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多乔没问这顿饭吃了多少，不用算也能大概踩到够赵屹吃个起码三四顿火锅了。这样还确实得再让他来蹭几顿饭或者再请回去。
边吃边聊两人在里边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已经快九点四十多了，她闻着自己身上都一股子海鲜味。
走快点儿应该还能赶上地铁回家，宋多乔有一点儿晕车，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这会儿吃的太饱，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保不准就难受。
“地铁站在这边儿。”宋多乔看着赵屹指了指方向说。
“知道，”赵屹说，“但是我想去给百合花囤点猫粮。”
宋多乔脑海里马上浮现猫房一书架子的吃的，“那天去你家，不是还有很多吗？”
“东西是还有很多，”赵屹转过身看着她，“但是我就是想买，要不今天就白出门了。”
宋多乔简直震惊，他们住的小区附近就有宠物店，还不止一家：“你跑这么远来买猫粮？！”
赵屹笑了笑点头：“原因你应该知道，就太闲了。”
宋多乔看了他几秒：“闲你就找点儿事儿做啊!”
“我这不是找了吗。”赵屹说。
“我说的不是这种事儿。”宋多乔说。
“那是哪种事儿，”赵屹说，“买猫粮不也挺好的么。”
“我说的找事儿做是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儿，比如约你朋友去滑板吃饭唱歌喝酒，”宋多乔看着他，“买猫粮是挺好的事儿，但是跑这么远来买就有点儿.......了，知道不？”
赵屹叹了口气，“今天没力气不想滑板……吃饭唱歌喝酒什么的，天天干，也没多大意思。”
宋多乔啧了声：“你这是.......纵欲过度导致的快乐减少吧，要不你试试不逃课不出去玩几天跑学校图书馆去高强度学习几天？”
“你每天都去图书馆待多久？”赵屹反问她。
宋多乔看了他一眼，“周末不去，一般时间久点儿自习两个小时左右，一般待一个多小时。”
赵屹点点头，“那好，你明天去的时候叫我。”
“你约你朋友去。“宋多乔说。
赵屹笑了笑：”你看我像有去自习的朋友的人么，娇姐。“
”不像，“宋多乔摇头，”能问个私人问题吗？“
”我能猜猜吗？“赵屹说，”你想问我考上咱学校的是吧？“
宋多乔愣了愣，又点了下头，赵屹这人爱甩嘴皮，但是她不认为赵屹是个心大话多的人，相反，他心思细腻，就像现在，他一下子就能猜中她想问他什么。
娇姐你也知道吧，我们学院比你们其他学院录取分数要低很多，我这个班又更特殊点儿，都是单招进来的。“赵屹说。
“没高考？“宋多乔说。
嗯，“赵屹说，”要高考的话我连个本科都上不了，你要知道，我从初二开始就没完整听过一节课了。“
“但我记得你们学院不也有高数课”，宋多乔皱了皱眉头，”期末考试......你不会不是得挂科。
“这不用担心，学校不能太难为我们，只要不缺席，平时作业数学系代做个满分就有六十分平时成绩了，挂不了。“赵屹说。
宋多乔转过头看着他：”这么水
“就是这么水，不用怀疑，“赵屹也看着她。
宋多乔想了想，又说：”那你也没去图书馆的必要啊，这都没半点儿学业压力!“
”有还是有点儿的，”赵屹说，“学校也就体谅数学这科，我是英语单招进来的，所以英语课特别多，都是闭卷考，大三之前还得把雅思给过了，这学期马原不也改成闭卷了么，还是得背。
宋多乔看了他会儿：“你雅思过了么？“
赵屹笑了笑：”那当然是没有了，所以得准备准备。
大三之前考完,那就是最多还有9月左右的时间。
宋多乔愣了下，下意识算日子，“今天是12月25号。”
“我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赵屹乐了，“对了娇姐，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宋多乔把话题转回来，“但是我平时习惯了一个人自习。”
“那自习室总不可能就你一个人吧，”赵屹看着宋多乔，“我保证不吵你。”
“你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去自习呢”宋多乔问。
“你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去自习呢？”赵屹问，“你提的想法你得负责不是？”
“那我收回我的话。”宋多乔说。
赵屹沉默了一会儿，宋多乔以为他要放弃了，结果他来了句：“无效。”
“无效无效。”宋多乔飞快地说。
赵屹马上回：“无效无效无效，并且禁止宋多乔套娃。”
“靠，”宋多乔憋不住笑了，“不来小学生幼稚的那套行不？”
赵屹挑了眉看着她：“你带我去就不来了。”
宋多乔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明天不行，后天吧，下午六点，图书馆门口，你别忘了。”
赵屹笑了笑：“不能忘，走吧。”
“......去哪里？”宋多乔愣了愣。
“买猫粮，”赵屹说，“虽然干的是傻逼事儿，但是来都来了还没干成，更傻逼了。”
宋多乔看了下时间，两个人掰扯了一阵儿已经赶不上地铁了。现在坐车也难受。
