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你是谁？”
好问题。鉴于这小哥好像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今夏决定给他一点善意的提醒。
“今夏，你的救命恩人，本世纪最伟大的教官，流落平阳的虎，潜渊待时的龙。”
不知道触发了哪个关键词，他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神情更加冷肃，仿佛看穿了骗局的受害者。
他笃定而严肃地下结论：“你，不是龙。”
今夏：……啊？
哥，我肯定不是龙，但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正常人啊。
“是这样，如果你有余力，随时可以自己走。如果需要人来接，你得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门的，别的事不用多说，我对保密任务没兴趣。”
今夏忙不迭发出免责声明，开玩笑，他揣那么多高浓度灵能在身上，说没机密任务谁信啊？
她避之不及的态度和听不懂的内容反而让他稍微放下了戒心，狭小空间中能量流转的频率放缓了一些。他低头沉思，今夏也不催，掸掸浴缸边沿上的灰坐下来。
“这是哪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丰城，南卢区的一幢废楼。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总之，你打断了我们的工作。”
今夏暗戳戳往道德高地上攀爬，如果这位真是带着秘密任务来的，说不定他会愿意补偿一些“误工费”。她要求不高，一张考核直通卡就行。
但没想到对面非但不上道，甚至还反向给她扣帽子：“你一介异族是如何突破我的蜕鳞结界的？”
哪儿来的结界？他梦里的吗？
等等，他说什么来着……异族？
她立刻联想到更多违和之处：比起他凶狠的眼神，刚刚和她相抗的那股力量过于温和了，他好像是在动手之前才积蓄起能量，完全没有自己调动体内庞大躁动的灵能。这完全不合逻辑，除非——
她熟练地默念一道显形诀，星海般的光点瞬打散重组，随着光点勾勒，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案在眼前浮现。
那是一条盘桓雄峙的龙，鳞甲闪烁，须爪张扬，与传说别无二致。
今夏盯着那个图案，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确信自己不可能弄错，磕磕巴巴试图向他确认：“你、你真是龙啊……？”
对方一副“你在废什么话”的表情，好像比她还迷惑，不知道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早在千八百年前灵界就定调了，世界上根本没有龙，所谓的“龙”全是蛟妖一族给自己抬咖的营销洗脑包。
结果今天捡个战损小哥，竟然告诉她这是一条龙？
都不是发现新物种的事儿，这是达尔文捡到皮卡丘——他根本都不属于灵界体系啊！难怪刚刚她什么都没感应到，只有乌絮这种纯粹的能量体捕捉到了他引发的空间波动。
“不是，你等下，让我先捋捋。”
今夏只觉得脑子抽痛，隐隐预感到自己捡了个行走的麻烦。理智上知道辖区内的问题她都得负责到底，但情感上一万个不愿增加工作量。
“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干嘛？”短暂思考后，她决定用经典哲学三问快刀斩乱麻。
他也从今夏的态度中意识到，恐怕是自己擅闯了别人的地盘。沉默了一会儿，他简洁回答：“应迟，不知道，你认识我的同族吗？”
跟小火龙合过影算不算认识他的同族？今夏任由思维发散，听这哥们儿的语气，他好像觉得认识龙是理所当然的。作为驯龙梦早就被灵界专家无情碾碎的大龄儿童，今夏很不赞同这种理直气壮。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条龙，呃，如果没见过原型也算的话。”
应迟无意纠缠细节，眼下更重要的是：“谁禁锢了我本体的力量？你带我去找他。”
不会是今夏，否则她没必要在这儿装傻。
今夏瞪大眼睛不由咋舌：“谁有本事封印一条传说中的龙？”
不过这也提示了她猜测的方向：“你该不会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吧？理论上我们这里是没有龙的，而且你看你的伤口——”
她指着应迟伤口周围攒动的黑色粒子：“空间-能量自净效应，你先别调动自己的力量，让我来试试。”
应迟对一切仍保持着警惕，可昏昏沉沉的脑海中除了最基本的信息，其余记忆一片空白。
