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正是百姓脱衣入眠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王大娘家屋顶响起，当她从窗外探头巴望时又不见人影，一个劲儿嘟囔是因为人老，产生了幻听。
那身着夜行衣的小贼仍不放弃逃跑，直到远离市集进入一片树林，才有一柄长剑飞过耳廓钉在脚边时才吓软了腿，没等他求饶狡辩已经被身后穷追不舍的白衣少年三两下用绳子绑在最近的一棵树上。
“挺能跑啊？”少年喘匀了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将自己的武器从土里拔出，在那小贼面前挥舞几下示威后收回鞘中。
“多管闲事，呸。”那小贼不甘示弱，觉得他是要拿自己去和官府换赏钱的，于是破罐子破摔，正欲多骂几句便被塞了块儿手帕进嘴。
少年冷笑一声，背对着此人兀自点起了火，正是初秋时，地上已落了不少枯叶，随意聚了一堆儿便擦燃火折子，等有烟雾腾空后转身便给了那贼人狠狠一拳，看不出外伤却格外让人疼痛，那人是哭也哭不出，喊也喊不出。
“像你这种人啊，死千百次都不足惜，就庆幸小爷今日心情好没一剑砍死你吧。”正说着，便有两道身影使着轻功稳稳落在不远处。
其中穿着鹅黄襦裙的小姑娘提着裙摆，挂着明媚的笑，上前挽了少年的臂弯，道，“就知道公子最是厉害，定能将这坏蛋制服。”
而另一位同样抱着剑的少年则是先去将那还在袅袅冒烟的小火堆儿用腰间葫芦里的水彻底浇灭。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懂不懂啊？”他如是说。
“还有，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着急地原地跳脚，掐着我的脖子担心某人搞不定哦，这会儿拍起马屁来了。”
“时夜！”
珞珞早就习惯了他总是脱口而出的奇怪言语，虽不解其意，但后半句却知道他的阴阳怪气是在针对自己，于是追着他打，结果就是对方太灵活，像条泥鳅似的抓不住，只好将力气都用在那被捆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罪魁祸首身上。
“司晨你愣着干吗，劝架呗。”时夜躲累了便朝不远处伫立的人喊了句，可并未奏效，仍是让少女解了气两人才重归于好。
这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一天拌嘴八百次，都是些小打小闹，若是每次都管只会让人心力交瘁，司晨等着他俩休战时将那被误伤，鼻青脸肿的小贼羁押起来，准备送去大理寺，也算是成功帮他们解决了这难缠的麻烦。
这小贼虽犯的不是什么杀人不道的大罪，却也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不知祸害了多少普通人家的姑娘，狡猾至极，这回算是惹到了当朝国师的头上，这才被大理寺全力缉拿，怕是得罪了权贵，不死也得半残。
司晨此生最是烦这种胸无大志，恃强凌弱的小人。
“公子，你是如何得知他的藏身之所在那家妓院里的，明明城中的风月场所那么多……”
珞珞紧跟在司晨身后，问道，思考着顺手提起她的一绺乌发，在指腹上绕圈，暧昧之举令身后赶着小贼行走的时夜很是不爽，一脚踹在身前人的屁股上，疼的他呜呜咽咽。
“味道啊，今早大理寺卿送来几身受害姑娘的衣物，我闻见了几种劣质烟熏掺杂的气味，普通人家的姑娘平日里多用艾草与菖蒲，而那些衣物上并不只有这些，我猜想兴许是贼人留下的，于是我问了城中几家香料铺子，大量购买另外几种烟熏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人落脚之处。”司晨耐心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也不能肯定，可大理寺的官兵一进入这人便作贼心虚地破窗而逃，肯定就是他了。”
“一个大男人对香味儿那么了解，不知道的以为你也经常去那地方呢。”时夜揉着鼻子，经她如此一说，倒也觉得这贼人身上的确呛鼻。
“大男人可不能输不起啊。”司晨走在他们之前，回头俏皮地眨眨眼。
“知道了，芙蓉居的三顿全席。”时夜重重叹气，珞珞却轻轻拍手叫好。
“你高兴什么劲儿，又没说带你。”
珞珞嘟起嘴，也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时夜与司晨同是白云山玉皇阁的第十代弟子，自新皇登基后便只收了他们两个新弟子，他们自幼便在一处生活习武，有时官员遇见办不成的事，解决不了的问题便提着香火钱上白云山寻得仙人相助，管事人无尘姑姑向来喜静，不愿前去闹市，便总派他们这群年轻弟子跟随，一来二去，他们与大理寺那群酒囊饭袋也算是相熟。
