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宴泽垂眸应了一声，随即向倒在枯木中的妖兽走去。
贺锦思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手腕藏在袖中，不动声色地施了一个诀。
周遭的灌木丛被风吹得嘎吱做响，翠叶簌簌地落，盖了满地绿叶，打斗的痕迹也被掩盖了大半。
那方青色很快被掩埋在层层落叶中。
蛊雕很快发出一声绝命的哀嚎，一开始还乱挥着羽翅，随后瘫倒了下去，被剑捅穿的腹部，血水像雨一般蔓延，流至贺锦思的脚旁。
黑色的羽毛像墨一般，流露出血色的水，渗透过土壤，在地上攀爬，生长出枯萎的残枝。
她默不作声地移开了步子，避免白衣被沾染，望着那摊逐渐融为一体的暗红血渍，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笑。
“师兄。”
她开口轻声唤他。
正在剖妖兽内丹的男子眉眼间浸染着血水，听见声响便回眸望过来，眉间那颗痣此时正艳得发红。
林间绿叶浮动，有受惊的鸟雀纷飞。
她目中有片刻愕然，随即嘴角的笑意更深，缓缓浮现出一个梨涡，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月底是我的生辰，届时会有许多人来，替我跟小施说一声，我想让她也来赴宴。”
尤宴泽手中的剑柄一顿，侧目看过来时，眼角眉梢仍带着化不开的冷意。
“她性子喜静，应当不愿前去。”
被人生硬地拒绝，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减分毫，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听闻小施喜爱奇花异草，我特地备了许多，平日鲜少见她，还麻烦师兄替我转达，毕竟，不仅我想见她，连肖凌竹师兄也很喜欢她。”
他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去看地上那具妖兽的尸体，不知为何，眉眼间的神色更冷了。
贺锦思点到为止，也不多做勉强，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方才那招，她都差点以为他要与妖兽同归无尽了，真是没想到……
不过在那么短的瞬间躲过蛊雕的杀招，他身法的修炼，只怕已炉火纯青，若是她，指不定死了几百回。
可她与尤宴泽同岁，修炼同样刻苦，家族也在她身上下了狠功夫，什么奇丹妙药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她天资出众，从前还能与之媲美，但与如今的尤宴泽相比，修炼程度甚至达不到他的三分之一。
可按理来说，两人的差距不应当那么大。
果真，普通人与天才之间，并非一朝一夕能逾越。
贺锦思低头思索了一会，再度抬头，看着林间的叶木被吹得沙沙作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身子，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但是凡人与修仙者……更是天壤之别。
那支玉笛在她手中发出莹白色的光辉，贺锦思心有灵犀地走到一处，停下了步子。
拨开灌木，才得见那方青绿。
此时的施云滢，正昏倒在草木当中，苍白的脸庞瘫倒在血水中，青色的衣裳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意，在地上逐渐汇聚成一滩凋落的血梅。
贺锦思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发颤，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唤道，“小施！？你怎么在这？”
尤宴泽听见声响蓦然回首，他蹙着眉，手中握着的剑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瞥见草木丛中那抹较浅的绿色，他眼中瞳眸颤动了半分，很快丢了手中的剑，快步上前。
少女的脸庞上覆盖着血意，但仍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尤宴泽只是看了一眼，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拨开杂乱的灌木以及枝条，蹲下身子，撑着少女的腰身，将人从草丛中抱了出来。
施云滢气息微弱，察觉到炽热的气息靠近，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腿……好痛。
方才妖兽袭来时，她就伫立在不远处，原本是为了不打扰他们捉妖兽，没想到却正中了那妖兽杀招的波及。
她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被飓风带起来的一堆残枝乱叶往她身上刮，气流横飞，她站不稳，整个身子栽到了下去，脑后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后便没了意识。
现在清醒了，连带着后脑也跟着疼了起来。
迷茫间她注意到脸上的血水在被人抹去，她缓缓睁开眼，透过血色朦胧，她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可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
是表兄。
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便是满嘴的甜腥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让她迟迟开不了口。
