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等到学校门口没什么人了才站起来打扫卫生。
下雨天，地板上全是干的泥点子跟错乱的鞋印。
书言把地板拖干净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后才关上门，将玻璃门锁上。
因下过雨，夜晚的温度比白天低很多，一轮弯月寂寥地挂在高空上，漂浮的云时不时遮住了全貌。
书言站在店前，只看了一小会便收回了视线，握着自己的伞慢慢地朝家走去。
她看到的最多的便是月亮，月亮柔和，不会灼伤她半分。
可她还是渴望太阳。
到家后，书父书母还没有休息，听见玄关的动静，二人动作一致地朝门口看来。
二老虽然快五十岁了，但保养极好，脸上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头发也都是乌黑发亮的。
跟年纪轻轻的她待在一起，倒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明显的反差。书言好像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言言回来了，累不累啊？”张晚问。
书言边走边说：“妈，我不累，你跟爸怎么还不睡觉啊？”
书正阳眼皮没抬一下，手上翻着报纸，说：“还不是你妈，非要等你回来，连带着我也不能休息。”
话虽是抱怨，但口吻里没有半点不满和怨怼。
书言笑着说：“你们两个下回困了就睡觉，别等我了，学校离家才多远的距离啊。”
“诶诶好。”张晚应着。
书言知道她也只是嘴上答应，下次推开门还是会看到两人一起等着她。
“爸妈，那我先去洗漱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
书言洗漱完，躺在暄软的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眼镜摘掉后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夜也就是真的夜，一片漆黑。
身边的手机一直在响，书言在黑暗中摸索着拿起来查看消息。
屏幕过于亮眼了，刺痛了她的眼睛，书言把手机背过去，拿远了点才渐渐从不适里缓过来，右手伸到床头柜上拿起来眼镜戴上。
是李萌的消息。
李萌是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二人平日里关系很好，大学毕业后书言回到临江开了书店，而李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店员。
书言不方便做的事情全权由她代劳。
李萌：【言言，今天还顺利吧？】
不知怎么的，书言想到了下午的那个大男孩，还有那几声“姐姐”。
下雨了书一本没湿，销量依旧稳定。和李萌在时一般无二。
书言回复：【挺好的。】
李萌：【那就好，等明天我就去店里了】
书言回复说好。
李萌也没再说别的，叮嘱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吃早饭时，张晚看着她欲言又止。
书言想当做看不见都没办法，在张晚第五次向她看来时，她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妈，怎么了？怎么老是看我。”
“没事，”张晚柔声道，“就是你刘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去见见。”
年龄渐长，相亲这股子风终究还是吹到了她的身上，哪怕她情况特殊，也不能幸免于此。
书言垂眸，盖住了眼里的种种情绪，小声道：“刘阿姨不知道我什么情况吗？”
她不是正常人，生活中处处受限。喜欢一个人，开启一段恋爱，这些大多数女孩子渴望的、憧憬的、期待的美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这些美好与她无关，她配不上，也没资格。
张晚：“知道啊，她肯定也给人家说清楚了，她说人家也同意了，答应跟你见面呢！我想着这孩子态度也够诚恳的，所以就来跟你说说。”
书言没说话。
张晚见她也没拒绝的意思，继续道：“妈妈也不是说非让你结婚啊，咱不想见就不见了，等下我就跟你刘阿姨说啊，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不是多大的事。”
书正阳也附和着：“是啊是啊，一切都以你的意思为主。”
书言抬头看向对面的二人，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灼热的期待，拒绝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二人好像很想让她去。
那她还是不扫兴了。
书言抿抿唇：“行，我去。”
见她答应，张晚笑出了声：“诶好，我等下就跟你刘姨说，好约个时间见面。”
书言应声答好。
见与不见都是一种结果。
她预料到了。
见面约在第二天下午，地点在临江大学附近，离临江一中有些远。
书言准备从书店过去。
李萌知道她要去相亲，比她爸妈还高兴。
“有这么值得高兴吗？”书言问。
“当然啦！”李萌停下整理书架的动作，朝柜台处看来，“说不定这次相亲你就能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呢！与单身的日子说拜拜！”
这样的机率放在一般人身上都那么小，更何况是她呢？
书言没说话，抿着嘴角。
她没什么期待，这次相亲于她而言就是单纯走个过场，不让两边人为难。
李萌见她没接话，又说：“不过你要是没看对眼就赶紧找个借口回来，咱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好，我肯定会的，”书言跟她开玩笑，“到时候我就假装你给我来电话有急事可以不？”
“可以啊！这个借口太可以了。”李萌把手里的书随便往架上一插，走到柜台边。
“防晒涂没涂？”
“涂了，放心，厚着呢！”
“墨镜也别忘记戴了。”
书言笑出声：“你好像孩子出远门不放心叮嘱这叮嘱那的老母亲哦，干脆你陪我去得了。”
李萌摆手：“陪你去那还是算了。是你相亲又不是我去，注意安全啊！”
“嗯，会的。”
