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宅主李良搁下饭碗，看着沈之粼连饭都没怎么吃，又背着画板上了七里崖。
这年轻人有点神奇，三点起夜看那屋里还掌着灯，清晨又这么早出发。李良对吊儿郎当的沈之粼改观了。
这么着急去画画，也太想进步了吧！
如果米星游戏的高层们看到沈大神连续两天早起，必定惊叹：“要是大神对咱们的游戏新版本有这么上心，公司股价能来两个涨停板。”
同一弯上弦月映照着不一样的心事。
何小曼也整夜难眠，昨晚父亲的高血压犯了。她以为又是诓骗她回家，直到邻居阿姨发来了就诊通知单。
父亲是她肩上背负的石头，是她脚下拖拽的锁链。最初却也是她两翼托举的风，是母亲消失后她与世界唯一的链接。
“要不先回去吧，这边我们帮忙顶一下。”室友好心安抚。
“我再考虑一下，勘测任务这么重，出不来图会耽误工程整体进度。”
小曼苦笑一声，外人看她有不错的学历和技术工作，谁知道兼顾家人和工作有多难。和沈之粼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偷欢，他是天之骄子，她是地上的蚂蚁，早分早好。
沈之粼在勘测院今天的测绘点蹲守，熬了通宵后蔫蔫地。远远看到工作组过来，掏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下发型。
情敌当前，形象要紧。
朱师兄走过来，瞟了沈之粼一眼，传说中的大神眼睛周边黑了一圈。
沈之粼往他身后瞅了瞅，何小曼不在。没好气地扬了扬下巴：“朱师兄，我女朋友怎么不见了？”
这问话真神奇……但是沈大神说出来的，就很正常了。朱师兄和他一所大学毕业，知道这位知名校友的矫情痞气。
“小曼临时有事回城了。”
沈之粼哼笑了一声，这小姑娘长本事了啊，跟外人联合起来哄他。
再看这朱师兄，越看越不顺眼，整得跟条大尾巴狼似的，搁这儿装起来了啊。
当初小曼入职，沈之粼还请客托朱师兄照顾，转脸竟敢翘他墙角。
“没事，我在这等她。”
情敌的话得反着听。
沈之粼偏偏还就跟何小曼耗上了，他就在这上下山的必经处守株待兔。
泉水敲击崖壁，他心思浮动，掏出了通宵汇成的画稿。连夜上色的水彩还残留着湿润的触感，上面的女孩跃动在山谷间，灵动若林间小鹿。
外人只道他不缺金钱和才华。可没人知道，直到遇到何小曼，很多感情他才第一次体验。他是脾气不好、说话也难听，天生不会爱人，可他有一颗执拗的真心。
何小曼喜欢他的画，那他就简单地画了她一整夜。
撑着打架的眼皮，沈之粼往山顶寻去。天边的云彩若绫罗飘逸，好似一个遥远的异度空间向人招手。
何小曼的仪器架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这个山头是七里崖的主峰，也是之后开发景区的重中之重。
沈之粼没敢打扰她工作，在旁边等了二十分钟。直到小曼拿起矿泉水瓶喝水，才走了过去。
“小曼，我们谈谈。”年轻人终于收起嬉皮笑脸，准备剖开自己的内心。
“没什么好谈的。 ”
她身陷沼泽，而他是清风霁月。远远眺望就好，何必展露自己生活的泥潭？
“你是不是因为父亲的事心神不宁？”
沈之粼终于开了口，何小曼却惊诧不已。对他，她刻意隐瞒了家庭那些乌糟事。
“其实两年前我们刚认识时，我就知道你的身世。别误会，不是我故意打探的。我家人有点过分的控制欲，他们对每个靠近我的女孩都会调查。”
何小曼的小宇宙坍塌了，她一直装作云淡风轻，他原来都清楚。
她猛然想起上年追债人找上门要账，却突然不了了之。后来偶遇那群流氓，对方还奚落：“想不到老何女儿找了个好女婿。”
那笔钱，莫非是沈之粼偷偷替父亲还了？怪不得沈之粼妈妈第一次见她时那般轻视，而她全然不知。
她伪饰的繁花似锦原来是镜花水月，耳边像有巨石崩裂，羞愧到只想逃离。
沈之粼没想到适得其反。何小曼收起经纬仪，扛着重重的仪器架，吃力地去找远处的测绘组。眼角有泪水的泛光，倔强地让人心疼。
他上前想去帮忙，何小曼却应激地躲避。年轻的男女来回纠缠间，“嘭”地一声，经纬仪就擦着石壁滚落下去。
一直压抑的情感在此刻迸发，何小曼突然痛哭出声。
“别哭……别着急，我给你赔一台。”沈之粼说话都结巴了。
“这是钱的问题么？我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就损坏仪器，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有恃无恐，把上班当娱乐？”