算了，就当时消食了。
“带路。”宋多乔说。
“好嘞姐！”赵屹有些愉快地转身。
赵屹确实从初二起几乎没有完整上过一节课了，老妈那两年病得最严重，一天见不到他都要抓狂，他隔三差五就要请假，就算去了学校也没心思听。
高中赵立年花钱给他送进了私立高中，对他来说，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但是老妈好的时候会拉着他和他说说学习的问题，还非要看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赵屹只好和她解释，他还在上高中，等毕业了上大学再把通知书带给她来看。
他上大学之后老妈又问他毕业了想干什么，他就说毕业了打算直接工作，赚钱给她买房子，老妈也挺开心。她病了之后记忆时好时坏，会忘很多事，忘了她已经不穷了，忘了她已经和赵立年离婚了，有时候也会忘了她还有个儿子。
赵屹还是更喜欢老妈忘了的状态，不管她忘记什么，记得还是不记得他，至少是平静的。她记得起的时候，通常会抓狂大喊大叫伤害她自己，赵屹不想看到她这么痛苦。
赵屹和宠物店老板娘挺熟，买了两袋猫粮，打了个七五折还给赵屹送了饼干，零食，玩具。
等车的时候，宋多乔看了眼抱着猫粮的赵屹，“这就是你说的囤，猫粮么？”
“我家里还有存粮，买回去一时半会儿吃不上，就是囤，猫粮。”赵屹说。
宋多乔上车之后就闭上了眼睡觉，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见她会滑滑板了，在板上踩着的感觉非常顺滑，各种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赵屹对她说：“醒醒吧你，我玩滑板这么久了，你是不可能超过我的，醒醒……”
下车的时候赵屹叫了宋多乔三次，只好拿手过去拍了拍宋多乔的肩膀：“娇姐!喂,醒醒！”
宋多乔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到了？”
“到了。”赵屹说。
下车后赵屹笑笑：“叫你好半天儿不醒，没这么累吧，肥宅出门后遗症么？”
宋多乔指了指自己：“说话注意点儿，我不胖。”
“行，”赵屹说，“瘦宅出门后遗症。”
宋多乔没再说话，明明也没干多少事儿，就是觉得累得慌。回家之后撑着卸完妆洗漱完就上床了，一整夜连梦也没做个。
L大每年放假都不算早，金融专业尤是，一般都是最后离校的。在其他学院的课都结的差不多的情况，宋多乔还有一周的课。
从喷泉广场过去的时候，人都不像平时那么多，陈芊找了代课，没来上课，发消息给宋多乔，说老师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宋多乔告诉她下，
方天琳的男朋友陪她来上课，两人坐到了最后一排，男生戴着口罩帽子，宋多乔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就冲两人笑了笑，走到许乐旁边坐下了。
许乐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宋多乔喊了她一声：“乐姐，你奶奶……”
“做完手术了，危险期也过了，但是还是得有人守着，昨晚守了一夜。”许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
“你趴着睡会儿吧。”宋多乔说。
许乐把头埋到臂弯里，眼圈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宋多乔没有这种经历，爷爷奶奶在她小时候就不在了，姥姥姥爷人在重庆，有印象的见面还是小学的时候了。家里亲戚都不怎么往来，根本没有需要陪床的对象。
下课的时宋多乔去了趟卫生间，早上起来发现大姨妈来了，难怪昨天感觉那么累。她挺庆幸自己身体不错，一般就是感觉累，很少肚子疼，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大病，不然她又要找谁来给她陪床。
宋多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要不是她长得还是能看得出来挺像老爸老妈的，她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血缘是很奇妙的关系，因为血缘关系她没办法忽视老爸老妈对自己的忽视，更没办法释怀同样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仅仅因为性别就受到天差地别的对待。
早上还可以的温度因为中午下了一场雨夹雪，唰地就降下去了，宋多乔中午加了件长款羽绒服，看起来瞬间肿胀一点五倍，她叹了口气，冬天让怕冷的人的美丽程度对半减少。宋多乔把窗户全关上也无济于事。
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宋多乔不太有胃口，就在食堂一楼买了个蜜薯带回家。录音设备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调好了，但是今天小区不知道在办什么活动，楼下小广场聚集了一群大爷大妈，宋多乔一勺一勺地把蜜薯吃完，楼下的声音还是吵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录。
