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吟宽慰自己,许是因为原来的陈家二小姐总是生病,所以与沈大夫常常见面吧。

    “沈大夫,小女此来道谢,谢沈大夫昨日救命之恩。”

    在场人都惊了。

    青儿一下急了,忘了提醒陈疏吟,连忙拉住她“小姐小姐,这位是沈大夫的长子沈御沈公子,不是沈大夫。”

    陈疏吟一阵脸红,恨不得跳进池水中,她咬咬牙:是啊,此人这么年轻,一看医术也不高,穿的也不像个大夫,怎么会是救她的人。

    “哦,实在是抱歉,沈公子,小女昨夜受惊,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还望沈公子莫见怪。”陈疏吟故作温柔地说道。

    沈御当然不会见怪。

    他笑了笑,“陈小姐无恙便好,家父今日已出门面诊,恐怕一时不会回来。陈小姐的心意我会向父亲转达的。”说完便示意下人收礼。

    “多谢沈公子。”

    陈疏吟很想再追问,可她不知如何问起。

    “小女家中还有事,便告退了。”

    沈御沉默半晌,“疏吟......”他的声音太小。

    “陈小姐。”

    “慢走。”万般心事涌上心头时,却只道出这两个字。

    沈御望着陈疏吟转身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径。

    院落中,一池碧水,锦鲤游弋,与周遭的药草相映成趣。

    而他孤身停留许久。

    离开沈府后,陈疏吟提出想见识繁华的街市,便让青儿带她闲逛。

    阳光透过层叠的屋檐,洒在熙熙攘攘的古代街市上。

    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商铺林立,彩旗招展,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她徜徉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脚下的青石板路泛着幽幽的光泽。

    耳边传来阵阵叫卖声,小贩们熟练地吆喝着。

    茶楼酒肆中,丝竹悠扬,笑声不断,行人如织,络绎不绝。

    陈疏吟同青儿在一家茶楼落座。

    “青儿,现在我问你,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陈疏吟想知道的太多了。

    “小姐,您想知道什么,只要青儿知道的,都告诉您。”青儿愁喜交加,庆幸小姐从阎王那捡回一条命,可也觉得这小姐实在命苦。

    “那你就先告诉我,我昨日为何会落水?”

    “昨日您想往常一般告诉我您想一个人去池边走走,可不一会我就听到有人在呼叫您。”

    “那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蓄意谋之?”陈疏吟总觉得此番落水并不简单。

    “小姐,青儿觉得就是您体力不支才落水的,都怪奴婢,奴婢就不该听您说一个人走,就该像糖糕一样贴着您。”

    “府里有人厌恶我吗?或者和我有仇?”

    “当然没有了小姐!您虽是庶女,可是老爷和夫人觉得您身子羸弱常常让下人谨小慎微。何况大小姐对您极好,府里的人是万万不敢动您一根指头的。”

    陈疏吟沉默了良久,是呀,一个病入膏肓的小姐,谁还和阎王爷抢人呢,真是可怜啊。

    “那我与沈公子,是什么关系?”

    “沈公子,他只是常常在小姐看病时协助沈大夫,此外应该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那这位沈大夫有何特别之处吗?”

    “沈大夫自小学医,沈府是医药世家,青儿只知沈大夫仁心,医术了得,城外闹瘟疫时,沈大夫都会前去诊治,许是因为沈府本就不缺银两,沈大夫给贫困人家救人从不收钱。”

    “那这位沈大夫还真的是一位好医者”陈疏吟拿起一盏茶,又问道:“青儿,那你再告诉我,我为何要嫁给四皇子,我与他很相爱吗?”

    “嫁给四皇子,是太后的旨意。小姐,别说与四皇子相爱,您都从未见过四皇子了。从前您病榻在床,是极少出门的,也没有力气像今日这般与我上街喝茶了。”

    “从前?我是从小就体弱多病吗?你说我生母很早就去世了,你可以和我讲讲她是因何而故的吗?”