时夜是司晨从山腰捡回去的，起初只是觉得同龄的孩童太过可怜，后来又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他与旁人不同，各位师兄弟无一不想凭借一身本领惩恶扬善，而他则是从不想下山来，甚至百般抗拒。
可他本人虽说平日不着调，但心思缜密，幼时便一副大人做派，越是成长，倒是越来越幼稚。
今日不知听谁说起司晨要带大理寺的官兵去抓捕那调查许久的盗贼，这才追着珞珞一起来了，并大言不惭地与司晨打赌那贼人的藏身之地，如今攒了半年的银钱全都赔了进去。
司晨认为他心中必定不满，竟有些得意。
大理寺卿是科举状元出身，为人市侩，但无功无过，虽不得百姓爱戴，但位置坐得也算安稳，他不辞辛苦，亲自去请白云山的小神仙，必然不止抓个小贼这么简单，时夜下山时便猜到个七七八八，果真这小贼还未交给官差便在路上出了意外。
原本的密林突然大雾四起，司晨再度看清四周时，那好不容易才找出的人已是吐着黑血倒地抽搐，不久便断了气，而此时时夜还抓着他的后衣领，见人必是救不回来后便扔在了地上。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时夜蹲在那尸首旁边，忽然又噌地站起，正当司晨以为他有什么发现时，只见人跑远，扶着一棵树将昨天的饭都给吐了个干净。
珞珞也在状况之外，回过神来便是先探了那人脉搏，果真如死状所现，十有八九中毒而亡，恰好又在那手腕处找到了两颗如同蛇类毒牙的小洞，同样涌着黑血。
“应是被蛇咬了，可已是秋季，还会有蛇出没吗？”珞珞费解。
“哪儿有那么简单，普通的蛇还会招来雾气迷惑我们，它是白娘子啊？”
时夜回头又不免看到那死状极其凄惨的尸身，忍不住接着吐。
“白娘子？一种不用冬眠的蛇吗？”珞珞疑惑地问，她识得毒物几百种，竟是头一次得知此物。
“他说的也许是精怪……”司晨道。
时夜的有趣之处也在于他的脑中有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这白娘子便是其中之一，一只拥有强大法力的蛇妖，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不可能吧？百年前，傲天神尊已将所有妖魔镇压，哪里还有胆子大的敢为非作恶？”珞珞惊讶道。
他们虽然从未见过神秘的妖族，但对于精怪的存在深信不疑的原因就在于阁中师祖曾有幸因斩妖除魔时牺牲，牌位还在，更何况，那位傲天神尊此时仍在北冀与南豫两国的交界山顶的天外天居住，据说已是真神之体，不老不死，很是邪乎。
“你也说了，都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些大boss小boss卷土重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对于时夜这在山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血腥的尸体果然还是太过恶心，毕竟他既不像珞珞内力较浅便自幼研习医术，也不像司晨三天两头下山除恶。
司晨也不明白他此次的胡言乱语是何含义，正当她想上前触碰尸首好找到些线索时突然被攥住了手腕带离。
“案发现场不能碰，明不明白，再说了，有余毒怎么办？”时夜不满地松开手，找补道。
司晨冷笑一声，“珞珞不也碰过了。”
“她从小就跟我师父学那些毒虫啊毒蛇的，我们怎么能跟她比？”
“那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学，毕竟你才是无晦大师的‘亲传弟子’，不是吗？”司晨偷偷笑道。
“那我害怕啊，蜈蚣蜘蛛的，太恶心了。”时夜似乎觉得这理由十分令人信服。
“对啊，怕黑怕虫，还怕鬼，这世上哪儿有鬼？”司晨拿剑柄撞了撞他，言语中带着些嘲笑。
时夜咋舌，“你们这世界连妖精都有，怎么就不能有鬼呢？”
“那简单了，你让他的鬼魂出来，倒是问清楚他因何而死啊，看看是否如我们所想。”司晨装作无辜地歪头道。
未等时夜继续辩驳，大理寺派的人便姗姗来迟，领头的人向他们三人抱拳作揖后说道，“多谢几位小神仙相助，只是没想到还是让那蛇妖得逞了。”
那人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下乃是大理寺正纪师，前来相助与几位捉拿那蛇妖……”
