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头发被雨打湿，软塌塌地趴在额头上，发梢上的雨沿着脸部轮廓落下。
书言见状把桌上的抽纸递给他：“擦擦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男生愣了下，对上书言的目光，随后又立刻偏过头去，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啊。”
“不客气。”
男生正要去抽张纸，结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好先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接听电话。
外面的噼啪雨声衬得一室寂静，男生也没避着书言，离她很近。
“喂。”
对面声音很大，书言在混乱噪杂的雨声中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江纪恒，你现在在哪里啊？”
书言没有偷听的打算，放慢脚步转身去了后面的储物间，给江纪恒留出来私人空间。
再出来时，江纪恒已经结束了通话，坐在凳子上回头看着书言的方向。
书言手里拿着几个折叠好的纸板，两只手握着来到门口处，准备把纸板铺在入口处，下雨天地面湿滑，以防万一。
江纪恒见状赶紧站起来，顺便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给书言腾出来位置。
书言几下就铺好了地面，上前踩了踩好压平翘边。
做完这些，书言又回到柜台后站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书箱上。
眸光动了动，书言从抽屉里找出来美工刀准备把书都拆出来。
江纪恒在她对面坐着，眼前的女生温柔恬静，头发是淡黄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在头顶暖光的照耀下，像极了天使。
纯白无暇。
江纪恒没敢多看便偏开了眼，见书言绕过柜台去书箱那边，觉得干坐着也不好，决定找些事情来做好度过这难捱的下雨天。
“那个，”江纪恒不太自然地开口，“我来帮你吧。”
“不用。”书言拒绝了，江纪恒是个陌生人，让他做事不好。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江纪恒说，“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又没事。”
书言弯腰的动作一顿，歪着头向他看过来，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乍然对视，江纪恒明显招架不住，书言的眼睛很好看，是浅蓝色的，像极了一滴蓝颜料在清水中晕开的花，是美丽的，也是脆弱的。
江纪恒率先移开视线。
看来他是真心想帮忙，在拒绝他人的好意这件事情上书言并不得心应手。
她说：“那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江纪恒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书言把纸箱用小刀划开，江纪恒帮她把里面扎成捆的书拿出来，放到一边的展台上。
好在抢救及时，湿的只是纸箱，里面的书完好无损。
多亏了江纪恒。
书言再次开口道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小事一件。”
江纪恒动作麻利，书全被他拿出来整齐地码在一旁，问道：“这些就放在这吗？”
书言抬手擦了下额角的汗：“先放到储藏室吧，等天气好了再理出来。”
江纪恒站起身，视线在书店里环了一圈，问道：“储藏室在哪？我搬进去。”
书言也没跟他客气，自己抱着一小摞走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来来回回几趟就把书放好了。
书言略有些喘，身旁的男生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果然是年轻人，身体素质真好。
书言坐在椅子上，道：“谢谢你。”
“啊……”江纪恒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用客气。”
书言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50元纸币，递给他。
江纪恒：“……”
什么意思？
江纪恒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敢做得太明显，闷着声音问道：“这是做什么？”
“总不能让你白帮我干活吧？”
“不用。”江纪恒拒绝道。
不要钱的话，书言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送你两本书？”
江纪恒更加郁闷。
他不爱看书，送了也是白送。
自己好心帮助她，她为什么分得那么清楚？
看他这个样子，书言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只好作罢。
“好吧。”书言收回手，没有再提报酬的事情。
书言没再管他，视线右移落在桌上的酸奶上，这还是中午周圆给她买的。
“你要不要喝酸奶？”
江纪恒抬眼，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一瓶黄桃燕麦味的酸奶出现在视野里。
“好。”
