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棠溪珏本不想理，趁现在偷偷回去正好。但又想起那蚕茧有她魂魄的味道，于是就躲在暗处观看。
萧峥阁手持法玄玉扇，以扇为盾，格挡住杀气腾腾的蚕丝。反手为刃，横扫而过，蚕丝猛然断裂。
蚕妖持刀如鬼魅一样欺近，萧峥阁身形一展，合扇为刀，以一敌三。
人妖交错，招式连连，刀扇相击，锵锵有声。
萧峥阁武艺高超，动作快且狠。瞄准间隙，手腕一抖，猛然展开折扇，扇骨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寒光，携着呼啸的风声，直直逼向蚕妖的脑门。
两只蚕妖被击中。
顷刻间，微微僵直的身体轰然如流沙般，哗啦啦地散落在青瓦上。
徒留下两根藤枝制成的楔子！
这竟然是偃术。
最后一只蚕妖握刀趁萧峥阁忡怔间，从身后劈下！
“小心——”棠溪珏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疾速拨出青竹剑，一剑飞击进蚕妖胸膛。
蚕妖倒地，幻化出万千只姬长尾水蛾，密密麻麻、气势汹汹地飞扑向棠溪珏。萧峥阁迅速下檐，单手搂过她，以背部挡住蛾，诵念法咒。
嘭地一声！
以两人为圆心向外半米处，火光烛天，熊熊燃烧。
月白色的姬长尾水蛾与赤红色的火焰，犹如两团风暴在夜空中猛烈地冲撞。
棠溪珏在火圈内，越过萧峥阁的肩膀望，焮天铄地，飞蛾赴火，焚身不吝。
不多时，蚕烬。
一群巡逻士兵携长矛，循着火光赶来，见了萧峥阁，“司主，您没事吧？”
萧峥阁松开棠溪珏，“无碍。”他挥退众人，轻踏上檐，拾起藤枝与青竹剑，将后者递给棠溪珏，“多谢！”
棠溪珏讨了一根藤枝，嗅了嗅，又将另一根也讨来。
“你在闻什么？”
“没什么。”只有草木的清香，再无其他。
棠溪珏颇为失望，打量着藤枝，说道：“西域有偃师可使偃术将木头制成歌舞伎，惟妙惟肖。更有法力深厚者能制造成妖，出神入化，武力卓越。”
“你知道这些？”萧峥阁有些新奇。
“书里看得，就知道一点。”棠溪珏撒谎了。
实际上，她儿时曾在西北见过偃师。她父亲是驻守边境的名将，她亦是在西北出生、长大。八岁时，父亲战亡她才流入太墟观的。
萧峥阁没有多问，收起藤枝，随口问：“万宝子呢？”
“在鸣凤楼，他喝醉了，我给他买醒酒散。”棠溪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事实上，此处离鸣凤楼还隔着三条街，买醒酒散也不用跑这么远。
萧峥阁目光微凝，淡淡地，“鸣凤楼可以点醒酒汤。”
哈？
这时，八卦罗盘盒中的三只蚕虫猛地向西北方向撞。
棠溪珏心虚，赶紧扯开话题问：“西北方是什么？”
“火燎军营。”萧峥阁半眯眼望向远方。
“我们现在要去火燎军营探一探吗？”
“火燎军营是陛下的重兵所在，镇妖司不得擅入。”
一阵风过，罗盘盒中的蚕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撞了几下就变得一动不动，十分怪异。
萧峥阁打开八卦罗盘盒检查，“死了。”径直将蚕虫碾碎。
两人回到鸣凤楼发现万宝子不见了，桌上的菜色和棠溪珏离开时一样，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奇怪，刚刚明明喝醉了趴在这儿，我去问下掌柜。”
“不必，你坐下。”萧峥阁大袖一挥，蜡烛全熄。棠溪珏雅间瞬间陷入漆黑，凭借月光才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
但慢慢地，从柜子底下散出淡淡的光，随之越来越亮。
萧峥阁从柜底拾起一颗夜明珠，棠溪珏忽然想起古书上的记载，询问：“这莫非是宝子的真身？”
“嗯，他不能饮酒，往后别灌他。”萧峥阁将烛火亮起，夜明珠渐渐退下光芒，变成一颗红色悬珠，被丢进醒酒汤里。