“敢情你们知道蛇妖的存在啊？”时夜忍不住怼了一句，心中愤愤不平，看起来人模狗样，结果一点忙帮不上不说，竟是如此重要的消息也隐瞒，若只有司晨一人，保不齐也得出事。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吗，咱们走。”时夜对司晨说罢，便扯了两同伴的衣袖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但那大理寺正却是不依不饶，追着道，“并非下官刻意隐瞒，只是那大妖来历不凡，我等凡人不得伤，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将几位请来。”
司晨站停，凝重地看向他，“玉皇阁受百姓香火供奉，除妖自是我等的职责，若你从一开始坦诚相待，我们有何不帮之理？”
纪师认为有望，便继续说道并深鞠一躬，“倒是我们轻贱了诸位，在此下官代大理寺等人深表歉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时夜也只能暂且同意听听这事儿。
“那蛇妖自三月前便杀死了第一人……”
纪师一顿，接着道，“那人弑父杀母，以抢劫为生，本也是要斩首示众的，结果便是被蛇毒死在狱中，当时大家伙儿都以为是野蛇，死的又是本来也活不久的人，便未曾理会，草草埋下了事……”
“可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犯人死在了被押解上刑场的路上……”
时夜不为所动，无所谓地说，“既然死的都是罪人，说明是个好妖，别抓了。”
司晨在一旁轻轻晃动碰撞他，示意他不要口不择言，时夜捏着两指在嘴边轻轻一拉，表示不再插话。
“最近几日，那妖怪更是猖狂，杀得多了，便逐渐从杀人犯到一些小偷小摸的毛贼都不放过，这流言一出，倒是少了许多案子，只是百姓日渐惶恐，谣言四起，这才惊动了上面，命我等调查，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奈何我们压根不是大妖的对手，这才寄希望于玉皇阁。”
纪师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被收上辇车的尸首，“这贼就是个引子，本想让那大妖现行，不承想它居然已经如此强大，来去无影。”
“既然是妖，便有弱点，待我们回去禀明师父，定给百姓一个交代。”
司晨朝他微微颔首，只见对方似乎松了口气，面上带笑地又奉承了几句。
那身着夜行衣的小贼仍不放弃逃跑，直到远离市集进入一片树林，才有一柄长剑飞过耳廓钉在脚边时才吓软了腿，没等他求饶狡辩已经被身后穷追不舍的白衣少年三两下用绳子绑在最近的一棵树上。
“挺能跑啊？”少年喘匀了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将自己的武器从土里拔出，在那小贼面前挥舞几下示威后收回鞘中。
“多管闲事，呸。”那小贼不甘示弱，觉得他是要拿自己去和官府换赏钱的，于是破罐子破摔，正欲多骂几句便被塞了块儿手帕进嘴。
少年冷笑一声，背对着此人兀自点起了火，正是初秋时，地上已落了不少枯叶，随意聚了一堆儿便擦燃火折子，等有烟雾腾空后转身便给了那贼人狠狠一拳，看不出外伤却格外让人疼痛，那人是哭也哭不出，喊也喊不出。
“像你这种人啊，死千百次都不足惜，就庆幸小爷今日心情好没一剑砍死你吧。”正说着，便有两道身影使着轻功稳稳落在不远处。
其中穿着鹅黄襦裙的小姑娘提着裙摆，挂着明媚的笑，上前挽了少年的臂弯，道，“就知道公子最是厉害，定能将这坏蛋制服。”
而另一位同样抱着剑的少年则是先去将那还在袅袅冒烟的小火堆儿用腰间葫芦里的水彻底浇灭。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懂不懂啊？”他如是说。
“还有，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着急地原地跳脚，掐着我的脖子担心某人搞不定哦，这会儿拍起马屁来了。”
“时夜！”
珞珞早就习惯了他总是脱口而出的奇怪言语，虽不解其意，但后半句却知道他的阴阳怪气是在针对自己，于是追着他打，结果就是对方太灵活，像条泥鳅似的抓不住，只好将力气都用在那被捆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罪魁祸首身上。
“司晨你愣着干吗，劝架呗。”时夜躲累了便朝不远处伫立的人喊了句，可并未奏效，仍是让少女解了气两人才重归于好。
