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新上市的款型，超薄机身，32G内存，4G运行，玩些大型的手游什么的都够用。”
身穿深灰底白边工作服的柜台姑娘，扬着一脸标准的服务式微笑为杨亦卓介绍着2014年某品牌刚刚上市的手机。
这款手机章敏好像见过，最近她经过公交车站的时候总能看见灯箱里的那个手机广告，就是这款，好大一面，想不注意都不行。
不过在章敏看来，这些手机外形长的都差不多，其中功能究竟有何不同，她一无所知。
所以一直是杨亦卓在跟柜台姑娘沟通，他靠在玻璃柜台上，低着头透过玻璃看柜台里的手机，听着姑娘口不停歇地介绍。
姑娘特别热情，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五六个样机摆到了柜台上，他们说着一大堆章敏听不懂的配置名称和数据，她就一直冷冷地站在一旁，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
“我不玩游戏。”章敏说。
柜台姑娘刚刚说“玩手游”，章敏意识到这句话她倒是能听懂，于是终于搭了一句话。
杨亦卓和姑娘同时看向她。
“啊……是这位小姐买啊……”
姑娘才反应过来，合着她白按照男士的需要介绍了半天。小姑娘的反应也是极其的专业，才愣了一秒就瞬间转换了推销目标，一胳膊扫走柜台上所有的样机，又“啪啪啪”地一股脑摆出四五个新样机出来。
“适合女士的就更多了呀，这款有后置1300万像素摄像头，前置是500万像素，特别适合爱照相的女孩，这也是这个品牌手机的主打功能。”
“我也不照相。”
“……”
杨亦卓“扑哧”就笑了，他扭回头来向柜台姑娘投去了关怀的目光。
估计妹纸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她才刚上岗没几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服务行业太不好干了。
章敏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她向前几步走到柜台前，说：“我除了发发短信打个电话也不干别的，你这有没有那种最简单的手机？”
“您说的是……老人机？”
杨亦卓咧着嘴，无声笑得更开怀了。
“老人机不能发微信吧？”她居然还真的有认真在考虑老人机。
“不能……”妹纸好想哭，谁来给她递张纸。
“那——”
“行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杨亦卓终于站出来，中断了章敏欺负柜台妹妹的恶行，他拿起刚才姑娘介绍的那款照相手机，在手里掂量掂量，又翻来倒去地看了看，说，“麻烦你了，就这个吧。”
“谁同意买这个了？”章敏睁大眼睛问。
“你需要功能多点的手机。”杨亦卓说。
章敏转过去问柜台妹妹：“多少钱？”
“3999。”
二话不说，她拉着他就走。
走出十来米，杨亦卓突然甩开章敏的手，转身就向刚才那柜台狂奔而去，他示意柜台小妹妹赶紧去拿一盒新机，紧接着快速塞给她一张银行卡，低声说：“帮我交钱去，快！”
要说妹纸的反应也是惊人，拿着卡撒丫子就往收款窗口跑！
“……”
整个过程，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俩人跟特务争分夺秒交接重要情报似的。
以至于章敏一直停留在刚刚十米开外的地方，愣是没反应过来。
买个手机至于么，不明情况的路人心想。
等章敏真的反应过来，几步跑回柜台时，她看到了杨亦卓一脸得意的笑。
她生气地命令他：“退了。”
“不退。”
“我让你退了!”