施云滢蹙着眉，不安地挣扎，慌乱中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便死死捏着。
蓝色的袖袍上也被相继染出大朵的血梅，注视着被她紧握的衣袖，尤宴泽眉间微微浮上一丝不悦，但很快便转瞬即逝。
他将她放在平铺的落叶上，手刚伸出去触摸到她的衣襟，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指尖霎时停在她腰间若隐若现的肌肤，霎时顿了一会。
注意到他欲行又止的动作，在一旁的贺锦思将这幅场景尽收眼底，她歪着头，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乖巧地说道，“师兄，让我来吧。”
尤宴泽颔首，侧过身子避开了目光。
满身是血的少女躺在地上微微喘息，贺锦思看着她虚弱的脸庞，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低头用手拨开了她带血的衣裳。
腹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只是胸口上有几道青紫淤痕，估计是受了那蛊雕杀招的波及，贺锦思的指尖往下，便碰到一手的血水，她蹙着眉，垂眸沉思了会，很快接着手上的动作。
幸好隔得远些，只是被飓风席卷伤了一条腿，若是再近一些……
只怕下半辈子都下不来床。
衣襟被血水染了大半，远远看去就像是盛开在绿叶当中的红花。
纵使尤宴泽避开视线，可还是能望见她带血水的衣裳，怀中人轻如猫的躺在他怀中虚弱喘息，他蹙着眉，望着远处天端漂浮的白云，思绪竟不知云游到了何处。
贺锦思查看好伤口后，又替她揭好衣裳。
沾染上血水的白色衣襟实在是碍眼的很，贺锦思多看了一眼便觉得烦躁，她并未深想，直言道。
“师兄，小施现在的状况急需救治，至于这妖物……还劳烦师兄替我将那蛊雕的妖丹取出来，顺道向师父复命，至于小施，我当下送她去山上治伤。”
尤宴泽神色凝重，末了，还是点了点头。
*
贺锦思原本素净的白色衣裳被血水浸染，顺着她的衣尾滴落，地上是一路顺过来的血痕，背上的女子正靠着她的肩膀昏迷。
山路陡峭不平，纵使是常年习武练剑的贺锦思，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不知是踩到哪块尖石，脚上钝痛传来，贺锦思身子一颤，不由得闷哼一声。
伏在她身上的施云滢在迷糊间惊醒，面容苍白，但好在唇齿之间有了些血色，她咳嗽了几声，“思姐姐……你没事吧……”
贺锦思摇了摇头，“只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无大碍。”
施云滢有些内疚，连带着语气都虚了几分，“要不还是放我下来吧……”
“你下来了又如何？你能自己走吗？就算让你一个人走，我们只怕是天黑之前都到不了。”
她言语间带着的冷意，让施云滢有一瞬间愣神，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背她的女子接着说道，“小施，不是我为难你，只是你凡人之躯，身体又孱弱，不应当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今日算是幸运，若是我跟师兄没有发现你，任由你躺在那昏迷，岂不是……”
贺锦思话说一半，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头，又愤愤地闭上嘴。
施云滢眼睫缓慢地垂落，掩盖了眼底的失落。
也许贺锦思说得对，她今日的确不应该来这里。
可明明她是满怀期待来找表兄的，只不过一眨眼，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
夜幕将至，施云滢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回来的时候她跟贺锦思两人都一身血衣，可把干娘吓坏了，后面她意识不清醒地躺在病床上，迷糊间只记得干娘给她喂了些药，又喂了些清水。
现在醒来，喉间还是有些发苦。
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下来，腿上的伤口也被包扎了，应当是干娘给她换的。
只不过那么多血，又得劳烦干娘好一阵担惊受怕。
她挪了挪身子，浑身还是提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她在床上躺了多久，手脚都有些发麻，她本想直起身子换个姿势，结果一抬头便望见了站在门旁的人。
那人正冷着一张脸，垂眸看着她。
施云滢的动作霎时像被梗了一下，她张开沙哑的嗓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表兄。”
“嗯。”
简单一句，如此便没了下文。
气氛没来由地沉默，施云滢指尖摩挲着被褥上的花纹，看向门旁的人。
他抱着剑倚在门旁不知等候了多久，眉眼神色阴郁难辨。
施云滢捏紧了手中的被褥，属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日我下山买药，伤口虽然算重，但是不宜走动，你先暂且在床上多休养几日。”
冷冽的话语从上方传来，如同融化的雪水。
她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闷声道，“好。”
尤宴泽看着她，眼底带着些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门。
施云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绪有些低迷。
表兄……也怨她拖后腿了吗……
很快，她又摇摇头，重新振作起来。
