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几秒。
时语凡怔怔地站了片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表情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闷着头，但却始终一言不发。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只是有些懵了。
如果是指她现在的生活，稍微和谐、平静了些，那她无从否认，但这与别人无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很明显，对方不只是这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思考所有的可能，就见旁边的男人转头，眼神深邃而幽暗，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偌大的空间内，他们两人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时语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正愁该怎么回复，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如同沙漠中的绿洲，让她内心一顿狂喜，心跳如鼓，真是谢天谢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眼神示意了下：“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随后，时语凡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正前方是纯白色的墙壁，接通电话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看见来电人，她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沉下了。
“妈，怎么了？”她的声音放低了些。
“语凡啊，你看你，现在都工作两年了，也没谈个真心喜欢的男朋友......”电话那头语调逐渐抬高：“妈妈听说陶阿姨家也有个孩子，长得挺俊俏的，人家挺相中你的......对了，他问我你周五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呀？”
时语凡语气坚定地说：“妈，我暂时不想谈男朋友。”
直到有人跑到陆谨言跟前，声音很大，随即跟来，也打乱了她的思绪，从不远处传进她的耳朵里：
“窝草……谨言，你还好吗？”
时语凡挂完电话，从角落匆匆走来，眉头紧锁，嘴唇紧闭，抬眸，另一个黑衣外套的男人站在了陆谨言面前。
蒋煜惶惶地盯着陆谨言，对方一侧包裹着纱布的手垂放在金属上，他快速眨了眨眼，瞳孔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陆谨言冷声道：“……死不了。”
随即，蒋煜又把视线移走，细细地盯着旁边的女人，上下打量，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
感受到蒋煜的目光，时语凡心中一紧，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解释道：“我的猫咬了他，等会会赔钱给他……”
蒋煜盯着他的手，好气又好笑，然而在看见陆谨言微微抽动的手，脸上瞬间黯沉下来，操心问道：“你说你，找个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似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谁都没再开口。
时语凡顿了下，从见面到现在，陆谨言说的话很少，她只知道自己的猫咬了他，其他什么都不知晓。
只要一剩他们两人时，气氛就异常的古怪。
确认自己没听错，她咬了咬唇，脸色崩得更紧，只是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就收回，不带任何拖沓。
陆谨言来这，找人？
接着，陆谨言再次抬头，掀起一片眼帘幽幽地盯着蒋煜，眉间拧得更深了，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但对方似乎没明白，接着问：“人找到了吗？”
时语凡轻扬眉头，似也抛了个眼神。
陆谨言垂眸，看了眼用纱布包裹的手，又抬头看他，语气很平，似若有若无带着点烦扰，随意地回：“不重要。”
“新的代码还差一部分没完成，不然你现在回去，把那部分补充一下吧。”
蒋煜心里一下来了气，上午让他回去，下午又找理由让他走？
他的性子和本人一样直率而急躁，几乎是想说什么就立刻脱口而出，从不加以修饰或缓冲，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带着明显的不满，没好气地冲口而出：“你怎么不被猫咬死呢……”
见陆谨言已经在科室外坐了约20分钟，观察时间已经快结束，看样子上去并无大碍。这时，时语凡的手机亮了亮，铃声随即而出，收到了信息：
［下午一点，请您携带原件来三楼2号就诊室。］
收到信息后，时语凡又迅速把手机滑回包里，动作敏捷，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心想，要怎么开口呢？
当事人还没说要走，如果她先离开，怎么说都感觉有些不太好。
恍惚了片刻。
时语凡倒吸了一口气，下沉的眼神再次抬起，微微眨了眨眼睛，小幅度地咬了咬下唇，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
“那个，下午一点我预约了一个医生，现在已经快到点了，不然多少钱，我先扫你，还有赔偿费，合理范围内我一次性全给你，行吗？”
“当然可以。”蒋煜直接开口问：“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工作？”
见陆谨言还没开口，他低头瞥了眼，随后又转头看着时语凡，上下打量了翻，浓眉下有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睛，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白皙无暇的皮肤上透着浅浅的粉色，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于是语气柔和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哥们很好说话，你别看他冷冷的，其实人还是很好的，已经工作两年了，不至于找一个大学生要赔偿费，给个医药费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也不是大学生，都已经工作了。”时语凡笑笑。
随后，她有些疑惑，沉着眼睛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见他一直未开口，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有些不明所以。
陆谨言不说话，是代表默认了吗？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声音，声音冷冷地，却没有压迫：“嗯，不用赔偿费。”
话音刚落，时语凡抬眸，眼睛盯着她心想，可能是算在昔日是恋人的分上，没有索要她赔偿费吧。
正想接着开口时，不料眼前男人接着出声：“疫苗一共要打五次，最后一次是第28天，价格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每一次的都不一样，我也不想收多余的钱。加个好友，之后按照后续开的单子里的费用，付给我就行。”
时语凡缓缓地怔了下，思绪似乎在瞬间停滞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开口：“啊……好，可以。”
蒋煜在一旁拍案叫绝，这会他总于能插上话了，但他竟然控制住了，在心里小声念叨：用赔偿费换一个联系方式，非常合理。
这之后，却又没了话茬，空气再度陷入了沉默。
时语凡低头，单手摸了摸斜挎包上的金属锁链，然后想到什么，于是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你的联系方式？”
“137......”