“不退。”
她发现这小子最擅长这种毫无营养的斗嘴环节，她叹了一口气，打算说点有营养的：
“我钱不够。”
“我借你的。”
“我可能没法马上还你。”
“没事，慢慢还。”她欠他钱，他那一脸的高兴劲儿的是什么鬼？！
“那些功能我用不上！”章敏喊道。
“我教你。”
章敏感觉跟他说不通。
这么一会儿，办事利落的柜台妹妹就回来了，她把银行卡还给杨亦卓，然后从身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盒新机，放进包装袋里……
“等会儿，”杨亦卓向她伸去一只手，说“我先看看。”
杨亦卓打开白色的新机，开机。他修长的手指在崭新的屏幕上划划点点，最后打开了照相机，居然还自拍了几张。
臭美！还真没见过这么爱自拍的男生。章敏用“→ _→”的眼神看着他，心想。
正想着，只听“咔嚓”一声，杨亦卓就趁其不备地偷拍了一张她斜眼的丑照，然后一个人笑到不能自已。
幼稚。
之前白夸他比同龄人成熟了。
章敏兀自走出商场，杨亦卓收起笑，装好了手机跟在其后。
“老师，新手机都不要啦？”杨亦卓问。
“你先拿着吧。”
“你卡呢？我给你安上。”
“跟手机一块儿扔了。”
“……”
杨亦卓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东西，马上不说笑了。本以为今天章敏只是心情不好，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打算问。
她要是想说自然会说。
杨亦卓说：“那我们先去对面买张电话卡，然后再去红狐。”
“今天不去红狐，”章敏突然站住了，“以后也不去了，我不会再碰那个游戏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杨亦卓反倒定在原地看着她，风衣的长摆随风飘荡，她迈着大步越走越远。
章敏随便就选了个手机号，在她看来什么“1314”开头的幸运号码都没什么可信的了。两人买完手机卡以后，互相存了号码，便分道扬镳了。
章敏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隐约中，她看到家门口的楼道间拐角有一个蹲着的人影。
她一眼就认出那人了，便掏出钥匙，赶紧去开家门。
那人影听见钥匙声赶紧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章敏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敏敏。”
章敏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她本想不去看他，但是想想犯错的人又不是她，于是她迎上了他的双眼。
他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
“我把电话扔了。”章敏答。
温宇一顿，暗暗低头：“对不起。”
“我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解释。”章敏说。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干。”
“一句。”
“真的，我，我们就是一个俱乐部的，一起打打游戏，她是新人我带带她，就这么简单!”
“两句。”
“敏敏，”温宇赶紧抓住她的肩膀，“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
“三句。”章敏面无表情，“你没机会了。”
章敏说完，用力打开门走进去。温宇一直拉着她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温宇我爱你，”章敏平静地对他说，温宇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接着说下半句：“但我不会跟骗子在一起。”
“我真没骗你敏敏——”
“我根本没有红色的裙子。”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说。
温宇顿然怔住。
手也用不上力了，任由章敏的手从中抽出。
咚——
门关上了。
温宇的目光还滞留在前方，他又敲了一会儿门，渐渐没了声音，大概是走了。
章锐从网吧回来以后，自知犯了错，早就乖乖回家写作业了。他一开始听见温宇在敲门，本想走出房间去开，结果被坐在客厅的章敏又撵了回去。
“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章锐问，“靠！不就打个游戏么，谁还不是从菜鸟过来的，还追家来了。至于么他小心眼儿！”
章锐见章敏还是不说话，突然就往门口走。
“你干嘛去。”章敏厉声问。
“揍他！”
“给我呆着！”她说，“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够得着人家么。”
“我不管！够不着我就抱着他大腿咬！我把他咬瘸了我！怎么的！欺负章家没有男人啊！”
章敏看章锐那咋咋呼呼的样儿，有气无力地笑了：“男人没看着，小疯狗倒是有一只。”
“嘿嘿，姐你笑了……”
章锐一张痴汉脸地看着她。
当然，章敏的笑是转瞬即逝的，她让章锐回屋做作业去后，独自在客厅了坐了一会儿。然后她去厨房给章锐简单炒了盘西红柿炒鸡蛋，热了一碗饭，送到了他的房间。
然后继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老妈前天就去出差进货去了，要下周才能回来。
所以房子里更安静了，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章敏做了一会儿数学题，企图分散一下精力，但是一口气做了整整半本题之后还是心烦意乱。
她觉得这屋子里有太多温宇的影子了，她想出去转转，便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一看。
……
只有杨亦卓。