“它要泡多久？”
“半个时辰。”萧峥阁让掌柜又上了几样菜。
棠溪珏边吃边逗悬珠，这珠子怪可爱的，好想据为己有。
雅间外头响起一阵争执声，是掌柜在劝人：“沈小姐，你不能进去。”
“让开，这鸣凤楼还没有我沈漪不能进的地儿。”一位身着碧色罗裙的小姐甩开掌柜，闯进雅间。看见萧峥阁，霎时眼眶泛红，哽咽地诉说：“萧郎，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和陛下说，我不想嫁给康将军，请他收回成命。”
棠溪珏之前听说过，沈漪是沈丞相之女，与萧峥阁青梅竹马。但萧峥阁掰开沈漪的手，漠然道：“这是皇爷爷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沈漪的眼眸布满了泪痕的，凄楚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我可以等你，多久我都愿意。”
“不必，我对你无意。”萧峥阁太过绝情，沈漪掩面而泣，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再睁眼，猛地瞪向棠溪珏，“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不要我？”
原本还在看戏的棠溪珏，忽然被扣上了恶毒女配的帽子。
啧！
萧峥阁拧起眉：“不可胡说。”
“你这般维护她？难怪了！裴寒伦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我还不信。但她一个江湖女子，衣衫褴褛的，哪一点配得上你？”
棠溪珏心道，她还看不上萧峥阁了。不过她垂眸瞧瞧，这道袍遁地浑水，还被树枝划破了，确实该换了。
萧峥阁目光幽亮慑人，愠怒道：“滚出去。”
“萧郎啊萧郎，别人都说你断情绝爱。”沈漪轻笑着，婆娑的泪眼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不依不饶着诅咒：“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为爱癫狂的。”
等人愤然离去，雅间才安静下来。
萧峥阁一声不吭，安静地坐着喝汤。
片刻，万宝子幻出人形来，肉嘟嘟的脸颊红扑扑的，半眯着眼，嘟囔道：“酒......我要喝酒。”
活脱脱像一个讨奶喝的小娃娃。
萧峥阁冷脸丢了汤勺，觑了一眼，“回府，罚三十大板。”万宝子被吓醒了，识相地噤了声。
翌日一早，纪超带着一卷画匆匆进入萧府书房，禀报：“司主，太墟观并无画像。这是画师根据当地相识的农夫口述，画出的静笃道长。”
纪超说着展开画卷。
萧峥阁放下专注凝望着画上人，眼梢染上了一抹锋利的神色。
半晌，他开口：“烧了吧，封了农夫的嘴，别让大理寺查到。”
这时，皇帝的近身内侍陈公公来了，“萧司主，陛下偶感风寒，杂家传陛下口谕，由皇孙萧峥阁代替陛下今日前往火燎军营慰劳众将士。”
萧峥阁嘴角勾起一丝满意，“多谢陈公公。”
棠溪珏在萧府客房睡醒，被婢女请到书房时，还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荼白道袍。
萧峥阁上下打量着棠溪珏，沉吟了片刻，吩咐纪超：“给她一套戎服，一会同我去火燎军营。”
*
湛湛蓝天，日头高挂，万里无云。
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队出行，旗帜鲜明，猎猎飘扬。
棠溪珏男扮女装，穿着士兵的戎服，手持长矛走在豪奢精美的主车驾旁，抱怨着：“司主，你这样没名没份的使用我，我很吃亏的。”
“你想要什么？”萧峥阁低沉的嗓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你既然要我干活，自然要将我纳入麾下。”