……
一枝野酸枣树伸出枝桠，经纬仪就悬空架在树干的分叉处。沈之粼脱了外套，观察好地形，攀着石头探身下去。
这太危险，何小曼去拽他，一切的反应太迅速，两人跌落了下去。
远处勘测组的人声渐渐遥远，他们在下坠。天边的霞光泛着诡秘的颜色，昭示似乎不同的规则。
“西峡是个鬼地方。”是沈之粼踏上这的第一句话。
“这地方别想让我再来第二次！”是他的第二句。
人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后来他只想找到和何小曼一起离开的出口。
世界的改变是从细微处察觉的。两人醒来的时候，有刺眼的阳光洒下，何小曼有些恍惚。在崖顶时太阳已经西斜，此时却是正午。
难道他们已经过了一整夜？可为什么秋日漫山的火红枫叶却又变得嫩绿？
身后是清凉的石壁，眼前是一泓幽潭。何小曼支撑起手臂，想去清洗掉身上的泥污。摇醒沈之粼，两人搀扶着走到潭边，却是另一幅景象。
俯身望下去，是一张张怪异的面庞和奇怪的姿势。何小曼两腿一软，差点跌倒。沈之粼眉头上也冒出冷汗，扭头回望，稍微神定。
还好，不是鬼……
崖壁上一层层参差错落、形状不一的石龛，水中正是它们的倒影。
坐于高台的菩萨、对卧的雄狮、侧立的莲花童子、交脚弥勒佛……足有上百尊。石头的纹理爬上了青苔，已融汇了新的生命。
最大的那尊足有两三人高，衣带璎珞、背依帷幔，正对清潭，柔和的眼神仿若直视着他们。两人有一种错觉，它们正是在此处等他们，等了很久很久。
倒吸了一口冷气，沈之粼仔细在脑海搜刮着很久前修的中国美术史的造像部分。稳住呼吸对何小曼说：“这是石窟文物，看这刻工比较硬朗简洁，像北魏的风格。”
“挺好，这趟测绘还能发现文物，立功了。”
何小曼语气稍微轻松一点，可两人都觉得不对劲，假装忽略蹊跷的部分：在2024年，北魏的石窟壁画怎么可能不被保护起来，就这样慕然地暴露在野外。
“咱们报警吧……”
两人同时去摸手机，却都找不到。沈之粼有强迫症，手机从来都是放在外套右边口袋里的，此刻却不在。
心中升起一股隐虑，像毛毛虫爬过皮肤一样。
仰头观察远处，七里崖山川照旧，来时的盘山公路却已不见，何小曼感觉有鸡皮疙瘩起来了。
潭水旁有条小路，两人搀扶着往外走。直到走上泥泞的乡间路，看到路边歪歪扭扭的木制电线杆，上面贴着一张传单有日期。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里是九十年代……
“沈之粼，昨晚睡前你发的那条信息说什么来着？”
“嗯？”
“想和我一起到天荒地老。”
沈之粼转头看着何小曼，她褪去了最初的惊慌，变得镇定起来：“咱们现在是天荒地老的反义词，时间变年轻了。”
“我们研究过西峡的地质条件，这边有很多稀有矿藏，钨、钼、银等等，是不是各种奇怪的特殊金属制衡，弯曲了时空啊？”她开始冥思苦想。
“小曼，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很喜欢你么？因为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能把它合理化，然后去应对。可能踩到一坨狗屎，也能当自己中奖了。”
“哈？怎么像在骂我？！”
沈之粼是认真的，两年前他就知道她有个花天酒地、嗜赌成性的父亲，知道她从小没有母亲。何小曼却像春日晚樱一样灿烂天真，不曾露出一分怨天尤人的模样。
现在一刹那回到三十年前，她居然还认真地找起了原因，果真是他的高智商理工女友。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很渺小，在这个世界里像一只提线木偶。”
何小曼不觉得害怕，生活像演一场皮影戏，现在不过是换了一副场景。
“我们得走快点，山里不能过夜。”
他搂了下何小曼的腰，两人放下了分手的龃龉，成了相依为命的苦命鸳鸯。
好在都只是小腿和胳膊擦破了皮，不影响行走。
手腕上的运动手环和手表已经消失，首饰却都还在。原来在这个维度的世界里，2024年的智能物件不能存在。
沈之粼突然想起刚来西峡时，吐槽过像下乡。话不能随便说，这真是现世报。
“何小曼，我为了来找你才跑进这个时空的，出去了你得对我负责。”
“沈之粼，我们还能出去么？”
似乎有所感悟，两人扭头回看了清潭旁的石窟壁画。夕阳直射在那尊大佛的眼睛上，折射出一道暖光。
飞鸟扑簌着翅膀，栽入密林中……
何小曼突然想起父亲含糊地说过，母亲去过西峡，母亲突然消失了。