她扔掉手机的时候潇洒是挺潇洒的，但是完全忘记了那里还有她好多其他朋友的联系方式。
她想了想，索性按下了拨通键。
*
十分钟后，杨亦卓来到章敏家楼下。
远远地看，他穿了一件鲜红的运动外套，里面还是白天的那件白半袖，看起来充满了年轻的动感，如一团激情燃烧的火，在黑夜中的路灯下格外明显。
“吃晚饭了吗？”章敏问。
她走到他的面前，脚步却没停下，直奔附近的夜市方向走去，杨亦卓打量她一眼，跟在其后。
“没有。”
吃了，其实。
“我请你。”
晚上八点，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夏天的狂欢正在袭来。
老远就能望见在黑暗中有一片喧嚣和亮光，无数个白炽灯泡照亮着一个又一个紧紧挨着的小吃摊位。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混杂的气味，有香有臭，但是每一种都能轻而易举地勾出都市年轻人胃里闹腾了一天的馋虫。关东煮、重庆小面、烤冷面、灌汤包、臭豆腐、麻辣烫，烤土豆……但是最多的还是烧烤摊。
夏天、夜晚、烧烤和啤酒，是最完美的组合。
章敏和杨亦卓也直觉性地选择了一家看着挺火的烧烤摊，随意在最外侧的两个蓝色塑料凳坐下。
服务员小哥麻利地冲过来，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抹布象征性地抹了抹油叽叽的桌子，收走了上一桌的残羹剩饭，然后把菜单和一个夹着油笔的破本儿扔在桌面上，嘴里也不闲着：“二位吃啥自己写，然后喊我！”
然后他风尘仆仆地又跑了。
头顶的白炽灯周围有好几只小飞虫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在昏黄的光照下，章敏看见这桌面还是油腻腻的。
杨亦卓定定地看她，把菜单推到她的面前，自己拿起本和笔：“老师你吃什么？”
“你随便点，我都行。”
“好。”杨亦卓又把菜单拉到自己面前，开始低头在本子上写起来，认真程度堪比平时做数学题。
章敏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本子，心里暗暗有点后悔，应该她来写的。
就这狗字儿……一会儿服务生小哥能看懂么。
算了，她现在连写字都的劲儿都不愿意使。
章敏环顾周围，听见一阵吵闹嬉笑，她闻声望去，邻桌的那伙人点了一大桌烧烤、海鲜和啤酒。三男一女，男的都喝嗨了，还把上衣往上撸了一半，露出堆出几层褶子的大肚皮。
章敏的心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身穿深灰底白边工作服的柜台姑娘，扬着一脸标准的服务式微笑为杨亦卓介绍着2014年某品牌刚刚上市的手机。
这款手机章敏好像见过，最近她经过公交车站的时候总能看见灯箱里的那个手机广告，就是这款，好大一面，想不注意都不行。
不过在章敏看来，这些手机外形长的都差不多，其中功能究竟有何不同，她一无所知。
所以一直是杨亦卓在跟柜台姑娘沟通，他靠在玻璃柜台上，低着头透过玻璃看柜台里的手机，听着姑娘口不停歇地介绍。
姑娘特别热情，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五六个样机摆到了柜台上，他们说着一大堆章敏听不懂的配置名称和数据，她就一直冷冷地站在一旁，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
“我不玩游戏。”章敏说。
柜台姑娘刚刚说“玩手游”，章敏意识到这句话她倒是能听懂，于是终于搭了一句话。
杨亦卓和姑娘同时看向她。
“啊……是这位小姐买啊……”
姑娘才反应过来，合着她白按照男士的需要介绍了半天。小姑娘的反应也是极其的专业，才愣了一秒就瞬间转换了推销目标，一胳膊扫走柜台上所有的样机，又“啪啪啪”地一股脑摆出四五个新样机出来。
“适合女士的就更多了呀，这款有后置1300万像素摄像头，前置是500万像素，特别适合爱照相的女孩，这也是这个品牌手机的主打功能。”
“我也不照相。”
“……”
杨亦卓“扑哧”就笑了，他扭回头来向柜台姑娘投去了关怀的目光。
估计妹纸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她才刚上岗没几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服务行业太不好干了。
章敏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她向前几步走到柜台前，说：“我除了发发短信打个电话也不干别的，你这有没有那种最简单的手机？”
“您说的是……老人机？”
杨亦卓咧着嘴，无声笑得更开怀了。
“老人机不能发微信吧？”她居然还真的有认真在考虑老人机。
“不能……”妹纸好想哭，谁来给她递张纸。
“那——”
“行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杨亦卓终于站出来，中断了章敏欺负柜台妹妹的恶行，他拿起刚才姑娘介绍的那款照相手机，在手里掂量掂量，又翻来倒去地看了看，说，“麻烦你了，就这个吧。”
“谁同意买这个了？”章敏睁大眼睛问。
“你需要功能多点的手机。”杨亦卓说。
章敏转过去问柜台妹妹：“多少钱？”
“3999。”
二话不说，她拉着他就走。
走出十来米，杨亦卓突然甩开章敏的手，转身就向刚才那柜台狂奔而去，他示意柜台小妹妹赶紧去拿一盒新机，紧接着快速塞给她一张银行卡，低声说：“帮我交钱去，快！”
要说妹纸的反应也是惊人，拿着卡撒丫子就往收款窗口跑！
“……”
整个过程，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俩人跟特务争分夺秒交接重要情报似的。
以至于章敏一直停留在刚刚十米开外的地方，愣是没反应过来。
买个手机至于么，不明情况的路人心想。
等章敏真的反应过来，几步跑回柜台时，她看到了杨亦卓一脸得意的笑。
她生气地命令他：“退了。”
“不退。”
“我让你退了!”
