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特摄梗中夹杂了少量剧情的抽风产物,有致敬《泽塔》(致敬,全都是致敬.jpg)

    01

    目光,字面意义上来理解,是指眼睛里放出的光,但常理上来说,人的眼睛不能发光,除非拿了猪符咒变身电光眼。

    浪漫主义者说对视是人类精神上的接吻。而心理学家认为目光接触是最重要的身体语言沟通方式。

    天野星海既没有接过吻,也不是心理学家,她只是认为自己被奇怪的东西盯上了。

    第一次产生被窥视感是在周一上午九点的历史课。对狂嗨了一个周末耗尽所有精力的高中狗们来说,这个时间,这个课程,不用来补觉简直对不起地中海老师喷出来的口水。

    电扇在教室顶卖力地转悠,发出助眠的杂音,窗外无风,只有烈阳和树荫,今年的夏日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还没到暑假,气温已经逼近酷暑。

    大多数时候天野星海的精力都充沛得用不完,上课打瞌睡这种事从来与她无关。

    然而在掐得自己满手都是红印,戳坏了两支铅笔后,再也无力和睡魔作斗争的天野星海表示,她真的不想睡来着,实在是太累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人凌晨三点打怪拯救完城市第二天一早还要上课呀!

    女孩的位置得天独厚,后排靠窗,正是传说中王之故乡。她左手握成拳,顶住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随着老师一句又一句的念白上下摆动,看似听入迷了在附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认真听讲。词句进入她的脑子,连同原本的思绪一起搅和成一锅糊状物。

    终于,咚的一声响彻班级,至此功德圆满。

    “对不起……嗷!”

    痛,太痛了!鞠躬太猛,头又撞了一次。天野星海揉着磕到课桌的头,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硬着头皮站起身,连连道歉。

    好在平时的积极表现加了分,她在各科老师面前都混得眼熟,历史老师也没为难她,摆摆手叫她坐下。

    天野星海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动作忽然一顿——

    学生的注意逐渐散去,于是乎那道直喇喇的目光就尤为明显。并非带有调侃意味的友善目光,更像是探究和打量,没有恶意,但也绝称不上令人舒适。

    女孩低下头,假装在刚刚打瞌睡时涂的鬼画符上添了几笔,然后蓦地抬起头,向斜右方看去。

    横跨过一个教室的距离,那双绿眸猝不及防,被抓了个现行。

    对方有些发僵,他下意识移开眼,移到一半又生生掰过头,让气势汹汹的目光重新回到天野星海身上,和她对视了三秒,才皱着眉一脸无所谓地抽回视线。

    柔顺的银发随动作起伏,飘落在精致的混血五官周围,下巴高高昂起,好像他赢了什么比赛似的。

    诶不是……

    天野星海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等会,谁来着?狱寺隼人??!

    02

    一个班上总会有这么两类人——

    一种热情大方,关心同学,存在感极强的发光体,恨不得和每个人都拜把子;而另一类则是班上的边缘人,独来独往,冷漠孤僻,满脸写着别来惹老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狱寺隼人的班级也不例外,他毫不意外是后者,而天野星海是前者。

    其实狱寺君还是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下的,他不是没有朋友,但——总之都怪并盛高中该死的分班制。等着,反正学期期末的全校第一可以自己选班级,他失去的,迟早要亲手拿回来!

    只要他能坚持到期末不被天野星海给“折磨”死。

    狱寺必须承认,天野星海很受欢迎。她就像少年漫里走出来的主人公,成绩好(虽然比不过他),运动全能(比棒球笨蛋还可怕的身体素质),笑起来阳光耀眼,会在每个人有困难的时候出现,最最最让人不爽的是,她还有种心甘情愿让人臣服的领袖气质,虽然是半路凑合到一起的班级,但大家都很愿意听她的话,天野星海理所应当地成了班长。

    这个大家里除了狱寺隼人。

    开什么玩笑,他唯一承认的领袖只有十代目。

    一想到除了他以外的所有朋友都分到了B班,暴躁的炸弹客把并盛炸掉的心都有了,成绩好难道是他的错吗?

    ——“呼呼,内心的修行也是成长为合格左右手的一部分,狱寺君,身边没有同伴的话该怎么做呢……”

    ——“明白了,reborn桑,我不会辜负您和十代目的期望!”