听到这个回答，书言心里松了口气，他要是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给你。”书言拿起酸奶递给他。
江纪恒接过也不喝，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书言低下头看书。
室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
忽然，江纪恒开口了：“你是老板吗？”
“是的哦。”书言的声音很轻。
没听到声音，书言又补了句：“怎么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
“嗯。”
江纪恒有心想跟书言聊聊天，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该以什么话题开始才能自然地推进下去。
想半天，最终问出来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你是大学生吗？”
话一出口，江纪恒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找的是什么破话题。能说会道的本事在今天全没了。
书言倒是没多想，闻言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是，我毕业好几年了。”
“你应该是大学生吧？”
书言的搭腔成功抚平了江纪恒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他自然地接过话题。
“嗯，”觉得一个“嗯”表达不清楚，他又补充道，“我是临江大学大二的学生。”
“看出来了。”
江纪恒眼前一亮，有点高兴地问：“真的吗？你看出来我是临大大二的学生了？”
书言：“……”
她哭笑不得，她哪里有那个本事。
书言解释道：“我看出来你是个大学生了。”
“哦，”江纪恒也不尴尬，“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上有着大学生的那种朝气和生命力。”书言如实道。
青春热血，张扬肆意，比高中生成熟，但又没有那种踏入社会的老练和世故。
“好吧。”
书言低头看起书来。
江纪恒看她看书专心，也不好再打扰她。闲着无事，自己走去那边的书架，从书架上随意抽本书闲闲翻看着。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在翻动的书页间悄悄溜走。
书言再次抬眼看向外边时，雨已经停了，门前棚上聚着的雨此刻正沿着斜坡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暴雨驱散了连日来的暑气跟酷热，空气里都是灰尘的腥浊味。
江纪恒难得有看得进去书的时候，反应过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拿着手里这本被翻得不算新的书来到柜台，准备把它买下来来纪念这个雨天。
书言看到这本书十分诧异，问道：“怎么了吗？”
江纪恒奇怪她的反应，解释道：“没怎么，我就是想买它，姐姐。”
一声姐姐成功把书言定在了原地。
在学校门口开书店，迎来送往的人大多数都比她小。女孩子倒是没少叫她姐姐，男同学倒是很少有叫她姐姐的，一般都是叫老板，她还真没被这么大的男生叫过姐姐，有点不习惯。
见书言怔住了，江纪恒又试探地叫了声：“姐姐？”
书言回神，道：“你从书架上再拿本新的，这本被拆封过是留给顾客看的。”
江纪恒：“……”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接二连三地在书言面前出丑，心里生出来一股子挫败感。
“没事，我给你拿一本。”书言从他手里拿过旧书，笑着走到原书架，踮起脚放回去后又重新拿了本未拆封的回来。
江纪恒还在为自己的犯蠢难受，气得整个人恹恹的。
书言把书放在他面前，说：“送你啦！”
“不要。”江纪恒气鼓鼓的，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
“送你了，你以后多来光顾光顾生意就好啦！”书言劝道。
江纪恒抬言看向书言，蓝色眼眸里有他的身影，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不好的话。
他最终妥协：“那好吧，谢谢姐姐了。”
“不客气。”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临走时，他带上了桌上的酸奶。
“嗯，再见。”书言目送着江纪恒踏出书店，看见踩踏中溅起的水花喷洒在了他的鞋子上。
江纪恒左手拿着酸奶，右手捏着书，穿过马路来到一中的大门旁，站在树下。
树梢上停留的雨水在风过后时不时地滴到他的发间，他一点都没察觉。
下课铃声响起，整座校园像是重新活了一般再次变得有生机，桌椅拖拉声、跑闹声和说笑声交杂着回荡在校园上空。
江纪恒低着头看手中的酸奶，视线没分给来往的学生。
“江纪恒！”一道女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江纪恒抬头看向声源处，江纪星穿着军训服抱臂站在不远处，腮帮子鼓鼓的，没有过来的打算。
江纪恒只好走过去，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悦地说：“没大没小的，上个高中连哥都不会叫了吗？”
江纪星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叫了好几声哥，但你跟聋了一样。”