书言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没一点露在阳光下的，出了书店门撑开防晒伞。
她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跟司机报了地点，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在咖啡馆门前停下。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书言点了杯拿铁，干坐着等人。
两个人虽然加了联系方式，但都没有深聊，除了基本的打招呼以外，再无其他。
等待的过程并不好受，书言变得紧张起来，尽管心里早就预想过结局，可真置身在这个环境里进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心情还是难以控制地产生了波动。
没一会儿，咖啡馆外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男人头发整齐地朝后拢着，眼睛上戴着一架黑色墨镜，穿着花衬衫和露脚踝的黑裤子，搭配一双亮面皮鞋，整个人十分花哨又骚包。
书言朝来人看了一眼，二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接，男人脚步一顿，像是没看清一般伸手把墨镜往下移了点，松松垮垮地挂在鼻梁上，露出的一双眼睛写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男人没动，视线在咖啡馆扫了一遍，其他位置两边坐的都有人，都不是他要见的人。
他最终确认了书言就是他的相亲对象，摘下墨镜往衬衫前的口袋一别，抬脚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
男人问道：“你是书言？刘阿姨介绍的？”
书言“嗯”了声。
“哦，我是陈征。”
“你好。”
书言没怎么跟异性相处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征也没有想说话的欲望，神色复杂地看着书言，一会儿上下打量着她，一会儿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书言如坐针毡，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置身在高空走钢丝一般，稍有不慎便会狠狠摔下来，一点都不踏实。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陈征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书言听到这句话时，竟意外地平静下来，置身高空的恐惧一下子就散了，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平地上，满是踏实。
她问：“刘阿姨没跟你说么？”
“说了，但没说是这样的……”
书言：“……”
张晚说他知道情况，她以为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并且可以接受，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书言也没心思搞清楚原委，一时不知道该说是谁的错。
“好吧，”最后，书言淡淡道，“抱歉。”
陈征：“没事。”
她不知道刘阿姨是怎么向他介绍自己的，想来应当是隐瞒了最重要的那点，确实需要对对方道歉。
不过她也明白了陈征的意思。
她跟眼前的人毫无可能。
正想着怎么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离开这个让她身心都紧绷的相亲局，对面的陈征看着桌面上的手机突然接起了电话。
“我在外面，怎么了……现在就回去？啊……我现在有点事……十万火急……那好吧，我现在回。”挂断电话后，陈征抱歉地对她一笑。
“不好意思啊，公司现在有点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书言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你先忙吧。”
陈征得到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如释重负，对她笑笑，说了再见后，迅速站起身捡起自己的墨镜戴上走了。
快到书言的“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这场相亲前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见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书言低头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
就知道，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介意呢？
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
书言看着杯里的泡沫膨胀后慢慢地缩小、炸裂，最后归于平静，一如她的心境那般。
江纪恒手插裤兜里慢悠悠地走在去商场的路上，路过咖啡店时，不经意的一瞥就让他走不动道了。
他没想到会在大学附近看到书言。
隔着一层玻璃，哪怕店里面光线昏暗，哪怕只见过一面，江纪恒还是认出了她。
书言的长发披散着，额前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身上的气质淡雅而又宁静。
就是书言，绝对不会错的。
他当即调换了个方向，走近了弯腰对着玻璃笑了起来。
书言察觉到身边覆上了一层阴影，原本不亮的区域更加暗沉了，顺势朝着右边看去，却不想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书言看到男生嘴巴动了动，吐出来两个字，但隔着玻璃，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但凭口型判断，那两个字应该是——
