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里的音乐劲爆,灯光晦暗,烟雾缭绕中混杂着几句玩笑的谩骂和撩骚。

    洁白的校服在这里显得突兀,温阿簌刚接过一瓶饮料,一侧的隔断屏风差点被撞翻。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服务生连连道歉后连忙整理好将不安分的人压走。

    看着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校服,温阿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眼前人,校服外套被撕扯的半开不开,眉眼被盖住,被几个人压犯人似的扣住。

    莫名觉得很熟。

    “他叫什么?”温阿簌挑眉出声拉住了要走的人。

    服务生顿了一下,看着温阿簌笑的开怀,“他啊?池生,不过他今天有约。”意有所指暗示,“您可以下次。”

    温阿簌愣了一下,还真认识。

    她大病一场,心电监护还在报警,恍惚间神相林立,虚无悬于空中,说她是几辈子修行得当,选一位神明供奉,帮他度过一世劫难,可进阶为其神使得永生。

    她只觉得自己病糊涂了,病怏怏的撑到现在,乌鸦都来吊唁了她还异想天开扯上神不神的。

    而再次睁眼时她病真好了,记忆模糊,任务却明确起来,只需要化解池生生平大灾大难,她就能活,而且是长寿。

    她兴冲冲找到了池生,只是他对她的示好帮助是一点不领情,甚至排斥。

    见人都走了温阿簌还没回神,陈大龙流里流气的笑着,“阿簌看上了?”

    温阿簌隐隐猜测试探着问:“他们带他去干什么?”

    陈大龙鄙夷道:“一个鸭能干什么。”

    “能带过来吗?”

    陈大龙笑了笑,“瞧好吧。”

    片刻,揉杂酒气的人被推到了她怀里,磕到了她的下巴,疼得的她直把人往后推,“谢谢龙哥。”

    她话没说完,温热却顺势贴在她的脖颈上,吮吸着。

    分不清主客。

    温阿簌愣了一下,他这不是被迫的?

    温阿簌一脸愕然,偏着头逃离却给了侵略者机会放任。

    陈大龙戏谑道:“那我们这毕业践行就改天?我就先不打扰了。”

    陈大龙识趣的站起来离开,对众人朝外挥了挥手,揶揄着,“阿簌悠着点啊,看这人八成被下药了,受不住别惯着。”

    温阿簌还要说些什么,愣了一下就被拉着跨坐到了他怀里。

    惊呼生遏止在喉咙,她的领口已经被扯开了。

    一侧的隔断的屏风被重新整理,让这里空间更加隐蔽,耳边依旧嘈杂却被咫尺的呼吸声硬生生隔开,温阿簌顿觉危险,皱眉要把人推开。

    不等她触碰,冷不丁的手顺着她的腰线贴到了她脖子上,氧气在一点点的缺少,视野乱了。

    温阿簌自认没得罪过他。

    脖子间的力道又紧了一分,“呵,病秧子玩得倒是挺花。”

    温阿簌暗咒一声,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脑袋是白的,口中的腥甜也挡不住渐远的意识。

    温阿簌盯着近在眼前的人,碍于手脚被束缚,温阿簌发狠的撞了上去,眼眸上情趣的黑沙滑落,晦暗中对上了同样愤怒的眼睛,唇齿间的血迹也染了上去。

    阴翳加上了血色。

    一瞬空气也灌了进来,各个器官像是被重新吹起来的气球,得到了片刻生机。

    盯着那满是恨意的脸。

    怎么他们都算不上结仇。

    非要说,只能是恩将仇报!

    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出来了。

    池生此时背光,只剩下满脸阴森,嗤笑道:“还装恩上人了?真他妈会玩啊。”

    温阿簌很想说什么叫装,玩什么,惊觉他要是真被逼迫的,那她把人叫来这……辩解这是误会。

    不等解释,池生已经拎鸡仔一样将她拎了起来。

    温阿簌心头一紧觉察了危险。

    死死的扯住池生,直到两个人双双掉入中央的泳池,谁都没有让谁的意思,水面无人浮出。

    意识渐渐消退。

    恍惚间乌鸦身后一片金光,【我那善良的信徒啊,我们重新来过?】

    “重来!”

    这不明不白的也太憋屈。

    生前种种在脑子中走马灯似的晃过。

    再次睁眼,阳光晃人,温阿簌坐在了轮椅上。

    狭长的眼睛适应着直来的太阳,不禁虚了虚,本就白皙的脸,在阳光的下更是晃眼。

    温阿簌下意识的大喘了口气,接着看到了熟人白芸芸,刚刚要出声就见白芸芸捂着嘴跑着,随即扶着墙干呕了两声,转头喊到:“陈大龙!快叫人停了,这要打出人命了。”

    闻声温阿簌坐着轮椅又往前凑了凑。

    青灰色的巷子里,一行人围的严实。

    陈大龙仰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而后低头点了根烟,无所谓回道:“这个人我查过,刚刚转学来的,我看他那架势就是想要快点被开除。”

    手上的烟灰落了一节,陈大龙轻飘飘的说了句,“就当做好事帮他了。”

    话音刚落。

    “艹他妈的,什么玩意。”

    “眼珠子…好…像。”

    “卧槽了!”