“不退。”
她发现这小子最擅长这种毫无营养的斗嘴环节，她叹了一口气，打算说点有营养的：
“我钱不够。”
“我借你的。”
“我可能没法马上还你。”
“没事，慢慢还。”她欠他钱，他那一脸的高兴劲儿的是什么鬼？！
“那些功能我用不上！”章敏喊道。
“我教你。”
章敏感觉跟他说不通。
这么一会儿，办事利落的柜台妹妹就回来了，她把银行卡还给杨亦卓，然后从身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盒新机，放进包装袋里……
“等会儿，”杨亦卓向她伸去一只手，说“我先看看。”
杨亦卓打开白色的新机，开机。他修长的手指在崭新的屏幕上划划点点，最后打开了照相机，居然还自拍了几张。
臭美！还真没见过这么爱自拍的男生。章敏用“→ _→”的眼神看着他，心想。
正想着，只听“咔嚓”一声，杨亦卓就趁其不备地偷拍了一张她斜眼的丑照，然后一个人笑到不能自已。
幼稚。
之前白夸他比同龄人成熟了。
章敏兀自走出商场，杨亦卓收起笑，装好了手机跟在其后。
“老师，新手机都不要啦？”杨亦卓问。
“你先拿着吧。”
“你卡呢？我给你安上。”
“跟手机一块儿扔了。”
“……”
杨亦卓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东西，马上不说笑了。本以为今天章敏只是心情不好，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打算问。
她要是想说自然会说。
杨亦卓说：“那我们先去对面买张电话卡，然后再去红狐。”
“今天不去红狐，”章敏突然站住了，“以后也不去了，我不会再碰那个游戏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杨亦卓反倒定在原地看着她，风衣的长摆随风飘荡，她迈着大步越走越远。
章敏随便就选了个手机号，在她看来什么“1314”开头的幸运号码都没什么可信的了。两人买完手机卡以后，互相存了号码，便分道扬镳了。
章敏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隐约中，她看到家门口的楼道间拐角有一个蹲着的人影。
她一眼就认出那人了，便掏出钥匙，赶紧去开家门。
那人影听见钥匙声赶紧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章敏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敏敏。”
章敏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她本想不去看他，但是想想犯错的人又不是她，于是她迎上了他的双眼。
他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
“我把电话扔了。”章敏答。
温宇一顿，暗暗低头：“对不起。”
“我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解释。”章敏说。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干。”
“一句。”
“真的，我，我们就是一个俱乐部的，一起打打游戏，她是新人我带带她，就这么简单!”
