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 could you speak English?”

    ... ...

    无声的沉默在悄然蔓延。

    此时淅沥的雨声在现场冷寂氛围的映衬下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该死,是谁说和外国人交流用英语就行的?】

    多娜泰拉一边吐槽朋友不靠谱的旅游建议,一边绞尽脑汁的回忆小时候零零散散学过的几句常用日语。

    “嘿,泥、嚎吗?窝很嚎,腻呢?”

    “窝的日本明子是、泽田娜娜。”

    “早上嚎?”

    “呃,晚上嚎?”

    “请夺、指教?”

    多娜泰拉磕磕绊绊的用着生涩的日语发音和男人打招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尴尬。

    她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场景一定非常诡异——雨夜中漆黑的小巷,一个背靠垃圾堆坐着还说着一口别扭日语的女人、地上四处蔓延的血水、躺倒的尸体,以及一个站在女人身前沉默不语的男人。

    天知道,如果时光能重来,她一定要告诉小时候的自己,千万不要仗着母亲能听懂意大利语就耍赖不学日语。现在好了,童年偷过的懒成了现在遭受的罪。

    “Emmm,衰哥?”

    老天保佑,这已经是她说的第二熟练的日语单词了。好的,现在就剩下练的最多的“麻麻窝耐你”没说了。想到这,她悄悄打量了眼前人一眼,虽然在里世界混的什么怪人都见过,但这男人看起来不像是能接受被喊妈妈的类型。

    【什么嘛,原来是个外国女人。】

    伏黑甚尔一脸烦躁的挠了挠头,后知后觉的想起临行前孔时雨对横滨当地特色极具个人风格的简短介绍——“一个异能力者、疯子和外国人一样多的城市。” 可惜当时他的精力一不留神就滑坡到思考“是咒术师里疯子多还是异能力者里疯子多”这种问题上了,所以不小心忘掉了这位地下中介人的后半句话——“这三个特产,或多或少都跟异能特务科、横滨地下势力或者哪个外国势力有牵扯。不论碰上哪一个,都是个麻烦。”

    【很好——】

    伏黑甚尔撇了一眼面前浑身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衣角沾着新鲜的血渍却还笑的一脸阳光的多娜泰拉,还有她那条低垂在地上的右手臂。

    【——外国女人,或许还是异能力者之类的。按照孔时雨的标准,简直就是麻烦中的麻烦。】

    啧,所以说,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横滨做任务来着?

    如果不是前天他赌马居然难得赌赢了一回,整个人都过于兴奋了,就不会在晚上回富婆那儿“例行公事”的时候一不留神把富婆的名字叫成了他的幸运马的名字,然后半夜被怒火中烧的富婆赶出别墅。

    如果不是他半夜被赶出别墅后,跑去占用孔时雨的卧室临时凑合了一晚,就不会在起床后接到富婆“两天内把养在她另一套房产下的小兔崽子带走”的电话时,答应了一直在一旁偷听的孔时雨提出的“去横滨干一票大单”的提议。

    【——果然都是那个小兔崽子的错吧。】

    回忆结束,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总结道。

    如果没有被赶出富婆家,他就不用急急忙忙的来横滨刺杀某个小帮派的首领。而那个小兔崽子也能继续享受那个富婆说的什么“海外管家专业硕士、精通五国语言、拥有三国驾照,一手高级保育师证、高级营养师证、和其他什么师的证”的什么高级豪门保姆的照顾。而他也能继续过着白天赌马或者偶尔打打柏青哥,晚上回去富婆床上办事顺便睡一晚的悠闲生活。

    【不过说到赌马——】

    伏黑甚尔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面前女人那一头金棕色的长发,已经被雨水淋得透湿的发丝在偶尔闪过的雷光照耀下透出金色的光芒。

    【——果然没看错,这女人的发色和亚历山大的鬃毛颜色简直一模一样。】

    亚历山大,他的幸运女神(或者说男神)?是一匹有着“黄金之马”称呼的阿克哈-塔克马。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阿克哈-塔克马到底是个啥品种,有多珍贵,但这并不耽误亚历山大在带领他赢得大胜后一跃成为他最喜欢的外国名字,而亚历山大最为出名的那一身独特的金色毛发也成了他现在最喜欢的颜色。