毋庸置疑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唤醒了他，尽管她举止言辞怪异，还养了两团污秽的能量体，但……算了，姑且信她一次。
他把手伸过去，灵能在今夏指尖汇聚成幽蓝的光与创口相接，不断吞噬血肉的黑色粒子被她调和后悄然消失，意味着空间的排异反应被消除。
猜测得到验证，一句“卧槽”卡在嗓子里，她看看不再渗血的伤口，又看看应迟：“妈耶，有生之年给我碰上穿越龙了！”
他的失忆和力量限制也说得通了——都完成了跨越世界的壮举，在时空夹缝里丢仨瓜俩枣的根本就不叫事儿。
接下来问题是该怎么安置他。
“你这种情况在灵界也没先例可参考，按规矩我得打报告，领导对龙应该挺感兴趣，但他们接走你后会带去研究还是好好款待就不一定了。”
刚经历完“异族竟是我自己”的身份转变，应迟秒懂她的弦外之音。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是这样，刚好我缺个工作助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在这个世界掩护你直到你恢复记忆。”
她想得很简单：这位龙同学既有沟通意愿又能流畅表达，即使大部分力量被压制也在交手时表现出了不俗的爆发力，已经具备了一个成熟凶灵应有的特质。所以，她的下一只凶灵又何必非得是凶灵？
“我需要做什么？”
今夏眨眨眼：“简单来讲，你要伪装成一个凶灵，就像它们。”
乌絮和巧子躲在今夏身后探头探脑，冷不防被点名，猛地缩回去。
应迟眉头紧拧，盯着乌絮藏头不顾尾露出来的一截触肢，眼中流露出微妙的挣扎。
……或许要求真龙纡尊降贵扮演凶灵还是太强龙所难了？但那可是一条龙！今夏实在无法抵抗麾下加入这么一位传说级存在的诱惑。
还没等她组织好新的说辞，忽然一阵令人不适的尖锐剐蹭声在头顶响起，如同指甲挠过黑板，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也出现了轻微的震颤。
凶灵对封闭空间的能量变化很敏感，乌絮和巧子瞬间作出反应，巧子附上玻璃珠滚向门外带路，乌絮的触肢卷起今夏的手腕就要拖着她跑。
“是空间坍塌，快走！”
来不及解释，她架起应迟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外撤。应迟身上的伤太多，好不容易蓄起的能量也在跟今夏交手时耗尽了，这会儿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先跟她走。
短短十几秒，这座废楼内的能量分布已经极度失衡，无形的压迫感从头顶逼近，刺耳的撕裂声仿佛就在身后。
离一楼还有几步之遥，忽然一声爆裂掀起碎石尘埃，楼梯从中段裂开。
来不及了，今夏快速默算了一下距离，立刻停下转身撑起一道小型能量屏障。
“乌絮下去接他，巧子搭把手，你们先出去！”
话音刚落，今夏胳膊卸力顺势一推应迟，他侧身掉出楼梯的同时玻璃珠在半空托了一下，实质化的黑雾触肢卷过他的腰。刚带他平稳落到一楼，乌絮的触肢就避之不及地撤走。
二楼的今夏余光看清他们顺利下去，也不再拖延，猛地把屏障往前一顶，一个利落的侧翻轻巧落在一楼。
空间坍塌的速度愈发快，她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背后形成漩涡，离门口还有七八米，她的灵能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不断结成不规则屏障抵御身后的危机。
呲啦——腰间系的外套龟裂成无数碎片，消失在身后的空洞中，她后背的皮肤隐隐有拉扯的痛感。还有三米……
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闪过来，灼热的能量擦过她的耳畔，猛然撞上身后坍塌的空间漩涡。与此同时她跌进那人的怀里，对方搂过她侧身一拧，二人一同跌出作为空间分界的“门”。
“呼——赶上了，谢谢你啊。”今夏翻身坐起，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如果最后应迟没接应那一下，今天她八成得去医疗部报道了。
应迟的状态看起来更糟了，原本空间排异反应就不停吞噬着他每一道创口的血肉，刚刚拉她出来的时候他又用自己的后背硬扛了一下。这会儿他脸色惨白，还用手肘撑地想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今夏赶紧拦住他的动作，捡着他身上比较显眼的伤口用灵能仔细覆盖，直至密密麻麻的黑色粒子完全消失。而应迟也不负龙这个种族的强悍传说，那些被消除了排异反应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血肉，他神色淡然，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哇哦，这就是龙的自愈能力吗。”她毫不掩饰艳羡地盯着。
