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哎哟”
“哎哟”
明日当空，微风拂面。
正殿外，却是惨叫声一片。只见台阶下的空地上足足摆了十多条长凳，每个凳子一左一右都各配有一名禁军。手中皆拿着六尺长的红色丈木。凳子上躺着的是一个个朝廷命官。
陆亢双手置于身后，看似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只是正红色的外袍下双腿却是颤抖不已。他不过也是在强撑罢了。一旁的慕祁脸色苍白的被人惨扶着从凳子上下来。双脚沾地的瞬间，慕祁只觉得臀部传来一阵剧痛。眉角下意识抽搐，额上也浸出一层细汗。此刻的他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贵气可言。身为贵妃之子的慕祁何曾遭过这种罪，一想到这儿，不由得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受刑的慕衡，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还不快扶王爷回府，请太医”
见慕祁脸色铁青的看着那边的慕衡，陆亢只觉得一阵头痛，若是换做以往陆亢不仅不会出声阻止，反而还会适时的添油加醋。巴不得他兄弟二人斗个你死我活才好。但此刻臀部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陆亢，谨言慎行。老辣如明帝，纵使今日陆亢一言未发，但他依然知道今日群臣进谏也有他陆亢的手笔。什么失察之责，不过是为了罚他找的借口罢了。你说要是挨罚也就算了，偏偏明帝还命他监刑。光承受同僚的怒火还不够，明帝还把珩王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他。
齐王今日在朝堂上的所做所为，便注定了珩王不会放过他。一个是前贵妃之子，一个为宫女所生。孰强孰弱，已经明了。明帝深知慕祁在朝中威望甚远，无人敢逆其意。于是便故意派陆亢监刑，看似对他这个监刑官格外开恩，只打了十个板子。实则是想利用其保齐王今日周全。当真是阴谋至极。
而他作为监刑官，若这中间再生事端，他绝对逃不了干系。迫不得已陆亢只能插手。
“是”太监闻言，便要搀扶着他离开。却被慕祁挥手制止。
“急什么，就这一会儿，死不了。”慕祁声音冰冷的说道。
两侧的太监闻言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面露为难的看向陆亢。
若是以往陆亢或许还能好言相劝，但他此刻臀痛如针扎，全靠一口气撑着。当真是没有了和他虚以逶迤的心情。不由得冷声道：“王爷若是觉得今日的惩罚还不够，大可将陆某的话视作耳旁风。只是陆某不得不提醒王爷，此处乃是正殿，若有持械斗殴者，杀无赦。”
慕祁闻言立刻转头，目光锋利的看向陆亢，嘴里更是发出一声轻斥：“呵，陆相以为本王要干嘛？本王不过就是想看看某些巧言令色之辈作死的下场罢了。陆相用不着拿杀无赦三个字来压本王。”
说完，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慕衡。笑的很是阴森诡异。
慕衡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顺便也还以一笑。只是那笑容多少都带着一些苍白。
“既然如此，是陆某多虑了，王爷随意”既已得到他亲口承诺，陆亢也就放下心来。说完直接转身看向别处，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扶本王过去”慕祁对两个太监吩咐道。
“是”
两个太监依言将珩王扶了过去。
慕祁居高临下看着还在受罚的慕衡，见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明明脸色苍白无比，却仍带着让人厌恶的笑容。慕祁眼里的冷意越发的浓重，直接出言嘲讽道：“我还当三弟的皮肉都像你的舌头一般硬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呵...呵，多...嗯..谢皇兄夸赞。”只是说了简短的几个字，慕衡便已是大汗淋漓。脸色较之前也苍白了不少。行刑的士兵见状不由有些迟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父皇亲下的命令，你们若是敢放水徇私，便是欺君。小心你们的脑袋”慕祁怒斥道。
士兵闻言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和心软。红色的丈木实打实的打在慕衡的屁股上，慕衡忍不住发出闷哼。
见他面露痛苦之色，慕祁心里才畅快了几分。不由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拿命护慕景昀，那现下他可能来救你？”
说完，不由的大笑出声。