    ——“喂,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啊,真的没问题吗……”

    还是认栽吧。

    其实也不算什么,普通的高中同学而已,桥归桥路归路熬过这学期就完了。狱寺隼人原本如此打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我没事,管好你自己就行。”

    当天野星海第一次注意到教室角落从不参与集体活动的银发少男,并表达了充分关切时,狱寺给予了上述答复。

    女孩愣了一秒,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力气大到他怀疑人生:“我知道了,不过狱寺同学还是别太封闭自己,偶尔也和大家说说话嘛。”

    少男超级敷衍地哼了两声,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换做三年前他刚来日本那会儿,连眼神都不会给,更别提好声好气地回答她。

    “我叫天野星海,遇到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

    她走掉了,还算识相。

    狱寺满意地点点头,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懂了,不过是在说客套话而已。

    ——才怪。

    无论是体育馆里、课堂上、参加比赛时,只要两人共同存在,天野星海总是有事没事就cue他一下,生怕别人不盯着他这个靓仔看,语气充满了鼓励和自豪。不是,她自豪个锤子啊???

    当然,她也不是只对狱寺一个人这样,每个不合群的同学都感受过来自班长老大姐的森森关爱,只是狱寺的高冷在一众自闭少年里格外亮眼而已。

    “狱寺同学,你东西掉了。”

    第N+1次。

    银发酷哥把一双长腿架在课桌上,低头看着书,余光瞄到班长蹲下身,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一张纸,心理测验的量表。

    “我正在收这个呢,我说怎么少了一张。”天野星海双手把量表递到狱寺面前:“给,填好了记得交给我。”

    狱寺没有伸手接:“拿走。”

    心理量表,狗都不填。

    那种用来凑数的东西连老师都不当一回事,也就面前的傻瓜会认真记下每个人的情况了。

    天野语重心长:“五十道题而已,用不了太长时间。狱寺啊,高中生的心理健康是很严肃的问题,前段时间隔壁男高又有学生自杀了……”

    狱寺隼人抬起头。

    曾几何时,他也会用极度不耐烦地语气要天野星海别来打扰自己,而如今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心中毫无波澜了。

    瞳孔几乎凝成一条锋利的线,少男语气冷静:“我说了我不填这个,你听不懂人话吗,天野。”

    不知不觉中周围安静下来,吵闹的同学默契地停下交谈,竖起了耳朵。狱寺烦闷地呼出一口气,他没发脾气,周身气压却低的吓人。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天野星海这么喜欢自找麻烦的家伙?简直比脱线jk、棒球白痴和蠢牛加起来还要让人头疼一百倍。

    班长还保持着递出的动作,像被定在了原地,狱寺从她手中拽过量表,一目十行地扫着题目,笔在纸上划得飞快。

    天野星海松了口气,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麻烦你了,狱寺同学,诶,这么快就填好了吗……”

    狱寺站起来,绕过天野星海,径直走向教室后门,把自己刚刚填好的量表揉成一团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双手插在兜里,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门。

    余下几声他人倒抽的冷气,长久的沉默,以及落在他身后的目光,有力度地敲打着他的脊背。他脖子僵硬,作出漠然不屑的模样,直到走出教室,背后的重度消失,酸涩的沉重感却一点点蔓延至胃部。

    ==

    好消息,班长已经两个星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了,难得的清静。

    对狱寺隼人而言,不过是回到了他最习惯的状态,等放学的铃声一响,他总会第一个冲出教室,去找他真正的朋友们。

    下午三点铃声响起,狱寺隼人在座位上没有动弹。

    教室里的人两三结对,商量着放学了去哪里闲逛或是参加社团的事,而靠近窗户的倒数第二排,那个总是活力十足的身影趴在桌上,把头埋在手臂里,脑袋上的马尾辫也蔫蔫搭在一边,看上去非常疲惫。

    天野星海这几天总是这样,下课就趴在桌子上补觉,连社团活动也很少参加。

    该不会是因为他……

    狱寺赶忙摇摇头,把不靠谱的猜测甩出大脑。想太多了,天野只是精神稍显萎靡罢了,对其他人的态度可没变,还是那位乐于助人笑呵呵的班长大人,她不搭理的只有狱寺而已。

    早该这样了,狱寺想。要是天野对他还和以前一样热情,他才要真的怀疑对方的精神状态。

    ……啧,她是打算在教室里过夜吗?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眼看着同班的学生快要走光了,马尾少年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狱寺起身,两手帅气地抱在脑后,没拿任何东西——真正的学神才懒得带教科书和作业。他步伐朝向教室的门,眼光却始终瞄着窗边。