试音片段时长长一分钟，台词总共不到十句，宋多乔看了一遍就记得了。
白瞎回来这么早，宋多乔把微观经济学习题拿出来开始看。
赵屹一整天都没开手机，赵立年一直在给他打电话，赵屹在他轰炸一样连续打了十几个时候，把手机给关机了。
一整天都用的马赛克的手机，下了最后一节课才还给他 。
马赛克很是不满：“你给我手机都快玩没电了，我一会儿还要吃饭呢！你说怎么办？”
“要不是你，我能手机都开不了？”赵屹一边按自己手机的开机键一边说。
“屹桑……”马赛克憋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赵屹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憋着也不怕给自己噎死。”
“屹桑，要不你干脆给叔叔打个电话说一下，其实只要你态度稍微稍微稍微好一点儿，”马赛克捏着指头尖，“真的就一点点。”
“好不了。”赵屹说，屏幕亮起，他把通话记录清空。
马赛克凑到他跟前，“我不是说让你重新认可他!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和他呛，打个电话，就跟对待个陌生人一样就好了！这样就省得你整天烦心了，是不？”
赵屹把他的头从自己面前推开，“做不到，我没办法把他当陌生人，我恨他，没办法心平气和交流，他找不到我，烦的是他，他烦我就开心，再者说，我和他之间要说有什么好说，我倒想问问他从我妈手里骗走的东西什么时候还。”
马赛看了看赵屹，过去搂着他肩头拍了两下：“那我不管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只要你不烦就行了。”
“差不多得了你，”赵屹说，“少说这些肉麻的话，我一会儿还要吃饭。”
“靠!下次你求我我都不说，”马赛瞪了他一眼，“咱学校外边不是新开了家酒馆吗，上次枝子他们去了，说还不错，要不进晚上我约上六六喝酒去？”
“不想去。”赵屹说。
“为什么？”马赛口水星子口喷赵屹侧脸上。
赵屹一巴掌把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拍开，揪起外套领子抹了抹自己的脸。
“期末了你知道吗？”赵屹转头说。
马赛愣了几秒：“期末期末……期末关我们什么事儿？”
“你什么身份？”赵屹看着马赛说，“我什么身份？”
马赛一头雾水，皱着眉：“你说什么呀？”
赵屹把兜里的校园卡掏出来拍在他身上，“咱是学生知道不，学生的本分是学习，我明天还得去自习呢，不喝酒。”
“不是吧？！”马赛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你吃错药了么？你学习？”
“寻找快乐。”赵屹说，“怎么，你想和我去？”
“我才不去呢！”马赛说，“我好好的遭那罪干啥，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赵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说为什么呀屹桑，”马赛追着问，“咱又不能挂科。”
“纵欲过度导致快乐减少，现在要通过克制欲望减低快乐阈值，”赵屹想了想，把宋多乔的话照说了一遍，又觉得马赛听不懂，“算了，简单来说，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吃点青菜解解腻，懂了没？”
“哦！”马赛恍然大悟，砖头看着赵屹，“就是你玩腻了先停一段时间再玩的意思是吧。”
“嗯。”赵屹点头应了一声，“去吗？”
马赛摇头，“不去，我又没玩腻，我还嫌我玩的时间不够呢，你自己去吧。”
路过水果超市门口的时候，门口摆着前两天没卖完的包装纸包着的苹果，赵屹想起昨天宋多乔送他的苹果忘拿了，苹果边得小纸牌上写着：低价销售，五块一个，赵屹多看了几眼。
边吃边聊两人在里边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已经快九点四十多了，她闻着自己身上都一股子海鲜味。
走快点儿应该还能赶上地铁回家，宋多乔有一点儿晕车，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这会儿吃的太饱，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保不准就难受。
“地铁站在这边儿。”宋多乔看着赵屹指了指方向说。
“知道，”赵屹说，“但是我想去给百合花囤点猫粮。”
宋多乔脑海里马上浮现猫房一书架子的吃的，“那天去你家，不是还有很多吗？”
“东西是还有很多，”赵屹转过身看着她，“但是我就是想买，要不今天就白出门了。”
宋多乔简直震惊，他们住的小区附近就有宠物店，还不止一家：“你跑这么远来买猫粮？！”
赵屹笑了笑点头：“原因你应该知道，就太闲了。”
宋多乔看了他几秒：“闲你就找点儿事儿做啊!”
