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着绕在都城外围的护城河，映出金光灿灿的模样。
言辞轻扶挂在腰间的树枝，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懒散慢步的秋朝淮，决定加快步伐。
两个时辰前，两人默契地互问完后，细想下都难以解释，干脆又默契地不再继续提起。只当双方都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不必再深究下去。
言辞觉得似乎糊弄过去了，又生怕秋朝淮想起来她不但骗人，还偷偷丢下他自己跑了，赶忙说要来乘机关飞舟，开启新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机关飞舟是乾坤道院术修院建造出来的，由楚国皇室重金购下，于楚国境内按规划好的路线行动，百姓花费一两银子就可以乘坐一次。
但言辞从没坐过。
并不是因为她去抓鬼斩魔通常来回都十分赶时间，路上除了御剑就是用星移咒符传送。
还因为池野从不给她零花钱，言辞包里的元宝都是一剑一剑斩鬼杀魔后，把它们芥子囊里的宝贝卖给珍宝阁赚来的，她舍不得把血汗钱用在奢侈的飞舟上。
见她神色好奇地望着远处空中航行的飞舟，秋朝淮三步并两步走来，和她并肩贴心介绍。
“这是楚国的飞舟，乾坤道院的飞舟要更大，周身还有参修院的咒符维持速度。”
比这还大？
言辞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似乎能装下千人的机关飞舟。心中感慨不愧是第一道院，真有钱啊。
想起自己还没回应身旁的人，言辞下意识和在鬼宫里一样，准备递给他一块金元宝。
传送回家前丢在珍宝阁的那些芥子囊已经清算完毕，池野惯例按照市场价又给了她一大袋子金元宝。
递出去的元宝没人接，言辞侧目看去。
秋朝淮正愣神盯着她手里的元宝，大概意识到现在不是在鬼宫中，他已经不是有问必答的贴心小术修，又冷哼一声慢慢挪回后面，压住下意识和她搭话的习惯，不再热心给她解释了。
言辞没察觉到他心情，也没有停下步伐等他的意思，只好奇地观察远处飞舟，迈步继续前进。
都城的码头可比小县城的宽阔许多，等言辞两人各怀心事走到码头时，乾坤道院的机关飞舟才恰好落地。
木制零件组装而成的精致大船，像一头飞在空中的鲸鱼，饱满又流畅。船底四周有淡金色的符文流转缠绕，像金色的海洋。
一层入口处的木门比三个珍宝阁大门加一起还要大。
不过现在正有两人拉了一条灵力之线横在门口，又摆了张桌子坐在前方。
言辞再次眨巴眼睛好奇看着，秋朝淮瞥了一眼，按住自己的腿不让自己过去给她介绍。
直到看见言辞凑着耳朵悄悄挪到一个穿着锦衣玉带金光灿灿的小胖子身后，偷听小胖子周围的人热烈介绍时，秋朝淮才赶忙迈腿过去把言辞拉回来，开口给言辞介绍起来。
相比等言辞被这明显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一群人发现偷听，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来，秋朝淮更不介意再做回之前乖巧懂事有问必答的前任。
“所有报名的学子名单就在那个桌子上，等下这几位真人喊到谁，谁才能领牌上飞舟。这里很多人非富即贵，尽量别凑太近。”
言辞点点头，从芥子囊中掏出一块元宝递给他。
“谢谢。”
秋朝淮脸色一黑，察觉到旁边有不少学子都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他懂那些眼神背后的意思。
回答一个常识问题居然也好意思骗凡界小姑娘一块元宝，真不是东西。
言辞见他不接，想起方才解答飞舟时的元宝也没给他，怕他嫌少，又摸出一块元宝，一同递了过去。
生怕她再递出更多，秋朝淮佯装看地，眼观鼻鼻观心一把接过元宝迅速收了起来。
只要他不抬头看别人，一定也没有人看他。
万幸，飞舟入口的两位真人已经整理好名单，开始喊名。
“揽海孟灵诚，揽海怜怜。”
一文弱书生模样的少年，牵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娇小少女一同走向入口处。
两人腰间都佩着长剑。
言辞打量他们两眼，听到身后不少人讨论的声音。
“这是孟家那个小少爷吧？”
“是啊，就是和秦家有婚约的那个。”
“啊？那他牵着的这位可是秦家姑娘？”
“这模样和名字看起来都不像。”
“我去，他胆子可真大。不是说秦家姑娘今年也要去道院吗？应该也在场吧？”
有瓜？
言辞竖着耳朵，悄悄往人群中移了两步，试图多了解一些八卦。
“对了，听说孟千诚早上被打了。”
“真的假的？难怪他这次没来送他的宝贝弟弟呢。”