她刚出校门就看到自家哥哥站在树下，对着一瓶酸奶出神发呆，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江纪星微抬下巴，问道：“一瓶酸奶有什么好看的？再看还能看出来个花啊？”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拿。
江纪恒当即把手背到身后，后退了一步，道：“这个不是给你的。”
江纪星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不是吧？江纪恒你怎么这么小气？一瓶酸奶都不给自家妹妹喝。”
江纪恒依旧是又酷又拽的生人勿近模样，也没为自己辩解，而是说：“你想喝待会自己买去。”
江纪星：“……”
她不满地控诉：“江纪恒你太过分了，你真的是抠门抠到家了！”
江纪恒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把面前女孩歪戴的军训帽挪正，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给你买。”
江纪星气得拍开他的手，说：“回家我要告诉我妈。”
江纪恒“啧”一声，道：“多大人了还玩告状那一套？给你买就是咯，多大点事！”
江纪星像是成心跟他作对一般：“晚了。”
“随便你。不喝正好，还省下钱了。”江纪恒根本就不在意妹妹的张牙舞爪。
他换了话题：“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晚饭。”
“馄饨。”江纪星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行，”江纪恒抬了下下巴，“前面带路。”
“好。”
江纪星要去的馄饨店离学校有些距离，是一家老店了，口碑很好。
路过“书言的店”时，江纪星忍不住朝里面看，并没有看见老板的身影。
注意到江纪星的举动，江纪恒问：“你看什么呢？”
江纪星顿时有一种被人抓包的囧感，赶紧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走了几步，把书店甩在身后，她才放慢脚步与江纪恒保持并行。
“哥，我同学说那家书店老板很好看，她的头发是淡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我就好奇想看看。”
江纪恒没说话。
“你说她是外国人吗？还是说是混血儿啊？眼睛怎么能是蓝色的。”江纪星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是白化病。”江纪恒的声音很轻。
“白化病是什么病？”
江纪恒颇为无语地看了眼旁边的女孩，脸上写满了嫌弃，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妹妹是这么得不学无术啊？
他没好气地说：“自己回家百度去。”
书言见状把桌上的抽纸递给他：“擦擦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男生愣了下，对上书言的目光，随后又立刻偏过头去，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啊。”
“不客气。”
男生正要去抽张纸，结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好先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接听电话。
外面的噼啪雨声衬得一室寂静，男生也没避着书言，离她很近。
“喂。”
对面声音很大，书言在混乱噪杂的雨声中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江纪恒，你现在在哪里啊？”
书言没有偷听的打算，放慢脚步转身去了后面的储物间，给江纪恒留出来私人空间。
再出来时，江纪恒已经结束了通话，坐在凳子上回头看着书言的方向。
书言手里拿着几个折叠好的纸板，两只手握着来到门口处，准备把纸板铺在入口处，下雨天地面湿滑，以防万一。
江纪恒见状赶紧站起来，顺便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给书言腾出来位置。
书言几下就铺好了地面，上前踩了踩好压平翘边。
做完这些，书言又回到柜台后站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个书箱上。
眸光动了动，书言从抽屉里找出来美工刀准备把书都拆出来。
江纪恒在她对面坐着，眼前的女生温柔恬静，头发是淡黄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在头顶暖光的照耀下，像极了天使。
纯白无暇。
江纪恒没敢多看便偏开了眼，见书言绕过柜台去书箱那边，觉得干坐着也不好，决定找些事情来做好度过这难捱的下雨天。
“那个，”江纪恒不太自然地开口，“我来帮你吧。”
“不用。”书言拒绝了，江纪恒是个陌生人，让他做事不好。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江纪恒说，“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又没事。”
书言弯腰的动作一顿，歪着头向他看过来，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乍然对视，江纪恒明显招架不住，书言的眼睛很好看，是浅蓝色的，像极了一滴蓝颜料在清水中晕开的花，是美丽的，也是脆弱的。
江纪恒率先移开视线。