也许那从来不是醉话……
这年轻人有点神奇，三点起夜看那屋里还掌着灯，清晨又这么早出发。李良对吊儿郎当的沈之粼改观了。
这么着急去画画，也太想进步了吧！
如果米星游戏的高层们看到沈大神连续两天早起，必定惊叹：“要是大神对咱们的游戏新版本有这么上心，公司股价能来两个涨停板。”
同一弯上弦月映照着不一样的心事。
何小曼也整夜难眠，昨晚父亲的高血压犯了。她以为又是诓骗她回家，直到邻居阿姨发来了就诊通知单。
父亲是她肩上背负的石头，是她脚下拖拽的锁链。最初却也是她两翼托举的风，是母亲消失后她与世界唯一的链接。
“要不先回去吧，这边我们帮忙顶一下。”室友好心安抚。
“我再考虑一下，勘测任务这么重，出不来图会耽误工程整体进度。”
小曼苦笑一声，外人看她有不错的学历和技术工作，谁知道兼顾家人和工作有多难。和沈之粼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偷欢，他是天之骄子，她是地上的蚂蚁，早分早好。
沈之粼在勘测院今天的测绘点蹲守，熬了通宵后蔫蔫地。远远看到工作组过来，掏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下发型。
情敌当前，形象要紧。
朱师兄走过来，瞟了沈之粼一眼，传说中的大神眼睛周边黑了一圈。
沈之粼往他身后瞅了瞅，何小曼不在。没好气地扬了扬下巴：“朱师兄，我女朋友怎么不见了？”
这问话真神奇……但是沈大神说出来的，就很正常了。朱师兄和他一所大学毕业，知道这位知名校友的矫情痞气。
“小曼临时有事回城了。”
沈之粼哼笑了一声，这小姑娘长本事了啊，跟外人联合起来哄他。
再看这朱师兄，越看越不顺眼，整得跟条大尾巴狼似的，搁这儿装起来了啊。
当初小曼入职，沈之粼还请客托朱师兄照顾，转脸竟敢翘他墙角。
“没事，我在这等她。”
情敌的话得反着听。
沈之粼偏偏还就跟何小曼耗上了，他就在这上下山的必经处守株待兔。
泉水敲击崖壁，他心思浮动，掏出了通宵汇成的画稿。连夜上色的水彩还残留着湿润的触感，上面的女孩跃动在山谷间，灵动若林间小鹿。
外人只道他不缺金钱和才华。可没人知道，直到遇到何小曼，很多感情他才第一次体验。他是脾气不好、说话也难听，天生不会爱人，可他有一颗执拗的真心。
何小曼喜欢他的画，那他就简单地画了她一整夜。
撑着打架的眼皮，沈之粼往山顶寻去。天边的云彩若绫罗飘逸，好似一个遥远的异度空间向人招手。
何小曼的仪器架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这个山头是七里崖的主峰，也是之后开发景区的重中之重。
沈之粼没敢打扰她工作，在旁边等了二十分钟。直到小曼拿起矿泉水瓶喝水，才走了过去。
“小曼，我们谈谈。”年轻人终于收起嬉皮笑脸，准备剖开自己的内心。
“没什么好谈的。 ”
她身陷沼泽，而他是清风霁月。远远眺望就好，何必展露自己生活的泥潭？
“你是不是因为父亲的事心神不宁？”
沈之粼终于开了口，何小曼却惊诧不已。对他，她刻意隐瞒了家庭那些乌糟事。
“其实两年前我们刚认识时，我就知道你的身世。别误会，不是我故意打探的。我家人有点过分的控制欲，他们对每个靠近我的女孩都会调查。”
何小曼的小宇宙坍塌了，她一直装作云淡风轻，他原来都清楚。
她猛然想起上年追债人找上门要账，却突然不了了之。后来偶遇那群流氓，对方还奚落：“想不到老何女儿找了个好女婿。”
那笔钱，莫非是沈之粼偷偷替父亲还了？怪不得沈之粼妈妈第一次见她时那般轻视，而她全然不知。
她伪饰的繁花似锦原来是镜花水月，耳边像有巨石崩裂，羞愧到只想逃离。
沈之粼没想到适得其反。何小曼收起经纬仪，扛着重重的仪器架，吃力地去找远处的测绘组。眼角有泪水的泛光，倔强地让人心疼。
他上前想去帮忙，何小曼却应激地躲避。年轻的男女来回纠缠间，“嘭”地一声，经纬仪就擦着石壁滚落下去。
一直压抑的情感在此刻迸发，何小曼突然痛哭出声。
“别哭……别着急，我给你赔一台。”沈之粼说话都结巴了。
“这是钱的问题么？我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就损坏仪器，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有恃无恐，把上班当娱乐？”
……
一枝野酸枣树伸出枝桠，经纬仪就悬空架在树干的分叉处。沈之粼脱了外套，观察好地形，攀着石头探身下去。