这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一天拌嘴八百次，都是些小打小闹，若是每次都管只会让人心力交瘁，司晨等着他俩休战时将那被误伤，鼻青脸肿的小贼羁押起来，准备送去大理寺，也算是成功帮他们解决了这难缠的麻烦。
这小贼虽犯的不是什么杀人不道的大罪，却也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不知祸害了多少普通人家的姑娘，狡猾至极，这回算是惹到了当朝国师的头上，这才被大理寺全力缉拿，怕是得罪了权贵，不死也得半残。
司晨此生最是烦这种胸无大志，恃强凌弱的小人。
“公子，你是如何得知他的藏身之所在那家妓院里的，明明城中的风月场所那么多……”
珞珞紧跟在司晨身后，问道，思考着顺手提起她的一绺乌发，在指腹上绕圈，暧昧之举令身后赶着小贼行走的时夜很是不爽，一脚踹在身前人的屁股上，疼的他呜呜咽咽。
“味道啊，今早大理寺卿送来几身受害姑娘的衣物，我闻见了几种劣质烟熏掺杂的气味，普通人家的姑娘平日里多用艾草与菖蒲，而那些衣物上并不只有这些，我猜想兴许是贼人留下的，于是我问了城中几家香料铺子，大量购买另外几种烟熏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人落脚之处。”司晨耐心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也不能肯定，可大理寺的官兵一进入这人便作贼心虚地破窗而逃，肯定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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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夜是司晨从山腰捡回去的，起初只是觉得同龄的孩童太过可怜，后来又觉得此人甚是有趣，他与旁人不同，各位师兄弟无一不想凭借一身本领惩恶扬善，而他则是从不想下山来，甚至百般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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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密林突然大雾四起，司晨再度看清四周时，那好不容易才找出的人已是吐着黑血倒地抽搐，不久便断了气，而此时时夜还抓着他的后衣领，见人必是救不回来后便扔在了地上。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时夜蹲在那尸首旁边，忽然又噌地站起，正当司晨以为他有什么发现时，只见人跑远，扶着一棵树将昨天的饭都给吐了个干净。
珞珞也在状况之外，回过神来便是先探了那人脉搏，果真如死状所现，十有八九中毒而亡，恰好又在那手腕处找到了两颗如同蛇类毒牙的小洞，同样涌着黑血。
“应是被蛇咬了，可已是秋季，还会有蛇出没吗？”珞珞费解。
“哪儿有那么简单，普通的蛇还会招来雾气迷惑我们，它是白娘子啊？”
时夜回头又不免看到那死状极其凄惨的尸身，忍不住接着吐。
“白娘子？一种不用冬眠的蛇吗？”珞珞疑惑地问，她识得毒物几百种，竟是头一次得知此物。
“他说的也许是精怪……”司晨道。
时夜的有趣之处也在于他的脑中有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这白娘子便是其中之一，一只拥有强大法力的蛇妖，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不可能吧？百年前，傲天神尊已将所有妖魔镇压，哪里还有胆子大的敢为非作恶？”珞珞惊讶道。
他们虽然从未见过神秘的妖族，但对于精怪的存在深信不疑的原因就在于阁中师祖曾有幸因斩妖除魔时牺牲，牌位还在，更何况，那位傲天神尊此时仍在北冀与南豫两国的交界山顶的天外天居住，据说已是真神之体，不老不死，很是邪乎。