应迟哼了一声，好像嫌弃她没见识大惊小怪。
今夏浑不在意，甚至悄悄戳了一下他手上刚愈合的皮肤：并不是想象中防弹板似的坚硬手感，戳起来跟普通人无异，顶多是肌肉带来的柔韧感更分明一些。
应迟当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但……算了，这个可怜的家伙连龙都没见过，看在她帮自己消除了那该死的排异的份上，就暂且原谅她的好奇心吧。
“刚刚的坍塌是怎么回事？”缓过劲来，应迟才发现眼前的废楼并未倒塌，仿佛刚刚的变故被抹除了似的。
“哦，灵界和人间是重叠但不交融的，刚刚塌的是我在灵界临时架设用来排练的小空间，对人间的影响最多也就到切割楼梯那个程度了。”
其中还涉及到灵界的运转法则，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今夏就让他先当作两个重叠但独立的世界来理解。
“本来我架设临时空间就是为了确保安全，不过估计是因为你突然穿过来，空间扭曲破坏了原本的结构，所以咱俩就倒霉了。”
今夏倒没有怪他的意思，人家刚刚都舍身搭救了，没必要抠着细节不放。甚至因为他敏锐的反应和强横的自愈能力，她更想把他拉进自己的小队了。
“刚刚你还没回答呢，所以你愿意跟我合作吗？我可以食宿全包哦！”
其实应迟也在忖度。
理智上来说，和今夏合作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虽然这个女人处处透着吊儿郎当的不着调气质，但危机来临时她没想过抛下自己这个“累赘”，更没有趁人之危用消除排异反应为条件逼他妥协。
她有所求，也有足够高的底线。在记忆全失落入陌生世界的境况下，能遇到这么个家伙，其实他的运气还不错。
但是——
“我可以配合你，但最多只能伪装状态正常的能量体。”让他学乌絮巧子那样阿巴阿巴，那还不如杀了他。
听到这个提了等于没提的要求，今夏还有点莫名其妙：啊不然呢？谁要雇他当第三个拖后腿的好大儿啊？
“成交！”
这简直是天上掉金砖，她都没想到应迟这么快就同意合作了，原本还以为得缠磨好一阵呢。
至于让他扮演哪种凶灵，她也早有打算。
“你听说过傀吗？”
好问题。鉴于这小哥好像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今夏决定给他一点善意的提醒。
“今夏，你的救命恩人，本世纪最伟大的教官，流落平阳的虎，潜渊待时的龙。”
不知道触发了哪个关键词，他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神情更加冷肃，仿佛看穿了骗局的受害者。
他笃定而严肃地下结论：“你，不是龙。”
今夏：……啊？
哥，我肯定不是龙，但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正常人啊。
“是这样，如果你有余力，随时可以自己走。如果需要人来接，你得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门的，别的事不用多说，我对保密任务没兴趣。”
今夏忙不迭发出免责声明，开玩笑，他揣那么多高浓度灵能在身上，说没机密任务谁信啊？
她避之不及的态度和听不懂的内容反而让他稍微放下了戒心，狭小空间中能量流转的频率放缓了一些。他低头沉思，今夏也不催，掸掸浴缸边沿上的灰坐下来。
“这是哪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丰城，南卢区的一幢废楼。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总之，你打断了我们的工作。”
今夏暗戳戳往道德高地上攀爬，如果这位真是带着秘密任务来的，说不定他会愿意补偿一些“误工费”。她要求不高，一张考核直通卡就行。
但没想到对面非但不上道，甚至还反向给她扣帽子：“你一介异族是如何突破我的蜕鳞结界的？”
哪儿来的结界？他梦里的吗？
等等，他说什么来着……异族？
她立刻联想到更多违和之处：比起他凶狠的眼神，刚刚和她相抗的那股力量过于温和了，他好像是在动手之前才积蓄起能量，完全没有自己调动体内庞大躁动的灵能。这完全不合逻辑，除非——
她熟练地默念一道显形诀，星海般的光点瞬打散重组，随着光点勾勒，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案在眼前浮现。
那是一条盘桓雄峙的龙，鳞甲闪烁，须爪张扬，与传说别无二致。