“我这不是找了吗。”赵屹说。
“我说的不是这种事儿。”宋多乔说。
“那是哪种事儿，”赵屹说，“买猫粮不也挺好的么。”
“我说的找事儿做是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儿，比如约你朋友去滑板吃饭唱歌喝酒，”宋多乔看着他，“买猫粮是挺好的事儿，但是跑这么远来买就有点儿.......了，知道不？”
赵屹叹了口气，“今天没力气不想滑板……吃饭唱歌喝酒什么的，天天干，也没多大意思。”
宋多乔啧了声：“你这是.......纵欲过度导致的快乐减少吧，要不你试试不逃课不出去玩几天跑学校图书馆去高强度学习几天？”
“你每天都去图书馆待多久？”赵屹反问她。
宋多乔看了他一眼，“周末不去，一般时间久点儿自习两个小时左右，一般待一个多小时。”
赵屹点点头，“那好，你明天去的时候叫我。”
“你约你朋友去。“宋多乔说。
赵屹笑了笑：”你看我像有去自习的朋友的人么，娇姐。“
”不像，“宋多乔摇头，”能问个私人问题吗？“
”我能猜猜吗？“赵屹说，”你想问我考上咱学校的是吧？“
宋多乔愣了愣，又点了下头，赵屹这人爱甩嘴皮，但是她不认为赵屹是个心大话多的人，相反，他心思细腻，就像现在，他一下子就能猜中她想问他什么。
娇姐你也知道吧，我们学院比你们其他学院录取分数要低很多，我这个班又更特殊点儿，都是单招进来的。“赵屹说。
“没高考？“宋多乔说。
嗯，“赵屹说，”要高考的话我连个本科都上不了，你要知道，我从初二开始就没完整听过一节课了。“
“但我记得你们学院不也有高数课”，宋多乔皱了皱眉头，”期末考试......你不会不是得挂科。
“这不用担心，学校不能太难为我们，只要不缺席，平时作业数学系代做个满分就有六十分平时成绩了，挂不了。“赵屹说。
宋多乔转过头看着他：”这么水
“就是这么水，不用怀疑，“赵屹也看着她。
宋多乔想了想，又说：”那你也没去图书馆的必要啊，这都没半点儿学业压力!“
”有还是有点儿的，”赵屹说，“学校也就体谅数学这科，我是英语单招进来的，所以英语课特别多，都是闭卷考，大三之前还得把雅思给过了，这学期马原不也改成闭卷了么，还是得背。
宋多乔看了他会儿：“你雅思过了么？“
赵屹笑了笑：”那当然是没有了，所以得准备准备。
大三之前考完,那就是最多还有9月左右的时间。
宋多乔愣了下，下意识算日子，“今天是12月25号。”
“我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赵屹乐了，“对了娇姐，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宋多乔把话题转回来，“但是我平时习惯了一个人自习。”
“那自习室总不可能就你一个人吧，”赵屹看着宋多乔，“我保证不吵你。”
“你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去自习呢”宋多乔问。
“你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去自习呢？”赵屹问，“你提的想法你得负责不是？”
“那我收回我的话。”宋多乔说。
赵屹沉默了一会儿，宋多乔以为他要放弃了，结果他来了句：“无效。”
“无效无效。”宋多乔飞快地说。
赵屹马上回：“无效无效无效，并且禁止宋多乔套娃。”
“靠，”宋多乔憋不住笑了，“不来小学生幼稚的那套行不？”
赵屹挑了眉看着她：“你带我去就不来了。”
宋多乔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明天不行，后天吧，下午六点，图书馆门口，你别忘了。”
赵屹笑了笑：“不能忘，走吧。”
“......去哪里？”宋多乔愣了愣。
“买猫粮，”赵屹说，“虽然干的是傻逼事儿，但是来都来了还没干成，更傻逼了。”
宋多乔看了下时间，两个人掰扯了一阵儿已经赶不上地铁了。现在坐车也难受。
算了，就当时消食了。
“带路。”宋多乔说。
“好嘞姐！”赵屹有些愉快地转身。
赵屹确实从初二起几乎没有完整上过一节课了，老妈那两年病得最严重，一天见不到他都要抓狂，他隔三差五就要请假，就算去了学校也没心思听。
高中赵立年花钱给他送进了私立高中，对他来说，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但是老妈好的时候会拉着他和他说说学习的问题，还非要看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赵屹只好和她解释，他还在上高中，等毕业了上大学再把通知书带给她来看。