“你也说了，都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些大boss小boss卷土重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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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也不明白他此次的胡言乱语是何含义，正当她想上前触碰尸首好找到些线索时突然被攥住了手腕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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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就跟我师父学那些毒虫啊毒蛇的，我们怎么能跟她比？”
“那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学，毕竟你才是无晦大师的‘亲传弟子’，不是吗？”司晨偷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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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怕黑怕虫，还怕鬼，这世上哪儿有鬼？”司晨拿剑柄撞了撞他，言语中带着些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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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时夜继续辩驳，大理寺派的人便姗姗来迟，领头的人向他们三人抱拳作揖后说道，“多谢几位小神仙相助，只是没想到还是让那蛇妖得逞了。”
那人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下乃是大理寺正纪师，前来相助与几位捉拿那蛇妖……”
“敢情你们知道蛇妖的存在啊？”时夜忍不住怼了一句，心中愤愤不平，看起来人模狗样，结果一点忙帮不上不说，竟是如此重要的消息也隐瞒，若只有司晨一人，保不齐也得出事。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吗，咱们走。”时夜对司晨说罢，便扯了两同伴的衣袖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但那大理寺正却是不依不饶，追着道，“并非下官刻意隐瞒，只是那大妖来历不凡，我等凡人不得伤，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将几位请来。”
司晨站停，凝重地看向他，“玉皇阁受百姓香火供奉，除妖自是我等的职责，若你从一开始坦诚相待，我们有何不帮之理？”
纪师认为有望，便继续说道并深鞠一躬，“倒是我们轻贱了诸位，在此下官代大理寺等人深表歉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时夜也只能暂且同意听听这事儿。
“那蛇妖自三月前便杀死了第一人……”
纪师一顿，接着道，“那人弑父杀母，以抢劫为生，本也是要斩首示众的，结果便是被蛇毒死在狱中，当时大家伙儿都以为是野蛇，死的又是本来也活不久的人，便未曾理会，草草埋下了事……”
“可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犯人死在了被押解上刑场的路上……”
时夜不为所动，无所谓地说，“既然死的都是罪人，说明是个好妖，别抓了。”
司晨在一旁轻轻晃动碰撞他，示意他不要口不择言，时夜捏着两指在嘴边轻轻一拉，表示不再插话。
“最近几日，那妖怪更是猖狂，杀得多了，便逐渐从杀人犯到一些小偷小摸的毛贼都不放过，这流言一出，倒是少了许多案子，只是百姓日渐惶恐，谣言四起，这才惊动了上面，命我等调查，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奈何我们压根不是大妖的对手，这才寄希望于玉皇阁。”
纪师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被收上辇车的尸首，“这贼就是个引子，本想让那大妖现行，不承想它居然已经如此强大，来去无影。”
“既然是妖，便有弱点，待我们回去禀明师父，定给百姓一个交代。”
司晨朝他微微颔首，只见对方似乎松了口气，面上带笑地又奉承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