既然表兄没有说，那便没有这回事，她不能多想。
贺锦思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手腕藏在袖中，不动声色地施了一个诀。
周遭的灌木丛被风吹得嘎吱做响，翠叶簌簌地落，盖了满地绿叶，打斗的痕迹也被掩盖了大半。
那方青色很快被掩埋在层层落叶中。
蛊雕很快发出一声绝命的哀嚎，一开始还乱挥着羽翅，随后瘫倒了下去，被剑捅穿的腹部，血水像雨一般蔓延，流至贺锦思的脚旁。
黑色的羽毛像墨一般，流露出血色的水，渗透过土壤，在地上攀爬，生长出枯萎的残枝。
她默不作声地移开了步子，避免白衣被沾染，望着那摊逐渐融为一体的暗红血渍，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笑。
“师兄。”
她开口轻声唤他。
正在剖妖兽内丹的男子眉眼间浸染着血水，听见声响便回眸望过来，眉间那颗痣此时正艳得发红。
林间绿叶浮动，有受惊的鸟雀纷飞。
她目中有片刻愕然，随即嘴角的笑意更深，缓缓浮现出一个梨涡，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月底是我的生辰，届时会有许多人来，替我跟小施说一声，我想让她也来赴宴。”
尤宴泽手中的剑柄一顿，侧目看过来时，眼角眉梢仍带着化不开的冷意。
“她性子喜静，应当不愿前去。”
被人生硬地拒绝，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减分毫，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听闻小施喜爱奇花异草，我特地备了许多，平日鲜少见她，还麻烦师兄替我转达，毕竟，不仅我想见她，连肖凌竹师兄也很喜欢她。”
他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去看地上那具妖兽的尸体，不知为何，眉眼间的神色更冷了。
贺锦思点到为止，也不多做勉强，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方才那招，她都差点以为他要与妖兽同归无尽了，真是没想到……
不过在那么短的瞬间躲过蛊雕的杀招，他身法的修炼，只怕已炉火纯青，若是她，指不定死了几百回。
可她与尤宴泽同岁，修炼同样刻苦，家族也在她身上下了狠功夫，什么奇丹妙药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她天资出众，从前还能与之媲美，但与如今的尤宴泽相比，修炼程度甚至达不到他的三分之一。
可按理来说，两人的差距不应当那么大。
果真，普通人与天才之间，并非一朝一夕能逾越。
贺锦思低头思索了一会，再度抬头，看着林间的叶木被吹得沙沙作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身子，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但是凡人与修仙者……更是天壤之别。
那支玉笛在她手中发出莹白色的光辉，贺锦思心有灵犀地走到一处，停下了步子。
拨开灌木，才得见那方青绿。
此时的施云滢，正昏倒在草木当中，苍白的脸庞瘫倒在血水中，青色的衣裳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意，在地上逐渐汇聚成一滩凋落的血梅。
贺锦思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发颤，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唤道，“小施！？你怎么在这？”
尤宴泽听见声响蓦然回首，他蹙着眉，手中握着的剑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瞥见草木丛中那抹较浅的绿色，他眼中瞳眸颤动了半分，很快丢了手中的剑，快步上前。
少女的脸庞上覆盖着血意，但仍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尤宴泽只是看了一眼，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拨开杂乱的灌木以及枝条，蹲下身子，撑着少女的腰身，将人从草丛中抱了出来。
施云滢气息微弱，察觉到炽热的气息靠近，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腿……好痛。
方才妖兽袭来时，她就伫立在不远处，原本是为了不打扰他们捉妖兽，没想到却正中了那妖兽杀招的波及。
她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被飓风带起来的一堆残枝乱叶往她身上刮，气流横飞，她站不稳，整个身子栽到了下去，脑后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后便没了意识。
现在清醒了，连带着后脑也跟着疼了起来。
迷茫间她注意到脸上的血水在被人抹去，她缓缓睁开眼，透过血色朦胧，她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可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
是表兄。
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便是满嘴的甜腥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让她迟迟开不了口。
施云滢蹙着眉，不安地挣扎，慌乱中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便死死捏着。
