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凶灵
不同于人间传说中有替死、支配等花里胡哨的能力，灵界定义的“傀”就是一种拥有实体且破坏性极强的特殊凶灵。
通常来说，凶灵是普通人死后的意念和能量集合，区别无非年龄性别、死亡方式、怨气多寡等。而傀则是生前已经摸到修行门槛甚至有了一定修为的人，阴差阳错横死在魂灵“质变”前，原本差一步就能脱离轮回跻身灵界，结果却只能与凶灵为伍。
由于傀的形成条件特殊，新生的傀往往偏执暴躁，很难说服它们配合。但也正因为傀拥有外形即本质的特点，所以在申报时不需要接受显形检查，要求也相对宽松。这无疑是最适合应迟扮演的身份。
“傀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眼神凶脾气差，你特别符合，等会儿申报的时候收敛点就行。”
应迟：？
“我没有对你发过脾气吧？”
“气质，我是说气质。那种穷人死在金饼前的感觉，你拿捏得死死的，超棒！”
应迟不想理她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找不到合伙凶灵的根本原因就在她这张嘴上。
好在这一路她还是说了挺多有用的，起码他了解了所谓的“灵界”是指一部分因果未消的灵体徘徊的世界，像今夏这类人则属于维持灵界稳定运转的“官方”。
灵界重叠于人间之上，普通人对神秘的敬畏是隔绝两个世界的墙，一旦敬畏消失，大量游荡在灵界的凶灵就能直接伤害到普通人。
所以“凶灵教官”格外重要，他们游走于两个世界，训练愿意配合的凶灵制造都市传说，给人类制造适度的惊吓，维持普通人对神秘的敬畏，也保证人间不被侵蚀。
“为什么不直接抹杀？”应迟不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麻烦都不叫麻烦。
今夏扯了扯唇角，该说不愧是龙族吗，解题思路就是简单粗暴。
“没那么简单的，灵体在人间、灵界和轮回道中往复循环，就像平衡的池塘生态系统，灵界是过滤污秽促进循环的分解者。但如果把净化搞成灭杀，时间一长，这个池塘的生态系统就崩溃了。”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龙没有上过初中生物课，但他能通过直白的名词大致意会。
今夏也没指望一口气把常识都灌输给他，只要等会儿能顺利把他申报成自己小队的实习凶灵，剩下的以后他可以慢慢了解。
出租车停在CBD一幢外观相当惹眼的写字楼前，今夏像普通白领一样刷卡过门禁等电梯，毫无低调的自觉。这也算怪谈事业部独一份的特色，自从三十年前部长提出都市传说要与时俱进，包括教官在内的所有员工在形式上都向普通打工人看齐。
尤其人间互联网经济高速发展的这几年，什么KPI、周报月报、末位淘汰都被引进灵界了，她的评价是比阴间更阴间。
应迟初来乍到，对这些没什么感触，关注点也比较奇特：“这种建筑并不坚固，位置也不隐蔽，如果外敌来袭，很容易被一锅端。”
哇哦，他可真敢想，什么档次的外敌能把灵界王牌部门的老巢一锅端？M78星云来客吗？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这层是人事和财务的办公室，她想让应迟留在自己的小队，就得来这里申报备案。
刚拐过回廊，福至心灵的预感让今夏硬生生止步，一滴水擦着鼻尖落下。她下意识抬头，一道红色残影消失在通风口，空气里盘桓着淡淡的腥味。
这种情况她已经见惯不怪了，毕竟严格算起来，这个部门的员工构成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凶灵，同事堂堂正正钻进通风口再正常不过，就是还需要加强素质教育，四处留“香”也太没公德心了。
和今夏对接的人事是阴林，一只减肥事业干了上百年的鼠妖。
推开办公室的门，带起此起彼伏的塑料袋摩擦声，都是被掏空的零食袋。
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从堆如山的文件后冒出来，看到来人是今夏，撇嘴冷笑翻白眼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稀客啊，今儿是主动来辞职的？那我可得把您的优先级拉到第一。”