慕衡仍旧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随着庭杖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慕衡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变分毫。好不容易挨完二十大板，两侧的士兵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慕衡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凳子上。一旁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来。
“愣着干什么？将齐王扶到本王的马车上，去请太医一同为我们诊治”慕祁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就连陆亢也忍不住皱眉。慕衡更是面露惊惧之色。
“三弟作何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兄，本王身为兄长，关心兄弟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慕祁挑眉道。
“多谢皇兄的好意，只是珩王府与齐王府相距甚远，且并不顺路。就不劳烦皇兄了”慕衡强装镇定的婉拒道。
“怎么能算劳烦，左右都要请太医，且本王见三弟你身体羸弱不堪，未免耽误三弟你的伤情，三弟还是先随我回珩王府，让太医一同医治吧。待伤情稳定后，再回王府即可。三弟放心，本王身为兄长定会好好招待三弟的。”说完，还对齐王露出一个充满关怀的微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渗的慌。
慕衡更是觉得浑身冰凉，好似被毒蛇缠上一般。下意识哆嗦了两下。
“太医院并非只一位太医，还是不麻烦皇兄了。”慕衡再次婉拒。
“今日百官受罚，太医院人手有限，定会忙不过来。三弟向来仁厚，最会体贴他人。怎的如今反倒是不一样了。还是说三弟是有什么顾虑？抑或是在提防为兄？”慕祁故意反问道。
“皇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提防皇兄，我只是........”
“既然不是提防，那便不要在磨蹭了。来人啊，将齐王扶到本王的马车上。”不等齐王说完，慕祁便直接下令道。
慕衡不敢相信慕祁竟是嚣张至此，正殿之外，众目睽睽之下，便敢强行将他带走。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其他人。一旁的百官见状有投以怜悯的，有眼神躲避的，更有幸灾乐祸的。但却无一人敢上前。陆亢犹豫了几秒，本想开口阻止。却被珩王投以冰冷至极的目光。
“怎么本王关心兄弟，陆相也要阻止？陆相大人会不会管得也太宽了一点”慕祁冷声反问道。
陆亢闻言身形一顿，犹豫片刻后，终是没有上前。
看着冷漠的众人，慕衡眼里不□□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凉之意。罢了，无非就是多遭些苦难而已，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慕衡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随后做出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慕祁见此神情不由有些得意。睨了一眼旁边的太监。
一旁的太监会意直接上前将慕衡架起来，便要往外走。
“且慢，圣旨到。”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王之春手拿圣旨匆匆赶来。
在场众人见状只得强忍着不适一一跪下。
慕祁和慕衡亦是被人惨扶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慕衡虽璞玉浑金，温良敦厚，但朕观其今日所言，仍可见其心性不稳，性情亦有些冲动，朕恐其行差踏错，今命其回府自省，静心修性。无事不得外出，亦不准外人探望。望其莫负朕意。诏书如右，主者施行”
伴随着王之春说完，在场众人纷纷神色各异。慕祁目光阴鸷的看向王之春手里的圣旨，恨不得将牙咬碎。慕衡则目露惊讶，面容呆滞。
将在场众人的神情皆收入眼底，王之春也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疑惑：这齐王莫不是早就摸清了明帝的心思？可是观其面向，也不像是早有预料的样子呀。还是说，只是碰巧？罢了，不管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反正今日这珩王的心思是注定要落空了。不仅心思落空，这脸面也是要被打的。想到这儿，王之春不禁有些同情的扫了一眼旁边咬牙切齿的珩王。
见其还傻愣着，王之春不得不出声提醒：“齐王殿下，还不快接旨”