“说是一个持剑的白衣女侠，在他们揽海的地界上把他打的下跪求饶。”
“孟千诚不是四行三重吗？这白衣女侠是哪来的高人能压着他打，没听说过啊。”
言辞越听越加深皱起的眉头，这事怎么听着这么眼熟，听起来像是她亲眼见过一样。
哦，好像是上午被她境界压制的那个络腮胡子。
言辞反应过来，惊悚地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人。
她没把人打到下跪，修真界的瓜是不是不靠谱啊？
“永丘秦非鹊。”
前两人已经顺利拿到手牌登上飞舟，真人喊出下一位的名字。
言辞身后这几人一阵激动，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来了来了！我就说秦家姑娘在这呢！”
“妈呀，这不是我话本里最爱看的修罗场吗！”
“秦家姑娘这模样看着就不好惹，要是我我也选方才那个怜怜姑娘，当真是我见犹怜。”
“得了吧，轮得到你在这做梦选妃呢？没有镜子总能去那边的护城河照照自己的样子吧。”
言辞闻言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几人，觉得最后这个妹妹说的很对，一些性别为男的大肚修士实在有些普通且自信。
再看前方走向几位真人的高挑少女，强如小剑神都忍不住在心里夸句“好帅”。
秦非鹊迈步利落干脆，长发全在脑后束成一条高马尾，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却也不会来回摇摆，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神秘。
“她没有武器。”
言辞小声地把这一发现悄悄告诉旁边发呆的秋朝淮。
秋朝淮这才把注意力从偷瞄言辞的余光中抽出来，看了一眼秦非鹊。
“永丘秦家修的是诀道，以声为器，出口成招。”
言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声音当作武器，听起来就很帅。有机会的话她想去找秦非鹊比试一番，见识见识。
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秋朝淮犹豫再三，又想起他芥子囊中那两块沉甸甸的元宝，终于问出他在鬼宫时没好意思问出的话：“你从没与修真界接触过？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言辞一脸理所应当地和他对视：“我是我师尊捡的凡界小孩，当然是在凡界长大，怎么会去修真界？”
……
秋朝淮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告诉她凡界和修真界只是同一片大陆上划出的两块区域，并不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楚都宋元，楚都宋川穹。”
那边真人已经念到了新的两人，这次言辞身后几人只是交换了几个“你懂的”眼神，没再讨论。
言辞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哪里有人在讨论这两人，只好将挪个位置听八卦的想法作罢，抬眼看着这两人上飞舟。
原来是刚才那个穿着华丽的小胖子他们。
言辞望着被数十名仆从围在中间的小胖子，心说不愧是一来就自带各种解说的人，看起来真有钱啊。
“楚国秋朝淮，楚国言辞。”
“走了。”秋朝淮下意识伸手要拉言辞一起，又想起现在不在鬼宫，低哼一声自己走在前面。
“啊？！秋朝淮？”
“我天！是我知道的那个秋朝淮？他居然敢来乾坤啊？”
言辞刚迈步，就听见身后两人又开始小声惊呼。
本来还在停下来再听两句和走快点赶上秋朝淮之间犹豫，抬头却见秋朝淮回头催促般看她一眼，只好先压下好奇心，扶着腰间摇摇欲坠的树枝走上前去。
秋朝淮听到身后并没有脚步跟上，心下疑惑这嚣张初恋是不是装弱装傻了，连走路都慢慢吞吞跟不上。
又想起言辞从未接触过修真界，或许是有些胆怯，只得回头关心她的情况。
谁知就看到言辞快步走到他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还带着三分好奇三分震惊和四分装出来的漫不经心。
秋朝淮：？
直到两人顺利登上飞舟，言辞才终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不住开口。
“你……算了。”
？
这次轮到秋朝淮三分疑惑三分不解和四分你在说啥。
言辞突然担心，万一她要问的这个八卦就是秋朝淮之前在鬼宫装弱的原因呢，那秋朝淮岂不是也要问她装弱的原因。
