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苏婉外家在京城近郊，与谢府离得并不远，两位舅舅做的商队生意，等人已经坐在马车上了苏婉这才想起两人未曾报信，也不知是否会扑空。
“昨日临时起意也不知舅舅是否在家。”
苏婉说出自己的顾虑，可如今已经在马车上也没有折返的道理。
“上次得知他们会在家中歇几日，无需担心。”
听见这番应答，苏婉这才放下心来。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如谢昭明所说，两人去的正是时候，刚下马车便见到外出采买回来的钱氏。
“大舅母。”苏婉喊住对方。
钱氏是个爽朗的性子，平日里办事极为爽利，只面对苏婉会不自觉变得柔和。
“婉儿？”没想到苏婉今日会过来，钱氏一顿欣喜过后，才看见一旁的谢昭明。
“这便是外甥女婿吧。”
钱氏只前几日大婚时远远见过谢昭明，听王家大舅说外甥女婿长得一表人才，当时她是不信的，其一是自家男人的评价就是长相一般的人也是讲一边人才。
另一原因就是她不相信苏尚书能给苏婉说一名什么好亲事。虽说苏婉仍是嫡女，可当家主母又不是苏婉的亲娘，条件好的人家就算想攀上苏尚书也不是娶苏婉而是林氏的女儿了。
虽说早先听闻过这位女婿的一些传闻，可他既是状元郎，时人贯会锦上添花，在不见到人之前她是不会放心的。
外甥女本身就生得好，这女婿容貌这算能配得上，两人在一起是极为登对的。
见钱氏手里还提着东西，谢昭明默不作声将其接过，任由两人聊天进门。
“今日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若是晚上几日你舅舅又要跑商去。”钱氏拉着苏婉的手，注意到谢昭明未曾注意到这边，附在苏婉耳朵边悄声询问：
“你成婚几日，不知你婆母对你怎样？在谢家可曾受委屈？”
见钱氏还刻意避开谢昭明，苏婉一阵暖心，将手反握：
“舅母安心，我过得挺好的。”
“对你好就成，若是他们欺负你尽管来找舅母便是，咱们家还能缺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既然苏婉这么回答，外甥女婿上门也不好没人招待，唤了儿子将其他几人喊来。
王家两位舅舅通常是要早起锻炼的，此时两人正在后院相互切磋，得知苏婉上门衣服还未换就急着前往堂屋，走到一半还是王二舅发现，两人又是一顿手忙脚乱。
虽是几日未见，王家舅舅也算是提前体会了一把嫁女儿的心情，担心苏婉在谢家过得不好又不敢真的在谢昭明面前把话说太重让苏婉处境更加难受。
好在谢昭明有意让两位舅舅安心，不多久就将两人哄得哈哈大笑，谈论起各地的人土风情。
依照当地习俗，新人第一次上门为表示长辈对晚辈的满意，会给晚辈做一碗糖水鸡蛋。
当然，也不一定需要放糖，只因对当时的普通百姓来说糖和鸡蛋都是好东西，为表达满意自是拿好东西来接待。
不过多时，两人缓缓走来，一人手里端着一只小碗。
钱氏与田氏将手中的碗递过：
“别光顾着聊天，抓紧趁热吃了。”
手里突然被塞入一只小碗，苏婉忙顾低头，原来是一碗醪糟鸡蛋。
钱氏有一手煲汤手艺，这醪糟鸡蛋经过她手也能做出与旁人不同的味道。
还未入口，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米色的醪糟将鸡蛋掩入碗底，只露得半个圆润身子在外，经由枸杞得点缀与其他二者形成鲜明对比，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了视觉上的满足。
醪糟入口绵软，独有的醇香与甜味很好的将鸡蛋的滑嫩与细腻衬托。蛋黄经由醪糟汤底的浸润变得更加绵滑，糖水清甜温热将全身都照顾得妥帖温暖。