萧峥阁略一顿，说道：“我可以聘用你为私人暗卫。”
“可我想要进镇妖司！”
“镇妖司不收女将。”棠溪珏想撂挑子不干了，怎料，萧峥阁话锋一转，“若你能办好此事，我愿为你破例。”
棠溪珏欣喜道：“成交。”
一队人马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火燎军营。
营门两侧，旌旗蔽日，将士手持长矛，神情肃穆。
火燎军营的康晟桐大将军亲自出来迎接，以敬天酒表达对皇孙萧峥阁的欢迎和敬意。
进入营区内，帐篷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士兵们三五成群训练着，骑马、射箭、长矛冲锋等等。呼喝声此伏起彼，可谓是营盘密布，壁垒森严。
棠溪珏终于明白萧峥阁为什么让她来了。
镇妖司的人不能进军营，无法力之人又不得他心，所以派她这个既非镇妖司，又有法力的生面孔来一探究竟最好。
棠溪珏见训练场上，萧峥阁已经开始慰劳将士们。她依照计划，借口腹痛，让人带去茅厕。
行至半途，棠溪珏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她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士兵，查探一个又一个帐篷。直到看见袅袅升起炊烟，听见两个炊饮的士兵在交谈。
“一会你给那个女人送饭吧，我不想去。”
“我不去，多瘆人啊！”
“好兄弟，我胆小害怕，你替我去一趟吧！”说着，塞给对方几枚铜钱，对方才勉强答应。
那士兵捧着一碗汤面，蹿过三顶帐篷，直到最靠近后山坡的一顶。棠溪珏一路尾随过去，在帐篷外，撩开帐帘小缝，偷偷瞄了一眼。
大吃一惊！
帐篷正中间，竟然供养着一个人彘！
棠溪珏额间两道细细的柳眉，愤怒地快要跳了起来。
倏地，耳畔传来一道诡异的声音，问：“小娘子，好看吗？”
棠溪珏本不想理，趁现在偷偷回去正好。但又想起那蚕茧有她魂魄的味道，于是就躲在暗处观看。
萧峥阁手持法玄玉扇，以扇为盾，格挡住杀气腾腾的蚕丝。反手为刃，横扫而过，蚕丝猛然断裂。
蚕妖持刀如鬼魅一样欺近，萧峥阁身形一展，合扇为刀，以一敌三。
人妖交错，招式连连，刀扇相击，锵锵有声。
萧峥阁武艺高超，动作快且狠。瞄准间隙，手腕一抖，猛然展开折扇，扇骨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寒光，携着呼啸的风声，直直逼向蚕妖的脑门。
两只蚕妖被击中。
顷刻间，微微僵直的身体轰然如流沙般，哗啦啦地散落在青瓦上。
徒留下两根藤枝制成的楔子！
这竟然是偃术。
最后一只蚕妖握刀趁萧峥阁忡怔间，从身后劈下！
“小心——”棠溪珏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疾速拨出青竹剑，一剑飞击进蚕妖胸膛。
蚕妖倒地，幻化出万千只姬长尾水蛾，密密麻麻、气势汹汹地飞扑向棠溪珏。萧峥阁迅速下檐，单手搂过她，以背部挡住蛾，诵念法咒。
嘭地一声！
以两人为圆心向外半米处，火光烛天，熊熊燃烧。
月白色的姬长尾水蛾与赤红色的火焰，犹如两团风暴在夜空中猛烈地冲撞。
棠溪珏在火圈内，越过萧峥阁的肩膀望，焮天铄地，飞蛾赴火，焚身不吝。
不多时，蚕烬。
一群巡逻士兵携长矛，循着火光赶来，见了萧峥阁，“司主，您没事吧？”
萧峥阁松开棠溪珏，“无碍。”他挥退众人，轻踏上檐，拾起藤枝与青竹剑，将后者递给棠溪珏，“多谢！”
棠溪珏讨了一根藤枝，嗅了嗅，又将另一根也讨来。
“你在闻什么？”
“没什么。”只有草木的清香，再无其他。
棠溪珏颇为失望，打量着藤枝，说道：“西域有偃师可使偃术将木头制成歌舞伎，惟妙惟肖。更有法力深厚者能制造成妖，出神入化，武力卓越。”
“你知道这些？”萧峥阁有些新奇。
“书里看得，就知道一点。”棠溪珏撒谎了。