姐姐。
下雨天，地板上全是干的泥点子跟错乱的鞋印。
书言把地板拖干净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后才关上门，将玻璃门锁上。
因下过雨，夜晚的温度比白天低很多，一轮弯月寂寥地挂在高空上，漂浮的云时不时遮住了全貌。
书言站在店前，只看了一小会便收回了视线，握着自己的伞慢慢地朝家走去。
她看到的最多的便是月亮，月亮柔和，不会灼伤她半分。
可她还是渴望太阳。
到家后，书父书母还没有休息，听见玄关的动静，二人动作一致地朝门口看来。
二老虽然快五十岁了，但保养极好，脸上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头发也都是乌黑发亮的。
跟年纪轻轻的她待在一起，倒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明显的反差。书言好像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言言回来了，累不累啊？”张晚问。
书言边走边说：“妈，我不累，你跟爸怎么还不睡觉啊？”
书正阳眼皮没抬一下，手上翻着报纸，说：“还不是你妈，非要等你回来，连带着我也不能休息。”
话虽是抱怨，但口吻里没有半点不满和怨怼。
书言笑着说：“你们两个下回困了就睡觉，别等我了，学校离家才多远的距离啊。”
“诶诶好。”张晚应着。
书言知道她也只是嘴上答应，下次推开门还是会看到两人一起等着她。
“爸妈，那我先去洗漱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
书言洗漱完，躺在暄软的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眼镜摘掉后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夜也就是真的夜，一片漆黑。
身边的手机一直在响，书言在黑暗中摸索着拿起来查看消息。
屏幕过于亮眼了，刺痛了她的眼睛，书言把手机背过去，拿远了点才渐渐从不适里缓过来，右手伸到床头柜上拿起来眼镜戴上。
是李萌的消息。
李萌是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二人平日里关系很好，大学毕业后书言回到临江开了书店，而李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店员。
书言不方便做的事情全权由她代劳。
李萌：【言言，今天还顺利吧？】
不知怎么的，书言想到了下午的那个大男孩，还有那几声“姐姐”。
下雨了书一本没湿，销量依旧稳定。和李萌在时一般无二。
书言回复：【挺好的。】
李萌：【那就好，等明天我就去店里了】
书言回复说好。
李萌也没再说别的，叮嘱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吃早饭时，张晚看着她欲言又止。
书言想当做看不见都没办法，在张晚第五次向她看来时，她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妈，怎么了？怎么老是看我。”
“没事，”张晚柔声道，“就是你刘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去见见。”
年龄渐长，相亲这股子风终究还是吹到了她的身上，哪怕她情况特殊，也不能幸免于此。
书言垂眸，盖住了眼里的种种情绪，小声道：“刘阿姨不知道我什么情况吗？”
她不是正常人，生活中处处受限。喜欢一个人，开启一段恋爱，这些大多数女孩子渴望的、憧憬的、期待的美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这些美好与她无关，她配不上，也没资格。
张晚：“知道啊，她肯定也给人家说清楚了，她说人家也同意了，答应跟你见面呢！我想着这孩子态度也够诚恳的，所以就来跟你说说。”
书言没说话。
张晚见她也没拒绝的意思，继续道：“妈妈也不是说非让你结婚啊，咱不想见就不见了，等下我就跟你刘阿姨说啊，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不是多大的事。”
书正阳也附和着：“是啊是啊，一切都以你的意思为主。”
书言抬头看向对面的二人，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灼热的期待，拒绝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二人好像很想让她去。
那她还是不扫兴了。
书言抿抿唇：“行，我去。”
见她答应，张晚笑出了声：“诶好，我等下就跟你刘姨说，好约个时间见面。”
书言应声答好。
见与不见都是一种结果。
她预料到了。
见面约在第二天下午，地点在临江大学附近，离临江一中有些远。
书言准备从书店过去。
李萌知道她要去相亲，比她爸妈还高兴。
“有这么值得高兴吗？”书言问。
“当然啦！”李萌停下整理书架的动作，朝柜台处看来，“说不定这次相亲你就能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呢！与单身的日子说拜拜！”
这样的机率放在一般人身上都那么小，更何况是她呢？
书言没说话，抿着嘴角。
她没什么期待，这次相亲于她而言就是单纯走个过场，不让两边人为难。
李萌见她没接话，又说：“不过你要是没看对眼就赶紧找个借口回来，咱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好，我肯定会的，”书言跟她开玩笑，“到时候我就假装你给我来电话有急事可以不？”
“可以啊！这个借口太可以了。”李萌把手里的书随便往架上一插，走到柜台边。
“防晒涂没涂？”
“涂了，放心，厚着呢！”
“墨镜也别忘记戴了。”
书言笑出声：“你好像孩子出远门不放心叮嘱这叮嘱那的老母亲哦，干脆你陪我去得了。”
李萌摆手：“陪你去那还是算了。是你相亲又不是我去，注意安全啊！”
“嗯，会的。”
书言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没一点露在阳光下的，出了书店门撑开防晒伞。