“你这妮子，今日要上门不早些派人告与我们，你若早告知一日我们便多高兴一日。”钱氏笑笑，见曾经活泼的小姑娘如今已嫁为人妇，不免叹时光易逝。
苏婉知道王家关心自己，脸上摆出一副娇俏表情撒娇道：“我知晓错了，日后淮颂上值我少不得要来找舅母。”
这是实话，虽说谢家不愁吃穿，但她是不可能像其他闺阁女子那般置身后院围着丈夫孩子与婆母打转。
苏婉不由庆幸，这时代虽是古代，却经济繁荣，没有限制女儿家经商抛头露面。只可惜，这么一个风气还算开明的时代，仍是女子不得考取功名。
不过这不是苏婉能干涉的，她只能在有限的条件里让自己过得更充实自在些。
见谢昭明已被两位舅舅拉出去喝酒，苏婉有意询问：
“大舅母，今日除我是带淮颂认认门外，还有一个事像问问您，您若是没有想法就当我没说。”
见苏婉突然这么正经，钱氏有些奇怪；“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们帮忙吗？”
苏婉摇摇头：“我是个闲不住的，这几日闲来无事，在家清点物件，发现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中有一处商铺，我寻思可以做门营生。”
“您也知晓，淮颂入朝为官我既为他妻子未免多有限制，所以想大舅母同我一起入伙，名义上您便是这铺子的东家。”
苏婉忧虑这处并不是毫无道理，如今谢昭明在仕途上可能还未遭人记恨，若是时间一久不知又会成什么样，索性开始前就多考虑一点。
之所以选钱氏 ，一个她真的把自己当闺女疼，且钱氏的两个孩子都已是上学年纪，如今钱氏在家也只是顾着点家中事物，有门营生也好有点奔头。还有一个便是舅舅跑商能留意些新奇事物。
果然，钱氏确实感兴趣：“你要做什么营生？”
就如苏婉所想，钱氏自孩子上学后日子觉得越发无味。自家男人到处跑一个月里能有个五日在家就算不错，田氏还有一个小女儿要照顾，她也不能天天拉着田氏到处跑呀。
“我初步的想法是做个糕点与饮子铺子，与茶楼相似又有些不同。”
苏婉沉思，将想法叙述。
她的名下的商铺其实说是商铺，倒不如说是小型茶楼，分上下两层，只是每层的空间都算不上太大而已。
苏婉上辈子是开过食肆的，自然知道食肆吃的就是一个性价比。如今京城富人多如牛毛，可他们最为关注的点，已经不是菜品，而是周遭的环境以及食物的精致了。
这些苏婉都已考虑到，将想法一一叙述。
作为糕点饮子铺，自然重点在这两点上，苏婉能够保证创新，只是这两点噱头自然不够，另外就还要在装修下功夫。
大梁人爱风雅，这些个富人自以风雅标榜，因此糕点饮子应当做的雅致，装修也应当朝此靠拢。除装修外，另一个苏婉仍是想依靠茶楼的样式在里添加说书的项目。
至于这是说书内容，自是另一个创新点，话本子还需另当盘算。
以上的想法仍只是雏形，苏婉同钱氏商量自是需要钱氏参与，若仅靠她一人怕是有些吃力。
钱氏说不犹豫是假的，毕竟自己从未正经意义上来说经营过一家铺子，不过如今苏婉来找她或许是个契机，顿时自觉有一股冲劲。
“若是糕点一类，要请师傅怕是不好请。”
确实，如今的糕点方子大多都掌握在大户人家等权贵手中，少部分人家光靠一个方子亦能寻得一门不错的好营生。大茶楼酒楼都有自己独有的渠道，自己想开一家这样的铺子需要的方子可不止一两个。
“大舅母不必忧虑，今日我既寻你，自是有办法。不瞒您说，我平日里最爱研究些吃食，只是时这次时间仓促，等我下次备足材料我们一同研究研究？”
钱氏自然说好，心里已经盘算苏婉何时能再次上门，这门生意就是再差也不过费些精力与银钱，铺子是现成的，就当陪苏婉消遣了。
其实对于开店苏婉也是构思许久。诚然上辈子正是因为食肆让她真正意义小富了一把，可做食肆整日烟熏火燎也颇为劳累。