实际上，她儿时曾在西北见过偃师。她父亲是驻守边境的名将，她亦是在西北出生、长大。八岁时，父亲战亡她才流入太墟观的。
萧峥阁没有多问，收起藤枝，随口问：“万宝子呢？”
“在鸣凤楼，他喝醉了，我给他买醒酒散。”棠溪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事实上，此处离鸣凤楼还隔着三条街，买醒酒散也不用跑这么远。
萧峥阁目光微凝，淡淡地，“鸣凤楼可以点醒酒汤。”
哈？
这时，八卦罗盘盒中的三只蚕虫猛地向西北方向撞。
棠溪珏心虚，赶紧扯开话题问：“西北方是什么？”
“火燎军营。”萧峥阁半眯眼望向远方。
“我们现在要去火燎军营探一探吗？”
“火燎军营是陛下的重兵所在，镇妖司不得擅入。”
一阵风过，罗盘盒中的蚕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撞了几下就变得一动不动，十分怪异。
萧峥阁打开八卦罗盘盒检查，“死了。”径直将蚕虫碾碎。
两人回到鸣凤楼发现万宝子不见了，桌上的菜色和棠溪珏离开时一样，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奇怪，刚刚明明喝醉了趴在这儿，我去问下掌柜。”
“不必，你坐下。”萧峥阁大袖一挥，蜡烛全熄。棠溪珏雅间瞬间陷入漆黑，凭借月光才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
但慢慢地，从柜子底下散出淡淡的光，随之越来越亮。
萧峥阁从柜底拾起一颗夜明珠，棠溪珏忽然想起古书上的记载，询问：“这莫非是宝子的真身？”
“嗯，他不能饮酒，往后别灌他。”萧峥阁将烛火亮起，夜明珠渐渐退下光芒，变成一颗红色悬珠，被丢进醒酒汤里。
“它要泡多久？”
“半个时辰。”萧峥阁让掌柜又上了几样菜。
棠溪珏边吃边逗悬珠，这珠子怪可爱的，好想据为己有。
雅间外头响起一阵争执声，是掌柜在劝人：“沈小姐，你不能进去。”
“让开，这鸣凤楼还没有我沈漪不能进的地儿。”一位身着碧色罗裙的小姐甩开掌柜，闯进雅间。看见萧峥阁，霎时眼眶泛红，哽咽地诉说：“萧郎，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和陛下说，我不想嫁给康将军，请他收回成命。”
棠溪珏之前听说过，沈漪是沈丞相之女，与萧峥阁青梅竹马。但萧峥阁掰开沈漪的手，漠然道：“这是皇爷爷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沈漪的眼眸布满了泪痕的，凄楚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我可以等你，多久我都愿意。”
“不必，我对你无意。”萧峥阁太过绝情，沈漪掩面而泣，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再睁眼，猛地瞪向棠溪珏，“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不要我？”
原本还在看戏的棠溪珏，忽然被扣上了恶毒女配的帽子。
啧！
萧峥阁拧起眉：“不可胡说。”
“你这般维护她？难怪了！裴寒伦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我还不信。但她一个江湖女子，衣衫褴褛的，哪一点配得上你？”
棠溪珏心道，她还看不上萧峥阁了。不过她垂眸瞧瞧，这道袍遁地浑水，还被树枝划破了，确实该换了。
萧峥阁目光幽亮慑人，愠怒道：“滚出去。”
“萧郎啊萧郎，别人都说你断情绝爱。”沈漪轻笑着，婆娑的泪眼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不依不饶着诅咒：“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为爱癫狂的。”