今夏盯着那个图案，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确信自己不可能弄错，磕磕巴巴试图向他确认：“你、你真是龙啊……？”
对方一副“你在废什么话”的表情，好像比她还迷惑，不知道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早在千八百年前灵界就定调了，世界上根本没有龙，所谓的“龙”全是蛟妖一族给自己抬咖的营销洗脑包。
结果今天捡个战损小哥，竟然告诉她这是一条龙？
都不是发现新物种的事儿，这是达尔文捡到皮卡丘——他根本都不属于灵界体系啊！难怪刚刚她什么都没感应到，只有乌絮这种纯粹的能量体捕捉到了他引发的空间波动。
“不是，你等下，让我先捋捋。”
今夏只觉得脑子抽痛，隐隐预感到自己捡了个行走的麻烦。理智上知道辖区内的问题她都得负责到底，但情感上一万个不愿增加工作量。
“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干嘛？”短暂思考后，她决定用经典哲学三问快刀斩乱麻。
他也从今夏的态度中意识到，恐怕是自己擅闯了别人的地盘。沉默了一会儿，他简洁回答：“应迟，不知道，你认识我的同族吗？”
跟小火龙合过影算不算认识他的同族？今夏任由思维发散，听这哥们儿的语气，他好像觉得认识龙是理所当然的。作为驯龙梦早就被灵界专家无情碾碎的大龄儿童，今夏很不赞同这种理直气壮。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条龙，呃，如果没见过原型也算的话。”
应迟无意纠缠细节，眼下更重要的是：“谁禁锢了我本体的力量？你带我去找他。”
不会是今夏，否则她没必要在这儿装傻。
今夏瞪大眼睛不由咋舌：“谁有本事封印一条传说中的龙？”
不过这也提示了她猜测的方向：“你该不会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吧？理论上我们这里是没有龙的，而且你看你的伤口——”
她指着应迟伤口周围攒动的黑色粒子：“空间-能量自净效应，你先别调动自己的力量，让我来试试。”
应迟对一切仍保持着警惕，可昏昏沉沉的脑海中除了最基本的信息，其余记忆一片空白。
毋庸置疑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唤醒了他，尽管她举止言辞怪异，还养了两团污秽的能量体，但……算了，姑且信她一次。
他把手伸过去，灵能在今夏指尖汇聚成幽蓝的光与创口相接，不断吞噬血肉的黑色粒子被她调和后悄然消失，意味着空间的排异反应被消除。
猜测得到验证，一句“卧槽”卡在嗓子里，她看看不再渗血的伤口，又看看应迟：“妈耶，有生之年给我碰上穿越龙了！”
他的失忆和力量限制也说得通了——都完成了跨越世界的壮举，在时空夹缝里丢仨瓜俩枣的根本就不叫事儿。
接下来问题是该怎么安置他。
“你这种情况在灵界也没先例可参考，按规矩我得打报告，领导对龙应该挺感兴趣，但他们接走你后会带去研究还是好好款待就不一定了。”
刚经历完“异族竟是我自己”的身份转变，应迟秒懂她的弦外之音。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是这样，刚好我缺个工作助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在这个世界掩护你直到你恢复记忆。”
她想得很简单：这位龙同学既有沟通意愿又能流畅表达，即使大部分力量被压制也在交手时表现出了不俗的爆发力，已经具备了一个成熟凶灵应有的特质。所以，她的下一只凶灵又何必非得是凶灵？
“我需要做什么？”
今夏眨眨眼：“简单来讲，你要伪装成一个凶灵，就像它们。”
乌絮和巧子躲在今夏身后探头探脑，冷不防被点名，猛地缩回去。
应迟眉头紧拧，盯着乌絮藏头不顾尾露出来的一截触肢，眼中流露出微妙的挣扎。
……或许要求真龙纡尊降贵扮演凶灵还是太强龙所难了？但那可是一条龙！今夏实在无法抵抗麾下加入这么一位传说级存在的诱惑。
还没等她组织好新的说辞，忽然一阵令人不适的尖锐剐蹭声在头顶响起，如同指甲挠过黑板，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也出现了轻微的震颤。
凶灵对封闭空间的能量变化很敏感，乌絮和巧子瞬间作出反应，巧子附上玻璃珠滚向门外带路，乌絮的触肢卷起今夏的手腕就要拖着她跑。
“是空间坍塌，快走！”
来不及解释，她架起应迟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外撤。应迟身上的伤太多，好不容易蓄起的能量也在跟今夏交手时耗尽了，这会儿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先跟她走。
