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日,楚昀景果然在府中陪姚敏,并未跟着楚云昭一起出门。萧尘策见到时还愣了一下,毕竟之前她出门,楚昀景可是跟防贼一样跟着的。

    楚云昭下马车的时候,看见萧尘策牵着岩回站在马车旁,他轻声说道:“我今日休沐,想着马场的山茶花也要开了,便带你来看看。”

    他说完,兀自笑了笑:“其实也都是借口,我想着你喜欢岩回,女孩子又多是喜欢花的,这个理由该是能约你出府。”

    “你哪回送信,我没应约?”

    “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见的少,难解相思之苦,恨不得日日相见。”萧尘策如此直白,倒让楚云昭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还在校场当值呢,休沐一天也不容易。”

    萧尘策看她这般,只觉得十分可爱,也没有坚持继续刚才的话题。可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楚云昭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往日里约你来马场是因为此地宽阔,楚兄或者岸辰兄来了也能下场跑两圈,总不至于无聊,如今看来,我下次要改地方了。”

    楚云昭听了这话本事有些羞的,可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便知他是在打趣自己,于是回到:“若是若此麻烦,下次倒也不必送信到府上了。”

    这话一出,萧尘策便知要遭,连忙跟上去说些好话。“云昭,你走慢些。”

    “我听说这山茶花可入茶,你向来爱品茶,不如我陪你摘些带回府上制茶。”

    这话说道楚云昭心里了,她停下脚步,却也不转头看他,只用眼睛余光瞥他一眼,问道:“当真?”

    这番模样真是让萧尘策十分心动,他定定的看着楚云昭回到:“你想要的,自然当真。”

    可惜楚云昭没看到他的颜色,转身叮嘱明棋准备采茶的用具了。

    她一边挑些好看的花和嫩些的叶子,一边对萧尘策说:“山茶花香清雅且可入药,若是冬日里下了雪在看这山茶傲雪的场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明棋侯在旁边,看萧尘策跟在楚云昭身后拿着采花用的小篮子,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

    她看见萧尘策腰间的香囊,笑着说道:“这山茶花花香到不浓烈,若是放在香囊中,就算是男子随身携带也显得十分高雅呢。”

    楚云昭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往他们几人中间唯一的男子身上看去,见萧尘策腰间挂着一个香囊,也十分好奇。

    “之前也未见你腰间配香囊,不过这香囊好似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我回京那日,一位千金送的。”

    这话让楚云昭更为疑惑了,依他对萧尘策的了解,也没有这般让他上心的女子。若真有什么旁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戴在身上让自己看见。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高兴,故意问道:“那必然是为十分漂亮的姑娘吧?”

    谁知萧尘策听她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没见过你这般夸自己的女子。”

    楚云昭这才反应过来,她看这香囊眼熟是因为这就是封钰霄在他归京那日带去聚缘阁的祈福香囊,当时她还拿了许多。

    不过萧尘策这般逗弄她,她也不想承认,反问道:“那日撒香囊的人这么多,你怎知道是我,我看这是钰霄表哥撒下去的才对。”

    她说着,觉得十分有道理,那日她只从盒子里拿了几个,多说都是封钰霄撒下去的,他甚至直接倒下去一大半,怎么看这香囊是封钰霄送他的这说法都更合理。

    萧尘策听了她的话,捏了捏腰间挂着的香囊,又想起当日的情景,笑着回她:“岸辰兄是撒了不少香囊,但我经过时失手落下香囊的,可就只有一位俏皮可爱的绿衣姑娘。”

    “这香囊不过是最普通的布料,里面的东西也不见得多值钱,你留着它干嘛,如今竟还带在身上。”

    “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普通。”

    楚云昭十分不解,她当时虽然没有拆开看,但也摸到就是一个珠子,祈福香囊这样的东西,最多放几颗珍珠罢了。

    “夜明珠,许是这珠子太小了,便也混在一堆,当做不值钱的东西塞里面了。”

    夜明珠也没什么稀罕的,更何况是这么小一颗,不过萧尘策私心里把它当成是楚云昭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这才在楚云昭及笄后带着招摇。

    楚云昭看他腰间的锦囊,祈福香囊是要撒出去的东西,多是是粗布的料子,颜色也颇为鲜亮。

    萧尘策平日里爱穿些暗色的衣服,其实今日她到的时候便看见这锦囊了,不过虽然好奇,也没有发问。

    萧尘策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摘了回去做花茶吗,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得一包品尝?”

