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豆大的雨点拍打在地,雨下的突然,霎时阴云密布。

    那些还在地里忙活的人也不顾身上都湿透,拎起锄头使劲往家中跑去,不一会天空黑沉沉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无了。

    阿鬼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后点上了油灯,豆大的灯光点亮了小小的地方。她轻轻托起油盏灯。

    少女的脸显现出来,琼鼻朱唇,眉目沉静,清清冷冷的小脸上还有未退的稚嫩。

    阿鬼小心翼翼的护着微弱的光源,往里屋走去。

    东屋住着南婆阿,西屋是阿鬼在住着,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灶屋。

    “阿婆,我来了。”

    阿鬼放下油灯就去扶南阿婆起来,南阿婆露出布满褶皱的脸,隐隐灯光下泛着不明显的绿光,南阿婆眼神凶,不管她有没有表情都会让人害怕。阿鬼却不认为,她很喜欢阿婆。

    阿鬼用手指作梳,一下下给南阿婆拢着头发,黑白参杂的发丝从手中滑走,南阿婆眼神微微一动,静静的看着窗户,阿鬼发现了她的视线,也看向窗户微微皱着眉头。

    “阿婆,是有什么吗”阿鬼疑惑的问,阿婆轻轻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阿鬼知道南阿婆会占卜,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周围的村民也很敬重她,她曾经也和阿婆去过几次,见识过阿婆的本事。

    “去休息吧。”豆大的灯忽明忽暗给阿婆添加了几分阴郁感。阿鬼点点头。

    “我给枕头塞了安神的草药,好好睡一觉,您就别想太多,劳神苦思伤身”阿鬼给南阿婆铺开被子就走了。

    外面轰隆隆的雷声雨声交织在一起,揍出打鼓的响亮厚重。

    阿鬼拿着灯四处看看有没有漏雨的地方这泥巴房子还是在十多年前盖起来的,那时候的阿婆还没有打出名声,没有人找她自然也没有多少钱,盖房还是村民们看她一个人难过,收了阿婆的加工费连辛苦钱都没有要。

    阿鬼盘算着夏季的时候修一修。泥墙被冲塌的地方在补一补泥。

    阿鬼躺在床上听着哗哗的水声,她是一个不记得过去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被阿婆救了,她觉得自己反正也想不起来什么索性就呆在这里,想起来皆大欢喜,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她会照顾阿婆到她老去,继承她的衣钵,把她的传承延续下去。

    直到现在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脑子常常蹦出奇怪的词,明明没有上过学,认过字,却能认出小部分字,真是怪哉。

    弄不明白的问题阿鬼也不去较真,她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每天早起先去地里和菜园里溜达一圈,村子等祠堂上香,仔细打扫一番。

    这个村子叫洼里村,没什么意思就是地势低,下雨容易存水,周围也有村子,由于地广人稀,每个村子距离都不近,基本的往来还有的。

    有山就有水,山上捕猎河中逮鱼虾,人人知足常乐。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和一阵阵的闷雷声,阿鬼的脑子逐渐放空,她并不是爱熬夜的人,打算睡觉了。

    在快要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屋子的窗户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划拉在油布上的声。

    阿鬼猛地弹坐起身,屋子里黑黝黝的,只有她那双眼睛亮蹭蹭的在冒着火,估计着阿婆现在已经歇下,轻手轻脚下了床推门走出。

    窗户是用油布糊起来,现在油布被破坏的乱七八糟,几个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抽起一根用来烧火的枝条,脚步向。屋门口走去。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也是隐藏动静的最好时机。

    阿鬼不顾身上被淋透,脚步沉稳的往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

    许是阿鬼毫不掩饰的脚步声,让那次停了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也显得很慌乱。

    他们怎么能还没有和自己对上就开始慌乱起来了呢。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阿鬼真的很好奇,在村子里面是没有人来敢得罪她的。

    能壮着胆子不听劝的,不是外地人,就是那些喜欢猎奇的少年少女,他们不知道或者不相信村子的规矩,只能吃到苦头才愿意回头。

    阿鬼轻轻笑了一下,对接下来的发展抱着十足的耐心,本来沉稳的步伐,突然变得轻快。

    她轻哼着曲,在不平静的夜晚,添上诡谲的神秘。

    另一边制造动静的几人,有人慌里慌张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有的人浑然不在意。

    站在窗户两侧的有两男三女,气氛有些古怪。

    一直带着墨镜,态度拽拽的叫李斯,穿着卫衣搭配牛仔裤,看着很是阳光帅气的男生叫阿若薄。侧编发的女生叫莉莉,她还在失神的状态没有缓过来,显然被吓得不轻。另两个女生,黑色短发的叫林柒绾,黑长直的叫李鑫,他们两个都是浑不在意的表情,甚至脸上还挂着恶劣的笑。

