事情过去不久,西北发生了一件大事,盘踞西北多年的于氏一族因勾结番邦,证据确凿,被裴寂连根拔起。

    叛国是大罪本该株连九族,但裴寂只诛杀了于家,至于已经出嫁的女子,以及旁支等并未连坐。

    于氏多年来侵占的土地归还当地百姓,家产全部充公。

    这一举动使得裴寂的声望再次升高,获得了仁主美称。

    甚至连其他藩地的百姓也都祈求最后夺得天下的是裴寂。

    那些因大旱而不得不流离失所的百姓开始大量朝西北涌入。

    随着大量流民的到来,本就粮食紧缺的西北是雪上加霜。

    裴寂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臣子们一个个局促地站着,却谁也不先开口。

    “西北缺粮缺水,便是立刻开凿运河也要几年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诸位可有什么提议?”

    “各藩地连年征战,又遇大旱天灾,粮食已经炒到了天价,就算倾尽所有,也收不够所需的粮草。”

    “若是能有什么抗旱的吃食就好了。”

    “此事再议,诸位退下吧。”

    提起吃食,裴寂莫名想起沈秋似是种了不少奇怪的植物,也不知都是些什么。

    正屋内,已经快四个月的小汤圆躺在婴儿床上,四肢在半空摇晃,有意识地往一侧翻去。

    “于修濂和于岚溪还没抓到,最近不要乱跑,就算出去也要让玄五他们跟着才好。”裴寂

    沈秋饶有兴致地看着,每当小汤圆靠着自己的实力翻过身去,就会被她恶作剧般地翻回来。

    “啊呦,我家小汤圆好棒棒哦,都会翻身了,再给娘亲翻一次看看。”

    裴寂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有些同情起儿子。

    一旁的紫樱等人也是忍俊不禁,王妃可真是小世子的亲娘,坑起儿子是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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