慕衡似是这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慌忙伸出手去接旨：“儿臣多谢父皇教诲，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之春笑着将手里的圣旨递给他，随后又看向一边的珩王，一脸正色的说道：“珩王殿下，皇上有句话让奴婢带给您。”
“公公请说。”慕祁强颜欢笑的回答道。
“凡为为兄者必爱其弟，为弟者必恭其兄。毋用妇言以间和气，毋为横非以扰门庭。有一于此，既殒尔德，复隳尔胤。还望二郎细思朕语。”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慕祁仍觉得面上升起一阵火辣。面对周围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更是觉得颜面扫地。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慕祁面无表情的高声回答道，只是那眼里露出的不甘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王之春见状点了点头，随后又再次看向一旁的齐王：“齐王殿下，走吧。皇上命老奴亲自看着你回府。”
说完眼神示意身旁的春生和另一名太监上前。
春生走到齐王身边，毫不客气的挤开那两名小太监，随后躬身将齐王扶起。
“多谢”慕衡温声道谢道。
“王爷当真是折煞奴婢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说完，四人径直朝宫外走去。
身后的慕祁也被人搀扶起来。眼里的光似冬雪一般冻人心脾。
待慕祁离开后，一旁的御史大夫苏旭一瘸一拐的走到陆亢身边。小声低语道：“陆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陆亢眉头紧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哀嚎遍地的百官。言语之间透漏着一股深深地凉意：“还能怎么办？天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既已说了待皇太孙归京之日再说，你我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任不管？皇太孙居霞山一事乃是事实。我等怎可因为一些皮肉之苦就心生怯意。且苏某生为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责。纵使忠言逆耳，可亦是我职责所在。文死谏，武死战。苏某定不会就此放弃。”
伴随着苏旭激情奋勇的声音，身后不少言官也随之呼应。
“苏大人所言极是”
“我愿随苏大人一起去御书房叩请圣上收回成命”
“我也去”
“我也去”
陆亢看着身后激愤不已的众人没有做声，眼底有暗光闪过。
“苏某谢过诸位大人”
待众人朝御书房而去后，陆亢脸上才露出一丝冷笑。
“啊”
“哎哟”
“哎哟”
明日当空，微风拂面。
正殿外，却是惨叫声一片。只见台阶下的空地上足足摆了十多条长凳，每个凳子一左一右都各配有一名禁军。手中皆拿着六尺长的红色丈木。凳子上躺着的是一个个朝廷命官。
陆亢双手置于身后，看似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只是正红色的外袍下双腿却是颤抖不已。他不过也是在强撑罢了。一旁的慕祁脸色苍白的被人惨扶着从凳子上下来。双脚沾地的瞬间，慕祁只觉得臀部传来一阵剧痛。眉角下意识抽搐，额上也浸出一层细汗。此刻的他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贵气可言。身为贵妃之子的慕祁何曾遭过这种罪，一想到这儿，不由得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受刑的慕衡，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还不快扶王爷回府，请太医”
见慕祁脸色铁青的看着那边的慕衡，陆亢只觉得一阵头痛，若是换做以往陆亢不仅不会出声阻止，反而还会适时的添油加醋。巴不得他兄弟二人斗个你死我活才好。但此刻臀部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陆亢，谨言慎行。老辣如明帝，纵使今日陆亢一言未发，但他依然知道今日群臣进谏也有他陆亢的手笔。什么失察之责，不过是为了罚他找的借口罢了。你说要是挨罚也就算了，偏偏明帝还命他监刑。光承受同僚的怒火还不够，明帝还把珩王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他。
齐王今日在朝堂上的所做所为，便注定了珩王不会放过他。一个是前贵妃之子，一个为宫女所生。孰强孰弱，已经明了。明帝深知慕祁在朝中威望甚远，无人敢逆其意。于是便故意派陆亢监刑，看似对他这个监刑官格外开恩，只打了十个板子。实则是想利用其保齐王今日周全。当真是阴谋至极。
而他作为监刑官，若这中间再生事端，他绝对逃不了干系。迫不得已陆亢只能插手。