看来他是真心想帮忙，在拒绝他人的好意这件事情上书言并不得心应手。
她说：“那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江纪恒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书言把纸箱用小刀划开，江纪恒帮她把里面扎成捆的书拿出来，放到一边的展台上。
好在抢救及时，湿的只是纸箱，里面的书完好无损。
多亏了江纪恒。
书言再次开口道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小事一件。”
江纪恒动作麻利，书全被他拿出来整齐地码在一旁，问道：“这些就放在这吗？”
书言抬手擦了下额角的汗：“先放到储藏室吧，等天气好了再理出来。”
江纪恒站起身，视线在书店里环了一圈，问道：“储藏室在哪？我搬进去。”
书言也没跟他客气，自己抱着一小摞走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来来回回几趟就把书放好了。
书言略有些喘，身旁的男生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果然是年轻人，身体素质真好。
书言坐在椅子上，道：“谢谢你。”
“啊……”江纪恒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用客气。”
书言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50元纸币，递给他。
江纪恒：“……”
什么意思？
江纪恒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敢做得太明显，闷着声音问道：“这是做什么？”
“总不能让你白帮我干活吧？”
“不用。”江纪恒拒绝道。
不要钱的话，书言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送你两本书？”
江纪恒更加郁闷。
他不爱看书，送了也是白送。
自己好心帮助她，她为什么分得那么清楚？
看他这个样子，书言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只好作罢。
“好吧。”书言收回手，没有再提报酬的事情。
书言没再管他，视线右移落在桌上的酸奶上，这还是中午周圆给她买的。
“你要不要喝酸奶？”
江纪恒抬眼，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一瓶黄桃燕麦味的酸奶出现在视野里。
“好。”
听到这个回答，书言心里松了口气，他要是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给你。”书言拿起酸奶递给他。
江纪恒接过也不喝，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书言低下头看书。
室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
忽然，江纪恒开口了：“你是老板吗？”
“是的哦。”书言的声音很轻。
没听到声音，书言又补了句：“怎么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
“嗯。”
江纪恒有心想跟书言聊聊天，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该以什么话题开始才能自然地推进下去。
想半天，最终问出来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你是大学生吗？”
话一出口，江纪恒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找的是什么破话题。能说会道的本事在今天全没了。
书言倒是没多想，闻言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是，我毕业好几年了。”
“你应该是大学生吧？”
书言的搭腔成功抚平了江纪恒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他自然地接过话题。
“嗯，”觉得一个“嗯”表达不清楚，他又补充道，“我是临江大学大二的学生。”
“看出来了。”
江纪恒眼前一亮，有点高兴地问：“真的吗？你看出来我是临大大二的学生了？”
书言：“……”
她哭笑不得，她哪里有那个本事。
书言解释道：“我看出来你是个大学生了。”
“哦，”江纪恒也不尴尬，“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上有着大学生的那种朝气和生命力。”书言如实道。
青春热血，张扬肆意，比高中生成熟，但又没有那种踏入社会的老练和世故。
“好吧。”
书言低头看起书来。
江纪恒看她看书专心，也不好再打扰她。闲着无事，自己走去那边的书架，从书架上随意抽本书闲闲翻看着。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在翻动的书页间悄悄溜走。
书言再次抬眼看向外边时，雨已经停了，门前棚上聚着的雨此刻正沿着斜坡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暴雨驱散了连日来的暑气跟酷热，空气里都是灰尘的腥浊味。
江纪恒难得有看得进去书的时候，反应过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拿着手里这本被翻得不算新的书来到柜台，准备把它买下来来纪念这个雨天。