她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跟司机报了地点，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在咖啡馆门前停下。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书言点了杯拿铁，干坐着等人。
两个人虽然加了联系方式，但都没有深聊，除了基本的打招呼以外，再无其他。
等待的过程并不好受，书言变得紧张起来，尽管心里早就预想过结局，可真置身在这个环境里进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心情还是难以控制地产生了波动。
没一会儿，咖啡馆外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男人头发整齐地朝后拢着，眼睛上戴着一架黑色墨镜，穿着花衬衫和露脚踝的黑裤子，搭配一双亮面皮鞋，整个人十分花哨又骚包。
书言朝来人看了一眼，二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接，男人脚步一顿，像是没看清一般伸手把墨镜往下移了点，松松垮垮地挂在鼻梁上，露出的一双眼睛写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男人没动，视线在咖啡馆扫了一遍，其他位置两边坐的都有人，都不是他要见的人。
他最终确认了书言就是他的相亲对象，摘下墨镜往衬衫前的口袋一别，抬脚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
男人问道：“你是书言？刘阿姨介绍的？”
书言“嗯”了声。
“哦，我是陈征。”
“你好。”
书言没怎么跟异性相处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征也没有想说话的欲望，神色复杂地看着书言，一会儿上下打量着她，一会儿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书言如坐针毡，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置身在高空走钢丝一般，稍有不慎便会狠狠摔下来，一点都不踏实。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陈征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书言听到这句话时，竟意外地平静下来，置身高空的恐惧一下子就散了，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平地上，满是踏实。
她问：“刘阿姨没跟你说么？”
“说了，但没说是这样的……”
书言：“……”
张晚说他知道情况，她以为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并且可以接受，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书言也没心思搞清楚原委，一时不知道该说是谁的错。
“好吧，”最后，书言淡淡道，“抱歉。”
陈征：“没事。”
她不知道刘阿姨是怎么向他介绍自己的，想来应当是隐瞒了最重要的那点，确实需要对对方道歉。
不过她也明白了陈征的意思。
她跟眼前的人毫无可能。
正想着怎么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离开这个让她身心都紧绷的相亲局，对面的陈征看着桌面上的手机突然接起了电话。
“我在外面，怎么了……现在就回去？啊……我现在有点事……十万火急……那好吧，我现在回。”挂断电话后，陈征抱歉地对她一笑。
“不好意思啊，公司现在有点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书言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你先忙吧。”
陈征得到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如释重负，对她笑笑，说了再见后，迅速站起身捡起自己的墨镜戴上走了。
快到书言的“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这场相亲前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见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书言低头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
就知道，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介意呢？
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
书言看着杯里的泡沫膨胀后慢慢地缩小、炸裂，最后归于平静，一如她的心境那般。
江纪恒手插裤兜里慢悠悠地走在去商场的路上，路过咖啡店时，不经意的一瞥就让他走不动道了。
他没想到会在大学附近看到书言。
隔着一层玻璃，哪怕店里面光线昏暗，哪怕只见过一面，江纪恒还是认出了她。
书言的长发披散着，额前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身上的气质淡雅而又宁静。
就是书言，绝对不会错的。
他当即调换了个方向，走近了弯腰对着玻璃笑了起来。
书言察觉到身边覆上了一层阴影，原本不亮的区域更加暗沉了，顺势朝着右边看去，却不想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书言看到男生嘴巴动了动，吐出来两个字，但隔着玻璃，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但凭口型判断，那两个字应该是——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