“是”太监闻言，便要搀扶着他离开。却被慕祁挥手制止。
“急什么，就这一会儿，死不了。”慕祁声音冰冷的说道。
两侧的太监闻言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面露为难的看向陆亢。
若是以往陆亢或许还能好言相劝，但他此刻臀痛如针扎，全靠一口气撑着。当真是没有了和他虚以逶迤的心情。不由得冷声道：“王爷若是觉得今日的惩罚还不够，大可将陆某的话视作耳旁风。只是陆某不得不提醒王爷，此处乃是正殿，若有持械斗殴者，杀无赦。”
慕祁闻言立刻转头，目光锋利的看向陆亢，嘴里更是发出一声轻斥：“呵，陆相以为本王要干嘛？本王不过就是想看看某些巧言令色之辈作死的下场罢了。陆相用不着拿杀无赦三个字来压本王。”
说完，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慕衡。笑的很是阴森诡异。
慕衡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顺便也还以一笑。只是那笑容多少都带着一些苍白。
“既然如此，是陆某多虑了，王爷随意”既已得到他亲口承诺，陆亢也就放下心来。说完直接转身看向别处，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扶本王过去”慕祁对两个太监吩咐道。
“是”
两个太监依言将珩王扶了过去。
慕祁居高临下看着还在受罚的慕衡，见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明明脸色苍白无比，却仍带着让人厌恶的笑容。慕祁眼里的冷意越发的浓重，直接出言嘲讽道：“我还当三弟的皮肉都像你的舌头一般硬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呵...呵，多...嗯..谢皇兄夸赞。”只是说了简短的几个字，慕衡便已是大汗淋漓。脸色较之前也苍白了不少。行刑的士兵见状不由有些迟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父皇亲下的命令，你们若是敢放水徇私，便是欺君。小心你们的脑袋”慕祁怒斥道。
士兵闻言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和心软。红色的丈木实打实的打在慕衡的屁股上，慕衡忍不住发出闷哼。
见他面露痛苦之色，慕祁心里才畅快了几分。不由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拿命护慕景昀，那现下他可能来救你？”
说完，不由的大笑出声。
慕衡仍旧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随着庭杖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慕衡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变分毫。好不容易挨完二十大板，两侧的士兵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慕衡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凳子上。一旁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来。
“愣着干什么？将齐王扶到本王的马车上，去请太医一同为我们诊治”慕祁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就连陆亢也忍不住皱眉。慕衡更是面露惊惧之色。
“三弟作何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兄，本王身为兄长，关心兄弟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慕祁挑眉道。
“多谢皇兄的好意，只是珩王府与齐王府相距甚远，且并不顺路。就不劳烦皇兄了”慕衡强装镇定的婉拒道。
“怎么能算劳烦，左右都要请太医，且本王见三弟你身体羸弱不堪，未免耽误三弟你的伤情，三弟还是先随我回珩王府，让太医一同医治吧。待伤情稳定后，再回王府即可。三弟放心，本王身为兄长定会好好招待三弟的。”说完，还对齐王露出一个充满关怀的微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渗的慌。
慕衡更是觉得浑身冰凉，好似被毒蛇缠上一般。下意识哆嗦了两下。
“太医院并非只一位太医，还是不麻烦皇兄了。”慕衡再次婉拒。
“今日百官受罚，太医院人手有限，定会忙不过来。三弟向来仁厚，最会体贴他人。怎的如今反倒是不一样了。还是说三弟是有什么顾虑？抑或是在提防为兄？”慕祁故意反问道。
“皇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提防皇兄，我只是........”