时语凡微微一怔，在报完前面几个毫无逻辑的数字时，她几近不假思索地，在心间默念出了后面几个数字，合在一起，便是他的电话。
她还记得他的联系方式。
但她仍旧揣着那颗微微颤抖的心，尽力抑制住内心的种种猜想，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地问：“嗯，后面呢？”
陆谨言报完了剩下的几个数字。
紧接着，时语凡眉眼抬起，心尖一跳，挎在肩上的包险些滑落，呼吸滞留，迟疑了几秒，像是在一一比对手机上输入的数字。
与她猜想没错，这两年内，他们只是彼此删了好友，但他并没有换联系方式。
“好了。”
这个联系方式曾经被她删过，现在兜兜转转又被她加回来。
发送了通知后，时语凡松了口气，她不想再待在这个气氛过于压抑的空间，想到马上可以离开了，整个人都松弛了几秒。
于是，她语气轻松地问：“我可以先走了吗？”
“快走吧小妹妹，等会来不及了。”蒋煜眼底波光微转，眼眸一弯，笑了笑安慰她，见她转身，随后不禁八卦了句：“小妹妹，你有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陆谨言蓦然抬眸。
紧接着，时语凡的身体微微怔了下，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却意外撞进了男人那黑白分明的如水的眼眸里，深邃，淡漠又隐晦不明。
“啊？”
隔了几秒，时语凡微微一笑，笑容浅淡，仿佛如水划过一般：“嗯……已经谈了很久了。”
*
室外，时语凡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科室外的椅子上只剩两人。
见她的身影完全淡出视线，两人相视而望，气氛凝滞了一瞬。
蒋煜在陆谨言右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瞥了一下眼角，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还是换个目标吧，那女孩有男朋友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凝结了一种微妙的气氛，周围静默了好一会，更显得安静。
“......我是那种人吗？”
随后，陆谨言的眼角抽了抽，收回了手，斟酌片刻，声音肃然道：“你来就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
蒋煜立马跳了起来，随后又转了身面向他。打开手机屏幕翻动了下日历，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他弯下身子，沉下眼盯着手机，然后开口：“什么时候回去？”
陆谨言沉着眉头，思考片刻，还未吭声。
见他作势也在思考，蒋煜把憋了一肚子里的话掏出来，开始了无休止吐槽：
“现在除了你新创的项目以外，那个属于后端代码运行，明予公司也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吧，即使现在还是处于实习阶段，但也不应该这样压榨你吧！”
蒋煜越说越气：“这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虽说给你一个好听的职位，却又巴不得让你一天24小时趴在工作上。”
陆谨言低头，视线从手机上漫无目的地移走，随后又随意地找个聚焦点，脸色沉了好几分，思考了一会：“嗯......明天就回去。”
明天？？
虽说是他一直催促，但真要回去，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起初，蒋煜先在明予公司待了两年，明予是一家游戏行业大厂，紧接着一年内他升职了，虽然他的职位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工作时间安排的相对宽松。
等陆谨言回国后，蒋煜是第一个联系他的，直接邀请他来明予公司，但不曾想公司只是给了一个好听的职位，中听不中用，还是在继续压榨劳动力。
他一想到像陆谨言这样的，不知道比那些国外水来硕士的强十万百万倍，竟还被这样对待，他就愤懑不已，为他打抱不平。
毕竟最初是他发出的邀请，而在那之前陆谨言手中也不乏其他优质的选择，何至于一天扒在电脑上待24小时。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好兄弟了。
一翻思想挣扎下，蒋煜一肚子火。
然而，他见到对方语气平淡，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的波动，甚至连吐槽都省了，于是他单刀直入，几乎脸贴着脸开大：
“明天就回去？不再多待几天，回去挨活干？”
话音落下，空气间安静了几秒，随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陆谨言缓缓抬眸，像是下定了决心：
“明天回去——”
“离职。”
时语凡怔怔地站了片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表情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闷着头，但却始终一言不发。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只是有些懵了。
如果是指她现在的生活，稍微和谐、平静了些，那她无从否认，但这与别人无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很明显，对方不只是这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思考所有的可能，就见旁边的男人转头，眼神深邃而幽暗，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偌大的空间内，他们两人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时语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正愁该怎么回复，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如同沙漠中的绿洲，让她内心一顿狂喜，心跳如鼓，真是谢天谢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眼神示意了下：“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随后，时语凡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正前方是纯白色的墙壁，接通电话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看见来电人，她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沉下了。