还是熟悉的阴阳怪气，阴林被怪谈事业部收编前曾跟她有些过节。大概六七十年前他带了一群小弟圈地称王收保护费，碰巧拦到路过的今夏，挨了好一顿胖揍。再见面成了同事，今夏仍是高高在上的SS级凶灵教官，若非飞来横祸让她被迫降级，他那口怨气估计就要憋一辈子了。
“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我带新人办一下实习申报，表在哪里？”
阴林亮堂的小眼睛扫过今夏身后，应迟跟一尊大佛似的杵在门口，四目相对时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骤降，无形的压迫感悄然袭来。
显然绝非善类，但气势不能丢。
“区区三级教官，哪儿来的资格推荐野生凶灵？你先回去背熟最基本的规章制度再来吧。”
今夏也不生气，气定神闲地敲敲桌面：“去年我义务辅导新入职的教官，老大给了我一个无条件任用名额，没记错的话当时就录入系统了，你可以查一下。”
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她还是风光无限的金牌教官，她队伍的名额被高级凶灵抢破头，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拉队员，也就没把这个奖励当回事。
事实证明老大还是有远见，要不是想起这个奖励，她今天恐怕就得带应迟去黑市□□了。
阴林不可能不知道这茬儿，老大去年发奖励时他就是记录员之一，但今夏点名讨要，他硬是抓耳挠腮装出一副记不起来的模样。
“有记录是吧，行，这边给你安排查一下，你回去等通知，三十个工作内一定出结果。”
今夏料到阴林肯定会刁难，但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份上。她们都心知肚明，她带应迟来是为了这个季度的怪谈考核，真等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正要发作，目光落在桌边被浸湿了一块的档案袋上，不久前闻过的腥味混在空气中浓烈的辣条味里，差点没分辨出来。
她忽然福至心灵：“你这嘴馋的老毛病还是没改，你猜，如果那只被你咬过的喜吊跑了，安全监察部能不能查到你头上来？”
喜吊是一种常见的温和凶灵，喜欢阴暗湿气重的地方，大多被雇来做保洁和搬运。喜吊虽然经常把自己泡在水里，但在外行动时体表是绝对干燥的，除非受伤。而刚刚在她眼皮子下跑进通风管的那只喜吊，它滴落的水液就很接近受伤渗液的味道。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没咬过什么喜吊！”
阴林噌的站起来，张牙舞爪地要赶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档案袋被浸湿的地方又被大滩茶水再次浸泡。
见阴林明目张胆的销毁证据，今夏彻底放下心来，刚刚她只是诈他一下，他的反应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
“安抚失控喜吊的黄金时间是十分钟，超出这个范围，它异化的概率就将成倍上升。一旦完成不可逆的异化，安全监察部必然要插手彻查。友情提示，现在你已经浪费了将近六分钟。”
阴林明白她的意思——是装作无事发生赌安全监察部查不到自己，还是信任曾经的金牌教官，让她找回失控的喜吊，选择权在他手上。
……妈的他根本没得选！
“行行行算我倒霉，你快点找它，我给你批实习名额行了吧。”
今夏竖起食指摇了摇：“急什么，先把申报表盖好章给我。”
形式顷刻逆转，迫切有求于人的成了阴林。他使劲挠挠油腻打绺的头发，终于一跺脚，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打印机吐出两张A4纸。盖章无需印泥，人事处特有的防伪符文落在纸上，填完空白处即代表内容生效。
目的达成，今夏也不再耽搁，抄起墙角的空水桶用灵力拦腰截断，下半截当盆接满了水，端放在房间正中。
“乌絮去盆底躺好，巧子看住窗户，一会儿别让喜吊跑了。”
吩咐完这两个，她又扭头看向应迟，他自觉地点点头：“门交给我。”
好极了，他已经学会抢答了。
她屈指蘸起被乌絮阴气浸染过的水弹向房间四角，而后食指以一种怪异的节奏一下下轻点水面，一圈圈涟漪荡开，水面逐渐形成三个小漩涡。