当然，以上自是自己的托词，苏婉清楚，最大的原因许是自己不安于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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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食过后，谢昭明被劝着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连王大舅自己都醉了，边喝边冲谢昭明吼：
“外甥女婿，婉儿就交给你了，你莫要让我们失望。若是你违背承诺害婉儿伤心，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把婉儿带离京城。”
连一向沉默的王二舅也开口附和。
惹得钱氏将田氏喊来，自己则一只手揪住王大舅上王大舅耳朵：
“你胡咧咧个什么劲，方才同我怎么保证的？这会子喝的烂醉。”
说着将王大舅拦住往房间推去。
王大舅半推半就，还不忘继续向谢昭明放话：“我从不说大话，方才你同我说的事希望你能做到。”
这一片混乱场景，方才还坐满人的桌边一瞬只剩她和谢昭明二人。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也不知他喝了多少，脸上的红气亦是一大片，若他喝醉酒同王大舅那般苏婉估摸着自己还这小身板应该扶不动对方。
谢昭明抬头望向苏婉，一向沉稳无波的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绯红云霞散满整张脸，平日里上扬的眼尾在此时都透射出一种无辜意味。
许是酒意上头，苏婉问完话后对方只呆呆看着，停顿片刻后才微不可闻摇摇头。
见谢昭明这迟钝的反应，苏婉哪能不明白对方这是喝醉了，只是钱氏如今不在堂屋，只能叮嘱谢昭明在此地等她。
待苏婉同钱氏打完招呼后，就见谢昭明一个人乖乖坐在那，恍若羽毛滑过心间般酥麻。
苏婉上前，尽量放慢语速：“方才我已同舅母打过招呼，我们先回家。”
见谢昭明仍没反应，只得伸手拉住他的手示意离开。
顺着苏婉的力道，谢昭明这才有所反应，视线追随苏婉离开长凳。
见谢昭明起身，苏婉顺势想放手，可对方抓得太紧挣脱不开，索性就这么牵着。
待登上马车，她这才发现牵着的手不知何时被反握住，十指紧扣。
见谢昭明仍没有松手的意味，苏婉这才出言提醒：“已经上车，这手不必再牵了。”
再次试图挣脱，却不想手被拉得更紧。
“婉娘。”
苏婉同其对视，眼神不自知集中于对方眼眸。
“嗯？”
意识仿若全集中于谢昭明眼中，嘴里只下意识应答。
“你不想知晓我同舅舅陈诺了什么吗？”
这次没让苏婉出声，谢昭明接道：
“舅舅同我说王家向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亦向舅舅承诺，不论以后仕途如何，定只要你一人。”
没想到对方会说这样一番话语，慌乱间苏婉安抚对方：
“你醉了，闭上眼休息吧。”
说完自己也闭眼假寐。
待到府中，不需苏婉动手，谢昭明已主动牵上她的手跟于后方。
经过堂屋时，便碰上准备带沐儿出门的曲氏。本还想打趣两人如胶似漆，却见谢昭明神色不对。
“这是怎么了？”
苏婉无奈，毕竟人是她带出去的，如今竟喝醉了：“喝了点酒，约莫是有些醉了。”
听见谢昭明喝醉，曲氏连忙上前：“你先带他回房休息，我去煮点醒酒汤。”
苏婉应答，待走到房门口才想起谢昭明这几日一直悄摸睡在书房，咬咬牙，还是帮其脱掉外衣上自己床上休息。
毕竟谢家人不知两人之间的事情，若是知晓两人分房睡怕是闹大了。
