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迎听了丝毫没有波澜。

    喜欢本就是从容貌开始的,所有人都是这般的。

    他也是。

    他最初最先沦陷的是沈清欢的眼睛,所以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当初沈清欢的眼睛里只有忠诚,后来被蛊影响一点点的有了他。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放在他面前。

    那就是如果没有钟情蛊,沈清欢根本不会喜欢他,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收起自己片刻的苦涩,恢复如常,“那真是太遗憾了,竟有此缘。”然后看向沈清欢说,“夫人,时辰已到,为漾漾立笄吧。”

    沈清欢拿起木梳,梳着垂在后背的头发“一梳季安平,二梳身安康,三梳岁无忧,四梳苦皆消,五梳事皆安……”

    一次梳到了七次才放下木梳,捧起银冠稳稳的放在沈漾的头上。

    沈漾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问道,“娘亲,我好看吗?”

    沈清欢轻抚着沈漾的脸,带着泪花“好看,我的漾漾,这么快就长大了。”

    她将沈漾扶起来“今日,漾漾及笄……”

    一阵带着喜悦的唢呐声十分突然的打断了沈清欢的话,声音随着它靠近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今天除了及笄还有圣女与祭司的大婚。

    只知道

    “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唢呐一吹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我派出去的小厮回来告诉我今天是祭司娶妻的日子。”

    “祭司?那个祭司啊?”

    “据说新郎白发银瞳。”

    沈漾听到后捏紧了手帕,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是她抗拒小祭司不错,可他怎么就突然娶妻了,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她该如何?

    就这般看着吗?

    看着他娶别人,她……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她看着身旁的人,如往常不知如何做般依赖着她,她无措道,“娘亲,你听到了吧,我该如何?”

    沈清欢捂住沈漾的一只手,道,“漾漾,你该如何我也不知道,但娘亲想问你,你想自私一点还是无私一点?这两个选择,自私你能得到他,而另一个你只能看着他你们再无交集。”

    “我希望你能问问自己的心,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沈漾抽回自己的手,捏了手指许久才开口“我不愿让他娶别人。”

    沈清欢抬手轻轻拨开垂在耳边的银坠,将它拨到肩后,她有些不舍,但不得不放手,沈漾已经长大了,留不住,所有的事情她只做了一点,选择都是让孩子自己来的。

    她声音听不出来什么不舍,好似往常一般道“那就去吧,剩下的交给娘亲,娘亲为你解决所有事。”

    所有人好似被定格般,停在那里。

    沈漾提起裙摆向门外走去,她路过所有宾客在门口时回头看着自己的娘亲,看见眼尾的皱纹时,才知道,她娘亲不是没老,平时娘亲笑得弧度很小,只是勾唇,今天的娘亲笑得眉眼弯弯,皱纹这才有机会露出来。

    “娘亲,对不起。”

    她日后会为娘亲解决那细纹的,她有的是手段。

    她没再看,因为她做的傀儡蛊只能控制一小段时间,她没时间再逗留。

    她抬脚走到红轿前,掀开红布,低头钻了进去。

    没发现坐在马上的祭司动了一下。

    坐在轿子里后她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祭司娶妻,那么新妇呢?

    她摸到一块镶金丝的红盖头,不确定的猜测道,“逃婚了?”

    轿子动了,街道重新热闹了起来。

    她用盖头蒙上面思考,到底哪家姐姐这么厉害逃婚逃得无声无息,谁都没察觉。

    她本以为会费她一段口舌的。

    轿子行了一段时间,稳稳的停下来了。

    阿桑月轻下了马,拿起红绸将另一端递过去。

    他说,“娩君,我终于娶到你了。”

    沈漾听到后捏紧红段,心生嫉妒,后转气愤。

    小祭司,小祭司骗她!

    他说过他没有心上人的,他居然敢!

    她从来不觊觎别人的男人,老实对她说她又不会怎么样。

    她松开红绸,看着阿桑月轻问道:“娩君是谁?”

    沈漾,字娩君。

    因此她也叫沈娩君,是沈清欢思念阿君黛尔而取。

    后来她觉得让孩子承载着她思念过下去不好,就没用字。

    这就没告诉沈漾,自己还有字。

    阿桑月轻知道也是纳彩问名的时候,他们是正式过了娶亲流程的。

    他眼睛突然发光,控制着眼前的人拿起红绸,跟他走进大祭司府,拜堂。

    这过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沈漾如同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拜堂。

    这不是她想要的。

    突然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阿桑月轻弯腰抱起沈漾踏入新房,将她放在床边。

    他终于开口,“夫人,这段不愉快的记忆你还是不记得的好。”

    祭司无情的拿走了这段不愉快的记忆,编织了一段虚拟放了进去。

    他了解小圣女,刚刚若小圣女能自主行动,早就跑了。

    这怎么行呢?

    他起身,沈漾伸出手扯住了衣服,她问,“夫君,新婚之夜,你要去哪里?”

    阿桑月轻坐了回去,回道:“书房,夫人还小,有些事不适合现在做。”

    沈漾红着脸,看着自己的夫君,“可是……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没完成结发,算不得夫妻。

    他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袖,解释道“祭司的妻子要用南疆的礼成,合卺酒是中原之礼,在苗疆严格来说算不得数的。”

    他接着说,“若夫人想继续,那劳驾夫人种钟情蛊了。”

    “钟情蛊在我房间里,请祭司等一会,它们来需要时间。”

    说完沈漾拿起腰间的铃铛晃动,铃铛没有声音,对人来说。

    钟情蛊钻破油纸,向着铃铛出声处游去。

    大概片刻,出现在大祭司府新房窗口。

    在小蛇出现时,屋檐上游下一条黑蛇,俯视着着两条小蛇。

    阿桑月轻出声打断了黑蛇想吃同类的信号,他命令道:“美人儿,回去。”

    “美人儿是蛇?”她觉得奇怪“它不是大祭司的……”

    阿桑月轻丝毫不慌,看着小圣女。

    沈漾看着那黑蛇乖巧的回到屋檐盘着,再看有些没出息的钟情蛊。

    它们的竖瞳中,全是对强者的畏惧。

    据沈漾了解,在蛇类中,越不常见的蛇地位越高,像刚刚那种纯黑无一点杂色的蛇是最尊贵的。

    可……明明是祭司为什么会养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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