她默数着时间，不久后一抹红晕悄然出现在水中央，它横冲直撞想逃，但每次都被三个漩涡卷起的水流挡回去。等到红晕凝实，今夏以灵力做笼，轻轻把它拘在掌心。
那团小金鱼似的红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可怜巴巴地呆在原地，立起身子朝今夏扭了扭表示服从。它身上缺了一个明显的角，显然是阴林管不住嘴偷咬的。
“行了，它被你咬成这样，起码得修养半个月才能复工，这期间它的工作你看着办吧。”
没再让阴林过手，她悄悄度了一些灵力给喜吊，把它放回熟悉的水池里。
“就这？教官还真好当，难怪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做教官，惹出事故还赖着不走。”
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今夏完全不放在心上，她哼着歌飞速填完纸上的空白，暗金色的光闪过，申报正式生效。
“教官就是这么好当，这边推荐你也转岗，待遇更优哦。”
她是懂怎么气人的。凶灵教官这个岗位有灵界头号铁饭碗的美名，每年参加资格考试的学员不计其数，阴林已经数不清第几十次落榜了。
“没事就滚蛋！”
阴林的老鼠眼快要瞪成死鱼眼，嫌晦气似的忙着赶人。就在他伸手想推今夏出去的瞬间，掌心仿佛被烈火滚过一遭，他吃痛猛地缩回手，却发现掌心完好无损。
办公室门合上之前，他与今夏带来的那个“凶灵”再次目光相接，蕴满浓厚警告意味的眼神竟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直到感应到那股威慑彻底消失，他才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起粗气，目光落在案头那份申报表上。
“应迟，傀，年龄不详……”
什么，那个女人竟然不声不响收服了一只傀？
莫名的失控感包围了他，愣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抓过手机编辑信息——
“情况有变，那家伙收了一只傀。”
通常来说，凶灵是普通人死后的意念和能量集合，区别无非年龄性别、死亡方式、怨气多寡等。而傀则是生前已经摸到修行门槛甚至有了一定修为的人，阴差阳错横死在魂灵“质变”前，原本差一步就能脱离轮回跻身灵界，结果却只能与凶灵为伍。
由于傀的形成条件特殊，新生的傀往往偏执暴躁，很难说服它们配合。但也正因为傀拥有外形即本质的特点，所以在申报时不需要接受显形检查，要求也相对宽松。这无疑是最适合应迟扮演的身份。
“傀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眼神凶脾气差，你特别符合，等会儿申报的时候收敛点就行。”
应迟：？
“我没有对你发过脾气吧？”
“气质，我是说气质。那种穷人死在金饼前的感觉，你拿捏得死死的，超棒！”
应迟不想理她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找不到合伙凶灵的根本原因就在她这张嘴上。
好在这一路她还是说了挺多有用的，起码他了解了所谓的“灵界”是指一部分因果未消的灵体徘徊的世界，像今夏这类人则属于维持灵界稳定运转的“官方”。
灵界重叠于人间之上，普通人对神秘的敬畏是隔绝两个世界的墙，一旦敬畏消失，大量游荡在灵界的凶灵就能直接伤害到普通人。
所以“凶灵教官”格外重要，他们游走于两个世界，训练愿意配合的凶灵制造都市传说，给人类制造适度的惊吓，维持普通人对神秘的敬畏，也保证人间不被侵蚀。
“为什么不直接抹杀？”应迟不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麻烦都不叫麻烦。
今夏扯了扯唇角，该说不愧是龙族吗，解题思路就是简单粗暴。
“没那么简单的，灵体在人间、灵界和轮回道中往复循环，就像平衡的池塘生态系统，灵界是过滤污秽促进循环的分解者。但如果把净化搞成灭杀，时间一长，这个池塘的生态系统就崩溃了。”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龙没有上过初中生物课，但他能通过直白的名词大致意会。