    好像制造把人从睡梦中惊醒的动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阿若薄的先出声,“我们先走再说,天那么黑即便看到背影也认不出来是谁”李斯态度不冷不热没有出声算是默认,莉莉在神游中也没有出声,剩下两个女生看了莉莉一眼,见她不说话,只好撇着嘴点头同意。

    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与雨幕融为一体。

    *

    一天前。

    “阿若薄你是要回老家吗?”戴着墨镜的男生不高兴的说。

    “我只是过去待半个月就回来了,要不是我父母逼着我去,我根本就不想去的”阿若薄满脸无奈,隐约带着嫌弃的意味。

    “那个破村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一定要回去那么穷的地方吗”墨镜男很看不上那个村子。应该说除了自己他谁也看不上。

    对于墨镜男这么说自己的村子,阿若薄根本不在意,他只是姓阿,从小不在村子里长大,一直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当然是城市的归属感更令他感到舒适。

    “嘿,李斯,你对民俗故事感兴趣吗”阿若薄笑嘻嘻的问墨镜男,李斯是他们这群人中家世最好的了。

    李斯不以为意,民俗故事不就那些吗?挺多了已经没有那种骇人听闻的感觉了,尽管自己已经探索过很多有这种传说的地方,大众所不熟知的的地方他也去过,大多是以讹传讹,小部分只能从后人的嘴中窥见一部分。

    阿若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阿若薄:“这个故事可不是空穴来风”他眼睛左飘右飘并且压低了声音。

    阿若薄的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李斯来点兴趣,墨镜被他勾到鼻子上,瑞凤眼微微眯起。

    “我听家里人说,村子有一个很灵验的神婆,我祖母年轻时去求过,说是灵验的很,据说神婆已经一百多岁了,还能去做法事。”

    “哦。”李斯有点兴趣。

    阿若簿继续讲,“村子的祠堂有许多先人用过的法器,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一看,当然古籍也是必不可少的。”

    *

    几个年轻人开着车子慢慢悠悠进着山,时不时有几句欢声笑语,阿若薄坐在驾驶的位置,认真看着前面的路。

    又分心听着后面两个女生和李斯的对话,时不时也说上几句,一心二用的脑子本就不集中,突然前面窜出一条白色残影,他惊吓到心脏骤停,车子一个急刹,让没有准备的几人,惯性往前倒去。

    两个女生抱怨他开车技术不好,还要逞能,李斯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仅仅是丟了面子,甚至连形象也丟了。

    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头和右侧的玻璃发出了碰撞的响声,那个位置现在有种隐隐鼓胀的感觉。

    李斯想张嘴弯两句苦话,谁知道被一声高亢洪亮的“啊”给打断

    抱怨的两个女生顿时闭上了嘴,惊疑不定的看着车前头的路面,这句喊声很怪异,很刺耳。

    这时候她们才终于意识到,周围只有郁郁葱葱野蛮生长的草丛,连鸟鸣都不多了,心里有点发怵。

    阿若薄被动静惊过神来的,他迟疑看着周围草丛的动静,分辨是什么东西,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李斯心情越发不爽,看到他们都是怯懦的样子,来了大少爷脾气。

    他家里有钱,要什么都有,别人想巴结他,都是顺着他来的,甚至他邀请的这两个女生,都会因为他的家世不如他而矮上几分,从来都只有别人不爽的份。

    李斯看了几眼他们的表情状态,恶劣的眼神看向阿若簿,。

    “阿若薄你去下车,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李斯用命令的语气说,对于自己是邀请的客人丝毫没有自觉。

    阿若伯眼神带着抗拒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心里经过几番挣扎,碍于某种原因还是下去了。

    下了车草木的气味扑鼻而来,这是不常在城市闻到的味道,却不能令他感到放松,刚才那声尖叫,让他心里很是不安,他犹犹豫豫走过去,他记得在他最后的印象里,那东西是窜向了右边的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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