她在鬼山乱杀是仗着鬼山魔息与怨气滔天，能完美遮掩她使用灵力时暗境爆发的魔息波动。
但这些，她的柔弱前任可一概不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不问了。
这瓜也不是非吃不可。
这份迟疑在秋朝淮眼里完全变了味，他只当言辞还在为初次接触修真界而胆怯，决定带言辞去做些她感兴趣的事，缓解她的紧张。
“吃点？”
懒散的少年难得主动与言辞对视，修长的指尖点着面前画出食斋方向的标牌。
吃，确实是小剑神不可舍弃的爱好之一。
从秋朝淮当初凭借一碗面顺利留在鬼宫，和他心之所向的小剑神谈起恋爱时，他就明白要想抓住言辞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言辞望向标牌，果然瞬间将八卦抛之脑后，亮着眼睛点点头。
也不知道修真界的美食是什么样，要是不好吃的话，趁没起飞现在下飞舟还来得及。
两人行李皆在芥子囊中，倒也省了先去宿舱放行李再前往食斋的麻烦，直接跟随标牌的指引，七拐八拐来到飞舟中心的食斋。
“这个标志我见过。”
言辞抬眸看向刻在食斋门口的一个符号，好奇地向秋朝淮分享。
从前她问什么关于修真界的事情，池野都懒得回答她，慢慢她就不问了。现在有一个能解答的人就在身边，她实在忍不住，想把憋了十几年的好奇心全都宣泄出来。
秋朝淮闻言也停下脚步掀起眼皮，看向刻在木板上的标志。
是五颗大小不一的星星无规则围在一起。
“这是乾坤道院的院徽，据说是创办乾坤道院的那位神君设计的。”
见言辞又慢吞吞点头，秋朝淮猜测她定是在回想从哪里看到过这个院徽，再次开口解释。
“乾坤道院的学子若去凡界斩鬼除魔，往往都会先刻下院徽和学号，记录这个地方他们来过。”
言辞双眼一亮，总算想起什么，思索片刻后眸光又再次暗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
在她去往第七个鬼宫地牢的路上，她见过这个院徽和不同的数字被密密麻麻刻在石壁之上。
但直到她荡平那座鬼山，也没见到一个活着的人。
或许，那些师兄师姐早已变成怨灵葬送在她剑下。
哪怕他们生前也在全力诛鬼。
可鬼道，从来就不是能因为生前事迹让人网开一面的存在。
即使再重来，言辞也依然没兴趣了解每只怨灵的过往，而是照旧一剑斩灭万鬼。
她坚信天生长在灵境中的暗境，注定让她走上斩鬼这条路。
她的道，是绝不动摇。
言辞轻扶挂在腰间的树枝，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懒散慢步的秋朝淮，决定加快步伐。
两个时辰前，两人默契地互问完后，细想下都难以解释，干脆又默契地不再继续提起。只当双方都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不必再深究下去。
言辞觉得似乎糊弄过去了，又生怕秋朝淮想起来她不但骗人，还偷偷丢下他自己跑了，赶忙说要来乘机关飞舟，开启新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机关飞舟是乾坤道院术修院建造出来的，由楚国皇室重金购下，于楚国境内按规划好的路线行动，百姓花费一两银子就可以乘坐一次。
但言辞从没坐过。
并不是因为她去抓鬼斩魔通常来回都十分赶时间，路上除了御剑就是用星移咒符传送。
还因为池野从不给她零花钱，言辞包里的元宝都是一剑一剑斩鬼杀魔后，把它们芥子囊里的宝贝卖给珍宝阁赚来的，她舍不得把血汗钱用在奢侈的飞舟上。
见她神色好奇地望着远处空中航行的飞舟，秋朝淮三步并两步走来，和她并肩贴心介绍。
“这是楚国的飞舟，乾坤道院的飞舟要更大，周身还有参修院的咒符维持速度。”
比这还大？
言辞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似乎能装下千人的机关飞舟。心中感慨不愧是第一道院，真有钱啊。
想起自己还没回应身旁的人，言辞下意识和在鬼宫里一样，准备递给他一块金元宝。
传送回家前丢在珍宝阁的那些芥子囊已经清算完毕，池野惯例按照市场价又给了她一大袋子金元宝。
递出去的元宝没人接，言辞侧目看去。
秋朝淮正愣神盯着她手里的元宝，大概意识到现在不是在鬼宫中，他已经不是有问必答的贴心小术修，又冷哼一声慢慢挪回后面，压住下意识和她搭话的习惯，不再热心给她解释了。
言辞没察觉到他心情，也没有停下步伐等他的意思，只好奇地观察远处飞舟，迈步继续前进。
都城的码头可比小县城的宽阔许多，等言辞两人各怀心事走到码头时，乾坤道院的机关飞舟才恰好落地。
木制零件组装而成的精致大船，像一头飞在空中的鲸鱼，饱满又流畅。船底四周有淡金色的符文流转缠绕，像金色的海洋。
一层入口处的木门比三个珍宝阁大门加一起还要大。