    “奴婢是七岁后被卖到陈府的,我只听嬷嬷讲过,说小姐的生母是老爷带回来的,不仅绝世容颜,歌喉更是一绝。只是,在生下小姐后,她便因难产而亡了。”青儿说着鼻子都酸了。

    “青儿,傻丫头,那你从前跟着我,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怎么会!跟着小姐可幸福啦。每次有宴席,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吃的山珍海味,都在我肚子里了。而且因为小姐你身子骨弱,我也不用跟您四处奔波,可悠闲啦,嘻嘻。”

    陈疏吟觉得面前的青儿一点也不像什么侍女,就像她原本世界里的好姐妹一般。

    “那你以后才要跟着我受苦了,我现在好了,吃得可多了,我还要拉着你跟我到处跑。”说罢变勾了勾她笔尖。

    “那有何妨,小姐去哪,我就去哪!”青儿站起来叉腰。

    又立马泄气地坐下,叹息道:“只是,小姐您下月就要嫁人了,去了王爷府,成了王爷的妃子,也许就要处处守规矩了。”

    “我不嫁!我从前为何要答应这婚事?”

    “小姐,这是太后亲自赐婚,没有太后的旨意,谁也不能收回成命的。”

    “你说那四皇子本就卧病,为何会让我这么个体弱之人再嫁给他?”

    “青儿也不知啊,似乎是三皇子劝老爷答应的。听说,太后旨意就要像小姐这般大小身子骨弱的人。”

    陈疏吟真是气愤,什么吗,难不成两个病秧子凑起来,还算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吗?

    “等等,你说太后就是要病弱之人,可我如今好了,还能活蹦乱跳跟个猴似的,那我和这个四皇子是一点也不般配呀。”陈疏吟双眼放光,一下觉得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小姐,太后赐婚,您若是反抗,恐怕会掉脑袋的。”青儿一脸担忧。

    “不,我只用让她知道我现在已不是卧病在床的陈疏吟便是。”话是这么说,可是陈疏吟还是心里没底,毕竟这是古代,她还是怕自己没命了。

    “可怎么让太后知晓呢?”

    是啊,她也不敢亲自面见太后,也不敢让她爹请求太后收回成命。这也不是现代,一篇头条、一段新闻便能家喻户晓。

    新闻?是啊,古代总有什么歌舞书画比赛什么的,若是我拔得头筹,再找人四处宣扬,说不定也能像新闻一样传到宫中。

    “青儿,你知道有什么诗词歌赋、歌舞女红的比赛吗?”

    “有呢,雅韵集萃便是,每年八月初一便会开始举行,也就是下月。大小姐每年都会参加,去年还在琴艺比拼中拔得头筹呢!”

    “琴艺......我也不精啊。”

    “小姐,雅韵集萃不仅包括了诗词对决、琴艺比拼、书画竞赛、歌舞比赛,还有女红刺绣、茶艺花艺呢!听说是先帝的一位妃子开创的呢,无论身份背景,皆有资格报名参与,以此展现我大宁女子的卓越才情与美德。”青儿细细道来。

    “只是小姐,您从前卧病在床,歌舞是不行了,我记得小姐擅长字画和女红。”

    擅长......我这双手,字画,能握好毛笔都不错了,女红,能穿针都不错了。

    陈疏吟后悔当初没能学会一项技能。

    可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论是否能回去,既然我是陈疏吟,那我便要改变陈二小姐悲惨的命运。

    “不行,我要参加花艺。”

    陈疏吟只能一赌。毕竟花艺的话,她还能想着能否用现代人的审美弄个新奇的点看看能否吸引人。

    青儿瞳孔震惊:“小姐,您从未学过花艺呀!”

    “没关系!从今日便开始学。”

    陈疏吟站起身来,“青儿,现在我们去街上逛逛,你想吃什么?”

    “糖葫芦!”

    珍奇的古玩、绚丽的绸缎、香甜的糕点,无一不吸引着陈疏吟的视线。

    街角处,一位杂耍艺人进行着惊险的平衡表演,他手持一根长杆,杆上叠放着数个陶碗,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小姐!你瞧!”青儿拉着陈疏吟一同官望。

    陈疏吟驻足观看,思绪却跑到九霄云外:反正就这一条命,想做什么尽管大胆做好了,说不定死了就回去了。

    只见艺人先是闭目养神,然后缓缓地在一根细绳上行走,每一步都稳如泰山,最终在绳索的另一端稳稳站定,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陈疏吟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为艺人,也是为她自己打气,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愉悦与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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