确认谢昭明睡着后，苏婉才前往灶房。
良久，谢昭明睁开眼睛转为侧身，眼神清明，毫无醉意。
“昨日临时起意也不知舅舅是否在家。”
苏婉说出自己的顾虑，可如今已经在马车上也没有折返的道理。
“上次得知他们会在家中歇几日，无需担心。”
听见这番应答，苏婉这才放下心来。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如谢昭明所说，两人去的正是时候，刚下马车便见到外出采买回来的钱氏。
“大舅母。”苏婉喊住对方。
钱氏是个爽朗的性子，平日里办事极为爽利，只面对苏婉会不自觉变得柔和。
“婉儿？”没想到苏婉今日会过来，钱氏一顿欣喜过后，才看见一旁的谢昭明。
“这便是外甥女婿吧。”
钱氏只前几日大婚时远远见过谢昭明，听王家大舅说外甥女婿长得一表人才，当时她是不信的，其一是自家男人的评价就是长相一般的人也是讲一边人才。
另一原因就是她不相信苏尚书能给苏婉说一名什么好亲事。虽说苏婉仍是嫡女，可当家主母又不是苏婉的亲娘，条件好的人家就算想攀上苏尚书也不是娶苏婉而是林氏的女儿了。
虽说早先听闻过这位女婿的一些传闻，可他既是状元郎，时人贯会锦上添花，在不见到人之前她是不会放心的。
外甥女本身就生得好，这女婿容貌这算能配得上，两人在一起是极为登对的。
见钱氏手里还提着东西，谢昭明默不作声将其接过，任由两人聊天进门。
“今日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若是晚上几日你舅舅又要跑商去。”钱氏拉着苏婉的手，注意到谢昭明未曾注意到这边，附在苏婉耳朵边悄声询问：
“你成婚几日，不知你婆母对你怎样？在谢家可曾受委屈？”
见钱氏还刻意避开谢昭明，苏婉一阵暖心，将手反握：
“舅母安心，我过得挺好的。”
“对你好就成，若是他们欺负你尽管来找舅母便是，咱们家还能缺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既然苏婉这么回答，外甥女婿上门也不好没人招待，唤了儿子将其他几人喊来。
王家两位舅舅通常是要早起锻炼的，此时两人正在后院相互切磋，得知苏婉上门衣服还未换就急着前往堂屋，走到一半还是王二舅发现，两人又是一顿手忙脚乱。
虽是几日未见，王家舅舅也算是提前体会了一把嫁女儿的心情，担心苏婉在谢家过得不好又不敢真的在谢昭明面前把话说太重让苏婉处境更加难受。
好在谢昭明有意让两位舅舅安心，不多久就将两人哄得哈哈大笑，谈论起各地的人土风情。
依照当地习俗，新人第一次上门为表示长辈对晚辈的满意，会给晚辈做一碗糖水鸡蛋。
当然，也不一定需要放糖，只因对当时的普通百姓来说糖和鸡蛋都是好东西，为表达满意自是拿好东西来接待。
不过多时，两人缓缓走来，一人手里端着一只小碗。
钱氏与田氏将手中的碗递过：
“别光顾着聊天，抓紧趁热吃了。”
手里突然被塞入一只小碗，苏婉忙顾低头，原来是一碗醪糟鸡蛋。
钱氏有一手煲汤手艺，这醪糟鸡蛋经过她手也能做出与旁人不同的味道。
还未入口，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米色的醪糟将鸡蛋掩入碗底，只露得半个圆润身子在外，经由枸杞得点缀与其他二者形成鲜明对比，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了视觉上的满足。
醪糟入口绵软，独有的醇香与甜味很好的将鸡蛋的滑嫩与细腻衬托。蛋黄经由醪糟汤底的浸润变得更加绵滑，糖水清甜温热将全身都照顾得妥帖温暖。
“你这妮子，今日要上门不早些派人告与我们，你若早告知一日我们便多高兴一日。”钱氏笑笑，见曾经活泼的小姑娘如今已嫁为人妇，不免叹时光易逝。