这太危险，何小曼去拽他，一切的反应太迅速，两人跌落了下去。
远处勘测组的人声渐渐遥远，他们在下坠。天边的霞光泛着诡秘的颜色，昭示似乎不同的规则。
“西峡是个鬼地方。”是沈之粼踏上这的第一句话。
“这地方别想让我再来第二次！”是他的第二句。
人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后来他只想找到和何小曼一起离开的出口。
世界的改变是从细微处察觉的。两人醒来的时候，有刺眼的阳光洒下，何小曼有些恍惚。在崖顶时太阳已经西斜，此时却是正午。
难道他们已经过了一整夜？可为什么秋日漫山的火红枫叶却又变得嫩绿？
身后是清凉的石壁，眼前是一泓幽潭。何小曼支撑起手臂，想去清洗掉身上的泥污。摇醒沈之粼，两人搀扶着走到潭边，却是另一幅景象。
俯身望下去，是一张张怪异的面庞和奇怪的姿势。何小曼两腿一软，差点跌倒。沈之粼眉头上也冒出冷汗，扭头回望，稍微神定。
还好，不是鬼……
崖壁上一层层参差错落、形状不一的石龛，水中正是它们的倒影。
坐于高台的菩萨、对卧的雄狮、侧立的莲花童子、交脚弥勒佛……足有上百尊。石头的纹理爬上了青苔，已融汇了新的生命。
最大的那尊足有两三人高，衣带璎珞、背依帷幔，正对清潭，柔和的眼神仿若直视着他们。两人有一种错觉，它们正是在此处等他们，等了很久很久。
倒吸了一口冷气，沈之粼仔细在脑海搜刮着很久前修的中国美术史的造像部分。稳住呼吸对何小曼说：“这是石窟文物，看这刻工比较硬朗简洁，像北魏的风格。”
“挺好，这趟测绘还能发现文物，立功了。”
何小曼语气稍微轻松一点，可两人都觉得不对劲，假装忽略蹊跷的部分：在2024年，北魏的石窟壁画怎么可能不被保护起来，就这样慕然地暴露在野外。
“咱们报警吧……”
两人同时去摸手机，却都找不到。沈之粼有强迫症，手机从来都是放在外套右边口袋里的，此刻却不在。
心中升起一股隐虑，像毛毛虫爬过皮肤一样。
仰头观察远处，七里崖山川照旧，来时的盘山公路却已不见，何小曼感觉有鸡皮疙瘩起来了。
潭水旁有条小路，两人搀扶着往外走。直到走上泥泞的乡间路，看到路边歪歪扭扭的木制电线杆，上面贴着一张传单有日期。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里是九十年代……
“沈之粼，昨晚睡前你发的那条信息说什么来着？”
“嗯？”
“想和我一起到天荒地老。”
沈之粼转头看着何小曼，她褪去了最初的惊慌，变得镇定起来：“咱们现在是天荒地老的反义词，时间变年轻了。”
“我们研究过西峡的地质条件，这边有很多稀有矿藏，钨、钼、银等等，是不是各种奇怪的特殊金属制衡，弯曲了时空啊？”她开始冥思苦想。
“小曼，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很喜欢你么？因为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能把它合理化，然后去应对。可能踩到一坨狗屎，也能当自己中奖了。”
“哈？怎么像在骂我？！”
沈之粼是认真的，两年前他就知道她有个花天酒地、嗜赌成性的父亲，知道她从小没有母亲。何小曼却像春日晚樱一样灿烂天真，不曾露出一分怨天尤人的模样。
现在一刹那回到三十年前，她居然还认真地找起了原因，果真是他的高智商理工女友。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很渺小，在这个世界里像一只提线木偶。”
何小曼不觉得害怕，生活像演一场皮影戏，现在不过是换了一副场景。
“我们得走快点，山里不能过夜。”
他搂了下何小曼的腰，两人放下了分手的龃龉，成了相依为命的苦命鸳鸯。
好在都只是小腿和胳膊擦破了皮，不影响行走。
手腕上的运动手环和手表已经消失，首饰却都还在。原来在这个维度的世界里，2024年的智能物件不能存在。
沈之粼突然想起刚来西峡时，吐槽过像下乡。话不能随便说，这真是现世报。
“何小曼，我为了来找你才跑进这个时空的，出去了你得对我负责。”
“沈之粼，我们还能出去么？”
似乎有所感悟，两人扭头回看了清潭旁的石窟壁画。夕阳直射在那尊大佛的眼睛上，折射出一道暖光。
飞鸟扑簌着翅膀，栽入密林中……
何小曼突然想起父亲含糊地说过，母亲去过西峡，母亲突然消失了。
也许那从来不是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