    “呐,小森家的事是真的吗?她父亲因为怪兽的袭击去世了。”

    “应该是真的,这几天不是没来上课吗?我记得她家离市区很近,被波及到了啊,好可怜……”

    怪兽。

    银发少男顿住脚步。

    自那场宇宙怪兽造就的浩劫被来自光之国的巨人化解后十年,这片土地再次出现了怪兽,而和灾难同时降临的还有怪兽的克星——来自光之国的宇宙正义,奥特曼。

    以上,新闻就是这么报道的。上次怪兽出现的地方在东京市区,造成几十人死亡,幸而离并盛有段距离,他们倒是没被波及到。

    身为一个对UMA和UFO疯狂痴迷的青少年,狱寺隼人对奥特曼和怪兽的名字不算陌生,网上还有人建立了相关论坛来讨论,连某些怪兽都有粉丝。但正式资料大多仍属于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绝密。

    难道天野星海这么消沉是因为小森?说不定,那家伙就是太把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事了,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等等,他记得天野和朋友聊天时提起过,她家好像也住在东京市区。

    ==

    凌晨一点,防空警报响起。

    房屋不停地摇晃,天花板的灯闪了又闪,习惯晚睡的狱寺隼人从沙发跃起,顾不上其他,抱起熟睡的瓜直奔楼下,直到下了楼才想起来可以把瓜收进匣子里,哦对,他穿的还是松松垮垮的睡衣和拖鞋。

    危机时刻也讲究不了太多,街道上吵哄哄的,到处是逃难的人,起初狱寺还以为又发地震了,但很快他看到那小山般的身影,走一步便地动山摇——各类特摄片的职业反派,宇宙怪兽之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也。

    有生之年,他见到了一位真正的外星来客,就是长得有点吓人。

    狱寺少年深深吸了口气,用痴迷的目光狠狠剜了怪兽一眼,随后转头迈开步伐,开跑。

    他只是一个能点火玩炸弹、喜欢外星人、淡淡的高中男孩罢了,这种需要动用核武器对付的东西他跟着玩什么命呢?

    边跑着边摸索口袋里的东西,可惜走的匆忙手机没带,狱寺原本跟着大部分人群跑往避难所,跑到一半还是改道去了沢田家的方向。

    碧洋琪、十代目、蠢牛……虽然他不认为有reborn先生在会出事,但总归还是不放心。

    “呜哇……妈妈……姐姐……”耳尖的狱寺隼人在原地站定,他听见了从高处传来的微弱哭声,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里。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正扒在自家的阳台上,哭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家人去了哪。

    “别挤别挤……往这边跑!”

    狱寺隼人再度看了眼怪兽袭来的方向,折过身冲向那栋居民楼。

    还是晚了一步,孩子的手松开阳台的栏杆从楼上坠下,银发少男一个滑步,堪堪接住人,而丑陋的庞然巨物也已行至身边,它迈着巨大的脚掌踩碎了一路的房屋。

    怀里的小孩幸运地晕了过去,感受不到近距离直面恐惧的刺激。狱寺咬着牙,在内心计算着距离和时间,C.A.I系统也许能挡住一击,他可以借助冲力逃脱……

    生死攸关之间他仿佛又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很耳熟。狱寺隼人自嘲地笑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难不成他真的被洗脑成功了,以为她是什么神兵天降?

    ……

    等下,不是吧,他真听到了。

    少男抬头寻找来源——

    孤绝的背影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四周是被踏碎的建筑,面前有巨大的怪兽,女孩的衣服和长发随风飘起,逆着月光,她起手摆出一个坚定的pose,另一手按在腰上,大声喊道:“——”

    不好意思,距离太远,狱寺又没听清,但肯定不是「henshen」。

    再然后,她手中的东西发出亮目的光,银红相间的巨人赫然出现,以一个坚决的姿态护卫在人类和怪兽之间。

    哇,奥特曼。

    狱寺隼人:“……”

    Mamam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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