苏婉知道王家关心自己，脸上摆出一副娇俏表情撒娇道：“我知晓错了，日后淮颂上值我少不得要来找舅母。”
这是实话，虽说谢家不愁吃穿，但她是不可能像其他闺阁女子那般置身后院围着丈夫孩子与婆母打转。
苏婉不由庆幸，这时代虽是古代，却经济繁荣，没有限制女儿家经商抛头露面。只可惜，这么一个风气还算开明的时代，仍是女子不得考取功名。
不过这不是苏婉能干涉的，她只能在有限的条件里让自己过得更充实自在些。
见谢昭明已被两位舅舅拉出去喝酒，苏婉有意询问：
“大舅母，今日除我是带淮颂认认门外，还有一个事像问问您，您若是没有想法就当我没说。”
见苏婉突然这么正经，钱氏有些奇怪；“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们帮忙吗？”
苏婉摇摇头：“我是个闲不住的，这几日闲来无事，在家清点物件，发现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中有一处商铺，我寻思可以做门营生。”
“您也知晓，淮颂入朝为官我既为他妻子未免多有限制，所以想大舅母同我一起入伙，名义上您便是这铺子的东家。”
苏婉忧虑这处并不是毫无道理，如今谢昭明在仕途上可能还未遭人记恨，若是时间一久不知又会成什么样，索性开始前就多考虑一点。
之所以选钱氏 ，一个她真的把自己当闺女疼，且钱氏的两个孩子都已是上学年纪，如今钱氏在家也只是顾着点家中事物，有门营生也好有点奔头。还有一个便是舅舅跑商能留意些新奇事物。
果然，钱氏确实感兴趣：“你要做什么营生？”
就如苏婉所想，钱氏自孩子上学后日子觉得越发无味。自家男人到处跑一个月里能有个五日在家就算不错，田氏还有一个小女儿要照顾，她也不能天天拉着田氏到处跑呀。
“我初步的想法是做个糕点与饮子铺子，与茶楼相似又有些不同。”
苏婉沉思，将想法叙述。
她的名下的商铺其实说是商铺，倒不如说是小型茶楼，分上下两层，只是每层的空间都算不上太大而已。
苏婉上辈子是开过食肆的，自然知道食肆吃的就是一个性价比。如今京城富人多如牛毛，可他们最为关注的点，已经不是菜品，而是周遭的环境以及食物的精致了。
这些苏婉都已考虑到，将想法一一叙述。
作为糕点饮子铺，自然重点在这两点上，苏婉能够保证创新，只是这两点噱头自然不够，另外就还要在装修下功夫。
大梁人爱风雅，这些个富人自以风雅标榜，因此糕点饮子应当做的雅致，装修也应当朝此靠拢。除装修外，另一个苏婉仍是想依靠茶楼的样式在里添加说书的项目。
至于这是说书内容，自是另一个创新点，话本子还需另当盘算。
以上的想法仍只是雏形，苏婉同钱氏商量自是需要钱氏参与，若仅靠她一人怕是有些吃力。
钱氏说不犹豫是假的，毕竟自己从未正经意义上来说经营过一家铺子，不过如今苏婉来找她或许是个契机，顿时自觉有一股冲劲。
“若是糕点一类，要请师傅怕是不好请。”
确实，如今的糕点方子大多都掌握在大户人家等权贵手中，少部分人家光靠一个方子亦能寻得一门不错的好营生。大茶楼酒楼都有自己独有的渠道，自己想开一家这样的铺子需要的方子可不止一两个。
“大舅母不必忧虑，今日我既寻你，自是有办法。不瞒您说，我平日里最爱研究些吃食，只是时这次时间仓促，等我下次备足材料我们一同研究研究？”
钱氏自然说好，心里已经盘算苏婉何时能再次上门，这门生意就是再差也不过费些精力与银钱，铺子是现成的，就当陪苏婉消遣了。
其实对于开店苏婉也是构思许久。诚然上辈子正是因为食肆让她真正意义小富了一把，可做食肆整日烟熏火燎也颇为劳累。