蓝色的袖袍上也被相继染出大朵的血梅，注视着被她紧握的衣袖，尤宴泽眉间微微浮上一丝不悦，但很快便转瞬即逝。
他将她放在平铺的落叶上，手刚伸出去触摸到她的衣襟，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指尖霎时停在她腰间若隐若现的肌肤，霎时顿了一会。
注意到他欲行又止的动作，在一旁的贺锦思将这幅场景尽收眼底，她歪着头，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乖巧地说道，“师兄，让我来吧。”
尤宴泽颔首，侧过身子避开了目光。
满身是血的少女躺在地上微微喘息，贺锦思看着她虚弱的脸庞，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低头用手拨开了她带血的衣裳。
腹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只是胸口上有几道青紫淤痕，估计是受了那蛊雕杀招的波及，贺锦思的指尖往下，便碰到一手的血水，她蹙着眉，垂眸沉思了会，很快接着手上的动作。
幸好隔得远些，只是被飓风席卷伤了一条腿，若是再近一些……
只怕下半辈子都下不来床。
衣襟被血水染了大半，远远看去就像是盛开在绿叶当中的红花。
纵使尤宴泽避开视线，可还是能望见她带血水的衣裳，怀中人轻如猫的躺在他怀中虚弱喘息，他蹙着眉，望着远处天端漂浮的白云，思绪竟不知云游到了何处。
贺锦思查看好伤口后，又替她揭好衣裳。
沾染上血水的白色衣襟实在是碍眼的很，贺锦思多看了一眼便觉得烦躁，她并未深想，直言道。
“师兄，小施现在的状况急需救治，至于这妖物……还劳烦师兄替我将那蛊雕的妖丹取出来，顺道向师父复命，至于小施，我当下送她去山上治伤。”
尤宴泽神色凝重，末了，还是点了点头。
*
贺锦思原本素净的白色衣裳被血水浸染，顺着她的衣尾滴落，地上是一路顺过来的血痕，背上的女子正靠着她的肩膀昏迷。
山路陡峭不平，纵使是常年习武练剑的贺锦思，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不知是踩到哪块尖石，脚上钝痛传来，贺锦思身子一颤，不由得闷哼一声。
伏在她身上的施云滢在迷糊间惊醒，面容苍白，但好在唇齿之间有了些血色，她咳嗽了几声，“思姐姐……你没事吧……”
贺锦思摇了摇头，“只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无大碍。”
施云滢有些内疚，连带着语气都虚了几分，“要不还是放我下来吧……”
“你下来了又如何？你能自己走吗？就算让你一个人走，我们只怕是天黑之前都到不了。”
她言语间带着的冷意，让施云滢有一瞬间愣神，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背她的女子接着说道，“小施，不是我为难你，只是你凡人之躯，身体又孱弱，不应当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今日算是幸运，若是我跟师兄没有发现你，任由你躺在那昏迷，岂不是……”
贺锦思话说一半，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头，又愤愤地闭上嘴。
施云滢眼睫缓慢地垂落，掩盖了眼底的失落。
也许贺锦思说得对，她今日的确不应该来这里。
可明明她是满怀期待来找表兄的，只不过一眨眼，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
夜幕将至，施云滢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回来的时候她跟贺锦思两人都一身血衣，可把干娘吓坏了，后面她意识不清醒地躺在病床上，迷糊间只记得干娘给她喂了些药，又喂了些清水。
现在醒来，喉间还是有些发苦。
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下来，腿上的伤口也被包扎了，应当是干娘给她换的。
只不过那么多血，又得劳烦干娘好一阵担惊受怕。
她挪了挪身子，浑身还是提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她在床上躺了多久，手脚都有些发麻，她本想直起身子换个姿势，结果一抬头便望见了站在门旁的人。
那人正冷着一张脸，垂眸看着她。
施云滢的动作霎时像被梗了一下，她张开沙哑的嗓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表兄。”
“嗯。”
简单一句，如此便没了下文。
气氛没来由地沉默，施云滢指尖摩挲着被褥上的花纹，看向门旁的人。
他抱着剑倚在门旁不知等候了多久，眉眼神色阴郁难辨。
施云滢捏紧了手中的被褥，属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日我下山买药，伤口虽然算重，但是不宜走动，你先暂且在床上多休养几日。”
冷冽的话语从上方传来，如同融化的雪水。
她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闷声道，“好。”
尤宴泽看着她，眼底带着些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门。
施云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绪有些低迷。
表兄……也怨她拖后腿了吗……
很快，她又摇摇头，重新振作起来。
既然表兄没有说，那便没有这回事，她不能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