不过现在正有两人拉了一条灵力之线横在门口，又摆了张桌子坐在前方。
言辞再次眨巴眼睛好奇看着，秋朝淮瞥了一眼，按住自己的腿不让自己过去给她介绍。
直到看见言辞凑着耳朵悄悄挪到一个穿着锦衣玉带金光灿灿的小胖子身后，偷听小胖子周围的人热烈介绍时，秋朝淮才赶忙迈腿过去把言辞拉回来，开口给言辞介绍起来。
相比等言辞被这明显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一群人发现偷听，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来，秋朝淮更不介意再做回之前乖巧懂事有问必答的前任。
“所有报名的学子名单就在那个桌子上，等下这几位真人喊到谁，谁才能领牌上飞舟。这里很多人非富即贵，尽量别凑太近。”
言辞点点头，从芥子囊中掏出一块元宝递给他。
“谢谢。”
秋朝淮脸色一黑，察觉到旁边有不少学子都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他懂那些眼神背后的意思。
回答一个常识问题居然也好意思骗凡界小姑娘一块元宝，真不是东西。
言辞见他不接，想起方才解答飞舟时的元宝也没给他，怕他嫌少，又摸出一块元宝，一同递了过去。
生怕她再递出更多，秋朝淮佯装看地，眼观鼻鼻观心一把接过元宝迅速收了起来。
只要他不抬头看别人，一定也没有人看他。
万幸，飞舟入口的两位真人已经整理好名单，开始喊名。
“揽海孟灵诚，揽海怜怜。”
一文弱书生模样的少年，牵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娇小少女一同走向入口处。
两人腰间都佩着长剑。
言辞打量他们两眼，听到身后不少人讨论的声音。
“这是孟家那个小少爷吧？”
“是啊，就是和秦家有婚约的那个。”
“啊？那他牵着的这位可是秦家姑娘？”
“这模样和名字看起来都不像。”
“我去，他胆子可真大。不是说秦家姑娘今年也要去道院吗？应该也在场吧？”
有瓜？
言辞竖着耳朵，悄悄往人群中移了两步，试图多了解一些八卦。
“对了，听说孟千诚早上被打了。”
“真的假的？难怪他这次没来送他的宝贝弟弟呢。”
“说是一个持剑的白衣女侠，在他们揽海的地界上把他打的下跪求饶。”
“孟千诚不是四行三重吗？这白衣女侠是哪来的高人能压着他打，没听说过啊。”
言辞越听越加深皱起的眉头，这事怎么听着这么眼熟，听起来像是她亲眼见过一样。
哦，好像是上午被她境界压制的那个络腮胡子。
言辞反应过来，惊悚地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人。
她没把人打到下跪，修真界的瓜是不是不靠谱啊？
“永丘秦非鹊。”
前两人已经顺利拿到手牌登上飞舟，真人喊出下一位的名字。
言辞身后这几人一阵激动，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来了来了！我就说秦家姑娘在这呢！”
“妈呀，这不是我话本里最爱看的修罗场吗！”
“秦家姑娘这模样看着就不好惹，要是我我也选方才那个怜怜姑娘，当真是我见犹怜。”
“得了吧，轮得到你在这做梦选妃呢？没有镜子总能去那边的护城河照照自己的样子吧。”
言辞闻言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几人，觉得最后这个妹妹说的很对，一些性别为男的大肚修士实在有些普通且自信。
再看前方走向几位真人的高挑少女，强如小剑神都忍不住在心里夸句“好帅”。
秦非鹊迈步利落干脆，长发全在脑后束成一条高马尾，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却也不会来回摇摆，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神秘。
“她没有武器。”
言辞小声地把这一发现悄悄告诉旁边发呆的秋朝淮。
秋朝淮这才把注意力从偷瞄言辞的余光中抽出来，看了一眼秦非鹊。
“永丘秦家修的是诀道，以声为器，出口成招。”
言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声音当作武器，听起来就很帅。有机会的话她想去找秦非鹊比试一番，见识见识。
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秋朝淮犹豫再三，又想起他芥子囊中那两块沉甸甸的元宝，终于问出他在鬼宫时没好意思问出的话：“你从没与修真界接触过？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言辞一脸理所应当地和他对视：“我是我师尊捡的凡界小孩，当然是在凡界长大，怎么会去修真界？”