当然，以上自是自己的托词，苏婉清楚，最大的原因许是自己不安于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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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食过后，谢昭明被劝着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连王大舅自己都醉了，边喝边冲谢昭明吼：
“外甥女婿，婉儿就交给你了，你莫要让我们失望。若是你违背承诺害婉儿伤心，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把婉儿带离京城。”
连一向沉默的王二舅也开口附和。
惹得钱氏将田氏喊来，自己则一只手揪住王大舅上王大舅耳朵：
“你胡咧咧个什么劲，方才同我怎么保证的？这会子喝的烂醉。”
说着将王大舅拦住往房间推去。
王大舅半推半就，还不忘继续向谢昭明放话：“我从不说大话，方才你同我说的事希望你能做到。”
这一片混乱场景，方才还坐满人的桌边一瞬只剩她和谢昭明二人。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也不知他喝了多少，脸上的红气亦是一大片，若他喝醉酒同王大舅那般苏婉估摸着自己还这小身板应该扶不动对方。
谢昭明抬头望向苏婉，一向沉稳无波的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绯红云霞散满整张脸，平日里上扬的眼尾在此时都透射出一种无辜意味。
许是酒意上头，苏婉问完话后对方只呆呆看着，停顿片刻后才微不可闻摇摇头。
见谢昭明这迟钝的反应，苏婉哪能不明白对方这是喝醉了，只是钱氏如今不在堂屋，只能叮嘱谢昭明在此地等她。
待苏婉同钱氏打完招呼后，就见谢昭明一个人乖乖坐在那，恍若羽毛滑过心间般酥麻。
苏婉上前，尽量放慢语速：“方才我已同舅母打过招呼，我们先回家。”
见谢昭明仍没反应，只得伸手拉住他的手示意离开。
顺着苏婉的力道，谢昭明这才有所反应，视线追随苏婉离开长凳。
见谢昭明起身，苏婉顺势想放手，可对方抓得太紧挣脱不开，索性就这么牵着。
待登上马车，她这才发现牵着的手不知何时被反握住，十指紧扣。
见谢昭明仍没有松手的意味，苏婉这才出言提醒：“已经上车，这手不必再牵了。”
再次试图挣脱，却不想手被拉得更紧。
“婉娘。”
苏婉同其对视，眼神不自知集中于对方眼眸。
“嗯？”
意识仿若全集中于谢昭明眼中，嘴里只下意识应答。
“你不想知晓我同舅舅陈诺了什么吗？”
这次没让苏婉出声，谢昭明接道：
“舅舅同我说王家向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亦向舅舅承诺，不论以后仕途如何，定只要你一人。”
没想到对方会说这样一番话语，慌乱间苏婉安抚对方：
“你醉了，闭上眼休息吧。”
说完自己也闭眼假寐。
待到府中，不需苏婉动手，谢昭明已主动牵上她的手跟于后方。
经过堂屋时，便碰上准备带沐儿出门的曲氏。本还想打趣两人如胶似漆，却见谢昭明神色不对。
“这是怎么了？”
苏婉无奈，毕竟人是她带出去的，如今竟喝醉了：“喝了点酒，约莫是有些醉了。”
听见谢昭明喝醉，曲氏连忙上前：“你先带他回房休息，我去煮点醒酒汤。”
苏婉应答，待走到房门口才想起谢昭明这几日一直悄摸睡在书房，咬咬牙，还是帮其脱掉外衣上自己床上休息。
毕竟谢家人不知两人之间的事情，若是知晓两人分房睡怕是闹大了。
确认谢昭明睡着后，苏婉才前往灶房。
良久，谢昭明睁开眼睛转为侧身，眼神清明，毫无醉意。