书言看到这本书十分诧异，问道：“怎么了吗？”
江纪恒奇怪她的反应，解释道：“没怎么，我就是想买它，姐姐。”
一声姐姐成功把书言定在了原地。
在学校门口开书店，迎来送往的人大多数都比她小。女孩子倒是没少叫她姐姐，男同学倒是很少有叫她姐姐的，一般都是叫老板，她还真没被这么大的男生叫过姐姐，有点不习惯。
见书言怔住了，江纪恒又试探地叫了声：“姐姐？”
书言回神，道：“你从书架上再拿本新的，这本被拆封过是留给顾客看的。”
江纪恒：“……”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接二连三地在书言面前出丑，心里生出来一股子挫败感。
“没事，我给你拿一本。”书言从他手里拿过旧书，笑着走到原书架，踮起脚放回去后又重新拿了本未拆封的回来。
江纪恒还在为自己的犯蠢难受，气得整个人恹恹的。
书言把书放在他面前，说：“送你啦！”
“不要。”江纪恒气鼓鼓的，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
“送你了，你以后多来光顾光顾生意就好啦！”书言劝道。
江纪恒抬言看向书言，蓝色眼眸里有他的身影，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不好的话。
他最终妥协：“那好吧，谢谢姐姐了。”
“不客气。”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临走时，他带上了桌上的酸奶。
“嗯，再见。”书言目送着江纪恒踏出书店，看见踩踏中溅起的水花喷洒在了他的鞋子上。
江纪恒左手拿着酸奶，右手捏着书，穿过马路来到一中的大门旁，站在树下。
树梢上停留的雨水在风过后时不时地滴到他的发间，他一点都没察觉。
下课铃声响起，整座校园像是重新活了一般再次变得有生机，桌椅拖拉声、跑闹声和说笑声交杂着回荡在校园上空。
江纪恒低着头看手中的酸奶，视线没分给来往的学生。
“江纪恒！”一道女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江纪恒抬头看向声源处，江纪星穿着军训服抱臂站在不远处，腮帮子鼓鼓的，没有过来的打算。
江纪恒只好走过去，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悦地说：“没大没小的，上个高中连哥都不会叫了吗？”
江纪星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叫了好几声哥，但你跟聋了一样。”
她刚出校门就看到自家哥哥站在树下，对着一瓶酸奶出神发呆，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江纪星微抬下巴，问道：“一瓶酸奶有什么好看的？再看还能看出来个花啊？”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拿。
江纪恒当即把手背到身后，后退了一步，道：“这个不是给你的。”
江纪星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不是吧？江纪恒你怎么这么小气？一瓶酸奶都不给自家妹妹喝。”
江纪恒依旧是又酷又拽的生人勿近模样，也没为自己辩解，而是说：“你想喝待会自己买去。”
江纪星：“……”
她不满地控诉：“江纪恒你太过分了，你真的是抠门抠到家了！”
江纪恒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把面前女孩歪戴的军训帽挪正，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给你买。”
江纪星气得拍开他的手，说：“回家我要告诉我妈。”
江纪恒“啧”一声，道：“多大人了还玩告状那一套？给你买就是咯，多大点事！”
江纪星像是成心跟他作对一般：“晚了。”
“随便你。不喝正好，还省下钱了。”江纪恒根本就不在意妹妹的张牙舞爪。
他换了话题：“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晚饭。”
“馄饨。”江纪星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行，”江纪恒抬了下下巴，“前面带路。”
“好。”
江纪星要去的馄饨店离学校有些距离，是一家老店了，口碑很好。
路过“书言的店”时，江纪星忍不住朝里面看，并没有看见老板的身影。
注意到江纪星的举动，江纪恒问：“你看什么呢？”
江纪星顿时有一种被人抓包的囧感，赶紧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走了几步，把书店甩在身后，她才放慢脚步与江纪恒保持并行。
“哥，我同学说那家书店老板很好看，她的头发是淡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我就好奇想看看。”
江纪恒没说话。
“你说她是外国人吗？还是说是混血儿啊？眼睛怎么能是蓝色的。”江纪星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是白化病。”江纪恒的声音很轻。
“白化病是什么病？”
江纪恒颇为无语地看了眼旁边的女孩，脸上写满了嫌弃，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妹妹是这么得不学无术啊？
他没好气地说：“自己回家百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