    “那还要看我做出多少来,茶类的成品都会缩水很多,不过今日你带我来这,我总是会想着世子的好。”楚云昭说完,转身继续采摘。

    午时,萧尘策带她回聚缘阁用饭,明棋则是带着山茶花和叶子先回府,只剩周忻一人跟着。不过萧尘策总会送她回府,周忻一人完全应付得过来。

    两人用完饭,楚云昭喝了口饭后茶,问道:“你今日可是有事要同我说?”萧尘策在用饭时多次看她,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感觉。

    “云昭,等稍后送你回府时,我想到府上拜访一趟。”

    “应该的,咱们如今两家之间也是该多走动,等过几日我……”

    “是为咱们俩的婚事。”

    楚云昭话还没说完,萧尘策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这么着急。”

    萧尘策如今见她害羞,便忍不住的想逗逗她,“之前我也没想这么细,不过你及笄礼那日长姐提醒了我,常乐县主可是京中贵女中不可多得的妙人儿,若是我去晚了,被旁人抢走怎么办。”

    她一听这话便知萧尘策又在打趣,瞥了他一眼,也没回话。萧尘策这才正经起来,跟她解释。

    “我回府跟母亲说过了,她还在帮我找上门的提亲的媒人,我想如今直接到侯爷那里说是有些不和礼数的,但也要先到府上跟楚兄通个气,让伯父伯母知道我萧家已经在做准备了。”

    萧尘策之前在家中提过心怡楚云昭,可当时镇北候夫妇与楚父楚母接触后,得到的答案并不乐观,萧尘策的母亲任曦觉得此事多半是不成,也没做准备。

    这些年她的精力一直放在打理后院和为萧丰源父子两人祈福上,如今两人回京不久,她也十分忙碌。

    萧尘策找她说此事的时候也被惊到了,但到底是件好事,楚云昭与他身份相当,任曦也见过本人,更重要的是萧尘策真的喜欢。

    当年任家地位也不高,若说配得上萧家也算是抬举了,可两人两情相悦,婚后也过的十分和睦。所以任曦尊重儿子的选择。

    不过如今这事突然提出来,她没有准备,选好了上门的人,还得选个好日子,接下来也有的忙。

    萧尘策则是害怕好不容易得到楚家人的认可,若是在此事上怠慢了就可惜了,白璧微瑕是为憾事。

    更何况早日与楚家通气,也可保住自己威远候府未来女婿的身份,毕竟以楚云昭的身份,若是后悔了,想换一家人结亲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萧尘策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做了决定就要去行动,可对楚云昭相关的事情一直都是三思后行,深思远虑。

    两人关系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楚云昭自然也不会扭捏拒绝。更何况她喜欢这种萧尘策向她报备婚事进度的感觉。

    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只能待嫁闺中,只能等如意郎君上门求娶。齐王便是这般自己做主,完全不与她有什么双向交流,让人生厌。

    如今萧尘策将此事告知她,不只是知会她上门求娶的事项,更是在尊重她。楚云昭想着,自己也总得为萧尘策做些什么。她眼光划过萧尘策腰间的锦囊,有了主意。

    这日她正在整理摘回去的山茶花和叶子,这些东西做茶还有些流程,她看这面前的山茶花,隐约还能问道花香,清新淡雅却并不平庸,用来做香包最合适不过了。

    她吩咐明棋去找些上好的布料,之前出门说好了要给姚敏带些东西,如今用这山茶花做个香包送到他们院里,都动了针线,也正好再做个香囊送给萧尘策。

    楚云昭平日里并不爱做这些,她便常常带着针线到封府去,封雨霏这些日子还在绣花样,她婚服的料子已经选好了,虽说有绣娘来做婚服,她最后只需象征性的绣上几针,但封雨霏还是把红盖头的绣活揽了下来。

    不过红盖头可不好绣,这些日子她都是先做些香囊、手帕之类的东西,以免女工活不复从前那般熟练。

    可今日岳致瑖约她出去参加诗会,楚云昭只能在朝云院里看着秋千,闻着山茶花香自己绣。

    她本也想偷懒几天,可这山茶花香保存不易,若是耽搁了,这香包可就没多少花香味了,只能等以后熏香。

    “小姐,萧世子送的蜜饯到了,小姐早晨起来便在绣这香包,快吃些蜜饯歇歇眼吧。”

    萧尘策虽然人没到,可每隔几日便会差人送些吃食,楚云昭这些日子都感觉自己丰腴了些。

    楚云昭一边绣着香包上的石榴花,一边回到:“快了,我这香包就要收尾了,你先去挑些山茶花来,免得晚了香气都散了。”

    “小姐这香包绣的精致,就算没有香味,也是极为珍贵,少夫人肯定喜欢。”明棋说着,将蜜饯拿出来摆在旁边的小几上,听了楚云昭的吩咐转身出去挑些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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