“两句。”
“敏敏，”温宇赶紧抓住她的肩膀，“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
“三句。”章敏面无表情，“你没机会了。”
章敏说完，用力打开门走进去。温宇一直拉着她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温宇我爱你，”章敏平静地对他说，温宇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接着说下半句：“但我不会跟骗子在一起。”
“我真没骗你敏敏——”
“我根本没有红色的裙子。”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说。
温宇顿然怔住。
手也用不上力了，任由章敏的手从中抽出。
咚——
门关上了。
温宇的目光还滞留在前方，他又敲了一会儿门，渐渐没了声音，大概是走了。
章锐从网吧回来以后，自知犯了错，早就乖乖回家写作业了。他一开始听见温宇在敲门，本想走出房间去开，结果被坐在客厅的章敏又撵了回去。
“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章锐问，“靠！不就打个游戏么，谁还不是从菜鸟过来的，还追家来了。至于么他小心眼儿！”
章锐见章敏还是不说话，突然就往门口走。
“你干嘛去。”章敏厉声问。
“揍他！”
“给我呆着！”她说，“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够得着人家么。”
“我不管！够不着我就抱着他大腿咬！我把他咬瘸了我！怎么的！欺负章家没有男人啊！”
章敏看章锐那咋咋呼呼的样儿，有气无力地笑了：“男人没看着，小疯狗倒是有一只。”
“嘿嘿，姐你笑了……”
章锐一张痴汉脸地看着她。
当然，章敏的笑是转瞬即逝的，她让章锐回屋做作业去后，独自在客厅了坐了一会儿。然后她去厨房给章锐简单炒了盘西红柿炒鸡蛋，热了一碗饭，送到了他的房间。
然后继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老妈前天就去出差进货去了，要下周才能回来。
所以房子里更安静了，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章敏做了一会儿数学题，企图分散一下精力，但是一口气做了整整半本题之后还是心烦意乱。
她觉得这屋子里有太多温宇的影子了，她想出去转转，便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一看。
……
只有杨亦卓。
她扔掉手机的时候潇洒是挺潇洒的，但是完全忘记了那里还有她好多其他朋友的联系方式。
她想了想，索性按下了拨通键。
*
十分钟后，杨亦卓来到章敏家楼下。
远远地看，他穿了一件鲜红的运动外套，里面还是白天的那件白半袖，看起来充满了年轻的动感，如一团激情燃烧的火，在黑夜中的路灯下格外明显。
“吃晚饭了吗？”章敏问。
她走到他的面前，脚步却没停下，直奔附近的夜市方向走去，杨亦卓打量她一眼，跟在其后。
“没有。”
吃了，其实。
“我请你。”
晚上八点，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夏天的狂欢正在袭来。
老远就能望见在黑暗中有一片喧嚣和亮光，无数个白炽灯泡照亮着一个又一个紧紧挨着的小吃摊位。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混杂的气味，有香有臭，但是每一种都能轻而易举地勾出都市年轻人胃里闹腾了一天的馋虫。关东煮、重庆小面、烤冷面、灌汤包、臭豆腐、麻辣烫，烤土豆……但是最多的还是烧烤摊。
夏天、夜晚、烧烤和啤酒，是最完美的组合。
章敏和杨亦卓也直觉性地选择了一家看着挺火的烧烤摊，随意在最外侧的两个蓝色塑料凳坐下。
服务员小哥麻利地冲过来，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抹布象征性地抹了抹油叽叽的桌子，收走了上一桌的残羹剩饭，然后把菜单和一个夹着油笔的破本儿扔在桌面上，嘴里也不闲着：“二位吃啥自己写，然后喊我！”
然后他风尘仆仆地又跑了。
头顶的白炽灯周围有好几只小飞虫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在昏黄的光照下，章敏看见这桌面还是油腻腻的。
杨亦卓定定地看她，把菜单推到她的面前，自己拿起本和笔：“老师你吃什么？”
“你随便点，我都行。”
“好。”杨亦卓又把菜单拉到自己面前，开始低头在本子上写起来，认真程度堪比平时做数学题。
章敏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本子，心里暗暗有点后悔，应该她来写的。
就这狗字儿……一会儿服务生小哥能看懂么。
算了，她现在连写字都的劲儿都不愿意使。
章敏环顾周围，听见一阵吵闹嬉笑，她闻声望去，邻桌的那伙人点了一大桌烧烤、海鲜和啤酒。三男一女，男的都喝嗨了，还把上衣往上撸了一半，露出堆出几层褶子的大肚皮。
章敏的心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