“妈，怎么了？”她的声音放低了些。
“语凡啊，你看你，现在都工作两年了，也没谈个真心喜欢的男朋友......”电话那头语调逐渐抬高：“妈妈听说陶阿姨家也有个孩子，长得挺俊俏的，人家挺相中你的......对了，他问我你周五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呀？”
时语凡语气坚定地说：“妈，我暂时不想谈男朋友。”
直到有人跑到陆谨言跟前，声音很大，随即跟来，也打乱了她的思绪，从不远处传进她的耳朵里：
“窝草……谨言，你还好吗？”
时语凡挂完电话，从角落匆匆走来，眉头紧锁，嘴唇紧闭，抬眸，另一个黑衣外套的男人站在了陆谨言面前。
蒋煜惶惶地盯着陆谨言，对方一侧包裹着纱布的手垂放在金属上，他快速眨了眨眼，瞳孔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陆谨言冷声道：“……死不了。”
随即，蒋煜又把视线移走，细细地盯着旁边的女人，上下打量，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
感受到蒋煜的目光，时语凡心中一紧，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解释道：“我的猫咬了他，等会会赔钱给他……”
蒋煜盯着他的手，好气又好笑，然而在看见陆谨言微微抽动的手，脸上瞬间黯沉下来，操心问道：“你说你，找个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似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谁都没再开口。
时语凡顿了下，从见面到现在，陆谨言说的话很少，她只知道自己的猫咬了他，其他什么都不知晓。
只要一剩他们两人时，气氛就异常的古怪。
确认自己没听错，她咬了咬唇，脸色崩得更紧，只是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就收回，不带任何拖沓。
陆谨言来这，找人？
接着，陆谨言再次抬头，掀起一片眼帘幽幽地盯着蒋煜，眉间拧得更深了，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但对方似乎没明白，接着问：“人找到了吗？”
时语凡轻扬眉头，似也抛了个眼神。
陆谨言垂眸，看了眼用纱布包裹的手，又抬头看他，语气很平，似若有若无带着点烦扰，随意地回：“不重要。”
“新的代码还差一部分没完成，不然你现在回去，把那部分补充一下吧。”
蒋煜心里一下来了气，上午让他回去，下午又找理由让他走？
他的性子和本人一样直率而急躁，几乎是想说什么就立刻脱口而出，从不加以修饰或缓冲，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带着明显的不满，没好气地冲口而出：“你怎么不被猫咬死呢……”
见陆谨言已经在科室外坐了约20分钟，观察时间已经快结束，看样子上去并无大碍。这时，时语凡的手机亮了亮，铃声随即而出，收到了信息：
［下午一点，请您携带原件来三楼2号就诊室。］
收到信息后，时语凡又迅速把手机滑回包里，动作敏捷，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心想，要怎么开口呢？
当事人还没说要走，如果她先离开，怎么说都感觉有些不太好。
恍惚了片刻。
时语凡倒吸了一口气，下沉的眼神再次抬起，微微眨了眨眼睛，小幅度地咬了咬下唇，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
“那个，下午一点我预约了一个医生，现在已经快到点了，不然多少钱，我先扫你，还有赔偿费，合理范围内我一次性全给你，行吗？”
“当然可以。”蒋煜直接开口问：“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工作？”
见陆谨言还没开口，他低头瞥了眼，随后又转头看着时语凡，上下打量了翻，浓眉下有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睛，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白皙无暇的皮肤上透着浅浅的粉色，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于是语气柔和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哥们很好说话，你别看他冷冷的，其实人还是很好的，已经工作两年了，不至于找一个大学生要赔偿费，给个医药费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也不是大学生，都已经工作了。”时语凡笑笑。
随后，她有些疑惑，沉着眼睛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见他一直未开口，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有些不明所以。
陆谨言不说话，是代表默认了吗？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声音，声音冷冷地，却没有压迫：“嗯，不用赔偿费。”
话音刚落，时语凡抬眸，眼睛盯着她心想，可能是算在昔日是恋人的分上，没有索要她赔偿费吧。
正想接着开口时，不料眼前男人接着出声：“疫苗一共要打五次，最后一次是第28天，价格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每一次的都不一样，我也不想收多余的钱。加个好友，之后按照后续开的单子里的费用，付给我就行。”
时语凡缓缓地怔了下，思绪似乎在瞬间停滞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开口：“啊……好，可以。”
蒋煜在一旁拍案叫绝，这会他总于能插上话了，但他竟然控制住了，在心里小声念叨：用赔偿费换一个联系方式，非常合理。
这之后，却又没了话茬，空气再度陷入了沉默。
时语凡低头，单手摸了摸斜挎包上的金属锁链，然后想到什么，于是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你的联系方式？”
“137......”