今夏也没指望一口气把常识都灌输给他，只要等会儿能顺利把他申报成自己小队的实习凶灵，剩下的以后他可以慢慢了解。
出租车停在CBD一幢外观相当惹眼的写字楼前，今夏像普通白领一样刷卡过门禁等电梯，毫无低调的自觉。这也算怪谈事业部独一份的特色，自从三十年前部长提出都市传说要与时俱进，包括教官在内的所有员工在形式上都向普通打工人看齐。
尤其人间互联网经济高速发展的这几年，什么KPI、周报月报、末位淘汰都被引进灵界了，她的评价是比阴间更阴间。
应迟初来乍到，对这些没什么感触，关注点也比较奇特：“这种建筑并不坚固，位置也不隐蔽，如果外敌来袭，很容易被一锅端。”
哇哦，他可真敢想，什么档次的外敌能把灵界王牌部门的老巢一锅端？M78星云来客吗？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这层是人事和财务的办公室，她想让应迟留在自己的小队，就得来这里申报备案。
刚拐过回廊，福至心灵的预感让今夏硬生生止步，一滴水擦着鼻尖落下。她下意识抬头，一道红色残影消失在通风口，空气里盘桓着淡淡的腥味。
这种情况她已经见惯不怪了，毕竟严格算起来，这个部门的员工构成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凶灵，同事堂堂正正钻进通风口再正常不过，就是还需要加强素质教育，四处留“香”也太没公德心了。
和今夏对接的人事是阴林，一只减肥事业干了上百年的鼠妖。
推开办公室的门，带起此起彼伏的塑料袋摩擦声，都是被掏空的零食袋。
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从堆如山的文件后冒出来，看到来人是今夏，撇嘴冷笑翻白眼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稀客啊，今儿是主动来辞职的？那我可得把您的优先级拉到第一。”
还是熟悉的阴阳怪气，阴林被怪谈事业部收编前曾跟她有些过节。大概六七十年前他带了一群小弟圈地称王收保护费，碰巧拦到路过的今夏，挨了好一顿胖揍。再见面成了同事，今夏仍是高高在上的SS级凶灵教官，若非飞来横祸让她被迫降级，他那口怨气估计就要憋一辈子了。
“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我带新人办一下实习申报，表在哪里？”
阴林亮堂的小眼睛扫过今夏身后，应迟跟一尊大佛似的杵在门口，四目相对时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骤降，无形的压迫感悄然袭来。
显然绝非善类，但气势不能丢。
“区区三级教官，哪儿来的资格推荐野生凶灵？你先回去背熟最基本的规章制度再来吧。”
今夏也不生气，气定神闲地敲敲桌面：“去年我义务辅导新入职的教官，老大给了我一个无条件任用名额，没记错的话当时就录入系统了，你可以查一下。”
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她还是风光无限的金牌教官，她队伍的名额被高级凶灵抢破头，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拉队员，也就没把这个奖励当回事。
事实证明老大还是有远见，要不是想起这个奖励，她今天恐怕就得带应迟去黑市□□了。
阴林不可能不知道这茬儿，老大去年发奖励时他就是记录员之一，但今夏点名讨要，他硬是抓耳挠腮装出一副记不起来的模样。
“有记录是吧，行，这边给你安排查一下，你回去等通知，三十个工作内一定出结果。”
今夏料到阴林肯定会刁难，但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份上。她们都心知肚明，她带应迟来是为了这个季度的怪谈考核，真等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正要发作，目光落在桌边被浸湿了一块的档案袋上，不久前闻过的腥味混在空气中浓烈的辣条味里，差点没分辨出来。
她忽然福至心灵：“你这嘴馋的老毛病还是没改，你猜，如果那只被你咬过的喜吊跑了，安全监察部能不能查到你头上来？”