他上大学之后老妈又问他毕业了想干什么，他就说毕业了打算直接工作，赚钱给她买房子，老妈也挺开心。她病了之后记忆时好时坏，会忘很多事，忘了她已经不穷了，忘了她已经和赵立年离婚了，有时候也会忘了她还有个儿子。
赵屹还是更喜欢老妈忘了的状态，不管她忘记什么，记得还是不记得他，至少是平静的。她记得起的时候，通常会抓狂大喊大叫伤害她自己，赵屹不想看到她这么痛苦。
赵屹和宠物店老板娘挺熟，买了两袋猫粮，打了个七五折还给赵屹送了饼干，零食，玩具。
等车的时候，宋多乔看了眼抱着猫粮的赵屹，“这就是你说的囤，猫粮么？”
“我家里还有存粮，买回去一时半会儿吃不上，就是囤，猫粮。”赵屹说。
宋多乔上车之后就闭上了眼睡觉，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见她会滑滑板了，在板上踩着的感觉非常顺滑，各种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赵屹对她说：“醒醒吧你，我玩滑板这么久了，你是不可能超过我的，醒醒……”
下车的时候赵屹叫了宋多乔三次，只好拿手过去拍了拍宋多乔的肩膀：“娇姐!喂,醒醒！”
宋多乔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到了？”
“到了。”赵屹说。
下车后赵屹笑笑：“叫你好半天儿不醒，没这么累吧，肥宅出门后遗症么？”
宋多乔指了指自己：“说话注意点儿，我不胖。”
“行，”赵屹说，“瘦宅出门后遗症。”
宋多乔没再说话，明明也没干多少事儿，就是觉得累得慌。回家之后撑着卸完妆洗漱完就上床了，一整夜连梦也没做个。
L大每年放假都不算早，金融专业尤是，一般都是最后离校的。在其他学院的课都结的差不多的情况，宋多乔还有一周的课。
从喷泉广场过去的时候，人都不像平时那么多，陈芊找了代课，没来上课，发消息给宋多乔，说老师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宋多乔告诉她下，
方天琳的男朋友陪她来上课，两人坐到了最后一排，男生戴着口罩帽子，宋多乔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就冲两人笑了笑，走到许乐旁边坐下了。
许乐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宋多乔喊了她一声：“乐姐，你奶奶……”
“做完手术了，危险期也过了，但是还是得有人守着，昨晚守了一夜。”许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
“你趴着睡会儿吧。”宋多乔说。
许乐把头埋到臂弯里，眼圈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宋多乔没有这种经历，爷爷奶奶在她小时候就不在了，姥姥姥爷人在重庆，有印象的见面还是小学的时候了。家里亲戚都不怎么往来，根本没有需要陪床的对象。
下课的时宋多乔去了趟卫生间，早上起来发现大姨妈来了，难怪昨天感觉那么累。她挺庆幸自己身体不错，一般就是感觉累，很少肚子疼，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大病，不然她又要找谁来给她陪床。
宋多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要不是她长得还是能看得出来挺像老爸老妈的，她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血缘是很奇妙的关系，因为血缘关系她没办法忽视老爸老妈对自己的忽视，更没办法释怀同样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仅仅因为性别就受到天差地别的对待。
早上还可以的温度因为中午下了一场雨夹雪，唰地就降下去了，宋多乔中午加了件长款羽绒服，看起来瞬间肿胀一点五倍，她叹了口气，冬天让怕冷的人的美丽程度对半减少。宋多乔把窗户全关上也无济于事。