时语凡微微一怔，在报完前面几个毫无逻辑的数字时，她几近不假思索地，在心间默念出了后面几个数字，合在一起，便是他的电话。
她还记得他的联系方式。
但她仍旧揣着那颗微微颤抖的心，尽力抑制住内心的种种猜想，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地问：“嗯，后面呢？”
陆谨言报完了剩下的几个数字。
紧接着，时语凡眉眼抬起，心尖一跳，挎在肩上的包险些滑落，呼吸滞留，迟疑了几秒，像是在一一比对手机上输入的数字。
与她猜想没错，这两年内，他们只是彼此删了好友，但他并没有换联系方式。
“好了。”
这个联系方式曾经被她删过，现在兜兜转转又被她加回来。
发送了通知后，时语凡松了口气，她不想再待在这个气氛过于压抑的空间，想到马上可以离开了，整个人都松弛了几秒。
于是，她语气轻松地问：“我可以先走了吗？”
“快走吧小妹妹，等会来不及了。”蒋煜眼底波光微转，眼眸一弯，笑了笑安慰她，见她转身，随后不禁八卦了句：“小妹妹，你有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陆谨言蓦然抬眸。
紧接着，时语凡的身体微微怔了下，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却意外撞进了男人那黑白分明的如水的眼眸里，深邃，淡漠又隐晦不明。
“啊？”
隔了几秒，时语凡微微一笑，笑容浅淡，仿佛如水划过一般：“嗯……已经谈了很久了。”
*
室外，时语凡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科室外的椅子上只剩两人。
见她的身影完全淡出视线，两人相视而望，气氛凝滞了一瞬。
蒋煜在陆谨言右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瞥了一下眼角，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还是换个目标吧，那女孩有男朋友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凝结了一种微妙的气氛，周围静默了好一会，更显得安静。
“......我是那种人吗？”
随后，陆谨言的眼角抽了抽，收回了手，斟酌片刻，声音肃然道：“你来就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
蒋煜立马跳了起来，随后又转了身面向他。打开手机屏幕翻动了下日历，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他弯下身子，沉下眼盯着手机，然后开口：“什么时候回去？”
陆谨言沉着眉头，思考片刻，还未吭声。
见他作势也在思考，蒋煜把憋了一肚子里的话掏出来，开始了无休止吐槽：
“现在除了你新创的项目以外，那个属于后端代码运行，明予公司也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吧，即使现在还是处于实习阶段，但也不应该这样压榨你吧！”
蒋煜越说越气：“这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虽说给你一个好听的职位，却又巴不得让你一天24小时趴在工作上。”
陆谨言低头，视线从手机上漫无目的地移走，随后又随意地找个聚焦点，脸色沉了好几分，思考了一会：“嗯......明天就回去。”
明天？？
虽说是他一直催促，但真要回去，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起初，蒋煜先在明予公司待了两年，明予是一家游戏行业大厂，紧接着一年内他升职了，虽然他的职位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工作时间安排的相对宽松。
等陆谨言回国后，蒋煜是第一个联系他的，直接邀请他来明予公司，但不曾想公司只是给了一个好听的职位，中听不中用，还是在继续压榨劳动力。
他一想到像陆谨言这样的，不知道比那些国外水来硕士的强十万百万倍，竟还被这样对待，他就愤懑不已，为他打抱不平。
毕竟最初是他发出的邀请，而在那之前陆谨言手中也不乏其他优质的选择，何至于一天扒在电脑上待24小时。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好兄弟了。
一翻思想挣扎下，蒋煜一肚子火。
然而，他见到对方语气平淡，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的波动，甚至连吐槽都省了，于是他单刀直入，几乎脸贴着脸开大：
“明天就回去？不再多待几天，回去挨活干？”
话音落下，空气间安静了几秒，随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陆谨言缓缓抬眸，像是下定了决心：
“明天回去——”
“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