    一群人散开定住,他们还没还打过这么狠,顶多折胳膊折腿的,去趟骨科住上十天半月就行了。

    现下盯着地上晃动的眼珠子,有点慌,也有点恶心。

    陈大龙无所谓的吐出一口烟圈,“叫毛啊叫!他先找的茬,手洗干净了去天街喝酒,我请。”

    陈大龙一行人准备离开,自然也看到了迎头赶上的温阿簌。

    一行人警戒看着,“这女的脸生啊,别是和他一伙的。”

    白芸芸笑着打断身旁人的话,“什么眼神,我们学校刚刚转来的,顶好的学生,不可能打架。”

    领头的陈大龙不屑的笑了一下却也好心道:“同学,后面有个疯子见人就扑,赶快离开。”

    “龙哥。”温阿簌语气平淡,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下去陈大龙眉开眼笑的,“哟!同学还挺懂事儿。”说着要上前凑。

    白芸芸把陈大龙拉到身边,微笑着不动声色的说:“你别吓着我们阿簌。”

    陈大龙年龄看着比周围人要大些,脸上还留了一些胡茬,单手插在兜里,流里流气的,下巴在白芸芸和温阿簌之间画了个Z字,“这还认识?”

    白芸芸有些得意,“那可不,阿簌是我朋友。”

    说着白芸芸热情的推着轮椅,给温阿簌转了方向,“阿簌怎么到这来了?”白芸芸想附近都是小吃,顺着问:“是要来吃点什么吗?”

    温阿簌知道陈大龙说得人不出意外是池生,上次她来的时候仅有池生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没想这事还会和他们一行人牵扯上。

    要是这样,她也算明白池生对她一直有莫名的敌意。

    见温阿簌目光还在向后看,白芸芸劝诫道:“阿簌,这人确实疯,见人就打,他发起疯别伤着你,刚刚他们几个人都差点没按住呢。”

    白芸芸的话打断她的猜测。

    抬头好奇道:“还没见过这样的,能去看看?”

    陈大龙心情不错,朝后看了一眼,“好啊,你不怕就行。”

    人散开了,远远就能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人,身上白色的校服都被红色染成一大半了,就连额前的头发都滴血,像是刚刚从血水里拎出来一样,半张脸的眼睛是血窟窿,另外半张上阴森可怖,却没一点祛意,看的人不禁后背发凉。

    “你是真他妈牛逼,我服了气了。”

    看守的人精瘦,下巴处有颗大痣,见温阿簌过去,手上也就松了力道,只片刻,地上的脊梁骨又试图站起来。

    大志无奈道:“活爹,我错了行不,您消停会,我还不想背上人命。”

    挣脱几下,几点血渍染到了白芸芸雪白的鞋子上,白芸芸拧着眉不耐烦的对着那笔直的脊梁踹了下去。

    地上的人胸廓浮动,脖子上的青筋毕露,试图再次起来,异常的固执,却也徒增狼狈。

    温阿簌从轮椅上下来,靠近蹲下,盯着血窟窿一样的人,她真的重来了!

    记得上辈子她送池生去医院时,医生怎么说着,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

    脑子里叮的一声,差点没把她炸耳鸣了,【请不要想着补一脚啊!虽然但是…不可以公报私仇】

    【不敢确保您还有没有下一次复活,请您珍惜生命走救助路线】

    温阿簌懒笑,“我没那么无耻。”

    不过她这次不想救,上辈子她对他的好心,没落好。

    万一这次这人还是白眼狼,加上不能重来,她更憋屈。

    疏忽只片刻,脱离了的束缚,满身血迹的人疯了一样扑过来,一行人吓的连忙后退,只留下温阿簌。

    池生扑倒了温阿簌,扼制住了温阿簌的脖子。

    一旁的人似乎没想到这变故,连忙去拉,看着那满是血迹的人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生怕人真的死在自己手上。

    氧气的缺乏温阿簌似再次回到了濒死的边缘,她自认性情不错,这飞来横祸下,加上上辈子的憋屈,再好的涵养也没了,即便阿飘在耳边告诫,随手摸到酒瓶还是有了去处。

    雨点似的玻璃渣从池生头顶散开,无丝毫留情,他可怖的脸贴近,一副死了也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温阿簌瞪回去,“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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