……
秋朝淮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告诉她凡界和修真界只是同一片大陆上划出的两块区域，并不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楚都宋元，楚都宋川穹。”
那边真人已经念到了新的两人，这次言辞身后几人只是交换了几个“你懂的”眼神，没再讨论。
言辞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哪里有人在讨论这两人，只好将挪个位置听八卦的想法作罢，抬眼看着这两人上飞舟。
原来是刚才那个穿着华丽的小胖子他们。
言辞望着被数十名仆从围在中间的小胖子，心说不愧是一来就自带各种解说的人，看起来真有钱啊。
“楚国秋朝淮，楚国言辞。”
“走了。”秋朝淮下意识伸手要拉言辞一起，又想起现在不在鬼宫，低哼一声自己走在前面。
“啊？！秋朝淮？”
“我天！是我知道的那个秋朝淮？他居然敢来乾坤啊？”
言辞刚迈步，就听见身后两人又开始小声惊呼。
本来还在停下来再听两句和走快点赶上秋朝淮之间犹豫，抬头却见秋朝淮回头催促般看她一眼，只好先压下好奇心，扶着腰间摇摇欲坠的树枝走上前去。
秋朝淮听到身后并没有脚步跟上，心下疑惑这嚣张初恋是不是装弱装傻了，连走路都慢慢吞吞跟不上。
又想起言辞从未接触过修真界，或许是有些胆怯，只得回头关心她的情况。
谁知就看到言辞快步走到他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还带着三分好奇三分震惊和四分装出来的漫不经心。
秋朝淮：？
直到两人顺利登上飞舟，言辞才终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不住开口。
“你……算了。”
？
这次轮到秋朝淮三分疑惑三分不解和四分你在说啥。
言辞突然担心，万一她要问的这个八卦就是秋朝淮之前在鬼宫装弱的原因呢，那秋朝淮岂不是也要问她装弱的原因。
她在鬼山乱杀是仗着鬼山魔息与怨气滔天，能完美遮掩她使用灵力时暗境爆发的魔息波动。
但这些，她的柔弱前任可一概不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不问了。
这瓜也不是非吃不可。
这份迟疑在秋朝淮眼里完全变了味，他只当言辞还在为初次接触修真界而胆怯，决定带言辞去做些她感兴趣的事，缓解她的紧张。
“吃点？”
懒散的少年难得主动与言辞对视，修长的指尖点着面前画出食斋方向的标牌。
吃，确实是小剑神不可舍弃的爱好之一。
从秋朝淮当初凭借一碗面顺利留在鬼宫，和他心之所向的小剑神谈起恋爱时，他就明白要想抓住言辞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言辞望向标牌，果然瞬间将八卦抛之脑后，亮着眼睛点点头。
也不知道修真界的美食是什么样，要是不好吃的话，趁没起飞现在下飞舟还来得及。
两人行李皆在芥子囊中，倒也省了先去宿舱放行李再前往食斋的麻烦，直接跟随标牌的指引，七拐八拐来到飞舟中心的食斋。
“这个标志我见过。”
言辞抬眸看向刻在食斋门口的一个符号，好奇地向秋朝淮分享。
从前她问什么关于修真界的事情，池野都懒得回答她，慢慢她就不问了。现在有一个能解答的人就在身边，她实在忍不住，想把憋了十几年的好奇心全都宣泄出来。
秋朝淮闻言也停下脚步掀起眼皮，看向刻在木板上的标志。
是五颗大小不一的星星无规则围在一起。
“这是乾坤道院的院徽，据说是创办乾坤道院的那位神君设计的。”
见言辞又慢吞吞点头，秋朝淮猜测她定是在回想从哪里看到过这个院徽，再次开口解释。
“乾坤道院的学子若去凡界斩鬼除魔，往往都会先刻下院徽和学号，记录这个地方他们来过。”
言辞双眼一亮，总算想起什么，思索片刻后眸光又再次暗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
在她去往第七个鬼宫地牢的路上，她见过这个院徽和不同的数字被密密麻麻刻在石壁之上。
但直到她荡平那座鬼山，也没见到一个活着的人。
或许，那些师兄师姐早已变成怨灵葬送在她剑下。
哪怕他们生前也在全力诛鬼。
可鬼道，从来就不是能因为生前事迹让人网开一面的存在。
即使再重来，言辞也依然没兴趣了解每只怨灵的过往，而是照旧一剑斩灭万鬼。
她坚信天生长在灵境中的暗境，注定让她走上斩鬼这条路。
她的道，是绝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