喜吊是一种常见的温和凶灵，喜欢阴暗湿气重的地方，大多被雇来做保洁和搬运。喜吊虽然经常把自己泡在水里，但在外行动时体表是绝对干燥的，除非受伤。而刚刚在她眼皮子下跑进通风管的那只喜吊，它滴落的水液就很接近受伤渗液的味道。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没咬过什么喜吊！”
阴林噌的站起来，张牙舞爪地要赶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档案袋被浸湿的地方又被大滩茶水再次浸泡。
见阴林明目张胆的销毁证据，今夏彻底放下心来，刚刚她只是诈他一下，他的反应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
“安抚失控喜吊的黄金时间是十分钟，超出这个范围，它异化的概率就将成倍上升。一旦完成不可逆的异化，安全监察部必然要插手彻查。友情提示，现在你已经浪费了将近六分钟。”
阴林明白她的意思——是装作无事发生赌安全监察部查不到自己，还是信任曾经的金牌教官，让她找回失控的喜吊，选择权在他手上。
……妈的他根本没得选！
“行行行算我倒霉，你快点找它，我给你批实习名额行了吧。”
今夏竖起食指摇了摇：“急什么，先把申报表盖好章给我。”
形式顷刻逆转，迫切有求于人的成了阴林。他使劲挠挠油腻打绺的头发，终于一跺脚，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打印机吐出两张A4纸。盖章无需印泥，人事处特有的防伪符文落在纸上，填完空白处即代表内容生效。
目的达成，今夏也不再耽搁，抄起墙角的空水桶用灵力拦腰截断，下半截当盆接满了水，端放在房间正中。
“乌絮去盆底躺好，巧子看住窗户，一会儿别让喜吊跑了。”
吩咐完这两个，她又扭头看向应迟，他自觉地点点头：“门交给我。”
好极了，他已经学会抢答了。
她屈指蘸起被乌絮阴气浸染过的水弹向房间四角，而后食指以一种怪异的节奏一下下轻点水面，一圈圈涟漪荡开，水面逐渐形成三个小漩涡。
她默数着时间，不久后一抹红晕悄然出现在水中央，它横冲直撞想逃，但每次都被三个漩涡卷起的水流挡回去。等到红晕凝实，今夏以灵力做笼，轻轻把它拘在掌心。
那团小金鱼似的红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可怜巴巴地呆在原地，立起身子朝今夏扭了扭表示服从。它身上缺了一个明显的角，显然是阴林管不住嘴偷咬的。
“行了，它被你咬成这样，起码得修养半个月才能复工，这期间它的工作你看着办吧。”
没再让阴林过手，她悄悄度了一些灵力给喜吊，把它放回熟悉的水池里。
“就这？教官还真好当，难怪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做教官，惹出事故还赖着不走。”
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今夏完全不放在心上，她哼着歌飞速填完纸上的空白，暗金色的光闪过，申报正式生效。
“教官就是这么好当，这边推荐你也转岗，待遇更优哦。”
她是懂怎么气人的。凶灵教官这个岗位有灵界头号铁饭碗的美名，每年参加资格考试的学员不计其数，阴林已经数不清第几十次落榜了。
“没事就滚蛋！”
阴林的老鼠眼快要瞪成死鱼眼，嫌晦气似的忙着赶人。就在他伸手想推今夏出去的瞬间，掌心仿佛被烈火滚过一遭，他吃痛猛地缩回手，却发现掌心完好无损。
办公室门合上之前，他与今夏带来的那个“凶灵”再次目光相接，蕴满浓厚警告意味的眼神竟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直到感应到那股威慑彻底消失，他才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起粗气，目光落在案头那份申报表上。
“应迟，傀，年龄不详……”
什么，那个女人竟然不声不响收服了一只傀？
莫名的失控感包围了他，愣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抓过手机编辑信息——
“情况有变，那家伙收了一只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