等人愤然离去，雅间才安静下来。
萧峥阁一声不吭，安静地坐着喝汤。
片刻，万宝子幻出人形来，肉嘟嘟的脸颊红扑扑的，半眯着眼，嘟囔道：“酒......我要喝酒。”
活脱脱像一个讨奶喝的小娃娃。
萧峥阁冷脸丢了汤勺，觑了一眼，“回府，罚三十大板。”万宝子被吓醒了，识相地噤了声。
翌日一早，纪超带着一卷画匆匆进入萧府书房，禀报：“司主，太墟观并无画像。这是画师根据当地相识的农夫口述，画出的静笃道长。”
纪超说着展开画卷。
萧峥阁放下专注凝望着画上人，眼梢染上了一抹锋利的神色。
半晌，他开口：“烧了吧，封了农夫的嘴，别让大理寺查到。”
这时，皇帝的近身内侍陈公公来了，“萧司主，陛下偶感风寒，杂家传陛下口谕，由皇孙萧峥阁代替陛下今日前往火燎军营慰劳众将士。”
萧峥阁嘴角勾起一丝满意，“多谢陈公公。”
棠溪珏在萧府客房睡醒，被婢女请到书房时，还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荼白道袍。
萧峥阁上下打量着棠溪珏，沉吟了片刻，吩咐纪超：“给她一套戎服，一会同我去火燎军营。”
*
湛湛蓝天，日头高挂，万里无云。
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队出行，旗帜鲜明，猎猎飘扬。
棠溪珏男扮女装，穿着士兵的戎服，手持长矛走在豪奢精美的主车驾旁，抱怨着：“司主，你这样没名没份的使用我，我很吃亏的。”
“你想要什么？”萧峥阁低沉的嗓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你既然要我干活，自然要将我纳入麾下。”
萧峥阁略一顿，说道：“我可以聘用你为私人暗卫。”
“可我想要进镇妖司！”
“镇妖司不收女将。”棠溪珏想撂挑子不干了，怎料，萧峥阁话锋一转，“若你能办好此事，我愿为你破例。”
棠溪珏欣喜道：“成交。”
一队人马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火燎军营。
营门两侧，旌旗蔽日，将士手持长矛，神情肃穆。
火燎军营的康晟桐大将军亲自出来迎接，以敬天酒表达对皇孙萧峥阁的欢迎和敬意。
进入营区内，帐篷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士兵们三五成群训练着，骑马、射箭、长矛冲锋等等。呼喝声此伏起彼，可谓是营盘密布，壁垒森严。
棠溪珏终于明白萧峥阁为什么让她来了。
镇妖司的人不能进军营，无法力之人又不得他心，所以派她这个既非镇妖司，又有法力的生面孔来一探究竟最好。
棠溪珏见训练场上，萧峥阁已经开始慰劳将士们。她依照计划，借口腹痛，让人带去茅厕。
行至半途，棠溪珏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她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士兵，查探一个又一个帐篷。直到看见袅袅升起炊烟，听见两个炊饮的士兵在交谈。
“一会你给那个女人送饭吧，我不想去。”
“我不去，多瘆人啊！”
“好兄弟，我胆小害怕，你替我去一趟吧！”说着，塞给对方几枚铜钱，对方才勉强答应。
那士兵捧着一碗汤面，蹿过三顶帐篷，直到最靠近后山坡的一顶。棠溪珏一路尾随过去，在帐篷外，撩开帐帘小缝，偷偷瞄了一眼。
大吃一惊！
帐篷正中间，竟然供养着一个人彘！
棠溪珏额间两道细细的柳眉，愤怒地快要跳了起来。
倏地，耳畔传来一道诡异的声音，问：“小娘子，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