    想到这,伏黑甚尔的眼神再次在多娜泰拉的头顶徘徊。如果不是刚才躲避搜索的途中,他偶然瞥见了眼熟的颜色,也不会一路跟着刚才的那个hei帮喽啰走到这里,更不会全程目睹这个带着诡异能力的女人是怎么突袭反杀那个叫本田的男人。

    只是——

    【麻烦的外国女人,嘛,硬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能解决。】

    伏黑甚尔抽出一直插在兜里的手,一边思考一边把玩着应雇主要求特别准备的匕首,刀尖冷厉的光在他指尖灵活的跳跃着。

    “呃,这位衰哥?”

    多娜泰拉看着眼前的男人盯了她半响,然后莫名其妙的掏出一把匕首开始把玩,突然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祖传的超直感又开始像疯了一样在她的心底乱跳——

    “——本田大哥——你这边好了没?”

    远处突然的一声叫喊打破了两人之间几近凝滞的气氛——

    两人的同时转头朝着发声的巷口望去。

    伏黑神尔听着声音,猜测是刚才那个叫的本田的小弟之一回来找他了。

    一个又一个麻烦接踵而至。

    【算了,还是早点离开这拿到赏金更重要。】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多娜泰拉,只扔下一句“算你走运,亚历山大。”随后利落的转身,双腿一蹬,身体便轻盈的像只花豹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到小巷旁一处屋顶上。不一会,就从多娜泰拉的眼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真是莫名其妙。】

    她心想。

    “本田大——”巷口再次传来一个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多娜泰拉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尸体,这人死前似乎和那个声音说过话。

    “嗯?谁在那?”又一阵叫喊声传来,只是这次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多娜泰拉皱着眉,挣扎着向巷口的方向望去。只是依旧动弹不得的身体让她不得不被困在原地,只能侧头凝神细听那边传来的动静。

    “原来是你这杂种。来人啊——”

    “找到他了!他在这里!”又一个陌生的喊声。

    随后,巷口又是一阵“叮叮哐哐”的打斗声。虽然一直听不懂巷口的哪些人在喊什么,但多娜泰拉还是勉强听出了像是刀片划在墙壁和枪身上的声音。

    【是刚走的那个日本男人?】

    结合最开始听到的一群凌乱的脚步声,多娜泰拉猜测今晚这个地方大概出现了什么地下势力的冲突,而那个男人可能就是这场冲突的目标?又或是,始作俑者?

    可惜还没等她思考更多,打斗声就已远去。而刚刚赶来的人群也跟着打斗声朝着离她相反的方向跑去。

    【——结束了吗?】

    危机终于解除,多娜泰拉浑身的戒备骤然卸下。一股强烈的疲惫感顿时从大脑中蹦出,涌入四肢百骸,就连上下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没办法,今天她的超直感简直和坏掉的机器一样,一会让她戒备一会让她放松的。她要是只猫,这会儿恐怕已经应激了八百回了。

    虽然危急已经消失,但今晚的横滨似乎注定不太平静。多娜泰拉躺倒在地上,听着远方隐隐约约传来的枪声和喊杀声,困意反而越来愈浓。

    没办法,这些背景音简直就像是她在彭格列城堡时,每天睡前必会听到的“催眠曲”。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她无比熟悉安心的地方。

    “砰——”

    【唔,这个声音… ...是岚守和晴守又打起来了?】

    “哗啦——”

    【雨守又跑去厨房和老鼠大战三百回合了?】

    “咚。”

    【... ...算了,不管了。】

    多娜泰拉打了个哈欠,安详的紧闭双眼。仿佛她躺的位置不是垃圾堆,而是彭格列城堡里那个奢华柔软的King size大床。

    【还是得学习学习云守的智慧,操心操多了可是会短寿的。】

    【这些就交给明天的我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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