短短十几秒，这座废楼内的能量分布已经极度失衡，无形的压迫感从头顶逼近，刺耳的撕裂声仿佛就在身后。
离一楼还有几步之遥，忽然一声爆裂掀起碎石尘埃，楼梯从中段裂开。
来不及了，今夏快速默算了一下距离，立刻停下转身撑起一道小型能量屏障。
“乌絮下去接他，巧子搭把手，你们先出去！”
话音刚落，今夏胳膊卸力顺势一推应迟，他侧身掉出楼梯的同时玻璃珠在半空托了一下，实质化的黑雾触肢卷过他的腰。刚带他平稳落到一楼，乌絮的触肢就避之不及地撤走。
二楼的今夏余光看清他们顺利下去，也不再拖延，猛地把屏障往前一顶，一个利落的侧翻轻巧落在一楼。
空间坍塌的速度愈发快，她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背后形成漩涡，离门口还有七八米，她的灵能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不断结成不规则屏障抵御身后的危机。
呲啦——腰间系的外套龟裂成无数碎片，消失在身后的空洞中，她后背的皮肤隐隐有拉扯的痛感。还有三米……
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闪过来，灼热的能量擦过她的耳畔，猛然撞上身后坍塌的空间漩涡。与此同时她跌进那人的怀里，对方搂过她侧身一拧，二人一同跌出作为空间分界的“门”。
“呼——赶上了，谢谢你啊。”今夏翻身坐起，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如果最后应迟没接应那一下，今天她八成得去医疗部报道了。
应迟的状态看起来更糟了，原本空间排异反应就不停吞噬着他每一道创口的血肉，刚刚拉她出来的时候他又用自己的后背硬扛了一下。这会儿他脸色惨白，还用手肘撑地想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今夏赶紧拦住他的动作，捡着他身上比较显眼的伤口用灵能仔细覆盖，直至密密麻麻的黑色粒子完全消失。而应迟也不负龙这个种族的强悍传说，那些被消除了排异反应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血肉，他神色淡然，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哇哦，这就是龙的自愈能力吗。”她毫不掩饰艳羡地盯着。
应迟哼了一声，好像嫌弃她没见识大惊小怪。
今夏浑不在意，甚至悄悄戳了一下他手上刚愈合的皮肤：并不是想象中防弹板似的坚硬手感，戳起来跟普通人无异，顶多是肌肉带来的柔韧感更分明一些。
应迟当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但……算了，这个可怜的家伙连龙都没见过，看在她帮自己消除了那该死的排异的份上，就暂且原谅她的好奇心吧。
“刚刚的坍塌是怎么回事？”缓过劲来，应迟才发现眼前的废楼并未倒塌，仿佛刚刚的变故被抹除了似的。
“哦，灵界和人间是重叠但不交融的，刚刚塌的是我在灵界临时架设用来排练的小空间，对人间的影响最多也就到切割楼梯那个程度了。”
其中还涉及到灵界的运转法则，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今夏就让他先当作两个重叠但独立的世界来理解。
“本来我架设临时空间就是为了确保安全，不过估计是因为你突然穿过来，空间扭曲破坏了原本的结构，所以咱俩就倒霉了。”
今夏倒没有怪他的意思，人家刚刚都舍身搭救了，没必要抠着细节不放。甚至因为他敏锐的反应和强横的自愈能力，她更想把他拉进自己的小队了。
“刚刚你还没回答呢，所以你愿意跟我合作吗？我可以食宿全包哦！”
其实应迟也在忖度。
理智上来说，和今夏合作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虽然这个女人处处透着吊儿郎当的不着调气质，但危机来临时她没想过抛下自己这个“累赘”，更没有趁人之危用消除排异反应为条件逼他妥协。
她有所求，也有足够高的底线。在记忆全失落入陌生世界的境况下，能遇到这么个家伙，其实他的运气还不错。
但是——
“我可以配合你，但最多只能伪装状态正常的能量体。”让他学乌絮巧子那样阿巴阿巴，那还不如杀了他。
听到这个提了等于没提的要求，今夏还有点莫名其妙：啊不然呢？谁要雇他当第三个拖后腿的好大儿啊？
“成交！”
这简直是天上掉金砖，她都没想到应迟这么快就同意合作了，原本还以为得缠磨好一阵呢。
至于让他扮演哪种凶灵，她也早有打算。
“你听说过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