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宋多乔不太有胃口，就在食堂一楼买了个蜜薯带回家。录音设备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调好了，但是今天小区不知道在办什么活动，楼下小广场聚集了一群大爷大妈，宋多乔一勺一勺地把蜜薯吃完，楼下的声音还是吵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录。
试音片段时长长一分钟，台词总共不到十句，宋多乔看了一遍就记得了。
白瞎回来这么早，宋多乔把微观经济学习题拿出来开始看。
赵屹一整天都没开手机，赵立年一直在给他打电话，赵屹在他轰炸一样连续打了十几个时候，把手机给关机了。
一整天都用的马赛克的手机，下了最后一节课才还给他 。
马赛克很是不满：“你给我手机都快玩没电了，我一会儿还要吃饭呢！你说怎么办？”
“要不是你，我能手机都开不了？”赵屹一边按自己手机的开机键一边说。
“屹桑……”马赛克憋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赵屹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憋着也不怕给自己噎死。”
“屹桑，要不你干脆给叔叔打个电话说一下，其实只要你态度稍微稍微稍微好一点儿，”马赛克捏着指头尖，“真的就一点点。”
“好不了。”赵屹说，屏幕亮起，他把通话记录清空。
马赛克凑到他跟前，“我不是说让你重新认可他!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和他呛，打个电话，就跟对待个陌生人一样就好了！这样就省得你整天烦心了，是不？”
赵屹把他的头从自己面前推开，“做不到，我没办法把他当陌生人，我恨他，没办法心平气和交流，他找不到我，烦的是他，他烦我就开心，再者说，我和他之间要说有什么好说，我倒想问问他从我妈手里骗走的东西什么时候还。”
马赛看了看赵屹，过去搂着他肩头拍了两下：“那我不管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只要你不烦就行了。”
“差不多得了你，”赵屹说，“少说这些肉麻的话，我一会儿还要吃饭。”
“靠!下次你求我我都不说，”马赛瞪了他一眼，“咱学校外边不是新开了家酒馆吗，上次枝子他们去了，说还不错，要不进晚上我约上六六喝酒去？”
“不想去。”赵屹说。
“为什么？”马赛口水星子口喷赵屹侧脸上。
赵屹一巴掌把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拍开，揪起外套领子抹了抹自己的脸。
“期末了你知道吗？”赵屹转头说。
马赛愣了几秒：“期末期末……期末关我们什么事儿？”
“你什么身份？”赵屹看着马赛说，“我什么身份？”
马赛一头雾水，皱着眉：“你说什么呀？”
赵屹把兜里的校园卡掏出来拍在他身上，“咱是学生知道不，学生的本分是学习，我明天还得去自习呢，不喝酒。”
“不是吧？！”马赛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你吃错药了么？你学习？”
“寻找快乐。”赵屹说，“怎么，你想和我去？”
“我才不去呢！”马赛说，“我好好的遭那罪干啥，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赵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说为什么呀屹桑，”马赛追着问，“咱又不能挂科。”
“纵欲过度导致快乐减少，现在要通过克制欲望减低快乐阈值，”赵屹想了想，把宋多乔的话照说了一遍，又觉得马赛听不懂，“算了，简单来说，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吃点青菜解解腻，懂了没？”
“哦！”马赛恍然大悟，砖头看着赵屹，“就是你玩腻了先停一段时间再玩的意思是吧。”
“嗯。”赵屹点头应了一声，“去吗？”
马赛摇头，“不去，我又没玩腻，我还嫌我玩的时间不够呢，你自己去吧。”
路过水果超市门口的时候，门口摆着前两天没卖完的包装纸包着的苹果，赵屹想起昨天宋多乔送他的苹果忘拿了，苹果边得小纸牌上写着：低价销售，五块一个，赵屹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