“既然不是提防，那便不要在磨蹭了。来人啊，将齐王扶到本王的马车上。”不等齐王说完，慕祁便直接下令道。
慕衡不敢相信慕祁竟是嚣张至此，正殿之外，众目睽睽之下，便敢强行将他带走。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其他人。一旁的百官见状有投以怜悯的，有眼神躲避的，更有幸灾乐祸的。但却无一人敢上前。陆亢犹豫了几秒，本想开口阻止。却被珩王投以冰冷至极的目光。
“怎么本王关心兄弟，陆相也要阻止？陆相大人会不会管得也太宽了一点”慕祁冷声反问道。
陆亢闻言身形一顿，犹豫片刻后，终是没有上前。
看着冷漠的众人，慕衡眼里不□□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凉之意。罢了，无非就是多遭些苦难而已，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慕衡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随后做出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慕祁见此神情不由有些得意。睨了一眼旁边的太监。
一旁的太监会意直接上前将慕衡架起来，便要往外走。
“且慢，圣旨到。”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王之春手拿圣旨匆匆赶来。
在场众人见状只得强忍着不适一一跪下。
慕祁和慕衡亦是被人惨扶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慕衡虽璞玉浑金，温良敦厚，但朕观其今日所言，仍可见其心性不稳，性情亦有些冲动，朕恐其行差踏错，今命其回府自省，静心修性。无事不得外出，亦不准外人探望。望其莫负朕意。诏书如右，主者施行”
伴随着王之春说完，在场众人纷纷神色各异。慕祁目光阴鸷的看向王之春手里的圣旨，恨不得将牙咬碎。慕衡则目露惊讶，面容呆滞。
将在场众人的神情皆收入眼底，王之春也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疑惑：这齐王莫不是早就摸清了明帝的心思？可是观其面向，也不像是早有预料的样子呀。还是说，只是碰巧？罢了，不管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反正今日这珩王的心思是注定要落空了。不仅心思落空，这脸面也是要被打的。想到这儿，王之春不禁有些同情的扫了一眼旁边咬牙切齿的珩王。
见其还傻愣着，王之春不得不出声提醒：“齐王殿下，还不快接旨”
慕衡似是这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慌忙伸出手去接旨：“儿臣多谢父皇教诲，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之春笑着将手里的圣旨递给他，随后又看向一边的珩王，一脸正色的说道：“珩王殿下，皇上有句话让奴婢带给您。”
“公公请说。”慕祁强颜欢笑的回答道。
“凡为为兄者必爱其弟，为弟者必恭其兄。毋用妇言以间和气，毋为横非以扰门庭。有一于此，既殒尔德，复隳尔胤。还望二郎细思朕语。”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慕祁仍觉得面上升起一阵火辣。面对周围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更是觉得颜面扫地。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慕祁面无表情的高声回答道，只是那眼里露出的不甘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王之春见状点了点头，随后又再次看向一旁的齐王：“齐王殿下，走吧。皇上命老奴亲自看着你回府。”
说完眼神示意身旁的春生和另一名太监上前。
春生走到齐王身边，毫不客气的挤开那两名小太监，随后躬身将齐王扶起。
“多谢”慕衡温声道谢道。
“王爷当真是折煞奴婢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说完，四人径直朝宫外走去。
身后的慕祁也被人搀扶起来。眼里的光似冬雪一般冻人心脾。
待慕祁离开后，一旁的御史大夫苏旭一瘸一拐的走到陆亢身边。小声低语道：“陆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陆亢眉头紧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哀嚎遍地的百官。言语之间透漏着一股深深地凉意：“还能怎么办？天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既已说了待皇太孙归京之日再说，你我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任不管？皇太孙居霞山一事乃是事实。我等怎可因为一些皮肉之苦就心生怯意。且苏某生为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责。纵使忠言逆耳，可亦是我职责所在。文死谏，武死战。苏某定不会就此放弃。”
伴随着苏旭激情奋勇的声音，身后不少言官也随之呼应。
“苏大人所言极是”
“我愿随苏大人一起去御书房叩请圣上收回成命”
“我也去”
“我也去”
陆亢看着身后激愤不已的众人没有做声，眼底有暗光闪过。
“苏某谢过诸位大人”
待众人朝御书房而去后，陆亢脸上才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